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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古代架空)——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09:33:51  作者:风为马
 
 
第115章 绣图
  这日下了些雨,一夜过去,稀薄的冰层凝结在瓦檐,日头一照,滴滴答答落水。
  屋里是歇着人的,此刻却并没有动静传出来,等在外头的下人面面相觑,拿不准这位主子是什么意思。
  洛侍郎的新夫人接回家了,十天后便要办喜事,这些天本该是热热闹闹的,结果新夫人头一天刚进了府门,什么也不吩咐,直把自个儿关屋里。天又冻,这会儿给人撂脸子瞧,侍候的下人唯恐是哪里做得不周,又难免生出些抱怨。洛侍郎公务繁忙,昨夜没有归家,几个人商量了一会,支了个人去叫老管家来,老管家年纪大见过风浪,应当是有主意的。
  报信的是个小丫鬟,敛起袖子悄悄挪出了新夫人的院子,没成想老管家已经迎面过来了:“姑娘在里头歇着呢?怎的这个时辰了还没动静?”
  厨房已经热过三道热水了,就怕主子们起来没有梳洗的净水,新夫人迟迟不起,这水就得一直热着。老管家也奇怪,这才过来看看情况。
  小丫鬟冷得直哆嗦,压着头颅,说:“早上没让人进,后面就一直不见吩咐了,刚想请您来呢,赶巧就遇上管家了。”
  老管家脾xin算好,看着这一院子拔毛鹌鹑,也没训什么,只走到新夫人厢房门前,轻叩了几下:“姑娘,早晨还没用过饭,这会儿饿了不曾?”
  大概也是管家年老听着亲切,过了一会儿,里面懒懒地响起了女子的声音:“过会儿端进来吧。”
  老管家又道:“那老奴这便差人给姑娘送梳洗的热水来。”
  里面没了回音,算是准许了。
  老管家怕再出什么幺蛾子,便守在院子里,半盏茶的功夫,屋里轻轻咳了一声,这是准人进去侍候穿衣梳头了,外面等候的丫鬟婆子便急忙呵暖了手,鱼贯进去。后面的小丫鬟跟着踏进屋,替里面换挂帘子。
  郑黎儿乌黑的长发披散,脸颊苍白。趁着空隙,小丫鬟隔着一张珠帘往里面瞧了两眼,这夫人好看,娇娇嫩嫩的。就只有一点不好,像纸糊似的,风来便坏了。
  新夫人也觉察到小丫鬟的目光,斜倚在梳妆台前向她望。小丫鬟惊了一下,赶忙收回眼神,心里嘀嘀咕咕地,正扯开帘子要往门缘上挂,冷不丁被外面来的一个耳光招呼上来,垫高的脚扎先歪了,她人才“砰咚”倒在地上。
  “蠢东西!仔细看看你挂的甚么!”打她的竟是老管家。
  小丫鬟一时也懵了,好半天才被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唤回神智,拼命憋着泪,爬起来回话:“往年都是用这帘子,今年没听主子们有另外吩咐,这才以为是同往年一样了。”
  “猪脑子!”老管家哪里是叫她解释,眼风朝郑黎儿那处望了一望,又掴了她一巴掌,“这等旧物前两天就该焚烧了去,你不长眼睛,还拿出来挂!”
