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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古代架空)——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09:33:51  作者:风为马
  那人身边停着赵家的轿子,温旻猜出那是赵文钺。
  今日太后宣召了小侄孙进宫伴凤驾,赵文钺送了妻儿过去,严格论起来他算是外男,不能在后宫多待,便停在外面。赵文钺赴京时大病一场,此时脸色还白着,却不知为何不肯进轿,随行的小厮围拢了给他挡风,手炉不断地添料。
  这处离宫门也有些远了,地方开阔,风也大,赵文钺见温旻解了马绳,便挥开小厮,捏着风帽扬声向这边道:“我道是哪位的神骏停在此处,原来是指挥使。”
  赵家的人搭话都要绕弯子,因着郑士谋的缘故,温旻对姓赵的都没什么好脸子,他牵了马近前去,拱手淡声道:“想必是赵统领,久仰。”
  赵文钺掩着袖咳了几声,才笑说:“在下失礼,竟没能先行自报家门。”
  他顿了一会儿:“今日实在巧,我算是与指挥使有缘,咱们......走走?”
  温旻本不想搭理,赵复两个儿子,这个赵文钺是庶出,却比赵文良难缠不少。面前的赵文钺捧着手炉,看起来温文尔雅,他和赵文良比起来,简直不像一个爹生的,也许是庶出的身份禁锢,赵文钺谨慎持重,却是个不好猜透的主。
  眼下赵文钺进了京,那就是块活靶子,这靶子突然找上门,虽一副挺有诚意的模样,可指不定是好是坏呢。
  但赵文钺说这句话,是想同他谈一谈作为罪魁祸首的这桩灭门案,这正好卡在温旻的心坎上了。赵文钺既然回京,皇帝也准许了,那就说明“赵家作乱”的论调是有待商榷的,温旻忙活这么许久,为的就是向天子查明来龙去脉,只是现在这境地,究竟还要不要细查?
  温旻知道得摸清楚李庚的态度,总在锦衣卫这潭水里泡着是不行的,得跳上来看一看。四下没有旁人,犹豫了一会儿,他和和气气地说:“那便请吧。”
  赵文钺不紧不慢地转身吩咐了下人几句,那几人便老实抬了轿子,自去寻去处了。
  温旻牵马与他并行,赵文钺不急着进入正题,而是寒暄了几句,说了些天南海北的见闻,温旻知道这是他的试探,接言说:“京里风物是南北汇聚,赵统领好难得回京,趁着身体养好,也多看一看。”
  他只说看,并不提什么时辰看,也不提留不留。
  赵文钺对于留京一事心中颇有芥蒂,他此行送妻儿进宫是虚,专程来找温旻才是实,锦衣卫是天子家臣,能与他谈上这么一段就已是难遇,他不能再把这点情面浪费在这里。风把赵文钺的风帽推得歪向一边,他吸了ko干冷的寒气,只觉得肺腑要被这股北风皴裂开,装病始终不是办法,天子迟早要宣召他去见上一见。
  左右都躲不过,不如趁早做了应对。
  “风物看多了,也有倦乏的时候。”赵文钺的嘴泛着白,但似乎是为了显得更有诚意,他把风帽拉了下来,搓着鬓角的冷意:“指挥使既然卖了我这个面子,我就直话直说,当下这案子,你与我,恐怕都是进退两难。”
 
 
第111章 幻泡
  温旻步子一顿,他倒是想过赵文钺如何引入正题,却没想他这么直截了当。他等了会儿赵文钺,对方并未开ko,这才不徐不疾道:“进退两难,‘进’是为何,‘退’又是为何?”
  赵文钺心道明知故问,奈何有求于人,不得不接茬:“陛下的意思,我看已经很明朗了,锦衣卫这边的案情僵持不下,其实与陛下的心思没有半分关系,尽快把那个孩子的身份弄个清楚,才是陛下所忧心的。”
  温旻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说“哦?”
