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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古代架空)——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09:33:51  作者:风为马
  陆斗站起来,轻抖衣袖:“我先出去。”
  擦身而过的时候,傅鸿清低低地叫了一声他。陆斗停步,扭头看了看。傅鸿清维持着平静的神情:“熬了几天了,回去多休息。”
  陆斗跨出门去。“兰台离京有半月,这期间大理寺办了桩大案。”傅鸿清坐定,微微俯身,以指做笔,在桌面上虚虚画着:“城外出事,外面进来的商队死在那里,我领人去现场,发现了一处疑点。”
  商闻柳:“疑点?”
  “你听我说,这批商人所带的马匹,和朝廷每年培育的军马,各个方面体征都几乎一模一样。我叫人去验过马蹄铁,就连冶铁之法也和我朝如出一辙。”傅鸿清定了定神,指头点在桌上。
  “这支商队籍贯都在盘京朔西一带,像这样的生意,他们已经跑了十数次了。”他继续道:“昨夜闹出不小的动静,早晨我就听说,圣上派了人去薄云关。”
  “薄云关?此案莫非......?”商闻柳唰地站了起来。
  昨夜温旻突然离开,想必就是为了此案。
  傅鸿清两手叠在膝头,没有接言。
  他们心里都有一个讳莫如深的词。
  通敌。
  盘京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草场,这造成了他们马政上的缺憾。战马多瘦矮,不能够适应长久奔袭,所以盘京几乎没有几支骑兵队伍。他们需要强健的马匹。
  没有哪一朝的军马会无端出现在别国手中,除非有人从中做了手脚,以此获利。
  “可是边陲就有苑马寺,他们大可以从那里获取马匹,何必大费周折转道京城......”商闻柳忽然停下来,呆住了。
  这和宏庆三年那场细作案何其相似。
  当时钱谦明被杀,牵连了数百人,流放者不计其数。后面说是结案,可到最后也没把那些闯入的细作的目的找出来。
  商闻柳磨着指腹,目光深锁。这不像是单纯的倒卖军马,更像是某个人的故技重施。
  这一回又是谁要遭殃?
  “疑点自然是有的,这个先不管,如今最紧要的事把马匹的来历弄清楚。”傅鸿清叹气:“这一下子,不止太仆寺,京城各个巡防ko也要遭殃。”
  商闻柳沉思:“的确是巡防的疏漏。”
  傅鸿清点头,又说:“我今天同你说这事,是因为我有个猜测。这件案子背后的真相和它牵涉的人相比,孰轻孰重,这才是关键所在。案子是一定要照查的,但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暂时不要有所动作,以免作茧自缚。”
  ————
  商闻柳走出大理寺,转眼见着陆斗的轿子还停在那里。
  轿帘挂着,探出个头来,陡一见他,立刻缩回去,片刻就跑出来个人。
  “回去回去。”陆斗招呼着轿夫。
  “兰台,咱们顺路走走。”陆斗目光热忱。
  “怎么,专程在这等我?”商闻柳笑笑。
  陆斗撇开目光,有些忸怩:“你出来得也忒慢,我差点就走了。”
  商闻柳趣他:“你今日这般扭捏,不像你啊,陆婆婆?”
  “你也学这一套!”陆斗拿拳头顶他,过会儿那跳脱劲消了,才哼哼道:“方才在衙门里,我本是不想瞒你的......你别放心上。”
  商闻柳装傻:“啊?”
  陆斗道:“我还拿你当知心友!”
  他声音太大,惹来行人侧目。
  “我知道,咱们在衙门里办事,总归是要留三分话在肚里的,”商闻柳拍着陆斗的肩,“为了这种事坏交情,我可做不出来。”
  陆斗将信将疑:“可我总觉着你心里横着什么事。”
  商闻柳侧开视线:“陆婆婆啊——”
  陆斗一听这名就心烦,摆手连声道:“罢了罢了!”
  话说出ko,陆斗也松快了些,叽里呱啦讲了一路。不知不觉这一路就尽了,前头是条巷道,两人就要在此处分别。
  “慢着慢着,”陆斗脚步一顿,“谁在哭?”
  巷道中堆了几堆杂物,落满蛛网。商闻柳侧耳听,果真有哭声。
  “像是巷子里的。”商闻柳经手不少刑狱案件,唯恐这巷道中出了事,打算一探究竟。
  陆斗一跺脚,咬牙跟了进去。
  杂物堆中只有一堆上没落蛛网,呜呜的哽咽声正是从这里传来。
  “有人吗?”
  那哭声蓦地止住了,只剩下轻轻的喘息。
  巷子两壁太窄,声音被无限放大,无比瘆人。
  陆斗背后飕飕冷气直往上窜,抓着商闻柳的手臂,惊恐地用气声说:“鬼?”
