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了?”池廷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走得太快,忘了告诉你,他早就到了。”
“……”
池译一个方向盘打回去,问:“你要干什么?”
“应该我问你,”池廷把手机放到一边,在一个设备齐全的崭新监测室前不紧不慢地操作仪器,“我说过他有问题。”
“你也说过他有备案。”池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和缓,“我还没有委托你们进行体检,在我到之前,你最好不要给他上任何仪器。”
“他是否对你实施伤害?”
“没有。”
“是否有过不受控制的迹象?”
“没有。”
“我的调查员曾经被他在飞机上攻击,那种程度就算……”
池译没有继续听他说,挂断了电话。
他根本没必要在意这素未蒙面的父母能不能成功解毒,他们自己的地盘,该怎么做池廷比谁都清楚。
他联系异研所的最初目的是除掉上官玫瑰,为自己的恋爱扫除阻碍,现在却成了恋爱对象被抓走,他想起N6-11遍布全身的管道,走廊上惩罚性的电击,畸形的头颅,断裂的身体,监测室的哀嚎,无意义的编号,怪不得总部只能设在国外。
国内的所有分所对外宣传都是动植物友好,人类友好,致电我们,为您解决身边一切有关异常生物的烦恼。
即将驶进没信号的的区域,池译停下车,发送了一条定位。
“十分钟到,我加钱。”
对面:“在附近,五分钟。”
池译撤回了一条消息。
对面:“……?”
-
老大是个老大,他不久前刚带足火力,抓到了新来的实验体T1-99,也就是那位强大的混血,也就是他们金主的对象,也就是……
“你不用这么急,放心,我们所长说了,除非钱到位,否则不会在他身上浪费哪怕一度电,T1-99现在只是例行询问阶段,你……”
池译听到这种格式的编号就觉得一阵血气上脑,强忍着问:“他在哪?”
老大带他东拐西拐,停在一处崭新的监测室前,摸着自己三分之一秃的脑瓜说,“T1-99号。”
“……”
“对了,”池译进门前,老大交给他一个账单,“他的费用跟你爸……我们所长商量,你带过来那几个朋友已经没事了,都在底下吃饭,他们的治疗费和饭费记得结一下。”
“底下?”
“我们有设施齐全的地下办公厅,放心,”老大把账单塞他手里,“不是那个底下。”
-
池译是个霸总,他还算有钱,平时对省电也没什么概念,踏进这T1-99号监测室之后他才明白什么叫不会浪费一度电。
大门在身后被重重带上,这种满目漆黑的感觉他很熟悉,不过这回他没穿防护服,也没踩到什么凹凸不平的软硬东西,感觉自己起码走完了这个房间的一半,他停下脚步,下一瞬,被扯进了一个有力的怀抱。
耳畔是急切的呼吸,滚烫的手掌从衣摆伸进落在他腰上,不久前打好的领带又被同一只手扯了开,池译抓住他的手腕,阻止更进一步的动作,看着眼前一片漆黑,问:“你自愿来的?”
“你不想跟我结婚?”
两人同时发问,池译顿了顿,“想,回去就结。”
“只跟我一个人,只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我的视线?”
池译把他话拆开,“只跟你一个人。别的不保证。”
“我跟你那个姓白的助理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
“……”
池译:“他很会游泳,如果你不会,我们两个可以一起救你。”
“我跟外面那个秃头同时掉进水……”
池译不耐烦,摸黑捂上他的嘴,“谁让你这么问的?”
男人抓下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紧紧锢住他的腰,声音幽暗道:“看来你不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对,我不会。”
握他手腕的力道倏地加重。
“你说上官玫瑰试图蛊惑所有人,”池译反手抓住他,“包括你吗?”
昏暗的环境里只余下呼吸声,男人沉默着后撤,池译向前逼近一步,“你什么时候发现他不是我?用了什么方法让他离开我的身体?池廷给你那把剪刀是用来干什么,威胁他?那他大可任你剪破我的喉咙,为什么要乖乖离开?”
一步步后撤撞到了铁架床,池译按他坐下,手中的注射器抵上了他的侧颈,“他在哪?”