  小丫鬟涉世不深,听不出老管家究竟是何意,这时两边脸颊都高肿起来,眼泪再也憋不住,啪嗒啪嗒往下落。郑黎儿实在看不过眼,拦了管家,挥手让小丫鬟出去:“帘子便挂着吧,旧是旧了些,却也不是不能用。”
  说话间,她扫了眼那陈旧的布帘,发现帘子底绣了朵金灿灿的并蒂莲,风撩动着,玲珑可爱。
  郑黎儿晃了晃神,她头上还缺一支钗子绾发,但已经懒得再同管家闲扯,便道:“我有些乏了,你们先出去吧,午时用饭,差人再送进来便可。”
  管家不知道她瞧出什么没有,更拿不定这个新夫人的意思,不好在此多留,侍候的下人先退出去,老管家才慢慢把门拉上。
  并蒂莲飘动在北风的尾巴里,郑黎儿在几步之遥外静坐片刻,像是被那金色闪了眼睛,慢腾腾地站起身,近前去想把这朵莲花看个清楚。布帘迎着一点光线,闪动出了内里蜿蜒的图样。
  郑黎儿呼吸一滞,站立片刻后,她蓦地转身,从妆奁内找出一把剪子,剪碎了敝旧的布料,从中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绣图,边上有个细小的“方”字。
  洛汲那位先夫人就是绣娘,郑黎儿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一切,她攥紧了这张绣图,胸前微微起伏。她进府前就向人打听过,洛汲这些日子把府里上下翻了个遍,不知在找什么,此刻郑黎儿辨清了绣图上的字,便愈发笃定心中猜测。
  那生死不知的方氏将这张图缝进布帘,或许是盼着洛汲能念旧情留下这些旧物,没想到他自己倒把它们焚毁殆尽。
  郑黎儿眼里闪动着光,她知道自己该怎样脱身了。
  午时未至,候在厢房前的几个丫鬟被叫了进去,郑黎儿掀开cuang帘,模样懒散,那声音还是高高在上的:“府里的炭火我用不惯,这盆拿去倒了。”
  并蒂莲未烧尽的金线在灰烬中微微发亮。
  丫鬟一低头,蹑手蹑脚把那盆灰烬端了出去。
  十月已快过半,天便愈发冷起来,纵是暖耳风帽齐上阵,那北风还是够人喝一壶的,官吏们上下衙不敢硬抗,纷纷搭伙,雇起了软轿。
  温旻在朔边待这么久,这点冷风吹着也还习惯,每日还是骑马,外头冷飕飕的也能把这些日子带来的焦虑给缓解些许。
  月初的灭门案从案发到结案,也不过七天而已。锦衣卫办案神速,掘地三尺找来了当年的接生的稳婆和造册的胥吏,最后一点疑点便也如冰消释,除了那遗孤莫名病死在驿馆,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只是原籍中那户籍公文的原本,却怎么也寻不到踪影了。
  李庚再没向他表露出什么别的态度,只是额外赐了些表里,温旻经此一遭,将里外心腹敲打过一番,再着手查问那日过来报信的小旗时,才发现此人在诏狱中是与孙修常年一块轮值的。
  这着实恶心到了温旻,江抚干什么不行,学人倒挺有一套。虽说这三年摩擦始终不断,但也都是些官署里的小打小闹,他们的梁子这回是结大了,但只要江抚没做出什么实质xin的违律之事,温旻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商闻柳知道内情,始终憋着一肚子气,翻了两天大梁律,可惜没能找出个罪名给江抚安上。他被罚了俸,在刑部还差点被左澹抓住以公谋私的小辫子,心火自然烧得旺盛,在温旻家里吃了几顿饭,就滔滔不绝引经据典骂了这两人几回。
  这日檀珠刚抄完了千字文,正到了饭点,商闻柳从刑部回来,匆匆解了厚氅,带着一身寒气道:“檀珠,去温大人家蹭饭。”
  檀珠捏着写分叉的毛笔,无语凝噎,她家公子被罚了个俸,又不是揭不开锅了,怎么会变得像饿鬼转生似的?
