第23章
好在沈轻舟找来的大夫是个靠谱的,诊断结果是受了风寒,三两下开了药方,宋凌然服了药,当天晚上出了一身汗,第二日便好了许多。
许是梦到了加班猝死,宋凌然决定趁这场病给自己放个假,什么小报什么魔教通通不管。他搬了个躺椅放在院子里,每日喝喝茶嗑嗑瓜子晒晒太阳,好不惬意。
鲁博为前来找他:“报社门口专门用来寄刀片的箱子又增加了两个。”
宋凌然:“很好,离开刀具厂不远了。”
鲁博为啧啧称奇:“还以为那位驱鬼的老大夫是糊弄人的,没想到真的有效啊,真乃神医。”
宋凌然白他一眼:“就是糊弄人的。”
宋凌然想起来:“对了,你不是很忙么,林霜雪那个事情如何了?”
鲁博为:“问过林霜雪,她自愿留在嵩山派,于是让嵩山派赔了些钱算是了事了。”
宋凌然:“那丐帮呢?听说丐帮天天在门口堵你要补贴?”
鲁博为:“我给他们安排去赌坊工作了,新开的赌坊正好缺人。”
宋凌然刮目相看:“可以啊小伙子。”
鲁博为被他夸得有点脸红。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沈悠悠鼻青脸肿的回来了,衣服也破破烂烂的,眼眶红红地冲进了屋子把门碰上了。
紧接着九儿姑娘和小秋姑娘也回来了,急急忙忙进屋安慰沈悠悠去了。
贺安落在最后面,脸上还带点幸灾乐祸。
宋凌然:“怎么回事?”
贺安坐下来抓了一把瓜子:“害,我们遇上林霜雪了。”
原来,今日贺安邀九儿姑娘与小秋姑娘出去逛街,沈悠悠也非得跟上。
小秋姑娘已经不再抗拒沈悠悠喊她师姐了,态度大概可以算默认,只是她一直不愿多说前尘往事,也不愿回答如何去的金玉楼,好在如今人已经赎出来了。
贺安嫌沈悠悠碍事,一路上都在互怼。
本来一行人气氛还算融洽,结果半路杀出个林霜雪,口口声声说是为报比赛那天的奇耻大辱,要单挑沈悠悠。
沈悠悠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被她三言两语激起来便答应了。
可谁知林霜雪功夫大涨,沈悠悠拼尽全力也才堪堪打了平手,而且林霜雪不知为何就盯着沈悠悠的脸下手,一场对战下来将沈悠悠打成了个猪头。
宋凌然觉得蹊跷:“林霜雪功力大涨?”
贺安吃的吧唧吧唧:“是啊,不仅更厉害了,人也变得更漂亮了,据说是练了嵩山派的独门秘籍,现在搞得好多小姑娘都想去练。”
话音刚落,便有人来找鲁博为,说是有女弟子又转投嵩山派了,两个门派又打起来了。
鲁博为立刻一个头两个大一溜烟跑了:“就说我不在啊!”
宋凌然还有一事不解:“你为什么邀九儿姑娘和小秋姑娘一同逛街?”
贺安马上娇羞:“九儿姑娘温柔善良,小秋姑娘美丽动人,我该怎么选呢,我也很难的。”
宋凌然:“……滚滚滚。”
这遭心玩意儿。
赶走了贺安,宋凌然又躺下了,只觉得天不怎么蓝,花不怎么香了,一摸手边连瓜果小食都被贺安一锅端了,干。
只是躺了没多久,便又有人找上门了,这回是金玉楼的老鸨。
老鸨很热情,上来就说:“宋公子,真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宋凌然:“呵呵。”
老鸨不愧是开青楼的,并不在意宋凌然冷淡的态度,小嘴叭叭说个不停:“宋公子,上次是我有眼无珠,万万没看出来宋公子竟是大名鼎鼎的宋你离开,失敬失敬。”
自从上次宋凌然给十大商铺搞了推广之后,只要稍加一打听便能知道宋你离开是谁,因此宋凌然并不觉得惊讶。
老鸨又意有所指道:“不知九儿和小秋有没有将公子伺候好了,九儿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善解人意乖得很,就是那小秋,性格太过刚烈,不过也不失另一番滋味。”
宋凌然听得恶心,“说重点吧。”
老鸨笑眯眯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话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只要宋公子将这篇稿子写在江湖小报上,金玉楼愿出一百金。”
金玉楼早打听过了,那些铺子给的并不太多,甚至那个豆腐西施都没多给钱。
宋凌然接过稿子一看,竟是些花前月下的赞美之词,将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青楼吹成了快活无边的世外桃源,荒谬极了。
宋凌然把稿子还给她:“来晚了,十大良心铺子这个系列已经完结了。”
老鸨咬咬牙:“宋公子才华横溢,金玉楼愿出两百金以表诚意。”
宋凌然笑笑:“出多少都不干,送客。”
就很不为五斗米折腰,潇洒极了。
可惜院子里根本没有其他人,不能将老鸨送走,于是宋凌然左瞧瞧右看看,只得自食其力,将躺椅哼哧哼哧搬回了屋子,把门一关,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老鸨立在院子里一会儿无人理会,只得愤愤地走了。
宋凌然从门缝里见人走了,一转身,脑袋上就被敲了一下。
只见萧尘捏着剑柄道:“十天了,稿子呢?”
