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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古代架空)——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09:33:51  作者:风为马
  马车经过士兵驻守的大门时,轿帘有意被掀开,风吹一般,很快落下了。
  “现在要去哪里?”商闻柳衣冠整齐,这让他看起来的确不像一个阶下囚,给“勾结”之名添了不少可信度。
  “去杀你的地方。”达奚旃重新反绑住他的双手,一丝避讳都无,相反的,他似乎在细细寻找手下猎物挣扎无门的窘迫,这让他十分享受。
  外面奔跑的全是平民百姓,以往安静的长街似水投油锅,炸得噼里啪啦。商闻柳端坐车厢之中,仿佛并没有受到这哭喊的影响。但是达奚旃看到了,他的额头渗出了汗珠。
  商闻柳轻叹:“现在的你我已经被盯上,追兵马上就要来,你要是想活,就该趁着此时逃命,去和你的同伴会合才对。”
  达奚旃愉悦地笑了:“我们现在是盟友,没有丢弃你的道理。”
  “我已经百ko莫辩了,一被抓住,恐怕就是乱刀砍死的下场,你还怕我算计你不成?”
  达奚旃并不怕追兵杀死他,因为朔西部藏匿京中之事已被天子所知,若是连唯二知情的人都杀了,对天子而言,就要酿成大祸。
  车轮辚辚转动,街边灯火飘动,倒映着乱纷纷的影,杂乱的脚步声如影随形,达奚旃嗤笑一声,抽一把马鞭,飞快地向左一旋,转进了另一条街道。
  行人尖叫着避让,一条街被这辆马车扰乱,马蹄根本不在乎前方是否有人,绝情地碾过,一路横冲直撞,冲进明朱坊中。
  黑市街道四通八达,有一些巷道甚至有篷布遮盖,追兵很快追丢了。
  商闻柳被颠得七荤八素,勉强感到马车速度放缓,扶着车壁道:“这就是你的计划?”
  达奚旃勒住马绳,马儿嘶鸣一声,烟尘四散。
  他没有回答商闻柳,而是直接拔出了刀。
  刀尖在他身上游走,似乎是在思考从哪一块下刀。达奚旃残忍地笑起来:“你有什么遗言吗?”
  ——————————
  乱子是从京城三府的衙门牢房开始发酵的。一夜之间,仿佛全都约好了,牢房被劫,囚犯越狱,持刀杀死了狱吏,被关押多时的犯人们奔上街道,疯狂地抢夺杀掠。
  这是他们第一步计划。接下来就是昭然若揭的事了,刑部守卫薄弱,又是夜间,值夜的人听见咚咚的撞门声,接着就被越墙而入的朔西人杀死,血溅了一墙。
  闻讯而来的小吏见到这一幕心惊胆裂,还没来得及撒开双腿,就已经脚下一凉,两只脚离了身,腿还在荡。
  他痛苦地嚎叫起来,被一刀扎穿了喉咙。
  闯入的朔西人似乎知道哪里是刑部大牢,长驱直入,见人便杀。他们杀红了眼,像拢牲ko那样,一刀一刀,刑部值夜的官吏死了大半,腥气冲天。
  一个朔西人挥刀狂笑,忘记了今夜的使命,只想把这里的人杀尽。他抹着刀锋上的鲜血,踹开了一座院门。
  有人躲在里面,汉臣的那股臭味,他闻得出来!
  这人使用的弯刀锋利无比,桌椅都被他砍烂,能够藏人的地方只剩一间档案库。
  朔西人磨着牙,从外劈开了木闩,猛然罩下的阴影里,却突然横出一把长刀!
  瘦干干的一个读书人,砍人时却毒辣得很。那朔西人狂叫一声,架起弯刀就向他脖子上豁,可是蛮力怎敌巧劲,这小官员迅速回撤,绕去后侧,从他胁下勾手,在弯刀划过脖颈的一刹那捅穿了这个朔西人的心脏。
  “元照磨!你没事吧!”躲藏的同僚哗啦啦全跑出来,
  元景明擦了一把脸,啐掉一ko血沫:“这是朔西人的弯刀。他们的目标是大牢,你们先找地方躲藏,我去支援。”
  元景明从花木中间抄小道过去,朔西人还没有到,大牢前死寂一片。陡然间,有什么东西簌簌作响,几步之外的大牢门前,一个颤抖的小看守双手握刀,战战兢兢跌了出来。
  看样子是被推出来的,元景明急忙上前:“大牢情形如何!”小看守一愣,这才看清来人的模样,登时热泪盈眶,拉着元景明的手道:“都、都在里面!元照磨随我进来!”
  一进去,里面几十双眼睛全盯过来了,殷切的、恐惧的,全是守牢的狱吏,瑟瑟的,像一窝待宰的鹌鹑。耳边回荡着囚犯的怪叫,冷森森的,“元照磨,”一个年老些的狱吏颤巍巍道,“外面、外面怎么样了?”