  指挥使备的都是家常小菜,三人都吃得惯,席间商闻柳逮着空又把江抚给臭骂一顿,温旻实在憋不住笑,只好埋头吃饭。檀珠小孩心xin,又是抄了一天的千字文,摸摸小肚子想着出去溜达一圈,可惜此刻天黑,指挥使府上又没什么有趣的玩意,檀珠跟着老仆逛了一阵后院,见着的除了兵器架就是马厩,便百无聊赖又回去抄书了。
  两个大人倒是细嚼慢咽,用完晚饭,又谈了会朝事,再一瞧这时辰,已经不早了。厨房烙了些馅饼,热腾腾端进来,商闻柳鼻子灵,闻着是梅干菜的香气。也刚好是消夜的时候,两人都没什么拘束,抓了面饼对坐着吃。
  商闻柳在老家就爱吃梅菜,夹着面饼甜咸适中,不过梅菜是够香的,就是面饼太干,啃得人腮帮子累,啃两ko就要停下来歇会儿。
  “这么晚了,你还不走?”温旻没吃多少,微微俯身提起桌上的茶壶斟茶,话里有点深意。
  “才吃了你几天,这就舍不得了?我被罚俸一月是为了谁?”商闻柳挑着眼角,擦干净了手,便喝了ko温旻递过来的茶水漱ko,竟然没多想:“温指挥要是心疼这两个钱,把我扫地出门,我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指挥使说:“原来商大人是惦记着我这点俸禄了。”
  “啃烧饼,”商闻柳又喝ko茶,有点颐指气使的意思,目光在温旻身上飞快转了一圈,“我惦记什么也不惦记你的俸禄。”
  温旻道:“那是惦记我这个人了?”
  商闻柳丝毫不留情面:“指挥使有什么好,能让我惦记?”
  温旻真的支着脑袋想了会儿,说:“长得英俊?商主事这样挑剔,应该不止。”
  商闻柳轻笑一声:“编吧,我可没说我惦记你。”
  “唉,”温旻苦恼地摇头,眼神不时往商闻柳那儿飞,“是我惦记你。”
  商闻柳笑他酸,一会儿撂了茶碗,说:“饭也吃过,茶也喝完,我回去了。”
  温旻没有送客的意思,半撑着头,盯着他:“外面冷啊。”
  商闻柳从架子上取下氅衣,半偏了头,脖颈漂亮的弧度动了动,像只待飞的鹤。冬夜暖阁里的眼角眉梢都带着那么一股子朦胧的风致,温旻看得心动了一下,听见他说:“那你送我回去。”
  指挥使郁卒一瞬,接着暗示:“我也嫌冷。”
  商闻柳转过身来,没说话。
  “你留到这么晚,侍候的人以为客要留宿呢。”指挥使han混地说:“客房都收拾好了。”
  商闻柳这才后知后觉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结果这客房最终还是没用上。
  商闻柳背对温旻,把自己埋在层层叠叠的被褥里。灯火早就熄了,可他听着身边人平缓的气息,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传到后背,禁不住双颊滚烫,心说自己才真是疯掉了。
  他压低声音,轻轻地说:“秀棠,你睡了?”
  温旻鼻间发出模糊的鼻音,过了片刻睁开眼:“你还没睡着?”
  商闻柳心虚道:“你方才鼾声如雷,我哪里睡得着。”
  “那你先睡,我等在你后面,”温旻翻个身平躺着,迷迷糊糊说,“明日还要上衙,仔细又扣你俸禄。”
  商闻柳想着自己那点微薄俸禄,立刻强逼着自己来了困意。他一翻身,准备入眠,掌心不知贴到一团什么热烘烘的东西,隔着衣料弹动了一下。他起先还没想到是什么,不知好歹地捏了捏,哪想温旻立时清醒了,惊声问他干什么。
  商闻柳呆愣住,脑子锈了似的,温旻已经翻身过来压住他,电光石火的,商闻柳也挣动起来,这cuang榻虽大,但可经不起两个人这么折腾,“吱呀”地响了一阵。
  温旻也摸不准商闻柳是什么意思,商闻柳缩成了一团,拳打脚踢了好一会儿,温旻慌乱里捉到了他裸露的脚腕,被褥里一点温度都不剩了,商闻柳觉得冷,抖了两抖,外强中干道:“别胡来!”
  “你别乱动。”温旻松开他的脚踝,耐心把他拢在怀里,摩擦间有什么起了变化,他哼了几声,不知是被商闻柳乱挥的拳头砸到还是别的什么。商闻柳却哪里肯听,心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念头,他也不知自己在坚持什么,或许是在这方面他有不能越界的迂腐,这时ko齿间模模糊糊念着:“不行。”
  “别乱动!”温旻紧攥着他的手腕,把乱扭的身躯硬抵在角落,cuang板低低的“嘎吱”声顿时停了。
  商闻柳带了点哭腔,低低地质问:“你做甚么!”
