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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光奇也连忙上前拉住涂婉，生怕涂婉真给娑婆罗惹毛了。
涂婉却挣开路光奇的桎梏，对娑婆罗恶狠狠道：“涂泽，别以为你改名什么娑婆罗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有本事把你亲妹弄死啊！今天你不说清楚凭什么让行动一科融进武装部，我跟你没完！”
路光奇立马把涂婉嘴巴捂住，娑婆罗看涂婉的眼神也更无奈且痛心疾首了。
“你要不是我妹，我是真想给你弄死算了，丢人现眼。”
眼看涂婉又要被娑婆罗的话激怒，路光奇立马挡在这对兄妹之间，“市长，是我管理的行动一科出了什么问题吗？”
娑婆罗对路光奇这个妹夫一向是好说话的，毕竟路光奇情绪稳定，不像涂婉那个暴脾气，“跟你的管理没关系，虽然没小燕那么井井有条，但也算规矩。”
路光奇更不解了：“那什么要解散行动一科？”
娑婆罗的命令是让行动一科的所有人都融入武装其他科，具体人员调动已经下来，行动一科十几个人，拆的七七八八的丢进了不同的武装部，这跟解散行动一科有什么区别？
娑婆罗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随后看似纠结道：“没办法，你们的好燕哥会惹事啊，在他身上的定位仪显示，他在进入失乐园三街的第三天，就是刚才，在他所在的范围内，发生了爆炸事件，导致行动部和武装部都得加班了，你们行动一科以前又是跟着燕枭的，鬼知道你们会不会包庇他，先给你们拆了再说，等失乐园调查结束，行动一科的就回归原职位，没打算解散你们。”
涂婉和路光奇听到这事之后也顾不得再骚扰娑婆罗了，毕竟他俩都很在乎燕枭，刚听娑婆罗的话，就是怀疑燕枭是爆炸案件的始作俑者了，但是涂婉和路光奇只担心燕枭有没有出事。
“燕哥怎么会被牵扯进这种事……”路光奇想到燕枭去失乐园时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开始还担心燕枭会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尽呢。
娑婆罗看涂婉担忧不已的表情，暗自吃醋自己这个妹妹怎么从来没这么关心过自己，但还是善意提醒二人道：“对了，爆炸发生时，燕枭身边还检测出了赫斯塔能量波动，而且看情形，推测在场可能至少有两个亡灵者，都是S级的，你们的燕哥可能跟亡灵者扯上关系了，得找回来重新提审，但是……如果他靠着亡灵者越狱了，抱歉，我也保不住他。”
爆炸事件可不足以调动罗克韦尔管理局三分之二的战力。
涂婉死死咬着嘴唇脸色发白，路光奇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看这对小情侣要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娑婆罗又在他们身后喊道：“一个小时后出发去失乐园，记着啊，你两得跟着我，哪也不许去！”
涂婉当即回头质问娑婆罗：“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娑婆罗换了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凭我是你哥，了解你，你要是进到失乐园，不得给我惹出点事你就不是涂婉了，不让你去你又得跟我闹，只能让你在墙外待着了。”
涂婉快步走到娑婆罗的办公桌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道：“我！克维斯军校16届优秀毕业生！你不让我进去？啊？！”
娑婆罗嘲笑的看向涂婉：“你们行动一科的全是应届优秀毕业生，你很特殊吗？”
“家里全是我的奖状奖杯呢！”涂婉简直要被气死了。
娑婆罗依旧不屑：“所以呢？涂警官，这里是罗克韦尔管理局，不是在家里，我是你的上司，作为一个士兵，你应该知道什么叫作服从命令，你要是做不到，就别在这里干了，麻溜滚蛋回家去，你哥也养得起你，再顺便让你和光奇把婚礼办了，你觉得怎么样？”
涂婉气得脸色通红，指着娑婆罗“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娑婆罗也懒得搭理她，转头看向路光奇，“还想跟她办公室恋情就把你的疯子小女友拖走，我现在看见她就烦。”
路光奇只得硬着头皮拉着涂婉离开了。
之后前往失乐园的路上，涂婉在车上一言不发，就死死盯着娑婆罗，娑婆罗也当仁不让，死死盯着涂婉，兄妹两大眼瞪小眼，就这么互相瞪了一路，路光奇怎么劝都不好使。
“报告，搜查一到五科已经将失乐园探察完毕，没有发现嫌犯燕枭的身影，报告完毕。”
对讲机里传来的新消息让涂婉听得简直眼前一黑。
“怎么可能……燕哥真越狱了？”涂婉咬着指甲死死盯着地面。
