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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乔问：“还有其他消息吗？”
“没有，我妈就听到这么多，她骂了一下午，听得我都感觉她想把他重新送回监狱了。反正你不要怕，现在咱们都在这，我妈让我告诉你，有什么问题就找他们。”
杨乔异常冷静地说：“嗯，我知道了，等我回来再说吧。”
“好，你安心准备竞赛……哎呀，我这大嘴巴，早知道我就先不说了！”
“没事，你知道我不会让这些影响到的。”
“好吧……这倒也是。”
杨乔回学校的前一天，月考成绩出来了，不过这回他还没来得及看，汪益达就先跟他说了。
其他的差别不大，语文进步了6分，他依然是第一。
他这回就看了眼陈进的成绩，放在整个一班来说是有点惨不忍睹了，不过比起前几次杨乔给他做的测验来看，这成绩算是小有进步了。
陈进把成绩截图发给他看了，很沮丧，因为他的名字排在倒数第一，而且距离倒数大二差了近200分。
杨乔借此顺水推舟，让他把进阶版的卷子再加一套，他就不出声了。
杨乔回去的那天恰好是个周六，汪益达和陈冬冬约好在车站等他，他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没说要来，却站在他俩后面的陈进。
其余两人肉眼可见的开心。汪益达的表情是在开心和担忧间反复横跳，杨乔看着都担心他脸抽筋。
杨乔和老师同学礼貌告别，他走过去拍拍汪益达的背，让他放松。
汪益达小声嘀咕：“陈进非要跟着来，看在他说请客的份上我就勉强同意了。”
陈进还带了家里的司机，今天开的是一辆低调的宝马。
等到了地方，看到那装修奢华的包厢，水晶吊灯金光闪烁，能坐二十个人的大圆桌上还叠放着天鹅餐巾，一行人顿时鸦雀无声。
汪益达躲在杨乔后面对着陈进无奈道：“大哥，我们就四个人，你定这么大个桌子，说话都得有回音了，其实不用那么大排场的。”
陈冬冬在一旁爆笑，杨乔有点不太习惯这种车接车送，豪华包间吃饭的感觉，以前他们聚会就是随便找个小饭馆，主要吃吃氛围，最后话题都会扯到学习上。
陈进没经验，他之前出去玩都是别人安排场地，他只要负责结账就行，来之前他只跟酒店的人说要一间最好的包厢，哪成想给他安排了这样的。
陈进也觉得有点夸张了，他摸摸头，说：“就，排排坐呗。”
四人只好挨着坐在了一起。陈进挤开汪益达坐在了杨乔旁边，汪益达只好往边上去，和杨乔中间隔了个陈冬冬。
陈冬冬和杨乔讨论起竞赛细节来。
“能喝酒嘛，进兄？”汪益达问。
“你要喝什么？”
“当然的啤酒了，庆祝嘛！”
服务员进来后说：“抱歉，我们这没有啤酒。”
“那有什么？”
“白酒，红酒，洋酒……”
“那不行呀，就啤酒有氛围。”
陈进轻轻一句：“去买吧，说一声可以上菜了。”
服务员恭敬着点头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汪益达不禁好奇地问：“哎，你家到底什么来头？”
一旁的陈冬冬也忍不住抬头：“对呀，他们传得神乎其乎的，我看校长和老师都不敢管你的样子。
陈进没什么表情地说：“投资比较多吧。”
“学习的食堂和图书馆是投资的，助学金也是。”
“宛铭酒店是我家的。”
那是南城最大的酒店。
三人转头看着他。
“这个饭店也是。”
“好像还有其他的，我记不太清楚了。”
陈冬冬：“啧，你这样的条件，那你为什么就喜欢跟我们杨乔玩？你真的没有强迫他？”
汪益达：“对啊对啊，还有听说你家不是这里的，你为什么来南城了？”
陈进被问懵了：“我，杨乔，主要是谈论学习的事……”
他扭头瞪着个大眼睛向杨乔求救。
杨乔微笑着跟旁边的两人解释：“他只是突然发现学习的重要性。”又跟陈进说：“以后有学习方面的问题你也可以问他们。”
“哦~”两人异口同声。
陈冬冬：“你是挺需要帮助的。”
……
酒过三巡。
趁着杨乔去厕所，陈进走到汪益达旁边弯下身：“我听说你们有个群……？”
一点啤酒就把汪益达醉倒了，他双眼迷离着问：“啊……有，怎么了？”
“把我拉进去。”
汪益达：“这都不是事！喝了这杯，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他说着自顾自地又干了杯啤酒，随后把手机解锁递给陈进就趴了下去。
陈进把自己拉进群，手机给汪益达放旁边，转头看见陈冬冬撑着下巴，眼神犀利，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
