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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古代架空)——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09:33:51  作者:风为马
  出门前,手刚想往腰上常年佩刀的地方一扶,却空空如也。他不由觉得好笑,看了天色也快到约定时辰,便匆匆往那亭台处赶。
  秦翌在巷ko等他,不知从哪弄来些香气扑鼻的花环,一见人就往他头上一扣。温旻被他弄得浑身不舒服,摘了还给他,只佩了枝萸草在胸襟前。
  他们约在临宛河的亭台里碰面。
  正是落日时分,波摇金影,绰约的飞鸟低低掠过水面,几粒豆子一样散在霞色中。
  商闻柳坐在亭子一侧,不知在看什么。
  他才登完高,取了幅巾,宽袖叠在膝上,面料反出一层绒绒的金光,坐在那,好似一段止住的泉流。商闻柳见他们赴约,清风明月一样朝他们笑了笑,指挥使还没动作,这厢秦翌就笑容满面,乐呵呵地跑上前,挨着人把花环递过去。商闻柳看到温旻地常服打扮,先是楞了一下,那视线羽毛一样轻,只在温旻身上极快地转了一圈,接着便落在手里的花环上。
  秦翌顶着花环笑道:“京城现在就兴这个,菊花编进萸草环里,图个乐。”
  商闻柳淡笑着戴在头上,又文不对题地说:“这一身挺衬你。”
  秦翌以为是在夸他,笑得头顶的簪花摇曳,手指勾着衣襟:“有眼力!这暗绣,这滚边,吴越的绣娘没个半年绣不出。平时不怎么穿,好在年年有这么一遭,常年穿公服,感觉都要进棺材了。”
  温旻撞他一下:“给你搭个台子,你能把这一身从头到尾说上三天三夜。”
  刚才还尾巴翘天上去的富贵公子哥忽然收声,秦翌在朋友面前是一张开嘴就忘形把不住门的,温旻知道,可商闻柳不知道。秦翌馋商闻柳手里那几幅青云生的字画,正是要讨好的时候,他感激地看眼温旻,心说果然够兄弟。
  温旻才不是为了秦翌这点破人情,他把来时捎带的萸草摘出来,手指在商闻柳鬓边迟疑片刻,最终佩在他襟前:“秦少卿备席,我们一路步行去,这路上还有河景夜市可看。”
  入秋之后,天黑就渐渐早了。正是应着节景,天尚未黑下来,这一带街道已经提前结了人物花鸟灯,看着比大节还热闹。
  三人并行,秦翌起先想跟商闻柳套一套近乎,讲个没完。温旻慢吞吞走在他们身后,渐渐不知怎么插脚进了中间,把秦翌和商闻柳隔开了。
  商闻柳走在指挥使右侧,慢慢看着临宛河的金鳞湮灭光芒,连缀起来的灯火映在河面,和深黛的夜色相融。
  凡是过节,皇城不设宵禁,街上人挺多。商闻柳跟着温旻的步调走,手臂不时相碰撞一下。
  他恍然未察有什么扯动了他的袖子,没成想接着就探进袖ko,摸摸索索,触到了他的指尖。
  像蝴蝶的须沾到了花瓣,轻轻的,沿着指甲盖得寸进尺地揉了上来。商闻柳的手指笼在袖里颤了颤,那陌生的指腹生着一层茧子,他意识到是温旻,懵然转向左边去看。温旻在和秦翌说着什么,周遭人太多,他没听清。
  难怪温旻今天没穿惯常上身的窄袖袍子,换了这一身宽绰的大衫。商闻柳觉得难为情,抿着嘴,露不出一丝情绪,手腕轻轻摆了摆,指尖从那两根手指的辖制中慢慢抽出来。
  温旻却不依不饶,旋即缠着他,把他整个手掌囫囵握住了。商闻柳可以称是惊惧地抖了一下,他怕在人前这样,可他们的袖子这样对上,旁人根本瞧不见。
  秦翌对这一切浑然不觉,他说完了,颈子微微后撤,略略抬高了声音:“商大人从方才就不说话,是身体不爽快了?这秋天风也冷了,要不咱们走快些,去我那屋里换件遮风的袍子。”
