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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强惨王爷黑化倒计时(玄幻灵异)——柳寄生

时间:2023-10-06 09:43:36  作者:柳寄生
  商贩笑笑,摇头道:“不是,我只是代为出售罢了。公子若喜欢,买一盏回去吧。”
  在南沫能看到西昭的花灯,这也不失为一种缘分,谢辰便指了一款款式较为老旧的宫灯道:“那就它吧,这种灯,我也许久未见了。”
  那小贩看谢辰的眼神多出了一抹异样,他没有从货架上取下宫灯,而是从货架后面重新拿了一盏出来。
  “公子是今夜唯一一个买这灯的人,这一款提了词,公子若不嫌弃,便拿这一盏吧。”
  这倒是有趣,谢辰轻轻转过灯,烛影摇曳,映衬出灯上的两行字:
  平安喜乐,勿念安好。
  谢辰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这个笔迹不会错,这是奴一的字迹。这两句话,是他和奴一约定互报平安的暗语。这字迹,就连小晓都模仿不出来。
  是奴一,他……想起来了!
  黄胥在一旁等了一会儿,见谢辰突然神色大变,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看见他又突然变得狂喜,抱着一个宫灯激动地快要疯了一样。黄胥生怕谢辰犯了失心疯,急忙过来抓他要去看郎中。
  “是他,他想起来了!他都想起来了!”谢辰用力抓着黄胥,黄胥看了眼宫灯,瞥见了上面了两行字,很快就捋清了头绪。能用西昭宫灯传递消息,不得不说,小晓的确是聪慧过人。
  黄胥顾不得在一旁激动欣喜的谢辰,和商贩简单打听了一下,这花灯的确是宫里传出来的,做花灯的人说,若有客人选了这一款花灯,便把这枚提了字的灯给他,有缘人一见,便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黄胥倒是没想到,小晓进宫之后居然会和西域客商联系起来。掌握了联络方法,剩下的事便好说了,黄胥便用自己的商铺和西域商铺一道,秘密的打通了和宫内传递消息的通道。
 
第101章  棋局
  因为赛巴的无能,导致南沫边境的战事连连败退。霍霄一雪前耻,收复了川青关,南沫的残军被他赶回了海上。白弘扬在灵州俘虏了大将,敌军溃散不敢上前,南沫和西昭打了这么久的仗,就没这么窝囊过,朝中对塞巴的不满声越来越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以前朝中人对乌兰的铁血政策多有不满,他们扶持上了塞巴,却不料想这个王爷中看不中用,连乌兰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朝中的风向很快就转了弯,大臣们纷纷进言,要乌兰重新执掌大权。
  乌兰在三番五次的假意推辞下,不得不尊重民心,重新掌权。他撤了赛巴的职位,从他手上拿回了军权,还找了个借口治了他的罪,把他的家抄了个底朝天。朝中无人为塞巴求情,至此南沫朝堂的大权终于全部掌握在了乌兰的手里。
  到了这个时候,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看出了这是乌兰做的一个局。大战刚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处境危险,便故意交出了权力,假意退了一步,实则暗中把谢辰引入了南沫。他借着谢辰的手,让朝堂官员们意识到赛巴的无能,人都是识时务的,到时候人心自然会倒向自己一边。
  不得不承认,乌兰是善于摆弄人心的。
  乌兰重新掌握了大权,又开始忙碌了起来。萧夏便有了更多的时间,每日午时过后,他都会借着消食散步的借口出门,给冷宫给公主送些药物和吃食。
  一来一往之间,两个人也变得相熟了很多。公主说他看着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年纪虽小,但是眼里却有些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和稳重。她不知道萧夏究竟找回了什么记忆,但这段记忆,确实让他变了许多。
  “我今日在藏书阁,找到了你身上蛊术的图案,这是南沫的一种禁术,名叫子母蛊,可以控制人的思想,中蛊的人会沦为傀儡。养蛊的条件十分苛刻,蛊师必须用自己的血脉至亲的胚胎为引,从怀胎起便开始炼制,直至十月怀胎完毕,蛊虫从胎中孵化——”
  萧夏没再继续说下去,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他不愿刺激阿娅公主,但阿娅却很平静,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她没有用孩儿来称呼腹中的骨肉,只是冷冰冰的叫它“东西”。
  “乌兰对谢辰恨之入骨,这东西是他给谢辰准备的。如今谢辰已经被他引来了南沫,只要趁机下蛊,谢辰便会沦为他的奴隶——”
  原本这蛊需要十月怀胎才能完成,但南沫兵败,乌兰引谢辰如南沫,如今是下蛊的最好时间。这段时间,乌兰每日送来的饭食里多了一碗很苦的药水,这应当是加快腹中胚胎长大的药物。
  阿娅腹中的东西长得越来越快,临盆在即,乌兰一定会在近期设计谢辰给他下蛊。萧夏已经给谢辰传出来了消息,让他万事小心。