老大在门外交给他一支微型针管,用账单包裹着,池译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他不会轻易给百里霸道注射。
男人无视针尖抵上皮肤的威胁,揽着他的腰把他抱近,脸贴在他胸口,问:“什么时候结婚?”
“我现在反悔了,不想结婚,”池译将针尖刺了一半进去,垂眸问,“你准备继续嫁接我吗?”
男人呼吸粗重了几分,说:“不会。”他的脸紧贴在池译胸口,“我可以等。”
“要是我永远不想呢?”
“……”
池译能感觉到被抱得越来越紧,险些被嫁接的熟悉感觉升起,他的手已经开始按压注射器,只要百里霸道有一点想要继续的趋势,他就……
屁股重重受了一掌,他手一抖,差点没握住,那大手又给了他一掌,狠狠捏上他的屁股,压低嗓音道:“那我就给你一百万。”
“?”
那只手顺延向上,扒住他的裤腰,沉声威胁,“再把你*到想为止……”池译猛地捂住他的嘴,把注射器丢地上,低声问:“你结个婚就拿一百万?”
“一次一百万,”百里霸道把他按坐到腿上,在他耳边说,“够包你一辈子。”
“我也要给钱?”
“不用,”男人宠溺地抚摸上这爱不释手的小屁股,慷慨道,“算赠的。”
池译:“要不还是让他们给你看看吧。”
-
门还关着,说不开灯就真的不开灯,也没人来接待他们,池译跟对象商量了一会隔门有耳的概率有多大,说:“你先给我开一个亿的单子,等咱们逃出去,先清账后结婚,后面你想起来就给我打一个亿,反正一辈子,不怕算不清。”
百里霸道把他被扯开的领带系回去,摸黑捏上他的脸,“你不用表现得这么在意钱。”
“咱们这行,不谈钱才见外,”池译坐到他身边,“你要是没钱,这几个月早被我关家里做一千次爱做的事了,还用跑这儿折腾?不过话说在前面,”池译抓上他的手,“我不接受上官玫瑰加入这个家,你如果真有什么问题,我们就治完再走,等他们惨无人道的电击疗法,砍掉你的脑袋,劈开你的身体,再把你全身插满管子……”
“那个,咳咳……”顶上一个麦克风突然发出声响,小武尽量专业地向他解释,“金主,您误会了,至今为止都是我们的正常流程,控制不住自己的异常生物我们这里有很多,一切实验方案都是他们监护人允许的,除去个别情况,通常一到两个月都能来领人,所以您看……”
“太慢了,而且我并不信任你们,”池译起身,“告诉你们所长,我们现在就要离开。”
“所长说他不同意您结婚。”
“我需要他同意?”
那边静默了一会儿,小武开麦,“所长说您一定不愿意过三个人的生活,不想忍受爱人婚后浓重的占有欲和不定期的狂暴,他的情况特殊,您蜜月没度完一定会再回来的。”
“什么三个人,”池译站到麦克风底下,“展开讲讲。”
小武清清嗓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首先跟您介绍一下我们研究所……”
百里霸道从身后抱住他,“违法机构。”
“我猜他们要推销什么套餐,”池译捏捏他的手,对上面说,“不办卡不充钱不加群也不发朋友圈,直接说重点。”
小武:“……虽然您是金主,但还是请相互尊重,不要侮辱我们。”
池译理解,“发朋友圈有优惠吗?”
“有的。”
“行,”池译拿出手机,“给个信号,我这里提供三千个优质员工的朋友圈截图,打个一折。”
那边沉默,一分钟后小武再次开麦,“爱治治不治滚……可以?哦,尊敬的金主,经过我们内部激烈的讨论,一折是完全没问题的,现在您可以离开T1-99号监测室了,我们所长会亲自接待你们。”
池译拉他往门边走,说:“你自己招吧,别花钱找人问了。”
百里霸道:“诈骗机构,马上举报。”
“你不是不喜欢那嫁接株,真把他藏起来了?”
百里霸道:“我只喜欢你。”
“上官玫瑰为什么愿意主动被吞噬?”
百里霸道:“等见到陈秘书,我们可以先签一个亿的单。”
“……”
池译手放到门把上,“他们要真给你插管子我也认了。”
“输能管道很贵,必须正价购买,不能打折。”池廷站在门外,瞥了眼两人相牵的手,说,“你刚才丢掉的那支镇定剂也不在打折范围内。”
池译不用问,打了镇定剂百分百会强制上管,刚才还挺惊险,差点就不能播了,他问:“你们没录吧?”
