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随居狼的动不断作,他的身体耸动,脑袋不停地轻轻砸在椅子上,咚咚咚……
这些声音交响,他的耳膜快要被吵炸了。
胸口又闷闷的,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堵着,可又哭不出来。
他受不住,便选择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沈渊又回到那个不见天日的房间中。他恨恨道:“众目睽睽居然做那种事,他是真的脑袋坏了!”
说罢,侧眸,居狼就躺在身边,闭眸熟睡,而自己就枕在他的臂弯里。
沈渊心下一惊,身体微微一抖,下意识地往旁边移动而去。
哗啦——是铁链响动的声音。
怕吵醒居狼,他安静了一会儿,见居狼没有反应,才稍稍抬起身体,寻声而去。
铁链牢牢环着他的脚踝。
顺着铁链的方向看去,那铁链死死地咬入墙壁,非常人能挣脱。
沈渊心里哀叹一声:我只能永远被困在这根铁链的范围内了……
他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挪动身体,远离居狼,往床沿移动,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
夜半,居狼睁开眼睛,发现身旁空空落落。
他立即坐起身,四顾而望,房间内空荡荡。
阿渊又逃了。
似有一块巨石轰然坠落,一声巨响,他心里一颤,冷汗瞬间将衣服打湿。
就在他要下床出气寻找沈渊的时候,余光中撇见床角一小块起伏,被褥之下,露出一小缕银白发丝。
迷迷糊糊中,肩膀被人重重一拍,沈渊身体一抖,猛地睁开眼睛,见居狼环着自己腰,一点点地带到床铺中央。
沈渊惊慌地说:“今日殿上一次已经够了!你说你不会碰我的!”
居狼依然环着他的腰,将脑袋靠近他的发丝中,深深一嗅,瞬间,整个鼻腔充满幽兰花香。鼻尖摩挲着发丝,他懒懒地说:“我不许你离开——你要永远待在我身边——”
沈渊没说话。
居狼又一腔弥足地说:“还是以前的你好抱——”
沈渊心里奇怪:以前?典山说我是尚池城的小奴,没想到妖皇不仅好龙阳之好,还好小儿呢。那小奴饥一餐饱一餐的,可不是一把骨头嘛。
良久,居狼除了抱着他,并没有做什么事。
又过去半晌,呼吸声渐渐平缓,居狼睡着了。
沈渊紧张兮兮,压根没半点睡意,他小心地掰开居狼放在腰上的手,坐起身来,这才发现居狼的脸色并不好。
煞白如死人,唇色泛出淡淡的乌青。
定是那七日情蛊转移到居狼身体里了。他没死,但受的伤一定不轻。
沈渊心里有些动摇,觉得居狼人其实也还可以,便又面对面地躺回他的怀里。
……
那之后,居狼日日与他同床共枕,没有再做出那日大殿上不知廉耻的行为来。
居狼日日差人送来饭菜与一碗乌漆嘛黑的汤药来。
他又不饿,自然不想吃,可居狼非硬逼着他吃,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死撑。
而那药……那药若是甜的,他定端起来一饮而尽,可那药十分的苦,简直不能入口,喝上一小口就能让他吐出所有饭菜来。
虽然没有痛觉,也没有饥饿感,可这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他能跑能跳,好得不得了,干嘛一日三餐,天天喝药。
可居狼硬逼着他喝,还说这药是用夜幽兰熬制,他以前天天喝,现在喝点儿能巩固病情。
开玩笑!
这药苦不拉几,他现在都喝不下去,还以前天天喝!
再说,他又没病,那药能随便喝吗?!
他只能闭着眼睛将饭菜、汤药吞吃了,待居狼走后,找个桶全数吐出来。
看得出来,那些下人挺可怜他的,知道他没有好好吃饭喝药也没有向居狼告发他。
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大男人欺压,还被关在房间里不得出去半步,除典山之外,是个有点同情心的人都不忍心再欺负他了!
沈渊看着眼前的饭菜、汤药,对居狼“呵呵”地苦笑一下,端起饭碗来疯狂干饭。
见他将所有的东西都吃了,居狼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确认了居狼已经走远,不待沈渊起身,那配合默契的下人已经递上木桶,供他宣泄。
沈渊除了趟床上数数一、二、三,和等居狼来找他,就没什么娱乐打发时间的乐子。
待房间被收拾干净,他躺回床上,百无聊赖地双手枕着脑袋,盯着窗幔,慢慢数起有几根流苏来,“一亿三千八百八十八、一亿三千八百八十九,一亿三千八百九十……”
突然,他戛然而止,奇道:“天怎么突然黑了?”