不知怎么的他有点心虚地说：“为了，以后……问题方便嘛。”
陈冬冬：“哦，问题可以，但你别欺负杨乔，前段时间是不是有事？他一般不会对人那样冷漠，尤其来跟他请教学习相关问题的人，那就肯定是你做错什么了。”
女生的心思果然细腻，尽管陈冬冬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
陈进慢慢地回到座位，停顿了会儿看着前方，像是在自言自语般：“以后不会了。”
先后把汪益达和陈冬冬送回家，陈进和杨乔最后才走的。
杨乔怕麻烦，让司机把车停到小区门口就行，陈进跟着下车，拿过杨乔的包陪着他一起走进去。
到楼下，杨乔停下，说：“可以了，谢谢。”
陈进没动，杨乔今晚吃的很少，酒喝的也不多，但是他的脸还是红了，是那种淡淡的粉色，像打了腮红。
陈进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杨乔摇摇头伸手接过自己的包，轻声说：“改天再说吧，我先上去了。”
陈进对着他的背影大声说：“要是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应该能帮上忙的。”
杨乔站在楼梯上，转过身看着陈进。
他怎么就那么幸运呢？身边有从小玩到大的挚友，有活泼善良的女孩儿陈冬冬，现在又冒出一个似乎很厉害的陈进，他们每个人都对他说过，要帮忙的话记得说一声，就好像他有危险，随时能召唤出他背后的这些小神龙们。
但是杨乔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别人。
陈进微微抬头看着他，杨乔突然就笑了一下，不是那种抿着嘴或者转瞬即逝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真心的笑，陈进看到他露出整齐的上牙，就站在那。楼梯间微弱的黄色灯光自他身后照过来，令他整个人看上去竟然有几分温柔。
杨乔笑着跟他说：“知道了，回去吧，晚安。”
直到杨乔完全上楼，陈进一点背影都捕捉不到了，他还兀自站在原地傻笑，司机打电话来叫的时候他还生气了。
第13章
第三天下午，周文回来了。
杨乔看到她穿了件黑红色袄子在厨房忙活，从后面能看到她些许花白的头发，之前她一有白头发就会去理发店让染成黑色，只才几天过去，就又长出来了，这次应该还没来得及去补染。
杨乔走到她后面不说话，周文一个转身，被吓得跳起来，拍着胸脯叫骂了两句。
杨乔眼里的寒气穿透镜片直直扎到周文身上，她抱住双手搓了搓，想从旁边绕出去，被杨乔堵住了。
杨乔质问道：“他是不是回来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周文眼珠不停来回打转，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听谁说的，不告诉你，那是，那是怕耽误你学习。”
“呵。”杨乔不说话，也不让开，就这样看着她。
周文和他僵持了很久，炖的汤都快干了，周文把火关了，迟迟不肯转身面对杨乔。
突然她说了句什么，声音很小，杨乔问第二遍的时候，她似乎很难开口地说：“我说，你……你去住校吧。”
杨乔脑子里那段不堪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高一的时候本来是住校的，但是周文招呼没打一声就从苹湾来到南城，她租了个房子，每隔几天就去学校闹，说学校把他孙子强行带走了，学校囚禁他孙子，哭得声泪俱下，好像学校真成了欺负孤寡老人的凶手。
她很聪明，专挑下课放学的时候去，吵得从里面出来的学生和老师都驻足，附近居民纷纷跑来看热闹。
最后把警察都招来了，要不是学校压下去，下一步就是记者来了。
当时校长把杨乔叫去谈话：“杨乔是吧，你奶奶这样闹，导致学生们都没办法正常上课了啊，有很多家长打电话来抱怨，问学校是不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囚禁学生，这，你也知道没这回事的啊，这种事传出去学校的名声都坏了，对以后招生影响很大啊，这样吧，你家里的情况呢，我们也了解你，你先退宿，和你奶奶回去……”
字里行间都是，学习好的学生多得是，你又算什么？学校的名声更重要。
杨乔当时戴着眼镜，瘦黑得跟被虐待的猴一样，他鹌鹑一样在校长办公室羞愧低着头，末了说着“对不起，我知道了”，还鞠了个躬才走。
