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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古代架空)——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09:33:51  作者:风为马
  傅鸿清皱眉:“人若有欲,万恶之始。”
  这倒真是傅鸿清能说出来的话,皇帝哈哈大笑,胸中隆隆似雷鸣:“人若无欲,那还算是人吗?”
  这话仿佛在蠢蠢欲动地点破什么,傅鸿清脸色青了一阵,方才回道:“是臣失言了。”
  李庚撑肘站起,看了眼窗外透进的天色,道:“时辰不早了,我叫人做了消夜,塘月留下来一道用过?回京快三年,还从没寻到个机会坐下来好好叙旧。”
  “臣过午不食。”傅鸿清俯首谢恩。
  李庚神色未变,微胧的光晕被他直挺的鼻梁裁为阴阳交迭的两方,皇帝的眼睛还是亮的,灼灼盯着傅鸿清。他看着伏地不起的傅鸿清,静默半晌才说:“朕也困乏了,你回去吧。”
  松湛候在殿外,听那朱门“吱呀”一声推开了,忙掀了袍子跪在地上送客,等傅鸿清走出他两步远,又抖抖灰尘去送。
  殿内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松湛,作甚么去?”
  他面色一僵,喏喏进了殿侍候去了。
  傅鸿清步履一刻未停,心绪不宁地穿行在一片蜿蜒长廊中,手心犹自生汗。他已经隐隐猜到皇帝有心调商闻柳出大理寺就职,今日之事,不过是有心试探他和商闻柳之间的关系。李庚不会让两个衙门之间有一丝一毫的勾连,至少在他御极之后的官员不能够有这种联系。
  在李庚的试探里,傅鸿清把商闻柳推远了。
  今日这份考题,他作的是对是错?
  傅鸿清看了一眼头顶的屋梁,忽然起了个寒噤,就像那并不是一道金碧辉煌的画梁,而是一只随时夺人xin命的、看不见形迹的翻云覆雨之手。
 
 
第93章 小猫
  大理寺有个主簿在南关瘟疫抗击中立了大功,京中传言天子有重赏,至于是什么赏——宫里捂得严严实实,半点消息都没传出来。
  但总归不会太寒碜。这么个青年才俊,竟然还是独身,一时间燕子巷门ko来往都是递贴的媒人,商闻柳在家休整才两天,大门那道半尺高的门槛经过数次修修补补,终于不堪重负,只好换上个新的。
  那日从宫里回来,皇帝照例赐了他几日休养,没成想在家躺着还不如去大理寺上值。商闻柳苦不堪言,干脆称病,谁来也不让进。长得高大了一些的小鹅梦梦把持大门,一时门可罗雀。
  除此之外,商闻柳收到清州来的家书,程谯云正准备启程来京探望。家里只来父亲一人,这小院子也住得下,商闻柳得了信,提前把空屋腾出来,正举着笤帚挥蛛网,一时灰尘簌簌。
  眼见着夕阳西沉,天边沸着热烈的红光,夕影投下来,院子的黑影和院外的树影层叠着,幢幢地把院前一片空地笼盖住了。
  商闻柳看了眼屋外,檀珠在外面哄着梦梦进笼子。空屋里的蛛网尘垢差不多清理干净,他霍地站起来,此时忽闻一声惊叫,接着咚咚脚步声砸进屋来。
  檀珠扑过来,瑟瑟发抖:“有东西掉进来了!”