  赵文钺立刻反问:“指挥使难道希望这个孩子有什么身份?”
  温旻不喜这样的拿捏,有些不悦:“温某希望与不希望,最后都要看供词判决。”
  赵文钺笑了,凑得近了些:“指挥使真的觉得供词有用?”
  人证物证全部缺损,按照寻常的审问流程,也只有这一份供词可以作为凭证。但这显然不够,温旻盯着赵文钺,等着他自己交出筹码。
  赵文钺只风里晃了晃,掩袖又是一个大喷嚏:“不如咱们联手,帮着陛下把这疑虑给消解了。”
  ............
  温旻前日邀了商闻柳来家中吃饭,急着赶了回去,在厨房里头盯了半天,又差人把待客的厢房扫了又扫。
  晚间商闻柳应邀上门,温旻往外瞟了眼,没带檀珠来,这才放了心。
  秋草始生时,指挥使就将主屋边上的厢房空出来,改了间小暖阁,就是怕入冬后商闻柳来这冻着,今日才是头次派上了用场。京城愈发冷起来,商闻柳才从刑部落衙回来,两手还冷着,五指交错慢慢地搓,指节微微泛出红色。
  温旻找的厨子手艺不错,ro酥烂米弹牙,饭菜用过六分饱,又上了姜茶。
  商闻柳吃得暖了,抬手给温旻盛姜茶,边舀边问:“近日查办的灭门案,可有什么进展了?”
  温旻在他递碗过来时叹了ko气,顺着那细白的指节往上看去,把人上下看了个遍,才恢复一点元气,接过茶汤:“捉了凶犯,就审了个作案过程。”
  商闻柳捧着空碗的动作凝滞了一下:“这案子我看不寻常,陛下交给你,兴许就是在试探。”
  这话说得太大逆不道了,温旻一下搁了姜茶,制止他说:“浑说什么,胆子忒肥了。”
  “怎么就是浑说,指挥使自己好好把朝堂上的事情捋一捋,”商闻柳像有点气了,甩了汤勺,揣起胳膊端坐着,“怎么当初刺我就好好的,遇到自己的事便成了糊涂蛋了。”
  温旻没法接这话,仓促地偏了下头。
  “陛下这事做得也够显了,赵文钺进京,他是一方的统帅,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我且问问你,这案子是不是牵扯上赵氏了?”商闻柳说得急,他往常是个慢xin子,今天这样就算是发了一通火了,温旻抓了他的手,掌心的薄茧轻轻蹭着,似乎在讨好。
  “干什么?”商闻柳瞪他。
  温旻吃了瘪:“摸一下......也不行......”
  商闻柳冷冷地觑他一眼,他便知道躲不过了。这案子也算不得什么秘辛,隔着一张饭桌,他慢慢道:“死的那家人,和曾经先帝时的旧臣交好,那孩子......是过继过去的。”
  商闻柳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面色有些发白:“竟是这样。”
  温旻讲完,小心翼翼看着商闻柳的神色,斟酌着说:“赵文钺今日来找过我。”
  商闻柳大惊失色:“他怎么来找你,你避开了没有?”
  温旻避重就轻道:“今日他送妻儿进宫陪伴太后,本是外男,加上风寒刚愈,便在宫外等候着。”
  商闻柳一叉腰,挺不客气地审问:“你和他搭了话了?”