路光奇拍着她后背安抚道：“不一定是自愿的，我刚才看了数据检测，燕哥更可能是被亡灵者带走了，你别担心……”
话是这么说，但路光奇其实自己也把握不准燕枭到底是怎么回事，紧张的也手心里全是汗水。
娑婆罗听到小情侣的自我安慰，就忍不住泼冷水：“你两往好处想，万一小燕是直接被爆炸牵连炸成灰了呢？毕竟跟踪器显示，他是处在爆炸中心的。”
涂婉：“……你不说话能死？”
娑婆罗冷笑：“注意你对上司的态度。”
涂婉简直憋屈死了。
而在远离失乐园的一处地下河旁，四个人正从水里爬出来。
苏鹰拖着安鹭上了岸就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了。
而0923则是把昏迷的燕枭拖上了岸，再把燕枭丢到一旁，自己也累得不轻。
安鹭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眼睛死死看着已经远去的红月。
“我们，真的越狱了啊……”安鹭有些不敢置信，毕竟被判收监失乐园后，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死在失乐园里，但没想到，这才没多久，0923就带着她逃出来了。
苏鹰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和安鹭想的一样，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死在失乐园了，从来没想过还有机会呼吸到外界的空气。
想到这里，苏鹰转头看0923，目光里的崇拜很明显：“0923，你怎么知道地下河还有管道能出来啊？太牛了吧？”
0923站起身，又把燕枭扶起来，“在进失乐园登记的时候，我偷了一张设计图。”
苏鹰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我靠，你在那群特种兵眼底下偷设计图？”
0923没应声了，只是扶着燕枭朝前方走去。
当然是假话，只有苏鹰和安鹭这两个傻孩子会相信了。
眼看0923已经越走越远，苏鹰也立即拉着安鹭跟了上去。
他们能从失乐园顺利越狱，还得感谢巨灵帮那些人。
帕佐带着察曳舒和其他人赶到的很及时，把0923和燕枭从火场里救了出来，也算是作为他们替巨灵帮扫清三街障碍的答谢。
三街的领导者雷格和其女娅已经死了，之前乐玉也杀了三街不少人，所以只要等罗克韦尔管理局的武装部队调查完撤离后，巨灵帮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成为三街新的主宰。
察曳舒其实想留下他们四个的，但0923只问了察曳舒要了四个极简易的潜水用具，看上去甚至是刚才东拼西凑弄出来的，但0923没有时间了，他让苏鹰和安鹭套上潜水用具后，又给自己和燕枭带上，然后当着巨灵帮众的面跳进了地下河。
而那几个潜水用具到还真能支撑了许久，离开失乐园后还游了好长一段路才没有氧气，又被这四个缺德的直接扔地下河里了。
苏鹰看0923似乎一直在漫无目的地前进，于是开口问他：“0923，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0923头也不回，“夜河，贫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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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bera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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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生命
燕枭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那个梦似乎让他回到了十七岁。
那是他刚到克维斯军校报道的时候，似乎当时在那里，也有一个和0923脾气性格很像的人。
但梦里的画面实在是太模糊不清了，燕枭只记得，那个人挡在他的面前，和0923一模一样的背影，当他回过头看向燕枭时，说的话也和0923一样刻薄。
他说，“新兵，你只会给别人添麻烦吗？”
当时……发生了什么来着？
燕枭想不起来了。
燕枭醒了，他睁开眼看见的就是有裂纹的天花板。
燕枭坐起身，懵了好久才开始打量周围环境。
他熟知的那三个人都不见了踪影，但燕枭还记得昏过去前是看见0923朝自己走来的，中途自己似乎还呛水了，但是梦魇缠住他，他无法脱身。
在要被水呛到窒息时，燕枭才觉得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应该是0923带着自己来到这里的吧。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两张床和一张桌子，看着更像一个简陋的出租屋，不像在失乐园里，在燕枭的记忆里，失乐园遭受过战争的洗礼，除了后期搭建的食堂，可没有天花板不破洞的屋子。