  “莫怕,你好生待在这里,我去瞧瞧。”商闻柳温声安w,蹑手蹑脚把门带上。院内空地的一片黑影中,有一团圆滚滚的东西在檀珠扫好的落叶里堆扑腾着,掀飞了落叶,那东西撒开四蹄——不,是毛茸茸的爪子。
  “咪呜——”
  ......猫啊。
  商闻柳提着的心放下来,那只猫黑白相间,肥得够呛,竟然还能动作灵活地撒欢。
  野狸子翻墙入院,好像也不是头一回了。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着......过年那会儿了,温旻的猫翻进来,那会儿他们还没这么熟稔。商闻柳走到大门前,想把这猫放出去,熟料小肥狸越瞧越眼熟,身上这块白毛长得也太别致了。
  商闻柳怕遭野猫挠伤,隔着几丈远观察,陡然头顶有人轻轻咳了一声。
  他抬头去看,屋顶接着院墙的檐角边竟然坐着一个人。
  “......”商闻柳半晌无言,默默把门重新关上,“是温指挥使啊。”
  温旻微笑:“此时此地还称‘指挥’,太见外了。”
  那猫听见温旻的声音,喵呜着向檐角奔去,屈起后腿跳了半天上不去,负气地转头,对着商闻柳撒娇。
  商闻柳蹲下来抱起阿黑,听见屋檐上那人又道:“猫在衙门里养皮了,刚带回去养了没几日,这就又跑进你家里来了。”
  商闻柳眯起眼,迎着夕照看那微笑的男人。
  壮丽的万顷余辉在他身后燃烧。
  商闻柳放下猫,两手背在身后,悄悄地把手心的汗擦掉,而后好整以暇地说:“你下来。”
  温旻微微垂下头,侧了耳朵像是没听清:“什么?”
  阿黑在商闻柳脚边打着滚,用前爪蹭他的鞋面。
  “我的瓦要被你踩烂了。”
  指挥使飞檐走壁身轻如燕,练的又不是千斤坠。温旻飞身跳下,衣袍飞扬:“踩烂了赔你就是。”
  商闻柳神态自若地替他掖下打皱的领ko:“何苦费那个钱。”
  温旻盯着他,没说话。
  屋里的门开了一条小缝,檀珠大约看清那不速之客不过是一只憨态可掬的肥猫,欢腾得跑出来,陡一见温旻,被施了咒似的定住了。
  纵是帮着檀珠晒了好几回铺盖,指挥使依然扫不去他在小姑娘心中种下的阴影。檀珠丹田沉气,粗着嗓子,勉强磕磕巴巴道:“大大大大大人。”
  商闻柳道:“檀珠,去把家里的茶点拿出来。”
  小院里贴着主屋有个廊子,刚好够几人坐着喝茶。廊子前摆了些商闻柳自种的花草,秋菊将绽,很有几分生机。
  檀珠胳膊底下夹着蒲草垫子,在廊子下铺了三个,中间摆了茶具。小姑娘微跛着脚来来去去,把待客的家伙事儿备好了,眼里冒着光扑至阿黑身侧。
  毛绒球都招小孩子喜欢。商闻柳有点老父亲的感慨,慈蔼地看着檀珠。
  指挥使一本正经地摸摸下巴:“你不去逗你的鹅?”
  檀珠“嘿哟”一声坐下,双腿一盘,老成阖目:“鹅鹅鹅鹅睡着了。”不远处梦梦的笼子传来一阵扑打声。檀珠镇定地把阿黑抱在膝头,刚想摸两把,阿黑却丝毫不给面子,尾巴一扫,喵喵叫着要跳下去。
  温旻给她出主意:“你去厨房给它弄点吃的,自然就和你亲近了。阿黑最爱吃熟食,要新鲜的。”
  商闻柳轻轻哼了一声,温旻笑意真挚。
  “它能吃包子吗?”
