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保镖将夏星言轻而易举地扛起,扔进了冰冷的水箱中,「扑通」一声,夏星言重重地摔在了里面,脑袋还磕到了玻璃边缘。
但他没来得及感受疼痛,就被两只手按住了头,用力地往冰水里面压。
一股寒冷的液体流进了夏星言的鼻腔,本能使他不断地挣扎,他张开了嘴想吸入空气,却被呛了几下,气泡不断地涌出,窒息感开始扑面而来。
可他们不会轻易让夏星言死去,保镖的手一松,他便得以从冰水中解脱,露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
头发上和脸上全是水珠,夏星言勉力地睁开了眼睛,透过湿润的瞳仁看到了站在面前这个一副事不关己态度的男人。
他面无表情,语气低沉地问:“这下想起来解药在哪里了吗?”
在水珠的庇护下,夏星言不再伪装,眼眶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说:“没有、解药……”
因为过于倔强,以至于旁人都听不出他语调里的哽咽。
傅沉挑了挑眉,漆黑的眼瞳犹如化不开的浓墨:“好,继续。”
接着,夏星言的脑袋被重复按到水中无数次,肺里的空气像是被完全抽空了一样。因为担心他死掉,在奄奄一息之际,他被重新拖上来到地面上。
夏星言的意识已经渐渐不太清晰,朦朦胧胧间,他仿佛看到了从前那个恃宠而骄的自己。
仗着傅沉的纵容,他一心情不好,就跑到后院将傅沉最喜欢的一种花给摘下来,积攒了一大箩筐后,就独自一人坐在秋千上撕着花瓣念念叨叨:“讨厌你!喜欢你!”“讨厌你!喜欢你!”
那时候的傅沉从不会真的生他的气,顶多是板着脸训斥两句或者让他在房间里反省。
“傅沉……”
“傅…沉…”
意识模糊之际,夏星言呢喃着傅沉的全名。
这一呼唤被在旁的保镖听到了,狠狠地踹了他的肩膀一脚,斥责道:“傅先生的名字岂是你配叫的!”
夏星言正处于极度脆弱的状态,这么一脚,让他肩膀的皮肉产生火辣辣的疼,身体自然而然地蜷缩成一团,呈保护的姿势,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发颤。
傅沉早已不再跟前,一旁一个有眼力劲的保镖提醒道:“傅先生只让我们用水箱逼供,没说可以打他,你别擅作主张,不然出了意外担心小命不保!”
第35章 发烧了还被踹到吐血
夜色渐深,屋外下起了淅沥沥的雨。虽然车库关掉大灯之后是阴暗的,但屋外下雨的动静能够隐隐约约被夏星言听见。
他疲惫地睡了一觉,更准确地说,应当是身体过于虚弱而昏睡了过去。
当下只剩下他一个人,浑身被水浸泡之后因为不在通风的地方,还湿湿黏黏的。但或许是疼痛的位置太多,夏星言变得麻木不堪。
他艰难地坐起身,企图找一个最舒适的位置,屋外的雨声似乎给了他一点舒缓的作用,有种安逸的错觉。
但是,夏星言醒来没有多久,车库的大门又有了开锁的动静,保镖又准备进来了。
夏星言下意识缩了缩自己的双腿,将它抱在胸前,自欺欺人地认为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
不过,这次保镖不是过来对他进行逼供的,而是意外地送了水和食物进来。
傅沉吩咐了,解药还没有找到,夏星言暂时不能死。
但所谓的水并不是烧开了的饮用水,而是直接在水龙头接的,没有烧滚过。
食物也不是美味佳肴,一碗米饭外加一些杂七杂八的青菜,可能是昨晚的剩菜全部倒在了一起,然后给了夏星言一点。
口干舌燥、饥饿难耐的夏星言此时此刻并没有权利挑剔,他接过之后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傅沉去了医院,将严酌礼换回来休息。
而一回到家里的严酌礼想起了夏星言,看了看自己微信的聊天置顶,隐隐不安地呢喃:“言言怎么那么久都不回我信息呢?”
这条消息的发送时间是昨晚,严酌礼借着工作为由找夏星言:【言言,既然沉哥不需要你去医院看小诗,这些天要不要接个小广告呢?】
严酌礼清楚,傅诗一有事,傅沉对夏星言的态度便会发生变化,他担心夏星言在家胡思乱想,于是提议让他出来工作。
可迟迟等不到夏星言的回复。
严酌礼打了电话过去,提示的也是无人接听。
夏星言并未这般失礼过,这让严酌礼开始焦躁不安。
因此,在家没休息多久,他决定去傅沉家找夏星言。
严酌礼到了之后,开门的是常伯。
他一进门就四处张望:“常伯,星言呢?”
