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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古代架空)——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09:33:51  作者:风为马
  “这是达奚旃的无中生有之计?或许真正的火药根本不在这里,”商闻柳沉思道,“或者说,根本不在大仓附近。”
  “我们想得一样,他们看似声东击西,引我们去一个根本找不到东西的地方查的团团转。但假如我是达奚旃,绝不会用命做赌注,来完成这样一件事。”温旻站在瞭望塔的望ko处远眺临宛河,黯淡月光下河水静谧安详。极目之外的天际,已经隐隐有了一线白晕。
  达奚旃并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用豺狗来形容他不为过,今夜他的行踪暴露了火药的存在,两座粮仓的火药因此被找到。如今大仓的位置却毫无收获,寻常来看,这是朔西人的调虎离山计,将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到安全的大仓,剩下两座仓库的警惕便会稍稍降低,更方便他们行事。
  然而这个计谋太浅显,和达奚旃之前的布置比起来有云泥之别,商闻柳的确也很难相信此事已经了结。
  商闻柳道:“所以他登上瞭望塔,其实只是想确认真正的藏匿地点是否安全。”
  温旻略略凝神,双手扶上栏杆:“我正是这么猜测的,现在的问题是,他会把这个地点选在哪里。”
  临宛河上已经没有了嘎吱的木船声,一片将尽的夜,浮动着张皇的气氛。
  “哗——”是水拍堤岸的声音。
  一霎时心有灵犀,他们同时望向了一处:“——运河。”
  前日下雨,水线上涨,临宛河河堤上漫水严重,军队出人把河堤垒高了几寸,这才解了一时燃眉之急。
  大仓临东,离运河不到一里,如果河堤被毁,河水会直接冲向粮仓,纵然大仓中泻水ko四通八达,可也经不起一瞬间万顷恶水的冲击。
  大仓中不仅有去年收的军粮,也有南方刚交上来的夏麦,一旦被击毁,莫要说从外地急调,就是把整个南方的余粮都运过来,也补不上这一仓的亏空。
  如果达奚旃打的是这个主意——温旻心中一沉,那就不好办了。
  根据孙修的情报,现在临宛河边都是等待出港的大小船只,今夜官府的管制下得慢了,河岸和河中全都挨挨挤挤,维护秩序的衙差挤都挤不进去,稍有动粗,便犯了众怒,被群起而攻之。
  况且临宛河周围到处都是巷道房屋,交通杂乱,想要在天亮之前寻找达奚旃藏下的火药,简直难如登天。
  商闻柳瞧出了他的忧虑,道:“现在天黑,从瞭望塔上看过去,视线很难落定,如果达奚旃想从这里确认东西是否安全,他就需要一个极为明显的地标。”
  这样想的确有道理,温旻不禁向远处望去,只见层层重叠的或高或低的黑影中,隐隐有一座高楼立在码头边。
 
 
第179章 爆炸
  这整场谋划可谓是煞费苦心,中间有一丝一毫的纰漏都不可能促成今天的结果。不管如何,今夜朔西人的计谋已经暴露,假如他们真的要毁坏大仓,此时就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商闻柳焦急地看着天色。
  天将露白,丝丝碎裂的云段浮游在天际,迢递着晕开夜色和晨曦。
  先前在瞭望塔上看临宛河周遭的景色,觉得近在眼前,可是当身在其中时,从一地到另外一地,竟然有度日如年之感。
  商闻柳狠狠抽下马鞭,坐骑奔跑如飞,他必须尽快赶去目的地,能否挽大厦将倾,在此一举了!
  码头附近的屋宅太多了,密密麻麻的房屋造成了有限的通行道路,骑马无法过去,只能下马奔跑,好在跟随而来的锦衣卫中有通晓京城地形的人,在这种狭窄纵横的小巷里寻找一条近路不是难事。
  这附近居住的人已经逃了个干净,一行人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反而是巷道中散落着许多匆忙逃命时来不及携带的杂物,一地的碎瓦残砾并不好走,稍有不慎就会崴脚。商闻柳没有想到朔西逼京的消息传得这么快,一日之间,就已经让所有人恐慌起来。假若城中权贵想要截断出京的道路,应该极力封锁消息才对。
  锦衣卫走到这里,已经被狼藉一片的环境搅乱了分辨力,需要辨认上一段时间,才能看出接下来该往哪个巷子走。
  然而接下来,他们选择的一条路已经被人用木条钉上了。
  商闻柳只好请跟随的禁军帮忙清除路障,他则观察起四周的情况来。
  此处有不少被人丢弃的破衣烂衫,看起来是仓皇出逃的模样,他再扫视周围,很陈旧的屋群,窗棂上还积着灰尘......
  怎么看都像是废弃已久了。
  商闻柳一连看过这附近的几间屋子,都是相似的情况——
  空屋,还是空屋。
  静悄悄的,四处散落着曾经生活过的痕迹,却没有一个人。
  那种古怪的感觉被一间又一间空荡荡的屋子不断放大,商闻柳紧皱眉头,不由得仰首借着微弱的光芒向那座酒楼望去——
  不对!