  指挥使拎起阿黑的后颈皮,把这只肥狸子的ro展示一番:“你该问问它什么不吃。”
  檀珠丝毫不疑有他,十分单纯地去厨房鼓捣。
  晦暗的天幕爬上来,吞灭了最后一丝瑰色的云霞。苍灰的寂静悬在头顶,才过了朔日,银月似弦,细细地坠在天边。
  秋虫的鸣叫开始高低起伏。
  商闻柳从屋里取了油灯,摆在边上,豆大的灯火随着他坐下的动作窜了片刻,随即恢复如常。商闻柳倒茶,晶莹水柱倒映火舌,熠熠闪动,他捏起小茶杯,饮下一ko:“下次从正门走就是了,攀上爬下的给人见了像什么话。”
  温旻严肃道:“猫哪有走正门的,不都从墙上窜吗。我追它到此,一时情急,也只好翻墙了。”
  商闻柳挑眉,摸着阿黑软乎乎的肚子,又戳戳它头顶,慢悠悠说:“嗯,就你能。”
  阿黑喵呜一声,翻过来抻长了腰,圆滚滚的屁股翘起来。温旻薅了把阿黑的下颌毛,笑着说:“就是,还得意上了。”阿黑打了个滚,又露出柔软的肚皮。
  商闻柳觑他一眼:“也不嫌臊得慌。”
  温旻道:“这有什么办法,兰台这几日闭门谢客,苦了我了。”
  前些天乌七八糟的事一堆,闲下来了又听闻商闻柳称病,想也知道是避着风头,他若贸然上门,两个人都要遭人ko舌。可他实在想人想得紧,想见的时候就去见了,旁的什么也顾不着想,捉了阿黑就往院墙上放。这小畜生也懂他的意思,嗷呜一声就往里跳。
  这不就师出有名了,指挥使沾沾自喜。
  温旻单手提了茶壶倒水,润了喉咙,颇为随意地仰在梁柱下,看着还挺得意。
  商闻柳哑然,垂眼去捋平皱在脚边的袍角,片刻才道:“胡扯些什么,你下次要来,提前说一声,我还有不让你进来的道理。”
  面前这人的玲珑心窍,温旻早见识过了,装傻呢。温旻侧身凑近了,双眸倒映着斜下处油灯的亮光,微微垂着眼睑,认真地说:“那我下回来,先让阿黑在墙下叫两声。”
  商闻柳先是一愣,接着伸拳捶了他一下。不料这一捶,手腕却被温旻捉住了,商闻柳轻轻挣动,没有挣开。温旻维持着侧身的姿势,眼睛里染上了些说不清的情愫。
  商闻柳的气息不稳,下意识转过脸去。
  温旻不松手,他用一种近似耳语的呢喃说:“你看着我。”
  商闻柳不由自主被这种声音吸引,怔怔地盯住他。
  “不要再看别处。”
  被他扣住的腕间越来越热,商闻柳的胸腔被什么充盈着,托举着向上升。温旻的掌心覆上他的后脑,昭示着某种要命的吸引。炽热的鼻息近在眼前,每一下都搔得人痒痒的。
  怎么形容眼下的情形呢,和南关那时候不大一样,南关那一吻就像水到渠成。今天说不上抗拒,可确确实实出乎他的意料了。
  商闻柳整个脑子好像塞满了草絮,木实实透不进光。他看着温旻明亮的双眼,被点燃的一团火愈烧愈盛,他瑟瑟抓着温旻的袖ko,掌心泌出的汗浸得布料微潮。
  那眼睛凑得更近了些,商闻柳死死攥着之间,没有动。这种事情要怎么主动呢,就这样吧,他木讷地想,再近一点。拖着他后脑的手掌看穿了他心思似的,果然施了力,这下真的是要面贴面。
  商闻柳紧张地闭上眼睛,却隐约有一股愉悦的浪潮把他笼住了。
  不远处的厨房门“喀”的一响。
  “包子蒸好啦!”檀珠捧着一碟午时剩下的包子,边呼着气边飞奔出来。
  被檀珠见到可就不好解释了。商闻柳涌上头顶的热气唰的褪下来,他急中生智,突然揪起温旻的领ko,欺身贴近了,鼓起双腮,呼呼地对他的眼睛吹气。
  温旻猝不及防,被吹得眼睛直眨。
  “秀棠!眼睛好些了吗?沙子可吹出来了?”商闻柳话音里打着颤。
  温旻木木地说:“嗯,多谢。”
 
 
第94章 手心
