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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回头草(近代现代)——这座塔

时间:2023-09-30 21:57:34  作者:这座塔
  这一点,就对着“专心”看笔录的王宣义又坐了半个小时。
  略显匆忙的韦教授到了。
  看到沈成民神色不好,两鬓斑白的老教授以为是因为他的晚到。就解释说学会里有人烧出满釉,他这个会长当然得重视,就耽搁了。
  上次陶瓷学会上研究出烧满釉瓷器的事,沈成民也知道,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的手艺,但他只看结果。要是在他的任期出了这种技术性的改良还成功了的案例,到时候想往上挪就容易多了!
  所以他第一时间承诺,要是技术成熟了,就提陶瓷学会向上面申请名誉称号。
  这可让对“名声”两个字没什么抵抗力的韦教授瞬间满是干劲儿!
  这么上心,那临出门听说配方被进一步改进,还成功了的消息,哪还顾得上沈成民让他做的事?
  这就造成他面对王宣义要黑瓷是真品的证据的手时,不苟言笑的老脸上强撑着才没布满窘迫。
  “我这就让人送过来!”
  电话是打了出去,可韦教授清楚,这话也不过就是拖拖时间。
  懂行的都知道,要真说起鉴定文物,验假和证真一样难办。尤其是一些断了年份的东西,除了前后已知年代里的器物特点可以作为参考,其他基本靠的是鉴定人。
  得看对方的知识储备和眼力能不能让人心悦诚服。
  但在他们陶瓷界只要上下嘴皮碰一碰就能定性的东西,到了警察面前就不那么管用了。
  得拿出实打实的证据!
  所以一直以来他是不乐意沾手进了警局司法程序的物件儿的,就是嫌麻烦。
  可现在不想来也来了,谁让他当年能稳坐陶瓷学会走的是沈成民的路子?而且文旅局算是他们的直属单位,他一个返聘的半退休人员,就算只冲着这位沈主任私底下的作风,也得硬着头皮上。
  看到沈成民黑漆的脸色,韦教授有些想将功补过地反问:“那位报案人的证据到了?”
  总不能只让他们拿证据吧。
  王宣义点头:“刚刚负责人亲自拿过来的!”
  坐在一起的两人都是一愣。
  “报案人已经来了?
  “他什么时候到的?”
  “对,一个多小时了。”王宣义拿出两份文件递过去,“这是报案人的证据书,他让你们先看看。”
  一点儿也不避讳,好像不怕他们参考着针对。
  而说是证据书,只是薄薄两张纸。
  可对于浸淫多年的韦教授来说,就冲能做出来证据这件事就足够让他惊讶了。
  没有第一时间翻看有哪些证据,而是有些不安地顺势问:“他现在在哪?”
  昨天那个姓李的来传话的时候,他正忙着处理古董鉴比的裁判文件。
  对方哇啦哇啦说个不停,他只听出有人自作主张,拿大家都承认的文物做文章,想扬名。而沈成民觉得不像话,就让他出面把东西要回来,算是给那年轻人一个教训。
  他当时是没怀疑的,在文物界呆了一辈子,这种因为有些眼力就自以为是的年轻一辈,他不说每天见一个,也得是隔一段时间就得闹出来一个的频率。所以也没多想,连对方是谁,东西是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下来。
  想着不管真假,只要不流出去,在内部转一下,算不上什么大问题。而制造个教训,杀杀年轻人的锐气,更算不了什么。
  可现在看来,不太对啊!
  怎么感觉人家这是有备而来?
  沈成民也觉得不对。
  可他想到的却是甄天既然早到了,却没有第一时间来见他,还让他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冷板凳!
  在沈家被老爷子和大哥压着,看不起就算了,他忍得了,反正卧薪尝胆,总有翻身的一天。
  可被个仗着几分名头就傲得不知道身份的人晾着?
  怎么可能!
  再一想到楼珩谦昨天满眼睥睨地承认和甄天的关系,而自家女儿因为被他伤到而自暴自弃地跟楼珩熙那个小子混在一起,心气儿更是不顺。
  冷笑:“不是说要等人?这会儿总齐了吧!?”
  仿佛没看到他脸上的怒意,王宣义公事公办地摇头:“还差一个。”
  差什么差?
  刚才不让钱强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说差人!
  他要是再看不出来这个王警官跟甄天有关系就眼瞎了!
  想到自己一直被对方装疯卖傻地忽悠,沈成民的脸彻底耷拉下来。
  语气有些阴阳:“这差的到底是相关人员,还是后台?”