方才还流苏飘飘惹人眼,现在却一派黑暗什也无。
吱嘎——房间大门被打开。
“阿渊——”居狼的声音响起。
沈渊鲤鱼打挺做起身,笑道:“你是不是忘记点灯了,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黑漆漆的?”
听闻,居狼瞳孔放大,疾步上前,蹲在沈渊跟前,“你看我现在在哪儿?”
沈渊道:“我都说了你忘记点灯了,我看不见,你还问我……噢,我知道了,你要跟我玩躲猫猫的游戏。”
居狼起身,问道:“你是不是没喝药。”
沈渊愣愣,笑道:“我喝了呀。不是你看着我喝的嘛,呵呵——”
居狼冷声道:“你不跟我说实话,我就把那些下人抓起来当着你的面一个个杀掉,直到你跟我说了实话为止!”
笑容一瞬间僵在脸上,沈渊垂下脑袋,无措地玩着手指,“我是没喝……你、你走之后,我都那、那些东西吐出来了……”说罢,立即补充道:“不关那些人的事!是我、我以死相逼威胁他们这么做,然后不要告诉你的!”
“你总在挑战我的底线!”居狼气极,一把推开沈渊。
沈渊顺势倒下,砸在柔软的被褥中,跟着床板往下一塌,居狼压上,拨开他的嘴唇,送入一颗圆圆的药丸,说道:“桃代李僵,你之前给我一瓶,现在我拿给你用。”
“桃代李僵?”沈渊奇道。
说着,下腹一热,似有什么东西缓缓挺起。
意识到不妙,他道:“那个药太苦了,我喝不下去……还有、还有我根本不饿,你叫我怎么吃得下那些饭菜嘛……”
“喝不下也得喝,不然你会离我而去的!我在为你好!”居狼动手脱下他的衣服。
沈渊大喝一声:“够了!你的好意只是在徒增我的负担罢了!”
居狼顿住。一会儿,更加粗暴地撕扯他的衣服,挺身而入。
“嗯!——”一瞬间,一股从未有过的酥麻感直窜上沈渊脑袋,骤然蔓延四肢到发丝的每一寸肌肤。
舒服地失神片刻,他呜咽地说:“小狼,你放了我吧……”
用了桃代李僵,居狼的感觉全数给了沈渊,他淡道:“我总是拿你没办法,一旦放了你,你又会离我而去。”说罢,大力抽动。
“啊~”沈渊抬臂,捂住嘴巴,努力压制那潮水般四溢的欲望,颤颤巍巍地说:“可……可我,已经看不见了啊,能……能跑去哪儿呢……”
居狼道:“你总有办法离开我,抓不住一丝。”
【作者有话说】:还有一章,回忆卷就完结啦
第0246章 【死地】十一
自那之后,居狼就像变了个人,夜夜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迷乱沈渊,一夜瘫软,花枝乱颤。
居狼没有再逼他吃饭,可一定要逼他和夜幽兰熬制的汤药。
他已经看不见了,因此而惹怒居狼的代价他支付不起,便努力地喝那汤药,维持身体健康。
一日,终是失去了味觉。
尝不出药的苦,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可心里还是忐忑,自认为会被严厉惩罚。
沈渊从床上滚下来,摸着黑,跌跌撞撞地躲到柜子里。
不知道躲了多久,直到被一双手抱出来,他才知道居狼来了。
这间小小的房间他能躲到哪里去,一定会被惩罚。
居狼看他五感尽失的样子,心里莫名恐慌——他觉得眼前人在慢慢地变成一具尸体。
明明已经逼着他喝药了,可还是渐渐地离他而去。
“为什么!”居狼不敢相信,“典山不是说只要你忘了一切就不会死了嘛!他在骗我!?”
他急于想证明沈渊不是一具尸体,他有感觉,有思绪,会思考,喜怒哀乐具在,不会离他而去。
他又摸出一颗桃代李僵,向沈渊靠近。
每当居狼对沈渊做出那种事的时候,那个声音就在耳边疯狂地叫嚣着:“龌龊!”