一副交不出来稿子就要拿剑柄将他头打掉的表情。
宋凌然确实交不出来稿:“你什么时候来的?”
萧尘:“你嗑瓜子的时候。”
宋凌然又道:“我刚才拒绝了金玉楼,两百金呢。”
萧尘瞧他一副快表扬我的表情,勉为其难道:“做得好。”
宋凌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萧尘:“所以稿子呢?”
宋凌然:“……”
就……没写呢。
这边宋凌然被押着写稿。
那边老鸨出了麓山山庄之后,没回金玉楼,而找到圣女,添油加醋说了一大堆。
圣女:“所以出一千金他也不愿意?”
老鸨目光微闪:“就是,最烦这种文人雅士了,骨头硬的很。”
她当然不会说她只给宋凌然开了两百金,其余八百金本是想独吞的,可惜宋凌然不上钩,结果这么多钱一分都没捞着。
圣女又道:“我不在这几日,你将库房看好了,一切听从教主指示。”
老鸨俯下身:“遵命。”
第24章
“下一期小报到底什么时候出啊,我等到花都谢了。”
“别提了,神雕魔侣我都看二十遍了,还没出后续啊。”
“兄弟,神雕后续在老王说书那地方能听到啊,昨天好多人都去了。”
“什么?在哪儿?我也去听听看。”
也不知从哪儿起的头,说书先生开始说起《神雕魔侣》还未登报的后续来,说的还精彩极了,一传十十传百的,城中的所有说书先生都开始说了,每日听的人很多,场场爆满。
隔日,萧尘黑着脸从外面回来,将一本小册子丢给了宋凌然。
宋凌然心里嘀咕这人又怎么了,拿起册子一看,好家伙,《神雕魔侣》啊,封面上还写着批注“最荡气回肠的江湖传奇,最撕心裂肺的爱恨情仇”。
宋凌然早预料到会有盗版,所以也没有太惊讶。
萧尘提醒他:“你翻到最后。”
这一翻,宋凌然差点气晕过去。
除了前面的情节,里面有他还未登报的十章稿子!
有人将他的稿子偷了去。
宋凌然:“这从哪儿来的。”
萧尘:“从书铺抢来的。”
原来书铺老板找到说书人买了后续,连着前面的情节,编成了小话本,一出来就被抢光了,抄都来不及,简直供不应求。
十章稿子,这就意味着他会有起码两期小报没人看了。
宋凌然简直要气炸了!
卑鄙无耻!阴险小人!臭不要脸!
萧尘看着他原地炸毛本想说点什么,只见宋凌然瞬间斗志昂扬:“我一定会把这人揪出来的!”
萧尘收回手,晃荡两下剑穗。
宋凌然沉思了好一会儿:“嫌疑人太多了。”
每日进出他房间的人有嫌疑,在麓山山庄住着的人也有嫌疑,但也不一定人家是半夜翻墙进来偷了他的稿子。
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一时间毫无头绪。
萧尘道:“先别打草惊蛇。”
宋凌然点点头。
这一下午,宋凌然哪儿都没去,关在屋子里将《神雕魔侣》的大结局草草写了出来。
萧尘看他将稿子东藏西藏,“放在桌子上就行。”
宋凌然终于找着个犄角嘎达,将稿子仔细放好,“怎么着也得给贼增加点难度,这样他一时半会儿找不着一定会再来的。”
萧尘见他将稿子放进靴子里,再抱着靴子往床底下钻,半天也不见出来好似要在床底下挖上一个暗柜,只道:“难度有点大。”
宋凌然从床底下探出头来看他,“这都找不着?”