  韦教授暗叹今天这事是不能善了了。
  看这架势,沈成民是准备对那个小年轻下狠手了。
  他是一路看着沈成民怎么把圈子里的一干人握在手里的,不说别的古董相关行业,就单说陶瓷学会里,就有三分之一的人身上多多少少打着他的签儿。
  也真没见过圈里有谁敢这么头铁的给现管的这位没脸。
  这硬气程度,不是有真本事,就是有后台。
  而沈成民刚才那话,明显是知道对方有后盾,还貌似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可有些后台人家惹得起,他可只有遭殃的份儿!
  韦教授有些后悔,怎么就能听那传话的随口一说就来了,应该问清楚的。
  而这人就是经不起念叨。
  他刚想到这里,门就被再次推开。
  李文清站在门口,对着看过来的三双眼睛一怔,就摆好笑容朝沈成民去了。
  “您还没走啊!”
  好像刚从土里出来,他身上灰扑扑的,解释般地话多。
  “想着还没给您回话,就找了同事代了一小节课,来碰碰运气!”
  回什么话?
  汇报甄天不仅连面都不露,还仗着楼珩谦的势直接拒绝来警局交代事情原委。
  至于拒绝认错是甄天亲口说的,还是从张修易的态度自我理解的,不重要。
  只要能表达他的辛苦和楼珩谦的嚣张就行!
  听着李文清低声添油加醋,沈成民的眉越皱越紧,有着恼怒,更多的却是疑惑。
  不是说甄天已经到了一个小时了?
  而韦教授从李文清出现就一直在盯着他看。
  仔细辨认着他身上的教师制服,和胸前绣着的校徽。
  有些犹疑:“……你是英大的老师?”
  没有得到沈成民回应,李文清有些尴尬,听到问话,就当作台阶连忙回答:“没错,我是英大考古系的……”
  韦教授立马打开手里的“证据”。
  总共两页。
  一页是封面,一页上只印着张一个黑底红花的瓷盘。
  瓷盘旁边有两个字迹不同,却透着同等疏朗开阔的签名:
  负责人:楼珩谦
  鉴定人:甄天。
  “……”
  他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
  门没关,所以光影晃动的瞬间,室内的几人都看了过去。
  甄天微笑:“不好意思,来晚了。”
 
第94章
  说着不好意思,可表情自在得没有丝毫歉意。
  瞥了眼拼命使眼色的王宣义,甄天不动声色地松开门。
  客气地向屋内的其他三个点头示意:“有事耽搁了一会儿。”
  被合页拉回的玻璃门因为惯性晃了晃,掀起的微风让站在门边的沈成民脸色越发阴骛。
  当然,更精彩的情绪在李文清脸上。
  刚斩钉截铁地说甄天不会露面,转脸人就来了。不仅来了,还让所有人等着他。
  想到刚才沈主任不给回应可能代表着已经不信任,李文清心一沉,表情就有几分勉强和急切。
  可他没抢到立马自证的机会。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沈成民先开了口,带着讥讽:“不是说一早带实操去了?”
  甄天已经挑了个靠窗的椅子坐定,这个位置正好对着门口,也对着神色严厉的沈成民。
  他微微一笑,很诚实:“没去。”
  不仅没去,连房门都没出。
  如果不是楼珩谦被张修易烦到不得不去踹人,他可能还出不了门。
  沈成民却被他的坦诚激怒,却顾忌不是在他文旅局的办公室,就脸色难看,语气严肃让甄天把报假案的缘由说清楚,好早点把东西拿走封起来,以免耽误了接下来的比赛。
  “案子没有错。”甄天指了指被他扔在凳子上的文件,“我已经提交证据了。”
  “你把那张签了两个名字的照片当证据?!”
  沈成民草草看过那张纸,认为甄天根本证明不了,只是为了唬人才搞出一份东西凑数。
  “要是这么就行,我们的证据能马上拿过来!”
  甄天嘴角弯了弯:“您请。”
  李文清眼睛一亮。
  昨天就是卡在了证据这一环,如果甄天的证明不管用,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在文物这个圈子,没几个人不知道最好不要跟官方斗的。有时候哪怕只是一张印着文旅局名字的白纸,都能让写在上面的东西成真。
  再加上陶瓷学会的认定,还比不过两个大学老师的签名?