  ————————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微雨打在树叶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山中空气微凉,泛着泥土的气息,谢辰踏着石阶拾级而上,落雨微微打湿了他的肩头。
  半山腰是一处凉亭,此处可以俯瞰南沫皇宫,景色秀美。谢辰到的时候,凉亭内已经坐了一个人,摆着茶具,还有一盘棋。
  谢辰站在凉亭外没有动,而那人听到脚步声后,转过头,两人视线汇聚,彼此都半晌没说话,过了许久,谢辰率先打破了宁静。
  “终于见面了,陛下。”
  乌兰轻笑,他打量了一番谢辰:“西昭战神……和我的预想的有些不一样,我以为你会更……魁梧一点。”
  谢辰走到石桌边,径直坐下。他和乌兰两人,隔着血海深仇,但如今在山中初见,彼此却都分外的平静。
  像他们这种经历了许多的人,早已经学会了隐藏喜怒哀乐。谢辰轻轻捻起一子,落在棋盘上,清脆的声音回响在凉亭里。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乌兰没有急着落子,而是倒了一杯茶给谢辰。谢辰没有接,乌兰也不恼,放下茶杯后,也执起了棋,在棋盘上跟着落下一子。
  “你将小晓软禁在宫内,我怎会不来?”谢辰又落下一子。
  乌兰轻笑:“软禁这词用的不妥,他在宫中可以随意走动,吃得好睡得好,还四处寻找破解子母蛊的方法……这可不是阶下囚能做的事。”
  阴谋摆到台面上,就不算是阴谋了。小晓在宫中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乌兰的监视,他所掌握的情报证据,大多都是乌兰主动让小晓发现的。
  “小晓发现了阿娅公主,自然就知道了子母蛊的事情,他每日出入藏书阁替我寻找解蛊的方法,却不知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被引导到了一个错误的方向——”
  谢辰不慌不忙的落下一子,抬起了眼眸,风吹过,掀起了他散落额前的碎发。乌兰执子的手停住了,他回视谢辰,两人未言片语,眼眸间流光转动,暗潮汹涌。
  “因为阿娅公主体内的并不是子母蛊,只是普通的胎儿。你故意用古老的符文来混淆视听,又用催产的药物促使胎儿迅速长大——这种药物很凶险,稍不留神便是一尸两命……那可是你的骨血,你竟真下得去手?”
  这些日子,小晓不断地传出宫中的消息,他说的越多,谢辰便越是心里觉得不妙。乌兰并不是个愚蠢的人,他从兵败的那一刻,便设计好了引谢辰一路入南沫,能有这样的头脑,怎么可能放任一个外人在宫中四处走动,还能让他发现西域公主的秘密?
  事情进展得越顺利,便越是有问题。谢辰心思缜密,他从小晓与他往来的信件中,慢慢的琢磨出了蛛丝马迹。
  乌兰淡淡的笑着,他不慌不忙的又落下一子,谢辰的话并没有让他觉得很意外,反而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欣喜:“那我为什么要让小晓发现我宫里的秘密呢?”
  “很简单,借刀杀人。”
  谢辰将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冰冷的啪嗒声:“小晓每日给阿娅公主的饭食里,想必都被你做了手脚,你最善用毒,只要控制好药量,便能在不伤害胎儿的前提下,慢慢的杀死阿娅公主。待到东窗事发,你便可以将祸水引给小晓,他的身后是北邻,而他又是我西昭的皇后,届时西域的怒火便会烧向北邻和西昭,那些铁器和火药,将会炸开我们的国门——”
  乌兰的眼里,从来都不是只有谢辰这个对手而已,他的眼界更远,野心更大。从南沫兵败、不,甚至从迎娶阿娅公主的时候开始,他便已经有了借刀杀人计划的构想。西域强大的兵器实力是一把刀,而乌兰想做的是执刀人。阿娅公主是打开西域武器秘密的钥匙,而他用钥匙打开秘密的宝盒之后,接下来思考的就是如何用这把旧钥匙吸引众人互相残杀,而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孩子是控制阿娅公主的关键,这孩子若能活下来,阿娅身为母亲,定会为了他有所顾虑。而孩子若死了,那便可以把一尸两命的罪责全部推给小晓,到时西域的怒火便会燃向北邻和西昭,而南沫作为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便可坐山观虎斗,一旦众人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便可以用从西域学来的兵器重新掌握局势,天下格局便可随之改变。
  谢辰并不知道乌兰是在什么时候完善这个计划的,但乌兰并非完全的冷血无情,他一直在尽力保全自己的骨肉,只可惜可怜的阿娅公主,自始自终都不过是个可怜的棋子罢了。
  乌兰慢悠悠的又落下一子,谢辰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这反倒让他更兴奋了,这种棋逢对手的刺激感让乌兰分外满足。
  对乌兰而言,这个计划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谢辰。他一路引着谢辰入南沫,又暗中布下这个计划,难免会被谢辰察觉。谢辰是个麻烦,但在乌兰心中,又隐隐希望谢辰能洞察一切,如果谢辰什么都端倪都没发现,那这个对手就太无趣了。
  “真不愧是谢辰,果然是我看上的对手。”
  “对手?”谢辰先是一怔,随即哑然失笑。他轻笑了一声,跟着又落下一子:“你是什么时候完善这个计划的?”