  “世上哪里有鬼。”商闻柳随手捡起一根长棍,深吸ko气,把那乱糟糟的杂物堆拨开一些。
  那里面不知是人是兽的活物遽然一颤,疯狂向内拱,刨土似的噼里啪啦把杂物全给拱塌了。陆斗大叫着要把商闻柳拽走,岂料那活物拱了半天没踩稳,啪一下摔出来,露出半个肚皮。
  一张小狗样黑乎乎的脸,见了眼前的两人,骤然眼睛一亮,伸出伤痕累累的手臂晃了晃,结结巴巴地:“吉祥......如、如意。”
 
 
第129章 线索
  檀珠拉了只垫子,坐在石阶上远远看着小院里的几个人。肥墩墩的大鹅在她边上走两步,摆摆屁股。檀珠把手埋进梦梦的羽毛里,百无聊赖地薅两把。
  陆斗围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打转:“你是哪儿的人?”
  “啊。”小男孩摇头,吐出一串叽里咕噜的话,抱紧商闻柳的小腿。
  檀珠哎哟一声,怒视那脏兮兮的小男孩。
  小男孩没什么反应,可怜巴巴地望着商闻柳,肚子叫得震天响:“吉祥......”
  “他应该不会说汉话,”商闻柳蹲下来,轻轻地把孩子的头发拨到脑后,“我前阵子在街上遇见过他,进京的商队在大街上分发铜钱,这个孩子就跟着。”
  小男孩好像听懂了几句,咧开嘴“啊啊”地叫着。陆斗发愁,这孩子说的究竟是哪门子话,从哪来往哪去,什么都不知道。从巷子一路跟来,甩都甩不掉。
  商闻柳拖着小孩去厨房热了些吃的,坐在花架下看他狼吞虎咽。
  “这么下去也不行,”陆斗撑着脸,从上到下把这小饿鬼打量一番,“他究竟是哪里人,咱们得找个懂行的来。”
  商闻柳想了想:“我这倒是收了套《夷狄译集》,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手忙脚乱翻了一通书箱,商闻柳拍拍书封上的灰,费劲地提出几册,凑到小男孩跟前。
  陆斗瞪着纸面上弯曲如蚯蚓的文字,指道:“可识得?”
  小男孩茫然地看他一眼。
  “还有几册呢,莫心急。”商闻柳耐心地翻着书页,指了新的一行字:“这个?”
  小男孩眼睛眨啊眨,ko水滴了出来。
  边上的译词写道:“羊”。
  “看来是朔西一带的人。”商闻柳站起来,看着哗哗流ko水的小孩:“食量真大啊。”
  陆斗拍手:“这便好办了,老何会一点朔西部的话,我叫他去。”
  小男孩也跟着拍手,欢快道:“吉祥如意。”
  “就会这么一句啊?”陆斗转转眼珠:“叫你吉祥得了!”
  小男孩像是接受了这个称呼,把ko水一擦,绕着圈子满院跑,像只鸟似的:“吉祥!吉祥!”
  耽搁这么久,此时已经是申时过半。
  大理寺衙门向来留人守夜,后堂就是供人下榻的厢房,大理寺的书吏偶尔也来此处小憩。此刻屋里亮着灯,陆斗把老何一把攥住,大叫道:“无论如何你得给我把这个茬解决了!否则我就给你罗织罪名,罚俸三月!”
  “你有病!”老何一脚蹬开他,“有屁快放,我一会儿落衙回家了。”
  这时候,商闻柳才把进门就惊恐得东躲西藏的吉祥带进来,气喘吁吁地:“我带他进来了,老何快给问问,他是在哪里落脚的。”
  吉祥陡然掉进个满是陌生人的屋子里,对着屋内几个书吏呲牙咧嘴地叫。
  老何一愣:“小狗崽似的,哪儿来的孩子?”
  陆斗:“恐怕是进京的商队丢的,我和兰台摸清楚了,应该是朔西那一带的,其他就只能交托给你了。”
  老何的目光耐人寻味,盯着吉祥好半天,叽叽咕咕讲了一串话。
  吉祥跳起来,涕泪齐下,嗷呜嗷呜地回答。
  陆斗感叹:“天书啊天书。”
  商闻柳坐在一边快要睡着,蓦地听老何道:“好了。”
  “差不多是这么个情况,这个孩子贪玩离了群,被人牙子拐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找不着回去的路,也没人听得懂他说话。”老何自己的朔西话不算好,吉祥一个小孩,讲半天也是颠三倒四的。一番交流下来,老何心力交瘁,直捏鼻梁。陆斗皱眉:“丢了几天,他家里人竟然没去报官?”
  “毕竟是外族人,报了官也不一定有人管,保不齐还要交钱。”老何弯着腰,摸摸吉祥的头顶,又问了一串话。
  有了刚才的交流,吉祥不再惶恐,答得脆生生的,老何的脸却倏地凝重起来。
  陆斗没多想,随ko问:“怎么回事?”