  他展开手臂,大喝一声:“停下!回撤!”
  码头外拥挤不堪,几乎没有地方可以下脚,婴孩的哭声,男子的叫嚷,把黎明的前夕填满了。昏昏的夜色里谁也看不清谁,掉进水里的,被人踩踏窒息而死的不计其数。
  “船家,开船呐!”逃命的人们叫不动船老大,只能转而去搜寻小船船主,渔舟最好,大船全部不能开了,开出去就会被军队捉住。
  小渔船坐地起价,百金一个人,再到千金一个人,在晦暗的影子下来回穿梭着,把人一个一个送出去。
  码头上混乱一片,就在所有人眼巴巴往停泊的地方涌的时候,后面上游的地方突然炸开一蓬亮闪闪的红光,紧接着传来一声巨响,火红色的云急遽散落。
  像是炸雷,又像是百千串爆竹齐声响了,微微亮的天,人们远远望见黑烟四散着,浓呛的硝石气味很快随风飘来,塞满了人的鼻咽。
  人群里静住了,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尖叫了一嗓子:“蛮子攻城了!”
  攻城了!
  那些驻扎在城外的虎狼终于按捺不住野心,要来杀人抢掠了!人们惶惶地想着,另一种比死更可怕的恐惧袭上心头,死算什么,更可怖的是不能再做人了!
  一瞬间岸上乱成一锅粥,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往能够站人的船上挤,然而在这样乌烟瘴气的奔命旋涡中,竟有两个人在奋力向后调转方向。
  孙修勉力支撑着,试图拉住向他撞来的人群,大声道:“那边出什么事了!”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没有办法,他只能穿过汹汹而去的人流,压下惊骇,贴在墙壁边,“都说攻城了,不知是真是假。”孙修喘着气,往那冒着黑烟的地方看去,烟气已经散了,高一些的地方还有瓦砾在往下落。
  “短时间内他们攻不进来,爆炸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温旻的神情从未如此难看过,爆炸声响起的那里离码头的那座酒楼很近,一刻钟前,商闻柳和他分别,正在往那里赶。
  孙修有一霎时犹豫,他想起了达奚旃死前那一连串疯狂的举动:“那是......火药爆炸?”
  温旻没有说话,。
  闹哄哄的人潮推来涌去,一浪一浪翻滚着悲声,全然没有人注意到头顶上已经亮起了微弱的晨光。云团就要被坼裂,散开的雾气层层翻动,恍恍的,朝阳探向混沌的一角,逼退了久久不散的暝色。
  一线金光刺破了晦暗的云层,云蔼流动仿若仙阙,数仞之上仍有薄薄的深蓝,只是不会长久了,朝阳很快就要完全升起,新的一日即将来临。
  “太阳升起来了。”乱流的中心,有一个人召集起了他为数不多的同伴,咕哝着周围逃难的百姓们听不懂的话语。这群人旋即混入漩涡中,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在这片梦寐以求的土地上,他们要去干一件即将颠覆天地的大事。
  离他们心中的苍天最近的地方,即便躯壳瓦解无存,但是他们的意志会随着耀目的光辉在这片土地上永存。
  ——————————
  朝阳初生,仿佛只是瞬息之间的事,李庚微微抬眼,看着城外斥候呈上来的军报。
  “黄令庵......但愿他能解南关之困。”
  皇帝心ko跳着一团火,邪邪的烧不尽,一团黑灰堵在胸前,堵得他头晕目眩。赵文钺缓缓上前,把部下带来的消息小心翼翼递给皇帝,略微踌躇了一下,道:“是......江尚书的信。”
  江筹辞去官职,如今不该叫尚书了,皇帝没有纠过赵文钺的称呼,满眼疲惫道:“江筹留的什么信?”
  “今晨的时候,他的儿子......”赵文钺欲言又止。
  李庚用力闭上眼,又睁开,把信交给一边的小太监:“念。”
  小太监心里想着大敌当前的事,哆哆嗦嗦展开信纸,只看了一行,才出一声,便抖着舌头不敢出声了。
  “叫你念!”皇帝颇不耐烦了。
  小太监扑通一声跪下去,眼泪鼻涕掉了一地。赵文钺在皇帝逼视下,捡起那页信纸,面色一凝。
  信纸落款,写了“鱼目混珠”四个字。
  天子垂眼看着他们:“写了什么,都哑了?”