  想到这里,李文清忽然意识到,自从韦教授知道他是英大老师后,就再也没开过口。
  甚至在需要他出面支持沈主任的时候,都没开口。
  李文清能察觉,沈成民当然也不会忽略,他看向韦教授,却发现他满脸苦笑地朝他摇头。
  “我们拿不出来。”
  沈成民先是一愣,然后就黑了脸。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两个签名就代表了那件黑瓷盘只会是假的。
  就算是真的,也是假的。
  韦教授心想:这次是真站错队了。
  看到黑瓷盘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今天这事儿不能善了的人得换了。
  不了解古董鉴比的人可能很少知道,历年能作为比赛用具纳入的陶瓷,除了要珍贵,罕见,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标准,得可复制。
  既然比赛中有辨真假的环节,主办方就不可能把所有可能到交到参赛人手里。因此,官方会复制赛具,确保交上去的和最后出现在比赛中的,不一定是原物。而选手要做的,就是对这些几乎分毫差不了多少的赛具进行品鉴。
  所以当时官方通报要将独此一套的黑瓷作为赛具的时候,韦教授还发嘀咕,这也不和标准啊。
  然而,在正式进入古董大赛的评审队后,他才知道被拿来做压轴赛具的那套独此一种的新工艺,是只对大众来说的。
  对有些人,那只是需要多尝试几遍的器种。
  也终于明白甄天为什么会知道保密阶段的裁判信息,顺势找上他,甚至知道他曾把比赛流程透给了唯真,用满釉的配方换他守住底线,不要给赵挺伟行方便……
  而这样一个连官方都要依靠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被他亲手复刻过的东西是真是假?
  却在被说成报假案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出来澄清,一直等到沈成民出面……
  韦教授叹了口气,上前几步坐到了甄天身边,神色复杂地压低声音:“你算好的?”
  “赌一把而已。”甄天慢条斯理地笑了下,“碰巧。”
  想到出门前收到甄天传开的改进配方,韦教授知道这“巧”确实碰得好。
  如果不是这个拖了时间,他就会按照沈成民的要求去陶瓷学会开证明,甚至找到文物局进行文物备案。
  凭他在陶瓷界的地位,有了这几项,那件黑瓷盘就算还是能被甄天证明是假的,能牵扯上沈成民的可能就小得多了。
  韦教授不禁想到上次在交流中心,这个年轻人就是这样,做什么说什么都平静到有些冷,可拿出来的本事却能点燃几乎所有陶瓷人的热情。
  不到最后,没人能察觉到他的目的。
  上次如果不是他自己就是那个目的,而且明智的接受了条件,今天站在这里的说不定就成他了。
  后怕下,他彻底歇了能靠沈成民在名声上更进一步的心思。准备规规矩矩等古董鉴比结束就主动辞了返聘的名头,专心研究满釉。
  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起码不会晚节不保。
  都想到晚节了,就更不想和沈成民扯上关系了。哪还能有心思向沈成民解释,更别提会好声好气。
  没提古董鉴比里官方请的匿名复制人是甄天,只说了上次陶瓷学会。
  但到底是顾忌沈成民,只对着李文清瞪眼。
  “要是知道你们要针对甄天,我说什么也不能来!”有些没脸似的,“这不是让我放下碗骂娘嘛!”
  那悔不当初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李文清心下一空,本来就是为利,现在利说不定到不了手,怎么镇定的了?
  既然不镇定,就和上次一样,他第一时间把责任推给靠山。
  “沈主任,是你让我——”
  “住嘴!”沈成民厉色打断他,“文物到底有没有被掉包的事还没理清,你插什么嘴!”
  李文清瑟缩了一下,不敢再说,却在看到韦教授摇头叹气的地后悔时,第一次感觉头脑清晰起来。
  他和韦教授这个已经出面替沈成民做假证的人不一样。
  当时他是借机把保管室的监控关了才去调换东西的。除了一个考古班的女生一直在角落做记录,周边没多少人。而且他能确保那个女生也只是知道那天他在值班,并不知道他拿了文物。
  况且沈成民什么也没给他,他们根本没有钱财来往,他说去文旅局只是为了汇报工作,就算有人质疑又怎么样?
  只要他不承认,没有证据,那就只能怀疑,谁也不能证明是他调的包!
  可想到他努力了那么久才让沈成民承诺月底就给他安排职称考核的事,又咬了咬牙。
  犹豫间余光扫向支着下巴看过来的甄天。
  窗外的日光被他挡住部分,也遮了他部分表情,让那个身影显得既悠闲又冷然。
  恍惚间竟然看到了楼珩谦的影子。
  甄天会让沈为民站不住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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