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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命(GL百合)——一天八杯水

时间:2023-10-05 10:30:37  作者:一天八杯水
  耳报神还在自说自话:“我也不求无人嫌我,不然我就改叫少嫌,‘少’这个字好啊,听着像年纪小的,还能装装嫩。”
  引玉将手机往耳报神面前一推,顺手帮它把消消乐打开了,心不在焉地说:“我们何时当你的面打过哑谜,顶多是在你面前眉目传情,我和莲升连亲热都不会避开你,何来的排挤一说。”
  耳报神哼出声,“我不管,总之你们就是有事儿没说给我听,不说就是排挤。”
  引玉抓起筷子,没什么表情地往碗里夹菜,筷头在碗沿上碰出叮铃一声。
  “我看你们两个面色都白得跟纸一样,不会是没底气应对灵命,准备给我交代后事吧。”木人心里一个咯噔,不过它清楚这两人的实力,她们万不该败到如此地步。
  引玉却在不声不响地琢磨,耳报神恨无嫌,厌无嫌,恼无嫌,心怜无嫌,要是知道无嫌离开,又该当如何?
  会像知道它与云孃、观喜镇的关系之后那样,还能平淡视之,从容置之吗。
  “瞒来瞒去可就没意思了!”耳报神扯起嗓。
  莲升放下筷子,一瞬不瞬地看它,淡淡地说:“我们二人暂不打算告辞人世,不过,倒是有人真的走了。”
  耳报神微怔,心里更纳闷了,寻思着得是哪位大人物,讷讷问:“谁啊。”
  一瞬间,它心底闪过无数名字,还顺便把五门那些小辈的面容都回忆了一遍,心想总不能是慧水赤山的人。
  引玉蓦地开口:“无嫌。”
  耳报神急旋的眼珠子倏然一顿,轻悠悠地“啊”了一声,没回过神。
  “她走了。”引玉垂眼,心中也百味杂陈,被使驭着做尽恶事的人,连一些不属于她的罪名也无从洗脱,就死了。
  无嫌身负罪孽降世,一辈子不知道喜乐自在,做的是天地诛戮的事,走时也是业障缠身。
  她不无辜,但世上有多少人恨她,她此生的命就有多苦。
  人的一生,本该是苦乐参半,有苦有乐,才叫大道至公,无嫌却只有苦。
  天道的眼,也不知睁在了哪里。
  “走?哪个意思的‘走’。”耳报神还是愣愣的。
  “死了。”引玉明说。
  耳报神的木眼珠极慢地转了一下,回来后,它甚至不曾听说无嫌出现,没想到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竟是无嫌的死讯。
  它料到无嫌会死,无嫌身上背着诸多业障,不是死在灵命手里,就是死在天道手里,可这一死,未免死得太过突然,好像悄无声息。
  久久,它才说:“她……如何死的,是因为灵命,还是天道?”
  “因她自己。”莲升想起无嫌那人彘般的魂。
  “啊?”耳报神更是茫然。
  它对无嫌还是有些埋怨憎恶的,毕竟罔顾人命的是她,帮着灵命作恶的也是她,当年要不是无嫌,它哪用得着在草莽山的地下待那么多年,它是看得开,但并非大度到过目即忘。
  可是,为什么它的憎恶还来不及疏解,心里的一番说教还没有机会说出去,无嫌就……死了?
  耳报神沉默着,眼珠不转,身上枝叶也不动,好像不需要外力相助,它就能魂体两分。
  “不是有意瞒你,是事发突然。”引玉弹出一点墨汁,打上耳报神额头,令它速速回神。
  耳报神往后微微一仰,差点倒了下去。它伸出嫩枝揉起毫无知觉的眉心,还是说不出话,不明白这人怎么说走就走,好像走得格外轻松,担子一撂就跑了。
  可是无嫌当真走得轻松吗,是不痛不痒,好比一觉入梦吗。
  “是在医院的时候,灵命假扮成她,企图把我和莲升引开。”引玉已经吃了个半饱,索性也搁下筷子,“我们追出数里,才发现上当受骗。”
  耳报神知道当夜之事,木头脸上看不出神情,好一阵才说:“那你们是什么时候碰上无嫌的,既然你们知道她走的事,一定见到她了吧。”
  “是在第二天,我和莲升回了观喜镇一趟,在镇里遇到她。”引玉起身走到耳报神边上,拿起烟杆轻刮它沉黑的发丝,“她和我们说了许多,说的多是旧事。”
  “什么?”木人无心,却没来由地觉得心砰砰直跳。
  “灵命多年以前就到了小荒渚,为了找她可谓煞费苦心,牠夜夜都入无嫌的梦,就为了让无嫌杀念满心。”引玉慢声。
  “那无嫌怎么会死,又是死在什么地方?”耳报神还是难以置信。
  引玉轻飘飘地敲耳报神的头顶,以作安抚,说:“那天两际海出事,判官不在,吕冬青他们翻不开冥簿,所以无嫌才自荐前往。”
  “自荐?”耳报神跟了引玉和莲升一路,哪会不清楚无嫌成役傀的事,它愣愣地问:“是灵命不管她了,怎么会容她倒戈?那时候在慧水赤山时,她可是连一句话都不能和你们说!”