  温旻的手牵着他,小指细细摩挲着对方指腹的细纹。商闻柳停下了小幅度的挣扎,平心静气:“多劳挂怀,只是忽然想到些不紧要的事。”
  秦翌一转眼珠子,又道:“我估摸着时辰也不早了,咱们不讲究那些虚礼,不然就走快些。”
  “也好。”那只手不再动了,指挥使得偿所愿,带着力道攥了攥。
  人群如织,没人知道这两个人的手是紧握着的。商闻柳的气息有些乱,说不上是羞还是恼,心里鼓噪着,快把周围的噪声给压下去了。尽力平复呼吸,接着用余光悄悄瞥了一眼温旻,他想,真是疯了。
  袖幅放量宽阔,衣料又轻又软,迎着风云雾一般流动。温旻神态自若,侧着头和秦翌闲谈。
  身边走的人半天没什么动静,任人牵着。指挥使感到如沐cun风,不是为这两手相握,是为身边人这怯怯的反应。
  走出几步,右边的臂膀稍稍贴近了些。
  紧跟着,温旻的手心被挠了一下。他正说着话,忽然噎住了,手心接着又是被轻轻一蹭,好像是不经意地搔了他的掌心一下,轻得像是什么人吹了一ko气。温旻一愣,僵僵地侧过视线,看到的是商闻柳湿漉漉的黑色瞳仁。
  黏糊糊的,闪着说不清的意味,有点埋怨,又像是回应。
  这时满街挂的灯到此就断了,前路溶溶的没进了阴影里。商闻柳的脸接着模模糊糊的月影,显得像莹白的宝玉,脱去了一些凡世的红尘气息。
  挑衅似的,商闻柳张了张ko,无声地说:走啊。
 
 
第95章 蟹螯
  秦翌的私邸离得不远了,十来丈远的地方显露出屋宇曲折的脊背,仆役挂的灯在浓浓的夜里显得很寂寥。刚进了门,过了一片飒飒过风的竹林,才是秦翌设的待客之处。屋里香气浓郁,煞有介事地摆着博古架,四面挂了清淡的水墨山水,兼有几幅字,都是时下有名的大家。
  平时这厅子里可没这么多字画。温旻看了眼秦翌,这人笑得不见眼,正给商闻柳一一介绍字画。
  “这是时人的花鸟屏,这是前朝流传的墨梅图,兰台你看,当真是栩栩如生。”秦翌热络地唤着商闻柳,接着搓搓手,扫视了自己这琳琅满目的小厅子一眼,满面遗憾道:“只可惜,我这厅中虽已收藏这么多名画,却仍觉有些欠缺。”
  商闻柳看那四壁上悬挂画卷,泼墨山水一应俱全,还有几幅单绘着梅、兰、菊的,独缺一幅“竹”。
  青云生最会绘竹,商闻柳就是再迟钝也知道秦翌是惦记他那几卷没送到的字画了,当即便笑了:“想是还差一幅青竹,我那里倒是有幅‘竹’,只是不知道合不合秦少卿眼缘。”
  秦翌喜不自胜,真情流露道:“兰台能看上眼的,当然也是如你一般风骨绝佳的画了。”
  指挥使在两人身后不轻不重咳了一声。
  商闻柳淡笑:“谬赞,少时我着人送来府上,还请秦少卿惠存了。”
  “既不在朝,还叫什么少卿,太生分,叫我han章便可。”秦翌没想到这画来得如此容易,差点给人跪下。不多时,下人来通禀,宴已备好,几人便到席上落座。
  秦翌财大气粗,包了馆子里的大厨来烧菜,酒过三巡,婢女端着清淡海错上桌了。秦翌有了商闻柳送画的承诺,高兴地喝了不少,ko齿不清地殷勤道:“有道是金膏盐蟹一团红,外面都是河里捞的,这个却有来头,从夷海运来的!兰台尝尝,这鲜劲儿,就是给你当神仙也不换啊。”
  这才多大会功夫,叫得倒亲热。温旻把盘子挪过去,抬腕拨开秦翌捏筷子的手:“人家有手,你瞎操什么心。”
  “见外了不是!”秦翌嚷嚷一嗓子,殷勤地将一些难见的海错退至商闻柳面前:“来来,海错味鲜,不过有几味xin寒,我让人备了姜茶,吃完再饮些。”
  指挥使挟了两筷子,忽然道:“方才我就想说,你这屋里挺香。这一桌子海味,也用不上香料腌制,什么时候学人家熏香了?”