萧尘:“……”
是太反常了。
最后,宋凌然只得接受了萧尘的建议,将稿子放进锦盒搁在桌子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半夜,萧尘立在院子外面黄灿灿的橘子树上。
宋凌然颤巍巍地坐在树杈上:“你说,今夜会有人来吗?”
萧尘:“未必。”
宋凌然抱着树干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十分无聊地摘了颗橘子下来吃。
啊,酸死了。
心里却想着,萧尘对他真好。
甜滋滋的。
以后这就是他两的定情树了。
老远边上的吴烬就很委屈,往常都是宫主立树上他立墙头上,这回宫主居然将他赶了下来,让他旁边呆着还不许打盹,就变了很多。
吴烬看宋凌然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惑主的小妖精:“我不服,为什么宋大师能坐在树杈上。”
沈轻舟看他一眼:“人家能写神雕,你能么?”
吴烬:“……哼。”
等树杈上哼哼唧唧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萧尘低头一看,宋凌然已经倚在树干上眯上了眼睛,再往后仰一些,怕是能直接一个翻身摔下树。
下一秒,犯瞌睡的宋凌然就被落下的橘子砸了一下肩膀。
宋凌然猛地惊醒:“来了?”
月光下,萧尘的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弯:“没来,回去睡。”
宋凌然松了口气:“好吧,晚安。”
宋凌然慢吞吞地从树上下来,走了。
树梢上的萧尘也一眨眼便不见了。
而吴烬带着飞绝宫的大伙儿在山庄里里外外守了三天三夜,也没见着什么可疑人士。
说书先生那里却又有了新的章节。
这天一大早,大伙高高兴兴跑来听说书,只是越听越不对劲。
“怎么小龙女真的死了呢?”
“怎么杨过还勾结外敌来攻打中原,成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连雕兄都死了,这话本里面还有一个活的吗?”
“难听死了,这瞎编的吧!”
“就是,说不来就别说了,一大早就把小龙女说死了真晦气!”
大伙都在说书摊闹开了,这说的什么玩意啊!简直胡说呢。
说书人也很为难,他们接到的都是同一篇后续,怎么前面的稿子这么精彩,这结尾就急转直下烂的很。
书店老板也是血亏,连夜让人抄的百八十本后续非但没卖出去多少,就连卖出去的也惨遭退货,不仅退货还要索赔,书店老板受不了这个委屈,这会儿也跑来说书摊投诉。
大家越骂越激动,差点没把说书摊给掀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江湖小报出新的啦,神雕魔侣的结局和这边完全不一样啊,快去买!”
大伙儿闻言,生怕买不上第一批,一拥而去,一眨眼人都跑没了。
只有宋凌然和萧尘没走。
萧尘刷一下抽出长剑离说书人的喉头不过一寸。
宋凌然狐假虎威地大喝一声:“说,稿子哪儿来的?”
说书人大惊失色:“好汉饶命!”
这边大伙儿抢到小报迫不及待就看,开头便是一个醒目的大标题——《神雕魔侣》完结篇。
再看下去,除了前几日在说书人那儿听到的十章,还有最后的完结章。
十六年后,杨过来到当初小龙女刻字的地方却没有等到小龙女出现,一夜之间,鬓发尽白,纵身跳入万丈深渊!
众人:要命,又是万丈深渊!不会两人都死了吧?
杨过不仅没死,还找到了在深渊里隐居了十六年的小龙女,两人终于重逢。
接着,杨过带着小龙女离开深渊,前往蒙古大军围攻的襄阳,当然还带着神雕,两人联手万军之中杀死蒙古皇帝,蒙古大军顿时崩溃,襄阳得救。
众人:就说杨过不是大魔头了!
最后,杨过带着小龙女隐退江湖,只留下神雕魔侣的传奇在世间流传……
众人看的眼泪汪汪,太好哭了,这才是真正的神雕魔侣!
说书人果然是乱说的!
小报花了整整三页大纸写完了《神雕魔侣》的故事,然而在第三页的最后写到“下一期《废柴逆袭录》即将开文,敬请期待。”
众人立刻又很想看新文了。
而小报的第四页,则是“十大差评店铺”专栏。
这排名榜首的便是金玉楼。
宋凌然还给写了短评:失踪少女的地狱,良家妇人的噩梦,魔教的金库,渣男的乐园,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乃金玉楼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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