  乌兰道:“在港口,小晓上了我的船开始。”
  南沫刚刚兵败,大势已去,乌兰在撤军的路上,偶然遇到了小晓,在调查清楚他的身份之后,这个计划便酝酿而成。
  谢辰微微有些吃惊,南沫战败,这是大难,乌兰自知南沫朝堂凶险,却依然能在退军的时候一步步给自己安排好退路,甚至想好了搅弄天下格局的办法,这一点谢辰自己都自愧不如。
  “你年纪不大,竟有这份谋略,着实令人佩服——”这是谢辰的真心话。
  “福祸相依,本是一体,南沫大败,虽然是大祸,但未必不能带来转机。”乌兰对自己的谋略也是很沾沾自喜。
  “我话还没说完——”谢辰轻笑着打断了乌兰的话:“过慧易夭,更何况你的心思太过扭曲狠毒,违背人伦,这并非一国之君的胸怀。”
  乌兰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这样的评价他从小听过很多,家里的佣人很多人都怕他,私下里说他眼神阴翳,并未善类,可那又怎么样,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如何,又有谁会在乎?
  棋盘上的棋局已经到了死局,谢辰的白字被黑子围困,已无转机。谢辰执子的手没有动,他用指尖把玩着棋子,迟迟没有落子。
  “胜负已分,是我赢了。”乌兰扬起了胜利的笑脸。
  谢辰没有说话,他静静的凝视着棋盘,半晌后将棋子握在掌心。他抬起眼眸问乌兰:“如今陛下找我,是想做什么呢?”
  乌兰给茶杯中又添了些热茶,冷掉的茶水再次泛起了白色的氤氲:“其实也没什么,如今大局已定,你只会碍我的手脚,不好意思,只能让你去死一死了。”
  乌兰轻轻的将茶杯推到了谢辰的面前。
  谢辰目光深邃:“陛下如何会断定,我就一定会喝了这杯茶呢?”
  “理由并不难,第一,小晓在我这里,陛下对小晓用情至深,这我知道,你若不从,我不能保证小晓能安然无恙。”
  谢辰沉声道:“我以为陛下对小晓也有情。”
  乌兰微微有些动容,但很快就沉静了下来:“我承认,我确实心悦于他。小晓天真烂漫,生性纯良,像我们这种人,都会被他的无邪所吸引——”
  “但,儿女情长,终敌不过野心。”
  谢辰闻言之后,脸上紧张的神色微微有所缓解,他换了个更为随意的姿势,像是松了口气。
  “怎么,我说错了?”乌兰不解。
  “不是,只是放心了。”谢辰把玩着手中的棋子,接着问道:“还有呢?”
  “第二嘛,就是我在山里已经安排了近千人的护卫军,我知道你谢辰英勇神武,一般人奈何不了你,但你终归是血肉之躯,面对这么多训练有素的高手,你撑不住的。与其到最后弄得血肉模糊一身狼狈,不如现在就喝了,留个体面不是更好?”
  谢辰微微扫过凉亭外,外面依旧景色宜人,但树林中隐有杀机,乌兰并不是在虚张声势。
  “这话说得不错。”
  “至于这第三点嘛——”乌兰顿了顿:“你谢辰一死,小晓便和西昭断了联系。到时你们只要装成受害者,想必西域的怒火也牵连不到你们的头上去。这是让西昭免于战乱的唯一办法,于公于私,你都得死在这。”
  乌兰堵住了谢辰全部的生机,谢辰必死无疑。茶水渐渐转凉了,没有了白色的氤氲,谢辰没说话,轻轻端起了茶杯,他将茶水放在鼻尖闻了闻,轻叹道:“这茶不错,用来下毒,可惜了。”
  乌兰眼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谢辰,你已经没有活路了,再磨蹭下去,这茶可就凉透了。”
  谢辰轻轻摸索着茶杯,他把茶水放到唇边,动作停住了,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把茶杯放在了一边。
  “谢辰,你什么意思?”乌兰脸色沉了下来。
  “别急,我只是突然想好了一步棋——”谢辰将手中把玩了许久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上,棋子轻击棋盘,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棋局并非死局,一子便可扭转乾坤。你看,我的棋这不是活了吗?”
  乌兰皱着眉,审视着这棋盘中的棋局,果然这一子落下,棋局顿时发生了转变,绝处逢生,这是妙笔。
  “陛下,您有多久没有见到妲朵了?”
  谢辰慢条斯理的说道。
  乌兰的神色骤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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