  “啊。”温旻不置可否地应一声。
  “他急火火地找你,你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商闻柳又恼起来。
  “兰台,你听我说。禁军的统领就快卸任,赵文钺这时候留在京城,保不齐就要顶这个位子,赵家盘踞东南,陛下想必早生打压之心,这个案子——这个案子,不好办。”温旻没明着说,商闻柳也听明白了,赵文钺和温旻无疑处在同一个立场上,他从浙地来,手里握着不少东西,而温旻总理侦办此案,在这种情形下,他们都被这桩案子牵动着走向同一个方向。
  结盟或许是个好办法。
  “我明白了,但这盟约不能结。”商闻柳喝了一ko姜茶:“你想过没有,陛下心中是怎么想的?陛下把这么重的案子交给你,我看是事先早就裁夺好了结局——万万不可任着案子这般顺水推舟下去。”商闻柳站起来踱了一圈,又重新坐下,他知道那是九五之尊,心思绝不好猜,但多少能从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里看出一些猫腻:“照这样推论,你们之间的这次谈话也在陛下意料之中,就更不能妄动。“这一桩案子虽抖出一个身份不明的遗孤,但陛下未必不能从中取利,赵氏就是例子,秀棠,若贸然和赵文钺结盟,弄不好就是逆了陛下的心意。”商闻柳越说越胆寒,他攥着温旻的袖ko,又去抓那布着薄茧的掌心。
  “况且牵涉到皇室血脉,又是累及皇位稳固的要事,只怕最后无论如何,那个孩子都活不成。既全了贤名,浙地水军的兵符也能收回囊中,遗孤之祸更能消解,借刀杀人,一石三鸟——陛下要的,恐怕就是这个。”
  天子剑不能染血,须得供奉明堂,修德束身,为天下景仰。杀人这件事,由锦衣卫来做正合适。
  商闻柳静坐着,吐出残忍的一句话:“此案若结,要只是普通孩子,那就只有他一个人死。若真的是......就要有人陪着一起死。”
  相干的人都不能活,负责案子的那些锦衣卫也逃不掉。
  温旻的脸色变了。
  “你新得的那匹马,是从京郊马场得来的吧?”商闻柳突然这么问他,刑部偶有交游,他也会去,京郊马场的蹄铁都铸了字,仔细一看便知。他看温旻没吭声,接着劝说:“看那身形,是极稀罕外来种,寻常官吏都是不能骑的,那是陛下赐给你的。”
  “我算了时间,正好是在浴佛会上第一次见到,那时我们刚从云泽县返回没多久,陛下突然就行御赐,骃马种不常见,至少不会做御赐之物,崔骃言道‘高树靡阴,独木不林’,这恐怕就是陛下的告诫。”
  商闻柳不知道那四十万两白银的始末,如果他知道,就会立刻明白这对于温旻来说几乎意味着灭顶之灾。欺上对于锦衣卫来说,是万不能越过的雷池,这一次李庚没有追究,但下一次呢?
  温旻当然也想到了那凭空消失的白银,他重新捡起那桩案子的始末细节,不禁浑身发冷,原来从那件案子开始,这个隐患就埋下了。
  本是湮没在浩如烟海的陈案中的旧档,也许再也不会重见天日,可是是谁引他去接手这桩案子的?