  过了几天就是九月九,年年这时都是出郊登高。商闻柳应了大理寺同僚的约,换了身宽松的袍子,裹着幅巾,出门果然见到路人提壶携榼,佩着萸草,纷纭的大袖徜徉郊野,微醺的酒气在凉风中浮动。
  蓊郁苍翠的树翳下满坐着是人,几人登高,也带了些酒罐子,在一处流水旁寻了平坦些的地方坐下,对酌行令。老何提了个食盒,一层花糕,二层糟蟹,勾得人食指大动。
  接着又开了良乡酒,几人分酌,脸上都有些醺然酡红。老何歪头扫一眼来登高的同僚,都是兴致高昂,难得连钟主簿也不给人问八字了,盘腿坐着和人行令对歌。十八面铜骰一停,只有一人还心不在焉,ko中散漫接着诗句。
  老何了然,重阳登高,怕是想起了那个横死的朋友。行令过了一轮,众人纷纷把做彩头的吃食分了,老何从围坐的众人中间端出一碟,面饼上洒了细果,边上摆一个小酒盏,盈盈地映着湛蓝天光。
  “还傻愣呢,糖面糕都要吃干净了。”
  商闻柳收回视线,拂了拂袖ko,端起酒盏饮了,再捏着糖糕,细细地嚼。
  老何就是愁他这个轴劲,叹着气咬了ko糕。两人坐着,顺着山往下瞧,如云如雾的京城,四四方方,秋日高阳像一片绉纱样的笼着这座都城,极目向更远处,那里是皇宫。恢弘的皇宫在这一刻像一座蚁xu,朱红的宫墙下能看到如蚂蚁一般来回移动的宫人。
  “宫里赏菊宴,寺卿和少卿都去了,照理说没了拘束该更随意些,怎么我看你愁眉苦脸的。”老何手掌遮在额头上,远眺脚下巷陌纵横的皇城,“凡事劳心累神的,别总给自己找不痛快。人生在世,有些事做得,有些做不得。际遇不是人能算准的,你再等一阵子,兴许就云破天开了呢。”
  商闻柳笑着说:“是我寓身迷障了。”
  老何早听了宫里传出来的一些风声,酝酿着开ko:“往后路还长,有些事当放则放。当局者迷,所谓耽静则多为静束缚,你若抽身,说不定就大局在眼,早日脱困了。”
  商闻柳的声音透着些缥缈:“多谢寺正。”
  宫里的宴到未时才散,温旻站了一天,刚出午门,后面有人急匆匆追上来。
  那人穿着公服施展不开腿脚,别别扭扭提着革带,气喘吁吁道:“秀棠,你慢些走。”
  来人是秦翌。温旻停步,帮他提了把摇摇欲坠的革带:“这么着急做什么。”
  秦翌一手搭上他的肩膀,鬓边的头发已经汗湿了,他急声说:“你不会忘了吧?我给你和大理寺那主簿递了帖。”
  重阳前秦翌给两人分别递帖,盛情相邀,请他们去自己的私宅吃酒。秦翌眼馋商闻柳收藏的字画这么久,总算逮着一个机会套近乎。但这几天商闻柳闭门不出,秦翌也不好顶着京里的风声单独邀他,何况邀了人家也不一定来。
  他却不甘心,苦思冥想许久,一拍脑门,这不还有个温秀棠吗。他和温旻本关系本就不错,稍带个同在南关患难过的商闻柳也不算什么。
  温旻挑眉,重阳的宫宴琐碎事情多如牛毛,他差点真把这事给忘了。秦翌一提,指挥使当下心思百转。秦阁老知道秦翌和他关系不错,云泽县那桩案子若真有秦家的势力掺杂其中,秦阁老这么任着他们往来,有几分是真心?
  温旻看着秦翌,只希望是自己多想。
  “我帖中写了碰头地点,等会儿回去换身行头,千万要来!”秦翌苦兮兮地拱手,隔着老远上了轿子,还掀开轿窗朝他挥手。
  既然是朋友的私宴,再穿官服自然不合适。温旻穿惯了曳撒贴里,不怎么在交际时穿戴的衣冠上费心思,柜子里的常服没怎么动过。他换了件黛蓝的云纹袍衫,兼披了如意暗花的大氅,阔袖迎风自动,乌纱挂在架子上,重新用网巾收拢碎发,这才停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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