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身上有武器不用担心,等会交换的时候,你救下堂恒,我负责杀掉陈启。”
救堂恒?
巫以淙不明所以,“救青青我能理解,让我救堂恒?”没吃错药吧,堂恒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别管那么多,救不救。”宴梃不欲多言。
“救,我救,记忆卡在哪里?”
“等会你仔细看看堂恒脖子上的东西。”
宴梃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到一边调整状态,等着待会交换人质。
巫以淙满脑子问号,堂恒脖子上……似乎有个项链,又好像没有……
他有些后悔没仔细观察堂恒,一点记忆都没有。
一个小时很快到了,潜艇经过许多人协调已经飘在水面上。
天空已经十分明亮,也许是因为昨晚的雨,远处看起来依然雾蒙蒙的。
邮轮由于昨晚爆炸一直停在海面上,抛锚后并未偏离航线,因此能看到本应该达到的岛屿。
那座岛屿隐藏在雾中看不真切,巫以淙却极为满意这个天气,一直到唐焰带着人回来都没放下唇角的笑意。
特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什么都没瞧见。
“你在偷笑什么?”
巫以淙问他:“你和唐焰是长期合作还是短期?”
“合作这一次。”
巫以淙拍拍他的肩膀,“明智之举。”
宴梃跟上去,“怎么说?”
“海运的人刚才上了岛,抓了我不少人。”
两人背后响起咬牙切齿的声音,唐焰好兄弟般搭上两人的肩膀,“两位是不是该给我些赔偿。”
留守岛上的人被抓前给他发来消息,杀心瞬间而起。考虑到实际情况,忍气吞声的计划在看到罪魁祸首云淡风轻的模样终究忍不住。
“岛上的情况海运怎么会知道?”他和弗里斯果然是各干各的,谁也不信任谁,海运这事他有自信是弗里斯干的。
“这就要感谢蒙克力,要赔偿找他去。”他只是随手发了一份给海运而已。
“你们……”唐焰摇了摇头,话最终咽了回去。
“商量好了吗?”
手下推出两名人质,陈启则站在里面的位置,他视线四处游移,在寻找着什么。
唐焰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无奈道:“潜艇给你,特里跟你走。”
陈启锐利的视线落在各个隐秘的角落,确认无异常才向手下示意,“请特里先生先交出身上的危险物品。”
宴梃取下身上的枪械扔在地上,朝着陈启走过去。
甲板上落针可闻,所有人都高度紧张盯着人质交换。
离得差不多的位置陈启安排人检查宴梃是否藏匿武器,确认后陈启手下推着两人朝唐焰走来,等三人处在同一水平线时,一声枪声打破局面。
枪声像是行动信号一般,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弗里斯,你干什么?”唐焰的质问也是特里的疑问,那枚子弹击中了他的手臂。
弗里斯在发什么疯?
第38章
一颗子弹让局势瞬间起了变化。
宴梃捂着手臂挥手砍向保镖的脖子,何凝也立刻攻向挟持她的保镖,只有中间的堂恒扔一派天真,左顾右盼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变故发生后陈启立刻被手下保护着,气急败坏吼道:“唐焰,你耍我!”
唐焰头一次对巫以淙爆发杀意,也顾不得之前的安排举枪就要上前救人,却被阿凯牢牢抓住,“你不能过去。”
巫以淙盯着地上的血迹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对着陈启的人连开数枪,也不知受到什么刺激,都没打中要害。
宴梃快要被他掉链子的行为气得咬牙切齿,气归气还是决定给他一次机会,大吼着提醒失神的人:“项链。”
对了,记忆卡!