他恶心与居狼发生那种事,可又身体上又沉迷那从未感受过的苏爽。
他害怕知道他没有味觉之后,居狼又会惩罚他,便背靠墙壁寻求安全感,躲在角落里,蜷缩着发抖。
可居狼并不会放过他,哪怕他有在喝药,他不是故意叫自己失去五感。
他的身体随着居狼的律动而上下颠簸,耳边水声漫漫,他的脑袋在一次比一次剧烈的耸动中泛出刺痛。
他受不住了,双臂环上居狼的肩膀,“我、我疼……”
“你感觉不到痛的。”
“我……我想自由……”
“囚鸟出笼,死期必至。”
“可是……小……小狼,我求你停下吧……”
“停下?哪怕是你死了,我也不会停下。”
高度紧张之中,事后,居狼罕见地沉沉睡去。
沈渊呕出一口鲜血,眉目紧蹙。
料感大限将至,他不想死了也叫居狼欺辱。
正好,今日的居狼丝毫不温柔,将铁链解了,做了个昏天暗地。
他小心翼翼地摸到衣服,穿上,下床。
刚一落地,双腿一软,咕咚一声摔在地上。
居狼醒了吗?
沈渊一动不敢动,半晌,听闻居狼没有动静,他才站起身,扶着墙壁,轻手轻脚地摸索到门边。
可还不待他开门,一缕阳光落到眼前,瞬间,他眼前一亮,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人影。
“主人我终于在这儿找到你了!——”熏压低了声音。
沈渊摆摆手,“我不是你主人,我只是想离开。你既然在妖域皇宫,那你的主人一定是居狼,我、我请你……不要叫醒居狼,好吗?”
熏伸手在他眼前晃一晃,见他没有反应,又见他扶着墙壁的手腕、脖颈上都有紫红的勒痕,脖子上更有点点吻痕,不忍直视。
更有一股浓郁的妖气从他身体里弥漫而出,笼罩着他。
这房内腥膻味也重得很。
这半年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熏心里一痛,压低了怒吼:“我帮你把居狼杀了!——”
“不!……不要!……”沈渊拦住他,“他是位很好的君主。”
熏道:“他对所有人都好,唯独对你不好,而我的眼里只有主人。”
“你不要说了,我不认识你,也不是你的主人。”沈渊道:“我……我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熏真的很恨沈渊,恨他太好,太有格局,可是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人,熏才认他做主人。
熏远远地瞪了一眼熟睡的居狼,对沈渊柔声道:“好,我帮你。”
“那、那谢谢你了。”断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帮他,沈渊心里久违地高兴了一下,“只是……还有一位人类地孩子在这儿,我不想他待到妖域长大,可是……可是他还小,我现在带他走,他一定会哭闹……”
熏道:“你先走,之后我会想办法带他出来的。”
“好。谢谢,谢谢你。”沈渊一再道谢。
熏扶着他离开,眨眼间便到辞叶镇外的树林中。
沈渊只觉气血上涌,耳边嗡鸣,“停下!”他突然抓上熏的手腕。
“怎么了?”熏问。
沈渊摇摇脑袋,终于将嗡鸣声赶走,才道:“我们现在还在妖域吗?”
熏道:“我们已经离开妖域了。”
“好,那就好。”沈渊问道:“今夕何夕?”
熏答:“十一月初一,尚池城祭典的第一天。”
沈渊道:“哦。看来我在居狼那儿待了整整半年了。”
熏忽然激动起来,“你知道吗,祭典之上,典山拿出《援神》将你和婖妙之间的真相都说了出来!”
“什么是《援神》?什么又是真相?”沈渊已经忘了。
“……”熏没有回答。
沈渊又问:“那人们是信我,还是信那婖妙?”
熏苦笑道:“喝,难怪婖妙信誓旦旦地说会帮主人,原来她一直就很笃定自己是被无条件相信的神。”
“哦。”沈渊不懂他说的那些是关于什么的,反应平平。
他知道大限已至,便道:“你把那孩子带出来后,要好好照顾他。那这孩子就跟你姓吧……对了,你姓什么?”
熏答:“付。”
沈渊了解,“姓付……天地任他游,无忧无虑,就叫那孩子付游吧……”
“是。”熏点头答应。
说完,沈渊耳边静谧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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