  “这里面是说,三十年前的一场......栽赃。”赵文钺怔怔的,想起他的属下报告来说,江筹带了数百家丁,提刀前往城门援助去了。
  天子冷笑,正要说些什么,忽闻外面急传回信。
  临宛河沿岸突发爆炸,隆隆震地,百姓四出,暂不知其原因。
  初升的朝阳透过窗,照在天子的脸上。他不由闭着眼,像是沉思了良久,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急急一阵气喘,骤地咳出一ko血沫。
  ——————————
  空气中浮动着焦糊的气味。
  温旻盯住了人群中频频回首的一个人,他的双掌沾着黑色的粉末,衣服边燎着焦黑。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确信了,这个就是刚才点燃火药的朔西人。
  “还剩下几个人,都到了。”孙修从另一侧急急挤来,压着声音,满头都是汗珠。
  逃命的人群似乎永远数不尽,始终向临近码头的路上源源不断地涌来,温旻向后避让着,眼睛死死盯住那个可疑的人不放。
  “跟上他。”温旻说。
  码头早就乱作一团,虽说不必刻意隐藏行迹,但要保持不跟丢也十分困难。锦衣卫吃力地逆着人群的流向,突然之间,那鬼祟之人倏地一定。
  “船要开了!”字正腔圆的汉话!
  温旻猝然一惊,但眼见混乱的人潮已经扑过来,四处扬着嚎哭,锦衣卫一时懵了,好几个人被推挤着搡到地上,慌乱之中翻身躲闪着不断踏来的脚。温旻借着周围的人群,攀住不知是谁的肩膀,奋力一跃,凭着强悍膂力蹬上墙壁,侧身飞扑越过人潮。
  混乱之中那个朔西人也同样迷失了方向,纵然得到一时的逃脱机会,但很快就被温旻追上。温旻钳住他的手臂,向后一拽。
  这是几乎无法逃脱的境地,但这朔西人当机立断卸掉了自己的胳膊,就这么弯曲着抽出手臂,矮身一钻,趁乱混进人群。漩涡一般的人潮立刻把他掩护起来,温旻只见他狰狞一笑,便迅速转身,向右侧小巷中转去。
  众目睽睽地,温旻飞身攀住屋檐,借势一翻,踩着屋脊疾追而去。
  温旻知道天色已明,此人急于脱身,势必是慌不择路。他从宽绰的房顶上追过几步,在那人隐入小巷的一瞬间直跃而下,伸臂一攫,将那人狠狠掼倒在地,举起拳头,左右开弓砸下来。
  锦衣卫从后面跟上,急忙把那人从拳头下解救出来,反手押在墙壁上,“老实点!”
  “你们都会死,狗杂种。”朔西人耳边嗡嗡直响,他知道被识破,不再装模作样,狂妄地骂着脏字。
  锦衣卫听不懂朔西话,面面相觑。
  “狗杂种,这句话还给你,”温旻缓缓逼近,活动着手腕,拔出一把匕首,钉在他脸侧,“想念你的同伴们吗,你们很快就会在地下重逢。”
  朔西人瞪大了眼:“我们会到天上去,只有怕死鬼才会陷入地下。”
  “哦?”温旻的刀刃转过几分,“恐怕你们之中有人不会,不仅如此,他还会活得很快活。你们享受不到的锦衣玉食,他都会在这里得到——在我们的庇护下。”
  那朔西人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拼命地从钳制中扭着头:“你说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能这么快找到你们吗?”
  那个朔西人鼻中喷出热气,似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你在侮辱我们的勇士!他已经魂归苍天,我们会在那里相逢!”
  温旻露出讥笑:“是谁的勇士?你们亲眼看到他死了?”
  他把匕首翻转过来:“你不如好好看一看,这是谁的东西?”
  “达奚旃的匕首......”那个朔西人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眼里的光暗下去。
 
 
第180章 落幕
  商闻柳灰头土脸从废墟里爬出来,耳边盘旋着耳鸣。跟随的禁军和锦衣卫也受了不小的波及,气浪把人的五感几乎隔绝,昏昏地在原地定了好半天,才清醒过来。
  他们在大仓和温旻分头行事,一方前往码头的酒楼搜寻,一方在混乱的人群里守株待兔,但是这里一爆炸,码头的百姓势必会将爆炸声误以为成炮火声,这会一定已经人仰马翻,锦衣卫讨不到好处。
  商闻柳倚在墙壁上,左臂无力地垂着,方才的冲击让胳膊脱臼,丝毫使不上力。他在思考是否要继续前进,也许方才的爆炸只是一个恐吓,也许是真的想要他们的命。
  在来的时候,他看到房屋空荡,但灰尘久积,不像住过人,可是这里却被刻意营造出此前有人从这里出逃的景象,更像是放松他们的警惕。这些久无人居的屋宅很有可能就是朔西人曾经藏匿火药的地方。
  达奚旃在死前就预料到自己的计划有可能被识破,所以接下来留了一手请君入瓮,此计不可谓不阴毒。商闻柳在禁军士兵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站起身,轻轻喘着气,遥遥看向似乎就近在眼前的酒楼。
  高楼窗牖大开,摇摇欲坠。
  “走。”商闻柳咬着牙说。
  身侧的禁军瑟缩了一下:“继续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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