  “还不是圣......熟识的香料铺子送的。”秦翌半途把太后圣诞那出插曲憋了回去。
  “你不买香料,人家送你熏香作甚?再说了,香料铺子送这么好的熏香?”温旻微微倾身,扯开一只蟹螯,一声脆响,白蟹ro齐整地弹出来。话是对着秦翌说的,眼神却往商闻柳那儿一扫:“光禄寺平时也用不着你去采买。说是人家送你的,不见得吧,是红鸾星动?”
  “我看你是缺什么就想什么,我找不到地方花钱,自然就乱买一通。”秦翌脸上不太能藏事,两颊蹭蹭就红了。
  温旻笑笑,用蟹螯的白ro蘸了些干果碎,轻轻放进商闻柳的碟子里,擦了擦手:“你家纵是经商,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近日新辟了东南水路,就前阵子的天灾,也有我家几个叔叔的一份力。”秦翌遮遮掩掩地说。
  指挥使愈发大逆不道:“朝廷征用,那是赔钱啊。”
  秦翌喝了点酒,管不住嘴:“也不算赔,秦家的家业大部分都在东南,这一次是为百姓为朝廷,算是积累名望。况且我们家有我爹在朝,名声是一等一的事情,如今大商号吞并小户之事屡见不鲜,我们家三代老老实实做生意,黑账烂账一根毫毛都不敢沾。”秦翌说到这里,很是感慨:“刀尖行走啊!”
  商闻柳停下筷子,缓声道:“早听闻han章家祖辈都是儒商,今日听了,果然有大家侠气。”
  “那是。”秦翌不觉得商贾有何搬不上台面,听罢嘿嘿一笑。
  “哎不对,你盘问我呢!”秦翌拿筷子一指温旻,嘴里还嚼着,做出个张牙舞爪的样子:“好你个温秀棠,觊觎本少爷的家产多久了!”
  “赶紧吃吧你。”温旻说着,又剥开一只蟹螯。
  秦翌叫道:“秀棠啊,人家兰台有手!”
  扳回一局,秦羿扬眉吐气。温旻淡淡说:“我自己吃。”
  商闻柳恍若未闻,举箸静静地吃。不多时,又听温旻道:“你屋里这味也太熏人了。”
  “熏吗?”秦翌倒是不在意温旻,只怕怠慢了商闻柳,凑着过来嗅了嗅。他这些日子浸在这股香味里,反倒不觉得有什么气味:“我闻着还成啊。”
  “栈香、金额、鸡舌,别的我闻不出来,有你这么瞎调的?”温旻趁着他没留神,挑出来的蟹ro又送进商闻柳的碟子里。桌底下有只脚轻轻挨了他一下,蟹ro到底还是吃了。
  “真有这个心,不如去找人多学学,省得以后在旁人那里丢面子。”秦羿没吭声,眼神东闪西挪地倒酒,一饮而尽,温旻瞟了他一眼,讶异道:“你不会真的——”
  看秦羿这副样子,看来那女子家里不会是门当户对的,能和秦阁老家门当户对的也没几个,真要成了,能做个妾还算好事,指不定要把人纳做没名没分的通房。温旻搁下筷子:“哪家人?”“是......香料铺子的老板娘。”秦翌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他嘟嘟囔囔:“改天让你们见见。”
  这宴吃到月上东山,莹白一轮缺月,素光入怀。仆役进来撤碟,换上时鲜果物,三人稍吃了些去腻,待外头更夫敲过了更,才盥手下桌。
  送走二人时,秦翌犹扶着门框挥手道:“兰台,千万记得那画儿!”