  ......是郑士谋。是他的义父。温旻仰慕的贤相在光影交叠里往前走,逐渐佝偻了腰背,他始终追不上,始终难得到“父亲”的眼光,二十几年追逐,幻泡一般。
  商闻柳不依不饶地:“忠君是臣子本分,但要在倾轧里活下来,圣贤书也不能尽从。”
  温旻从悲苦的呐喊里挣逃出来,却继续保持沉默。在指挥使的位子上干了这许久,如何看不出来这层意思,他只是惦记着朔边那点兄弟的情谊,商闻柳却不留情面地揭开了疮疤,这简直是在温旻心肺上戳窟窿。
  他有点郁郁,想把那滔滔不绝的嘴给堵上,便展开臂膀,往人腰间那么一捞。商闻柳哪里有防备,一阵风过,不知怎么就坐在了温旻腿上。
  “休得胡闹!”商闻柳斥了一声,他看到温旻眼里涌动的情绪,却没打算站起来,就这么在他腿上半撑着。
  温旻抵着他的额头,面颊挨得极近,讨饶样的说:“就闹这一次,就这一次。”
  指挥使示弱的模样还真没见过,商闻柳有一瞬的心软,但他明白得很,不说说他就不长记xin。
  商闻柳安抚地抚摸着温旻的鬓发,停顿稍时,平顺了呼吸后才接着方才的话:“陛下登极时就已十分重名,他留了那些旧臣的命,却把他们遣去浙地,保全一个仁善的名声,如今也是一样。”
  “太平世安得用乱世典?仁德才能让太平世里的君王受百姓拥戴。如今大梁境内民生渐稳,纵有外敌,也自有另一套纵横之法。秀棠,陛下能执掌太阿,其中手段,你比我更清楚。”商闻柳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了,但他说话时就是有这一种不容人不相信的魄力:“秀棠,你要信我。”
  温旻神色沉静,没有说话。
  他知道自己不适合官场,留在京中本是为了李庚。新皇初登位,身边竟无可信赖的臣子,温旻想念天高地阔的朔边,但还是留在了京城。
  然而帝王之术是悬于头顶的剑。拇指蹭了蹭商闻柳的耳下,他忽然产生了一种隐约的想法,若还有机会,他们辞去官职,山中结庐,日高眠足时起,再不受这红尘热闹场的折腾。
  他微微前倾,抱住了商闻柳。
  “我信你,兰台。此间事了,我们、我......”温旻愣了一下。
  暖阁里听不到别的声音,周遭只有交错着的呼吸声。
  商闻柳也察觉到了,这是个危险的姿势,他几乎能感觉到彼此之间胸腔里的震颤,与此同时更察觉到了自己弃甲曳兵的陷落。商闻柳促使自己的zao热尽快平复,却不期然看见温旻的眼睛,他不知道温旻为什么要那样看着他,也许只是不敢想,商闻柳的眼神仓皇地逃窜开,又被温旻霸道地吻住了。
  这个吻和平时的不太一样,商闻柳几乎是瞬间就僵硬起来,他被迫承受了这个吻里莫名的情愫,那叫什么呢,商闻柳混乱地想着。
  他几乎要忘了,情人相对时,不仅是亲吻而已。
  “好了!已经够了......”商闻柳为自己的这种无端的陷落感到胆寒,他慌乱挣扎起来。
  温旻食髓知味,不愿放过他,他蛊惑他,引诱他,热气翻滚出了躯体,低沉地在他耳侧轻语:“商大人再让我亲一下。”
  商闻柳被他弄得浑身都软了,胸腔里又痒又麻,一颗心快飘到天上,他欲拒还迎似的推,这点力气在指挥使眼里宛若蚍蜉,商闻柳拗不过,嗓子轻微的发出模糊的许可:“那就一下。”
  指挥使笑一笑,食言而肥。
 
 
第112章 墨锭
  左澹坐在桌前,欲言又止地把商闻柳看了又看。
  “商主事这嘴?”另一名同僚搬着文书路过,略略一歪头,忽然问道。左澹瞄了那人一眼,拢起袖子就没打算吱声了。
  商主事这嘴,肿了。
  商闻柳面不改色,微笑着把抄录好的文书叠了起来:“昨日吃了辣子,有些上火。”
  左澹一听,没信,谁吃辣子把嘴cun上吃出个牙印的?这是吃辣子还是吃自己呢,要他来说,指不定是找了相好了,前些日子还信誓旦旦不要侧室,这还不就耐不住寂寞寻了新欢。
  他这么想着,心里头倒舒服了些,在桌下跷起腿,又往商闻柳那觑了一眼,心道都是一般的俗世人,清高些啥呢。
  殊不知商主事心中已把那始作俑者天昏地暗地骂了一通。
  转眼就到了下衙的时辰,入冬天黑早,办差值房里的文吏们走得干净,商闻柳特意留了会儿,把案牍上的文书归置完了,才围拢襟ko,匆匆走入寒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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