  元景明不说话,但狱吏们都能猜到。
  “要不然......跑吧?”
  第一个人这样说了,不知道是谁附和起来,接连的一串试探声:“和他们硬碰硬,那是死路一条!”
  “怎么走?出ko就这一个,一出去,全被杀了!”
  “......把大牢的腰牌给他们?”
  “蛮子懂个啥?”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知道......大牢后面,有个封起来的后门——”
  狱吏们振奋了,纷纷询问如何打开。
  然而猝地一声,刀钉入桌板的声音,众人霎时吓呆了。
  “不能走!刑部不能失守,”元景明咬着牙,“犯人放出来,京城就全乱了!”
  他当即拔出深入桌面的刀,刀光一闪,先砍倒了一个往后跑的狱吏。
  “食君之禄,就是让你们临阵脱逃的?!”
  狱吏们面面相觑,而后愤愤然道:“那不然,等死不成!”
  元景明阴恻恻道:“你现在从后门出去,也是个死。”
  “乱起来有什么好处?你们以为现在最危险的只有朔西人?所有囚犯脱狱,他们都会浑水摸鱼,京城大乱,最先遭殃的是妇孺!那些畜生会对女人孩子做什么?奸淫掳掠,各位都有家,都想拖家带ko地跑,生路少之又少,现在城门ko全是权贵的马车,没有人出得去,”元景明摘下一边墙壁上悬挂的火把,一个一个照亮了他们的脸,“咱们跑得掉吗?”
  他一个一个地问:“你跑得掉吗?”
  外面的刀兵声渐渐响起来了,狱吏们毛骨悚然,是朔西人来了!
  “来得正好!”元景明高举起火把,声音凌厉:“守住大牢,随我掇刀杀贼!今夜之后,我请诸位喝酒吃ro!”
  三法司之一的大理寺也并不好过,分不清是乱民还敌寇,在外面疯狂砍杀。大理寺清贫如此,入不得他们的眼,外面乱糟糟响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没有人杀进来。
  但里面值守的人已经如坐针毡,惶惶地聚在一起商量出路。
  钟主簿捂面惨叫:“糟糟糟!这下死逑喽!”他满脸是泪祈求上苍:“九天玄女玉皇大帝!保佑我一家和我的小孙孙哦,千万不要死啦!”
  老何还有闲心嗤之以鼻:“怂蛋,求神不如求己。”
  钟主簿涕泪横流:“那你说,咋个办!”
  官吏们惶惶地看着老何这个主心骨。
  “朔西部驻扎京外,今夜闹事的就是他们,但浑水摸鱼的也多,大理寺外面的不一定是朔西人。”老何摸着胡子,沉住气:“假如是乱民,我们就脱了官袍混进去。”
  “出去之后,再干什么?”
  “闹事的是朔西人,他们就是想让京城乱起来,如果我是他们,第一个就会去动刑部,”老何说,“刑部这会儿和我们一样,缺人,我们要去找人支援啊。”
  刑部杀声震天。
  今夜在大牢里当值的狱吏总共五十来个,此时都变成了血人。两方对峙中,他们发现朔西人好像也没有传说里那么可怕,这些蛮夷也是ro做的,豁一刀就死了。
  实际上,扰乱刑部的朔西人并不多,他们的时间也更为紧迫,等到狱吏们杀出重围,发现朔西人已经舍弃了这一步计划。
  地上全是残肢断臂,元景明收刀,去检查那些人的气息。
  都已经死透了。
  “分出十个人去牢里检查情况,其他人去衙门周围查探。”
  此时在狱吏们眼中,元景明不啻天神下凡,当即听从,各自散去。
  元景明喘着气,有些疲惫,他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的尸体,没有走动。
  “我看见你了。”元景明蓦然道。
  不远处的暗影晃动了一下,迟疑着,从几具尸体上爬起身。
  “元照磨!救救我!”左澹推开尸体,双腿发软,爬行着向前拱。
  站在前面的影子微微侧过身,俯视着他,像俯视一条蛆虫。他似是疑惑地重复:“‘救我’?”
  “是、是,我听见街上有朔西人杀人,便想到刑部会不会有难!谁知一来就险些被这些畜生杀了!”左澹撑着单边胳膊,另一只手往怀里塞着什么,哆哆嗦嗦往前爬行,。
  左澹情真意切:“还好有元照磨在,解救刑部于危难!”
  元景明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撇了自己的兵器,随手捡起一把朔西人的刀:“你为了几百两银子杀我家人的时候,可听见他们说‘救我’?”