  “不是役傀,自然就能来去自如。”莲升淡声。
  耳报神诧异,“役傀要是想不当就能不当,那她之前何必还唯唯诺诺的,总、总不该是想叫人心疼她!”
  它小声嘀咕,总觉得连枝叶都泛苦,前半句的嫌厌是假,后面的“心疼”却是真。
  无嫌可恨,也好苦,好可怜。
  “役钉入魂,要想彻底摆脱束缚,就只能削魂。”莲升平静地说。
  耳报神顿时明白了,它单知道无嫌心狠,却不知道无嫌对自己也能心狠到这地步。
  它久久开不了口,说憎恶也还是憎恶的,却更觉得无嫌可怜了。
  “我想,她是翻冥簿时耗尽了灵力和魂力。”引玉用烟杆迫得木人往后仰身,看到了耳报神紧闭的眼。
  她微顿,又说:“虽然没能亲眼看到,但她留在五门后人身上的役钉已经完全消失,这只有她神魂俱死,才能做到。”
  耳报神紧闭的眼慢吞吞睁开,明明脸上神色固定,却叫人看出了一丝怅惘。
  它有些许难过,眼珠微颤,小声说:“早知道我就和你们一块去了。”
  可世上哪有什么早知道。
  耳报神看引玉和莲升也没有继续吃的意思,沉甸甸的心不知要往哪里搁,久久才嘀咕出声,“想回去看素菡了,你这手机除了消消乐也没有别的可以玩,屏幕还只有这么点儿大,不如素菡的东西好用,也不知道你们天天带在身上有什么意思。”
  引玉收起烟杆,正巧她也想回去歇了,便用食指勾住耳报神的后衣领,就这样晃晃悠悠地提着。
  她双臂往莲升脖颈上一环,伏到对方背上说:“不要你背,我就这么趴着。”
  莲升抬起的手当即一放,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丝毫不觉得身后的人累赘,只淡声说:“也不怕踩着我鞋后跟,把自己的脚崴了。”
  引玉对着莲升耳畔笑,“崴着那不正好?那样你就得心疼我,我想做什么都只能任我。”
  “那你说说看,想做什么?”莲升神色不变。
  引玉趁边上没人,往莲升耳根亲,说:“画花啊。”
  回到鱼家,宅子又是灯光通明。隔着半透的帘子,能看到里边人来人往,好生热闹。
  这次用不着撕纸人,门前装模作样打扫的傀就把门打开了。它手上扫帚一丢,手舞足蹈地往里奔,跟着其他傀跳起舞来。
  鱼素菡抱着玩偶啪嗒啪嗒往门边走,双眼亮晶晶。
  莲升正要熄车,便觉察到业火金莲附近有魔气正缓缓靠近。
  不算太近,或许是因灵命不敢贸然上前,还得在暗中窥探片刻。
  引玉画的业果从衰颓到彻底消失只需要三天,想来此刻也该发生变化了。
  灵命果然坐不住。
  作者有话说:
  =3=
 
 
第214章 
  引玉的真身一角就在观喜镇地下, 此等变化她又怎会不知道。她解开安全带,下意识屏息不动,就怕灵命忽然识破计谋。
  她是有那巧夺天工的技艺,但灵命看小荒渚的业果, 可是看了数十年不止, 万不能轻视了。
  “牠靠近业果了, 金莲有所感应。”莲升熄车,推门往外走。
  引玉环臂等了片刻, 发觉那股魔气匿藏在远处便岿然不动,也便微微安心, 松下一口气说:“我也感受到了, 可惜牠太谨慎, 离得还有一些距离,没能立刻找到牠的具体踪迹。”
  “不急。”莲升走到副驾, 给她打开车门。
  引玉揽起耳报神下车, 才刚站稳,就看见远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飞扑而近, 大的那只是金毛,小的自然是鱼素菡。
  鱼素菡平日不爱说话,饭也不爱吃,模样瘦瘦弱弱,檬檬要是立起来,能将她完完全全挡住。
  她狂奔过来, 差点将那不合脚的拖鞋甩飞,满脸写着“焦急”二字。
  “慢点跑。”莲升不制止她, 只怕她摔着。
  鱼素菡一把抱紧莲升的腿, 小声说:“你这次回来好快。”
  莲升摸起鱼素菡的发顶, 推起她的脸往引玉那边转,平静地说:“喊人。”
  鱼素菡如今已经不是那么怕引玉了,目光虽然往边上躲了一下,却还是叫出了声:“姐姐。”
  “这几天家里怎么样,课上得如何。”莲升低头问。
  鱼素菡掐自己掌心掐了半天,嘴里鼓着一口气,双颊圆滚滚的。
  “说话。”莲升往鱼素菡背上轻拍。
  鱼素菡从未明确表达过自己的情绪,不管是喜欢还是厌恶,此时将嘴里一口气尽数吐出,竟说:“没好好上课,忍不住让窗外看,想你回来。”
  莲升沉默了数秒,温和从容地问:“还有呢。”