  “我问他可记得家人名字,”老何音量放轻,眼神从吉祥脸上一扫而过,“他说的这个人,和咱们案子里一个人重名了。”
  这代表接下来要细说案情了,商闻柳有点尴尬,人是他带来的,这时候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老何倒没什么顾忌:“清理那支商队的衣物时,也确实发现了小孩的。”
  陆斗咋舌半天,他记得这事,只是没多看重:“这也能歪打正着?”
  “先让孩子去指认吧,”老何停顿了一下,再次揉了揉吉祥的脑袋顶,“别让他看那些尸首,把物证挑出来给他认就成。”
  商闻柳找到机会,默默地离开了。
  大理寺当值的几个人带着吉祥去认证物,证物房回话过来,结果果真印证老何的猜测,吉祥跟随的那支商队正是案子里这支。他是从北边来的,商队在朔西草原和盘京两地来回做生意,今年是头次到大梁来。
  老何还想详细问他更多细节,可惜当夜吉祥根本不在,话也讲得磕巴,只能描述出商队南下的一些简单行路轨迹,根本不能提供什么重要的线索。
  傅鸿清还未离开,听闻此事匆忙赶来。一进门,他噼里啪啦落雨点似的说:“商队的文牒都检查过了,怎么突然冒出来个孩子?这事除了在座的,还有哪些人知道?”
  他这态度不寻常,陆斗心里一沉,迎上去说:“人是兰台和我送来的,别的再没有了。”
  老何说:“非我朝子民办理文牒太过繁琐,也许是图省事,过关时就把这孩子藏起来,躲过了盘查。”
  “文牒一事姑且不论,”傅鸿清揉着额头,显得为难,“这个消息必须压着,你们谁都不要向外面透露,否则麻烦就大了。一会儿我要进宫一趟,你们尽快扫尾,不要留什么痕迹。”
  陆斗没懂他的言外之意,急道:“不就是个孩子?咱们早日把案子给破了——”
  “没那么简单。”傅鸿清不容置喙,立刻打断他。
  老何轻轻扯了下陆斗的袖摆,咳嗽一声。
  傅鸿清要进宫,确实是因为这件事临时起的意。
  案情目前线索不明,更多的目光都被投注在“军马”这两个字上。一旦案子查清,也就是算账的时候,傅鸿清不能确定皇帝是否会利用这次的案子来扫清一些障碍。
  案子要继续办下去,最有利的条件就是商队没有活ko存留,但现在突然出现的这个“吉祥”,就是天大的变数。
  没有文牒,就没有实证证明这个孩子真的在商队中存在过,他们贸然弄出一个站不住脚的人证,实在太容易授人以柄。
  所以他必须得去试探皇帝的态度,就像以往无数次的交锋一样。前车之鉴太多了,傅鸿清绝不能放任自己苦心经营的根基变得摇摇欲坠,他如蹈深渊,还要避让随时掷来的刀剑。
  按着眉心,傅鸿清走出屋外。
  “塘月!”陆斗甩开老何,追了出来。
  夕暮胧然辉映着大地,人的影子拉出无限长。
  傅鸿清黑眸中映着说不清的情绪:“犹敬,我早说过你不必陪我来此。你天xin纯良,有任侠之气,不该陪我在这里陷着。”
  陆斗在这转瞬之间想明白了很多,艰难地开ko:“你、你已经是正三品,寻常人这个年纪哪里能到这个位置上?就算是为了傅伯伯,你也——”
  傅鸿清突然笑了:“不一样,陆犹敬,这不一样。”
  陆斗怔愣地站了半天,他是头次冒出这种往昔不可追的愁绪。
  “时候不早,回去吧。”傅鸿清向后退了一步,决然地调转方向,慢慢朝门外走。他的前方是曲折的回廊,几乎看不清下一个转弯在何处。
  直到傅鸿清掩在重叠屋宇后的背影逐渐模糊了,陆斗才怅然若失地慢慢转身,不知道说给谁听:“下次,我去劝劝他吧。”
  大理寺敝旧的高墙外花影横乱,仿佛是暗喻了谁的草木一cun。他伸出手,去折攀绕在墙上的花藤,晃了晃,只握住一徐清风。
 
 
第130章 来使
  事情说急也急,傅鸿清催促轿舆风风火火进了宫。唯恐迟则生变,他一刻也没耽搁。殿宇近在眼前,傅鸿清提着袍角,跨过了朱红门槛。
  一路上宫人微微侧目,这个时辰了,圣上都已经移驾寝宫,不知还有什么急事,等不到明天的早朝再行奏报。
  已经是戌时,檐下一盏一盏的灯挑起来,皇帝寝殿门前值守的小宦官踩着细碎的步子出来,身后还有珠帘晃荡的脆响:“傅大人,您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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