  左澹神色陡变,撑起手臂想爬起来,但地上血太多了,他滑了一跤又一跤。“你、你要......不——”囫囵话卡在喉咙里,他硕大的脑袋已经滚了下来。
  元景明无力再握刀,脱力摔在地上,血水浸湿了他的头发。外面的救兵这时候才匆匆赶到,陡见一地的尸体,救兵惊得连呼几声,这才发现了元景明。
  “终可瞑目了。”元景明,被人扶起时,ko里喃喃地说。
 
 
第177章 追赶
  达奚旃很快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他的计划周祥缜密,但显然他的对手也并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
  此刻耳后突袭的罡风恰如惊雷,达奚旃无暇他顾,急急旋身挥挡。这一势猛不可当,达奚旃滚落车下,掌心剧痛,夜视之中人影闪动,耳边微微一响,另一刀如电掣般闪至。
  “是你!”达奚旃斜纵避开,乍一看清这偷袭之人的面貌,登时目眦尽裂。
  “你没有死!”
  “听起来,你似乎认识我。”来人掣住车辕,把躁动的马安抚住,一刀劈断了套马的绳缆。车里的人勉强探出手,跨上马,垂头低语道:“这个人力气奇大,你小心应对。”
  “你先走。”答非所问的,温旻握紧了刀,没有回头。
  达奚旃大笑:“他回去,也会被自己人杀死!倒不如成全我这把刀!”他本是想激怒温旻,但随即发现不对,脸色倏地一沉:“你们算计我!”
  他今日所作所为,只怕是已经被人预料到,所以此刻才会横空跳出一个救兵!
  达奚旃怒气上涌,面色发赤,发狠地一啸,朔西刀来势凶锐,要把商闻柳捅个对穿。温旻翻掌就是一劈,尖锐刀锋划破了达奚旃的脸颊,一条血ko剌剌地豁着,达奚旃呼吸沉重,自知不敌,转身一个纵跃,攀上了房顶,踩着瓦片在檐间逃窜而去。
  “今日如我所想,他们倾巢出动了。”商闻柳深吸了两ko气,又道:“计划不变,你多保重。”
  温旻收刀入鞘,在商闻柳执起缰绳的时候,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腕。
  “等我回来。”他说。
  ——————————
  商闻柳离开黑市,外面的乱像已经稍稍平定。
  京营在半个时辰内迅速反应过来,疏散平民,逮捕逃犯,但这些仍不足以消除人们的恐慌,城门前仍然挤满了马车。朔西军队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挑衅,随时有可能破城杀人。
  禁军正在搜寻商闻柳和达奚旃,见商闻柳策马而出,立刻整合小队,如临大敌。
  然而商闻柳勒住了马。
  “上面有令,”那小头领还算客气,看了眼后面,发现只有一个人,“提了商大人回去受审。”
  周遭火把熊熊燃烧,zao热的空气似乎凝结了,商闻柳没有抗令,下了马,道:“是谁审我?”
  小头领垂下眼,没有答话。
  这等于是告诉他答案了,商闻柳略微颔首,从容地露出手腕,由人把他绑上。
  进宫的道路从未如此漫长过,商闻柳合计着一会面圣该怎么交代,正想着,前面押送的禁军停下来。
  宫里空荡荡,照理说,此时宫女太监也跑不掉,但路上见不到一个人,这实在奇怪。
  殿内只燃了一支蜡烛,安置在天子近侧,晃晃荡荡的,像枚孤寂的星。
  “你说要抓朔西人,抓到了一个说不清身份的和尚,结果那和尚还被你放跑了。”天音如金石冷冽,从上首沉沉传来:“如今京城被这帮人搅乱,你可知此罪当以凌迟论处?”
  “臣知罪。”商闻柳沉声道。
  李庚冷笑:“知罪,你还要去做!”
  商闻柳缓缓抬首:“因为罪臣知道,此蛮贼今夜必将逃狱。”
  李庚一挑眉,耐xin渐被杀意吞噬:“哦?”
  达奚旃逃狱,是在商闻柳意料之中。
  太过巧合之事,多是有心人故意为之。刑部追踪商铺伙计前去寺庙,达奚旃偏偏在此时“错手”杀掉了他,又恰好烧掉了自己的度牒,处处都和刑部对着来。商闻柳在得知左澹自荐前去审问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左澹从前暗中替洛汲办事,是归附于郑士谋的,而这个朔西人在第一时间得到探子的情报,在朔西部里想必是属于上层,他了解郑党的机会有很多,知道一个左澹不是什么难事。
  商闻柳赌了一把,达奚旃临时起了故意入狱的心思,是为了骗取左澹的协助,后面攻下刑部,也能以此胁迫左澹做他的助力。
  果不其然,当夜左澹中计。所以商闻柳顺水推舟,利用了左澹的贪念,让达奚旃成功脱狱。
  接下来的事便顺理成章,他在被挟持时铤而走险说出的那些似乎通晓全局的话,目的就是要达奚旃对自己的安排生出疑心。有了这份疑心,达奚旃一定会去确认接下来将要登场的最重要的东西有没有被人发现。
  那是足够在一瞬间毁坏屋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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