  “让你莫乱动......”温旻懊丧地说,转眼看见商闻柳沾了亮光的眼睫,忽然改ko道:“怨我,全怨我。”
  他撒开攥着商闻柳的手,这一瞬间便清醒了,有些怅然的,他挪得远了些,说:“我去客房睡。”温旻说完,却还没有动,贪恋这被褥里的暖气似的,目光在商闻柳微湿的睫毛上停驻了一下,那若即若离的颤动搔着温旻的心脏,让他忍不住多看了眼。
  “我走了。”
  他爬起来。
  冷冷的月投进白溶溶的光,商闻柳看着温旻默默地起身,忽然咬牙道:“外面冷,干什么去。”
  温旻怔了一下,重新躺下。
  “我、我帮你——” 商闻柳紧闭了眼,纵是隔着厚厚的褥子,那羞耻感让他接下来连哼声都发不出,屋里只有重重的喘息声。
  “莫动......”近乎放浪的,他战战兢兢伸出手指,剥开遮蔽的衣料,摸一了把那颤巍巍的滑腻腻的东西。
 
 
第116章 儿女
  十月中旬,郑阁老家里做了一场法事。
  阁老这病始终没点起色,外面的人来打听,也只打听得出个“不好不坏”。府内的人收了钱,只说这病受不得风,眼下正是寒冬,那是里里外外都要捂得死死的,莫说亲信,皇帝都是见不到几面的。
  病痛拖久了不是办法,何况这是素有贤名的阁臣。这些个月里,江湖上大小名医,就是宫里的御医也偶来瞧过这病,有见识的能瞧出阁老是幼年落下的不足症,拖将到这个岁数已属不易,但谁也不敢开这个ko。阁老若是年纪稍轻些,大夫们还能下一剂猛药把元气固住,可当前阁老这个状态,谁也不敢冒险,只好拿温补的方子先拖着,奇珍异宝用尽了,依然见不到好转。
  这便有了今日的法会。
  大夫没用,那便求求菩萨。阁老府上忙碌非常,只他本人不露脸,在那养病的小阁楼上歇着,听阁楼下阵阵唱诵佛经的乐声。大清早的,钟罄悠悠香烟袅袅,来来往往都是虔信的僧众,倒是许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屋内地龙烧得旺,郑士谋拢着毳衣,仍然手脚冰凉,他的脸比任何时候都要苍白,但神色并不衰颓,始终是一副深藏不露的模样。阁老面前的蒲草坐垫上盘腿坐着一个高大的和尚,皮肤粗粝,两目精亮。两人之间摆着棋盘,零星布着琉璃棋子,和尚不动,全是郑士谋一人两手而谈。
  唱经声慢慢停了,风扑打着窗纸,像有什么东西要挣扎着闯进来。
  屋内暖得zao人,对坐的两人面色寻常,丝毫没有先前谈话时剑拔弩张的姿态。
  挥掌扇了扇风,达奚旃挪了下坐姿。他不说话,正在上下打量郑士谋。
  忽然,他打破了沉寂:“郑阁老,我说的事情,你多考虑考虑。”
  自弈终是少了些趣味,棋局僵在此处,郑士谋缓缓地挪动着眼珠,伸手在斜处摆放的小炉上烤了半晌,他的喘气有些急,除了火焰的毕剥声,便是他深重的吐气声。
  “我不急,我有的是日子。”达奚旃笑说,意有所指。他已然学会了不再急躁地面对老狐狸,慢慢等着郑士谋开ko。
  “你也没多少日子了,”郑士谋掀起眼睑,双目昏光却十分摄人,“开cun草原上还有多少东西可吃,牛羊cun膘贴不起来,入了秋先饿死一批人。最迟熬到后年开cun,到时怎么办,走你们的老路子,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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