巫以淙忽视脑子里嗡嗡的声音,强行回神,目光落在堂恒脖子上,那串项链……
他定睛一看,下面有个挂坠,里面赫然是记忆卡的形状,立刻清醒过来。
他恢复状态宴梃立刻轻松许多,然而陈启手下并不是一群废物,唐焰的人负伤一大半,双方火力不均,唐焰这边投鼠忌器,僵持不下。
陈启已经在手下的掩护下放下绳梯,只要上了潜艇就很难再击中他。
唐焰不可能放走知道他许多秘密的陈启,手下很快围了上去。
甲板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显然昨晚爆炸之后那些尊贵的客人已经知道邮轮上住着些什么人,即使心怀不满也不敢和堂岛叫板。
巫以淙避开子弹,弯腰打在欲要攻击堂恒的保镖腰上,另一颗子弹同时也打在保镖的身上,巫以淙望过去,阿凯正收回视线。
他还没计较阿凯欺骗他,手略微偏斜,一颗子弹落在阿凯脚边,阿凯来不及后退看着地上的凹坑惊疑不定望着他。
唐焰自然也看到这一幕想赶过去,巫以淙却比他更快一步靠近堂恒。
堂恒好奇地看着他,犹如稚童的眼神刺伤巫以淙,露出的针头痕迹更让他心生愤怒,这股愤怒来的突然久久不能平息。
单纯的人或许更容易察觉到周遭情绪变化,堂恒察觉到危险后退一步。
“别动我父亲,有什么事我们好商量。”
唐焰心立刻提起,嗓子发紧,不再管陈启已经攀上绳梯,在他心中始终是亲人更重要一些。
巫以淙平静地看他一眼,伸手拽住链子上的挂坠用力一扯,竟然扯不断。
堂恒智力虽然不正常但是对自己的物品很在乎,伸手胡乱拍打要抢他东西的人,嘴里嘟囔着什么。
“安静。”
唐焰悬着的心放下一半,试探性说道:“链子给你,我父亲……”同时暗中打了个手势。
巫以淙研究吊坠里的记忆卡,余光一瞟,立刻转身就是一枪。动作之敏捷迅速,直到人倒地唐焰都没反应过来。
他转身,阿凯已经倒在地上费力转过头看着他们,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身下晕染一片血迹。
在他身后倒下一个人,做保镖打扮,看那模样应该是唐焰的人,可惜是个叛徒。巫以淙那枚子弹便打在此人身上。
“阿凯。”唐焰念着这个名字,平静得看不出情绪。
阿凯朝着他们伸出手,动作很小,唐焰本来想走过去思及巫以淙迟疑半步,他看得出来阿凯视线落在对方身上。
阿凯和弗里斯有什么交集?
巫以淙走过去蹲下身,“你想说什么?”
“对不起。”
阿凯喘息着,脸色苍白,手却用力拽着巫以淙的袖子,撑着一口气望着他,“零度计划……堂岛只是其中……之一,背后的人……和白鸽,白鸽……唔。”
他的嘴被巫以淙捂住,阿凯从他平静的脸上看出几分不赞同和困扰,失血过多让他无法继续思考,他只想在死亡之前把知道的告诉给面前的陌生人,他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但他知道可以放心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趁着这个时机,唐焰终于得以靠近堂恒,立刻拉着堂恒退回到安全区域。
巫以淙松开手,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周围人都在各忙各的,特里还在试图留下陈启,绳梯附近倒下不少人,他收回视线,问道:“跟我走还是死在这里。”
阿凯伤在肺部,巫以淙不是专业的医生,也不妨碍他得出判断,只要修养得好,下半辈子没什么问题。
生死对阿凯来说早已不用思考,“去陪阿纲是……我的心愿,白鸽……的芜……穗,和那个人……有关系,你……你……”
他想说你想报仇也好,想知道真相也好,可以去找芜穗,想做什么都可以。
喉咙里溢出的鲜血让他只能发出模糊的赫赫声,他发挥出最后力量拽紧巫以淙袖子,眼睛里迸发出最后的祈盼。
“活……活着……”他的手摸上巫以淙的左手腕,指腹摸索脉搏位置,触感平滑细腻,和他不一样。
阿凯失去血色的嘴唇扯出一个笑容来,笑容里像是带着几分失落又有几分欣慰,“你很……幸运,要活着,活下去。”
巫以淙感受着阿凯生命在流失,他知道阿凯在等一个答案,理性和感性在他大脑里打架,阿凯耷拉着眼皮,呼吸也渐渐微弱,他终究心软了。
“我的在右手。”
他撩起衣袖,不顾地上的鲜血拉起阿凯的左手放在手腕的位置,阿凯像是最后回光返照,眼睛睁大,“那你……更要小心,那个人……在找你。”
说完缓缓闭上了眼,手从巫以淙身上滑落,随后没了呼吸。
那双滚落在地,沾满血迹的手腕上露出独特的标识:026,深蓝色的痕迹浅淡,若不仔细看只会认为是纹身。
巫以淙整个过程中没说一句话,阿凯比他认为的还要心细,也更加单纯。