“可以付费删除,”老大悠悠跟上来,走到他身边,“也不打折。”
百里霸道冷着脸跟池译换了位置,睨了眼这秃子,“不删。”
“……”
老大微微侧过脑袋,让他看清自己刚纹的四个大字。
百里霸道冷笑,“欲盖弥彰。”
池译凑过来,“谁给你纹的,那直字多了一横。”
百里霸道持续冷笑,“没文化。”
池译又眯眼,“不是,我看错了。”
老大冷笑。
池译:“多了两横,没看出来你这么直呢?”
“……”
-
百里霸道是个霸总,他有一个魅力不可小觑的对象,不管是那个晚上的一见钟情,药物催动下的横冲直撞,打在腰腹脊背间湿热的吐息,陌生却又无比契合的身体,还是此后每个日夜的缠绵,池译总喜欢跟他玩那些过度亲密的游戏。
池译不知道那片蔓延的暗红色花枝是他最敏感的部位,他只是喜欢感受指尖轻抚过时怀中肌肉的震颤,喜欢把它们揉红,打湿,然后静静观察它们蜿蜒生长。
他不会忘记B厦顶层冰凉的落地窗,背后是难以忽视的滚烫,手指在周身游走,耳边是含着笑意的呢喃低语,“百里总真是一分钟都等不了,我发完信息你就来了,为什么?”
他抓住男人在身前作乱的手,对上玻璃折射出的那双眼,缓缓说了几个字,几乎瞬间触发池译的某个兴奋机关,抓在腿上的手用了力,紧贴上他的后背,没什么意义地问:“站得住吗?”因为通常池译都不给他回答的机会。
池译去他办公室却很少提前报备,有时候心血来潮放下鼠标,尾随着陈卓就上了楼,然后打乱他一整个下午的工作计划。弄脏过办公桌,压垮过新换的人体工学办公椅,好在他每次都能及时抱着人起身,他记得那时候的池译,腿还紧勾着他的腰,随着呼吸收缩,惊魂未定地在他耳边问:“我又要赔你钱了?”接着自顾自攀上他的肩,“这椅子才几个钱,还不如多…几次划算,别紧张,不用你补差价。”
他曾经问池译为什么不在自己办公室压椅子,池译十分真诚地告诉他,就喜欢跟他亲密时那股动不动负债的愧疚感,欠得越多越爱他,越能感受到自己对象那股常人不能匹敌的强壮与精悍。
于是他换了个昂贵的顶级高定办公椅,送来的第一天标签都还没来得及撕就先跟对象亲身上阵体验了一番它的高端性能,后来池译骗他进休息室再战三百回合,暗中指挥员工搬走了他的新椅子。
早知道他这些小花招的百里霸道不屑,捏起他的下巴俯身逼近,眯眼道:“有那些心思不如多想想怎么取悦我,一把办公椅就让你……”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噤了声,池译的确在身体力行地取悦他,收到员工信息确认椅子搬走了,池译放下手机,看向坐在身上的男朋友,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很好,诡计多端的小东西,成功让我保持了对你的新鲜感,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百里总一向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冷哼一声让他看着给,于是池译奖励这小东西去他办公室体验体验新换的椅子。
池译被他关在庄园的这半个月,他是冷漠无情的庄园主,他这前男友只是牢笼里插翅难飞的可怜金丝雀。
第一天,这金丝雀敲开他的门跟他要电脑线上办公,他坐在桌前,充满侵略性的目光扫过尚且滴水的黑发和半敞在外的领口,问池译用什么来换。
池译倚在门框上,笑着解开自己的浴袍,带上门,一步步朝他走近,熟悉的身体一览无遗,百里霸道的目光逐渐深沉,猛然攥住手腕将人拉进了自己怀里,紧接着在毫无防备之际被浴袍套了脑袋。
池译揍他的时候毫不留情,碾着侧腰那枝玫瑰问还想要什么来换,百里霸道拿出自己庄园主的威严,恶狠狠亲懵了这爱打人的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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