常伯只负责打点家里的家务,并未曾参与傅沉那些阴暗地带的,他确实也有几天没见过夏星言了,但具体情况他不得而知。
常伯如实道:“夏少爷不在家,可能是被傅先生安排去了其它地方。”
严酌礼暂时没发现怪异的地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傅沉。
傅沉正在傅诗的病房里,傅诗睡过去了。所以他的手机开了静音,便错过了严酌礼的电话。
严酌礼没有死心,把电话转到了苏心语这边。
可得到的答案却是:“我的严大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些天有多忙,被派到边疆镇守了,好几天没回去了!”
所以夏星言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严酌礼开玩笑地回击她:“好好干!沉哥看重你才将你发配边疆,说不定到时候在那边找个好老公!”
苏心语愤愤道:“闭嘴闭嘴!我都忙得焦头烂额了,哪里有心思干别的!”
严酌礼笑笑:“好了,那不妨碍你了,我去找丁览。”
他没有死心,准备去找丁览打听。
可丁览一向是个嘴巴严实的,面对严酌礼的问题一问三不知。
严酌礼不得不放弃。
挂了电话之后,正在跟前被丁览训斥的姜现,此刻一脸不服。
嘴里小声地碎碎念着:“有些人自己说谎还好意思来教训我!这不眨眼的本事肯定是平时训练出来的!”
“你在说什么?”
丁览站起身走到姜现的面前,身高的差距迫使姜现要抬头看向对方,那双沉着冷静的眼眸让姜现感到一阵压迫,顿时就怂了。
“我没说什么……”姜现的态度是有点怂了,但低头时,还是固执地对着丁览翻了个白眼。
丁览不留情面地揪起他的后衣领,直接拖着走。
姜现的力气也没办法与之抗衡,一边走一边挣扎:“你拖我干嘛啊!”
丁览面不改色:“做错事了就要受罚!你的心不静,找个位置让你静一静!”
接着,丁览就拖着姜现来到了资料储存室,这里存着的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资料,丁览便让姜现把它们一份份分类摆好,还要求他把这里的卫生打扫干净。
姜现气急败坏:“我为什么要做这些!傅先生又没说让我做这些!”
丁览理直气壮道:“你现在必须服从我的命令!”
姜现反抗:“不要不要,我不会这些!”
丁览脸色一变,语调冷静地对他说:“你再说一遍。”
姜现又气馁了,他根本摆脱不了丁览的魔爪,这个人表面看上去有点古板。实际上折磨人的法子千奇百怪,姜现没办法对付他,于是只能认栽:“我分类就是了。”
严酌礼将这枯燥的文职工作交给姜现之后,便继续去调查关于章德天的事。
毕竟当下怀疑这个夏星言是章德天那边的卧底,他这边不肯交出解药,那边更必须着手。
只是章德天这段时间出了境,短时间内难以找到。
根据越来越异常的现象,严酌礼逐渐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
他再次把电话打到傅沉那里,一次没接就打两次,一直打。
第五次的时候,傅沉接听了。
严酌礼第一句便是心急地问:“沉哥,言言去哪儿了?我找不到他了!”
本以为傅沉的反应会比自己还要激烈,不料,他好像比平时还要更加淡定。
“这段时间你暂时不要打扰他。”
严酌礼不解,追问道:“为什么?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事关夏星言,严酌礼根本无法平静。
傅沉的语气却变得有些差,话里有警告的意思:“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酌礼,你别忘了,从一开始他是我手底下的人,不是你的!”
严酌礼心底更加确定,夏星言无缘无故消失这件事并不简单,而且傅沉看起来像是知情的。
可是傅沉不愿意说,就算是问一百遍,严酌礼还是没办法知道,只能靠自己去调查。
严酌礼挂断电话后去找沈烁,他只能从傅沉的身边人着手。
严酌礼没想到,沈烁虽然不清不楚的,但他看起来十分乐于帮忙。
“我也去帮忙打听,你别太紧张,我最近没什么事,你先专心于事业。”
严酌礼心焦如焚,哪里还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他问道:“阿烁,你有什么办法吗?我现在只想知道,星言是不是在沉哥那边!只要确定他不是被其他人带走,我才能暂时放心。”
因为,严酌礼认为,至少傅沉不会伤害夏星言。
沈烁听到严酌礼慌乱的语调,心里不是滋味,平时外表看起来桀骜不驯的他。对于他所在意的人,是这般正经和严肃。
但沈烁是真心想要帮严酌礼的,他不希望对方难受。
他安抚着:“好好好,我保证尽快帮你确认!你还好吗,要不要出来喝点东西……”
严酌礼心神不宁的,拒绝道:“先不了,我等你好消息!”