  因着吃了酒,秦翌私宅的下人早备着马车,两个人一前一后坐上去,马车里热烘烘冒着热气,谁也不说话。车停在燕子巷ko,里头不便驾车,商闻柳便遣了车夫回去。
  凉风卷着晚桂的淡香,草虫叫得正高昂,两人并行,窣窣的脚步声在巷陌之中回荡。
  “秦少卿这个xin子少见,你要不说,我真看不出他是秦家的长子。话又说回来,你们怎么认识的,我起初还以为......”
  “起初以为我是个天煞孤星?”温旻ko没遮拦,很罕见地笑:“他在街头ko出狂言被人揍了,我顺手帮了而已。”
  霄寒侵衣,商闻柳拢紧了衣衫,隐约勒出一道细腰的轮廓。呵了ko气,他道:“你在席上问他那些,是做甚么?我看他真心拿你当朋友。”
  温旻听罢,歪头慢慢地来勾他的手指,像薅小猫似的在手里揉:“哪些?他那个做派,是离经叛道了些,要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好听,你也不要见外。”
  说得他小肚鸡肠似的,商闻柳懒得歪缠什么,再接茬就是些让人手足无措的话了,“......秦家的生意。”
  “兰台多心了。我们向来如此,不过是和他插科打诨,没什么的。你是头次听才觉得奇怪。”温旻显得懒散,两臂垂下来,极为薄淡的酒气在夜风中飘散。他直直盯着商闻柳,言语里染着笑意:“反倒是你,方才在外头和我较劲?大人今年年方几何?”
  商闻柳从他落下的呼吸里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他拨开一侧未收拢的额发,别开视线,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嘴硬道:“算不上老成,不过看样子比指挥使大些吧。”
  指挥使顺杆爬了:“那我该叫你......兰台贤兄。”
  商闻柳憋着一ko气:“去你的。”
  巷子不深,前面就是商闻柳居所的院墙,青石路面上残留了些黄泥,斑斑驳驳。脚步倏然停下,商闻柳没有叫门的意思,他松开拢着衣裳的手,替温旻捏去肩上落的一片叶。
  温旻的双眸很亮。
  天上有星星,近在咫尺也有。酒的后劲大,这会儿可能是醉意涌上来了,商闻柳仰面细细把他的轮廓看了一番,竟然十分出格地嘻嘻笑起来,一点乡音也被这迟来的酒意推得款款溢出喉咙:“指挥使。”他荒唐地拉扯着温旻的襟ko,流动着暗光的衣料窸窸窣窣敞开。
  官话半就着吴音,一丝丝随夜露浸润进温旻耳畔:“指挥使很英俊嘛。”
  “嗯,”温旻受用了,挑眉把他襟前佩着的萸草摘了,簪在他鬓边,橄榄样突起的喉结上下滚了一番,声音愈低了,“说与折花人道,须插向,鬓边斜。”
  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怎么,手在他腮边轻轻碰了一下。
  烫极了。
  “干什么呀。”商闻柳的背虚虚倚在门边,说不清心里是期待还是别的。
  温旻欺下来,屈肘轻撞着门板,想把他抵在角落,谁知门竟然被他推开了。“哐啷”一声响,两个人反应不及,拉扯着跌进门去。温旻揽紧了商闻柳,向前一跨稳住下盘,才不至于失去重心摔在地上。
  “门没上闩子,想是檀珠忘了锁了,下回我说说她。”商闻柳惊得清醒过来,喘着气,半晌才说。
  温旻愣愣地说好。
  “......松开吧。”商闻柳怕有人,伸手把他向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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