后来杨乔试过自己租房子住，因为身上也没太多的钱，租的的最便宜的老旧楼房杂货间，又小又臭。周文故技重施跑去学校闹，杨乔最后才终于妥协。
杨乔看着依旧背对着他弓着身子的周文，嗤笑一声，问她：“为什么？之前你闹成那样，好不容易达成目的了，现在又让我去住校，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周文不说话，很奇怪的氛围，杨乔活了十七年，没见过这样的周文，记忆里她是刻薄的，狠心的，两面三刀的，她从来不会认输，杨乔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会疼，这不是做梦。
周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猛地转身扶上杨乔两只手臂，一脸恐慌地说：“杨乔，你，你收拾收拾去住校吧，啊……今天就去，今天下午你就去。”
她脸上又变成势在必得的笑：“去，去和你们老师说一声，你学习这么好，他肯定立马就同意了！”
她又像疯了一样软弱下来说：“杨乔，你，你去住校，不会也走了吧？像……你不要走，苹湾就是你的家啊，那里一辈子是你的根，你不可以走的哦，你毕业了就和我回去……”
杨乔皱眉，把她紧紧抓着的手拂下去，“你到底怎么了？还是他又做了什么。”
周文很不满意他质问自己的态度，她又开始阴着脸：“让你去你就去！为你考虑还错了？不是老说什么学习重要吗？问问问，问那么多！”
杨乔看着她这几分钟内变幻无常的样子，内心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但是周文不说，他也就不问了。
杨乔第二天早上跟冯定江说了申请住校的事儿，冯定江还挺意外，毕竟之前周文闹得几乎全校都知道了，他问了确定是周文让杨乔住校的，绝了她再来闹的后患，才开始查找宿舍床位的信息。
冯定江下午跟杨乔说还有一个空床位，接着把刘梦洲叫过来，让他带着杨乔去宿舍，搬进去后和他说一声就行。
杨乔很惊讶，刘梦洲却很开心，他住宿的地方是让学校特别安排的，本来只有他一个人住，听冯定江说是杨乔过来他才松口说可以。
自从上次奶茶店那件事后，刘梦洲对杨乔的印象由原来高冷的书呆子变成了善解人意的小可爱，他还说要帮杨乔去搬行李，被杨乔以东西不多的理由拒绝了。
杨乔中午回家，告诉了周文要去住校的事，她没什么表情，就说了句知道了。
“我为学习狂”小组。
杨乔：我要住校了。
汪益达：？
汪益达：真的？可以了？不会还……
杨乔：不会，她让我去的。
陈冬冬：啧啧啧，令人叹为观止！
杨乔：我打算下午就搬过去，东西不多，你帮我把花带过来就行。
汪益达：行。
……
陈进看着群里的消息，有点看不懂在说什么，但关键信息是，杨乔要住校的了，他们岂不是不能一起回家了？陈进陷入了深思……
杨乔唯一不喜欢的就是每天早上要跑操，他不喜欢运动，最讨厌的科目就是体育，每次解散后他都跑到角落里背书。
刘梦洲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张病历表，免去了他跑操的环节。
杨乔每天早起，他就在被子里伸出半个脑袋啧啧啧半天，幸灾乐祸地说：“可怜的孩子。”
除了这个，杨乔对其他方面都挺满意的，集中学习的时间多了起来，同时他独处的时间也变多了。
就是陈进最近脾气又开始变差了，做作业的时候下笔凶狠，已经戳破了好几回课本和作业。
陈进跑到老远的半山别墅，提了自己也要住校的事，被他老爹陈华山一口回绝。
陈华山笑眯眯地说：“就算我同意了，你妈妈也不会同意，我把你们带过来，主要就是为了陪你妈妈静养，之前你说一定要去学校上课，那是我做出最后的妥协，你要是还有其他心思，干脆连这学也不要去上了。”
几句话把陈进堵得憋出内伤，他爹心里只有他妈，连他的前途也不管，想学习还有错了？他边打拳发泄边骂：“妈的，烦死恋爱脑了”。
明天又是周末。
陈进逮住杨乔问：“要不要去我家写作业？”
杨乔拒绝了：“要去兼职。”
陈进不禁好奇：“之前在酒吧遇到那回也是去做兼职了吗？”
杨乔点点头：“周五周六都要去，我上周已经请过一次假了，这次一定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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