  “纸傀又坏了两只,这次不怪我。”鱼素菡仰着头眼巴巴地回应。
  引玉得鱼素菡叫一声“姐姐”还挺高兴,说:“不会让她怪你,坏了再做就是。”
  鱼素菡听着声往引玉那儿瞧,一眼就看见了那只穿花裙的小木头人。小孩是不擅长表达,但心里所思所想会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正如此时。
  引玉当即把耳报神往她怀里塞,说:“这一路上它没少提你,催着要回来跟你玩儿,你先带着它进屋。”
  鱼素菡抱紧木人,紧张兮兮地盯着不动。
  半晌,耳报神动静全无,她戳起木人眼珠子,纳闷地说:“它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显灵了吗。”
  引玉没应声,知道耳报神定还念着无嫌那事。
  就算是手上蚊子包,也不能说忘就忘,更何况是人,且还是予它喜怒诸多的人。
  “进屋吧。”莲升轻拍鱼素菡头顶。
  鱼素菡到底是五门后人,在这等玄之又玄的事情上耳濡目染许久,拉起莲升的衣角便说:“要黄纸。”
  “要黄纸干什么。”莲升手往身后一背,给她变出了一张。
  鱼素菡拿了黄纸,抱稳木人就往屋里跑,檬檬撒丫子跟上。她边跑边喊:“它不说话,我给它烧点纸钱,它心里一高兴,就会显灵了。”
  这是真把耳报神当鬼神供着了。
  耳报神挣都挣不开,鱼素菡这一跑,它被颠得好似脑汁都在晃。它头晕目眩,勉为其难地开口:“别烧了,省得又烧坏两个纸傀,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哄得显灵的,下次要想和我说话,就先把家伙拿来,让我看到你的心意。”
  “什么家伙?”鱼素菡手里还捏着黄纸,进门便在厅中翻找打火机。
  耳报神幽幽地说:“就你上次给我看的那个啊,能看见很多小人,还能发声的那个。”
  鱼素菡恍然大悟,黄纸也不烧了,带着耳报神直往楼上走,小声说:“你要是长有手脚就好了,还能和我拼乐高。”
  耳报神也想,可这哪是它想得来的,它故作兴致索然,“没意思,我变个术法就拼完了,上次你给我放的那个动画片倒是不错。”
  鱼素菡鲜少有同龄的朋友,她听这木头人的嗓音脆生生的,讲话也动听,不光将它当鬼神,更是当同龄朋友了。
  她低头打量木人,见那双木眼珠又要合上,拧开门把说:“我给你放上回的动画片,你刚才不说话,是在外面不高兴了?”
  耳报神寻思着,这小孩还挺有眼力见,伸出一根枝搔了搔耳朵,“谈不上高兴不高兴的。”
  进了卧室,鱼素菡把木人搁到桌上,还把平板也立好了,坐在一边托起下巴说:“我在外面也不高兴,外面危险,坏人坏鬼多得很。”
  耳报神听鱼素菡语气闷闷,伸长了枝去够她的脑袋,说起来,它来鱼家两次,竟从未见过鱼家的其他人。
  它清清嗓子,说:“要说危险,那危险可是无处不在,家里家外都一样。外边的人么,是好坏参半的,稍加分辨就好了,好人未必就好,坏人未必就是坏透。”
  鱼素菡鲜少提及以前的事,更不会去回想,每每想起,她都会被吓到不敢动弹,浑身冒冷汗。
  在她心里,鱼泽芝是厉害,可活人和鬼神、和生死,亦是不能抗衡的。
  而今立在她面前的,可不是寻常木头,这是一只家仙,模样还长得精致可爱。
  鱼素菡牙关一松,伏在桌上郁郁不乐地说:“爸爸妈妈就是死在外面的,那车子一下就被掀翻了,火焰窜了很高。”
  耳报神微愣,继续用枝蹭鱼素菡的头,别扭却神气地说:“过去就过去了,我可是见过世面的家仙,有我在这,里里外外都没有危险,你记着讨好我就成。”
  它也不知道鱼素菡的两个辫子是哪只纸傀给她系的,比马尾巴还潦草,它勉为其难将那皮筋一解,枝当梳子用,给她重新扎了两个辫子。
  小木头打小就在这木头壳子里,自己的头发从未梳过,不过它虽然没有吃过猪肉,好在看过猪跑,两个辫子扎得还挺有模有样。
  鱼素菡伸手把镜子拿近,脸上浮起笑,说:“你比阿大扎得好看。”
  “阿大是谁。”耳报神白眼一翻,心说这对比能不好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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