“嗯。”
此时此刻,夏星言因为进了食,身体机能稍稍得到了恢复。但他因为被长时间浸泡在冰水中,又没有及时擦干身体,导致受了凉,正处于低烧的状态。
傅沉从医院回来后,直接来到了车库。
常伯看到他脚步匆忙,颇有怒发冲冠的兆头。
保镖把车库的门打开之后,只见傅沉快步走了进去,然后没有任何铺垫就直接踹了夏星言一脚。
他看起来愤怒极了。
这一脚实在是没有半点收力,正中夏星言的心口,他发出一声闷哼之后,就感觉到自己口腔涌出了血腥味。
但没有一点时间缓冲就被傅沉用力扯起衣领,迫使他看向自己。
傅沉怒吼道:“解药!解药交出来!不然我杀了你!”
夏星言这会儿才意识到,傅诗的情况应当是很严重的。
他一开始是因为负气而承认了罪状。可当下,他生怕自己一时的意气用事,导致傅诗丧命,这是善良的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发生的事。
如果他一口咬定是自己做的,那么傅沉就会一直钉着自己,从而没有往正确的方向寻找解药。
夏星言准备说实话了,他微微动了动嘴唇,企图要跟傅沉解释,却被骤然从心脏处冲上来的一口血堵住了话头,夏星言呕出了一口殷红的血。
将傅沉扯在他衣领处的袖口都弄脏了。
傅沉双眸一紧,眼底瞬间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东西。但稍纵即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揪着夏星言领口的那只手突然松了力,导致夏星言没有站稳,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又被傅沉狠狠踩了一脚。
“呃!”夏星言又吐出了一口血。
他的嘴角微微抽ꔷ动,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无情和冷酷。
他周身冒出了虚汗,冷白的面孔上透出一股青灰之色,显得神思恍惚。
但如今已经没办法得到傅沉半点怜悯之心,他怒形于色:“我有的是方法收拾你!”
第36章 被打了一巴掌,耳朵血流不止
其实一直到刚刚傅沉没有进来之前,夏星言还怀揣着一点希望,这个男人并不是真的想对自己狠下心,只是因为傅诗的生命安危,他才一时之间乱了阵脚。
至少,不是傅沉亲自动手,夏星言还可以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
而如今,夏星言仅存的那点慰藉已经烟消云散了。
夏星言变成这副模样,傅沉却一点都不感到解气,离开时仍旧带着盛怒,他心挂于傅诗。要不是因为要逼问夏星言,他向来都是寸步不离的。
傅沉离开不久后,就有医生进来替夏星言查看,当然不是因为关心他,而是生怕他没命罢了。
医生给他打了一针,或许是因为药效过于强劲,夏星言当即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心脏灼烧的感觉也慢慢消失。
清醒过来后,夏星言争取机会和医生说道:“麻烦您、告诉傅先生,我没有解药,毒不是我下的……”
任何人都不敢多管傅沉的闲事,这个医生自然没有答应夏星言,处理好他的伤势之后便离开了。
傅沉给了夏星言一天缓和的时间,等他身体稍微好了一些,残酷的折磨又开始了。
只见有两个保镖进来,将夏星言抓起来绑在了一张木质的椅子上,这一回等待夏星言的刑罚是电击。
只要保镖按下开关,滋滋的电流便立马通过神经而走遍夏星言全身,身体上的每个细胞都遭受到了电的炙烧,浑身的血液好像沸腾了起来,从四肢百骸到五脏六腑,都清晰地承受着形容不出来的痛苦。
夏星言两眼发黑,随着保镖一次又一次地按下开关,电流一次比一次强烈,他全身痉挛开始不停地呕吐。因为近一天没有吃上食物,他只不停地吐出酸水,还掺杂着血丝。
这样的酷刑持续了半个小时才中途停止,保镖接到了傅沉的电话,开了扩音,听筒里传来一如既往地质问:“想好要说出来了吗?”
或许傅沉自己不愿意承认,他当下还有一点耐心和夏星言周旋,是因为这张和旧人一模一样的脸。
夏星言被电得头昏眼花,呕吐不止,哪里还回答得上傅沉的问题。
“傅……沉……”
“傅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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