如果没有替唐焰挡这一枪,他本打算让阿凯和方慕一见面,说服他去实验室说不定能查出什么,这个想法再也无法实现。
他起身,沾上血迹的手指滑腻黏糊,一边朝着堂恒走去一边在身上擦拭着血迹。
不等他靠近,唐焰已经明白他的目的,早已取下吊坠扔给他。
“看在阿凯的份上,吊坠你拿去。”
唐焰语气干涩,吊坠肯定藏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他选择永远不知道。
堂岛教他的那一套他始终不能学会,也做不到完全以利益为重,哪怕交出去的可能是会要他命的东西。
巫以淙晃了晃吊坠确认东西没被调包才收好,军方任务搞定,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他路过唐焰,说了一句:“珍惜时间。”
随后怜悯地扫了一眼怯怯望向他的堂恒,那种状态他太过熟悉,正是因为熟悉才产生怜悯。
“什么意思。”
“他活不长了。”
没有药剂,经年被做实验,细胞过度消耗,已经没有多少时间。
唐焰此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坏人,巫以淙才有此提醒,算是对抽了顿鞭子的赔礼。
巫以淙的事已经做完,场上也没他什么事,便打算离开。
变故就在此时发生。
遥远的海面上传来熟悉雾笛声,那是海运巡航特有的声音。
雾笛声接连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
甲板上所有人都怔愣住,海运和他们是死敌,被抓到什么结局根本不用说。
巫以淙和宴梃对视一眼,何凝出手的攻击也退了回来,他们更加危险,身份暴露不说,还会损失经营这么久的马甲。
唐焰立刻吩咐手下:“留几人打扫,其余的清点人数,化整为零,混进游客中。”
他望向三楼,堂岛的尸体在里面,海运打击走私十多年,这次处理不好很可能直接一锅端。
已经坐上潜艇的陈启处境更加尴尬,身边的人死得差不多,自己也受了伤,对面是海运,后面是唐焰,他脸色很难看。
生死抉择就在一瞬,他选择回到邮轮上。
才冒出个头,额头便被洞穿,宴梃收回枪,“比起等海运来查,不如冲出去。”
直接面对海运的巡航船只固然风险大,也比到时候被包围挨个查看身份安全。
他们跟唐焰不一样,唐焰被发现最多被关,他们被发现只有求死不得的选项,可见知道得太多、参与得太多也不太好。
巫以淙攀着绳梯一步一步往下,“我还有事要做,不能死在这儿。”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潜艇被炸也好,被拦住也罢,只有动起来才有机会。
何凝焦急不已,“哪个混账吸引来的海运,还有假面可以伪装,潜艇硬冲太冒险。”
她有些慌,连绵的雾笛声越来越近,巡航船只看得越来越清楚。
宴梃握住她的手,“我们目标太大,你留在船上,如果我死了,剩下的事按计划处理,好好保重。”
说完也顾不得受伤的手臂,爬上绳梯单手利落地滑下去,。
“诶!”
何凝趴在栏杆上往下去,两人已经钻进潜艇。
和巡航船比,潜艇的体积称得上迷你,真对上说螳臂当车都算是高估潜艇的杀伤力。
现在说什么两人也听不见,何凝只能跺跺脚心里祈祷着两人别死了,大海里捞残肢的工作她可不干,也不敢耽误朝着一楼走去。
单何凝一个人很难引起怀疑,宴梃对她很放心,至于他跟弗里斯就很难说。
“会开吗?”
宴梃把陈启扔进海里,简单收拾一下里面,发现弗里斯还在捣鼓着零件,对方眉头紧皱像是遇见大难题。
他走过去把人推开,“我来,你去翻翻急救设备,身上塞点救命的东西。”
巫以淙语欲言又止,瞥见他粗糙包扎的手臂,忍住怼回去的冲动。
潜艇十分狭窄,设施设备倒齐全,巫以淙穿上潜水服,把身上不需要的东西全扔了,轻装上阵。
宴梃启动好设备,熟悉几个操作也开始换衣服。
命悬一线,两人也没时间扭捏,赤裸相对完成简装,又把武器藏在熟悉的位置。
“匕首万一划破潜水服,没有氧气直接等死。”
宴梃冷冰冰说道,没见过连匕首都要塞进去的,好歹弄个刀鞘。
巫以淙还有闲心开个玩笑,“真那样给我一个吻就行了。”说是这么说还是一意孤行把匕首带上,只是放在靴子里。
“匕首对你很重要。”这种时候都舍不得扔还要带走。嬿膳听
巫以淙没搭理他,“往西南方向开。”他指挥着方向。
“这一点我们竟然达成一致。”
看他刚才操作仪器的模样,宴梃以为他对这些不清楚,从流向和风向以及巡航船的距离来说,西南方是最佳突破口,两人都观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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