没想明白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燕枭只觉得脑袋还痛的不行，他晃晃脑袋醒了醒神，才从床上下来。
推开门，先入眼眸的就是天空中悬挂的清冷月亮，入夜的月光自然的撒在燕枭身上，不同于失乐园的诡异红色月光，这是最正常不过的月亮，燕枭竟然觉得久违了。
很快，燕枭又反应过来，失乐园里怎么可能会有正常的月光，他环顾四周，有些恍惚，这里与城市的高楼大厦不一样，房子都挤在一起，没有太高的楼，大都是平房，但也比失乐园那种地方好多了。
多么熟悉啊。
燕枭在脑海里搜寻着相关记忆，然后想起来了，这里好像是夜河，他的出生地，就是不知道是在哪个城区了。
燕枭从楼梯上走下来，也许是因为到了晚上，这里是住民区，所以没什么人在外逗留，这里的人穿的不算破烂，但对于罗城的其他住民来说，此地的住民穿的也算穷酸了。
燕枭绕过一个在地上靠着墙壁睡着的醉汉，有些迷茫的穿梭在这错综复杂的街道。
然后，他穿过住民区，来到了霓虹灯闪烁的街道。
与安静的住民区不一样，这里灯红酒绿，人们为了发泄白天的苦难，纵情放肆的在这里歌唱舞蹈，甚至是斗殴比武。
燕枭有些不适应的眨了眨眼睛，他总觉得苏鹰和安鹭会来这里。
但很明显，燕枭不打算进去。
燕枭又在周围绕了一圈，没有找到一家开着的书店。
或许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书店这种东西。
燕枭又开始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是似乎有什么正在吸引他。
燕枭逐渐脱离城市，来到了城市边缘，这里没什么房屋，但有一座破烂的教堂，看起来已经被遗弃很久了。
燕枭推开教堂的门走了进去，教堂里，有一个很熟悉的背影正坐在第四排的长条椅上。
燕枭走上前，看见了那人的侧脸。
是0923。
燕枭一脸了然的看向0923，0923也转过头看向他。
目光相接后又错开。
燕枭在就在长条椅的另一边坐下，两人都没有主动开口，而是都看着教堂上挂着的十字架与耶稣。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
燕枭失神的下意识伸手去摸脖子上挂着的戒指。
那里什么也没有。
燕枭愣了一瞬，然后他脸上变得很慌乱，马上站起身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始摸索自己的全身，0923没有在意他这着急的模样。
但在燕枭要开口问0923的时候，0923伸出手，摊开掌心后，那枚内里刻下YB两个首字母的戒指出现了。
燕枭的慌乱也消失了，他心情复杂又十分珍重的上去拿回戒指。
0923倒是主动解释了一下：“给你戴氧气罩的时候这玩意儿被挂住了，帮你取下来了。”
燕枭沉沉的应了一声，然后又坐下。
0923没打算继续跟他玩沉默游戏了，而是转过头看着燕枭又把戒指重新戴在脖间，问道：“你打算守着一个死人的回忆过多久？”
燕枭愣了愣，然后也转头看向0923。
0923继续道：“因为他死了，你也不想活，这种理由，很蠢。”
有怒气自燕枭的心里浮起，他不知道为什么0923要跟自己说这些，但他也不想听到自己和白栖本该至死不渝的情感被别人随口议论。
“你知道什么……”
0923却是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其实你很懂雷格，因为你们都失去了爱人，但你无法认可他的行为。”
燕枭抿唇没有讲话。
“我有个弟弟。”0923突然话锋一转道。
燕枭更听不懂这个人是什么意思了。
0923的目光落在耶稣的雕像上。
“他死了，是我亲手杀的他。”
0923的眼神空洞，在他脸上难得感受到哀伤的情绪。
“他也是亡灵者，但他的内脏已经被蚕食的差不多了，所以他求我，我们去了他一直想去的游乐园，玩了他一直想玩的项目，吃了他想要吃的冰淇淋，然后在日落的时候，在回家的路上，我把刀插入了他的心脏，我抱着他的尸体回到了家里。”
0923的语气风轻云淡，就像聊平时的吃饭喝水一样，那么轻松的说出了极其沉重的话题。
0923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口气。
“我们是双胞胎，他是我最亲近的亲人，他死后，我发现我也变成了亡灵者，但我没想过去死，我记得他说的话，我得带着他那份活下去才行，我们被赋予了生命，就该最精彩的去活完这一生。”
燕枭听到这话就想起来0923在使用那些异能后，只剩为数不多的生命，不免替这个人感到悲哀。
0923抚摸着自己的脖颈，“……燕枭，说实话，我不理解你们这种为了别人要死要活的行为，真那么爱，就应该好好活下去，替他活下去，你死去的爱人不会希望在黄泉路上这么快看见你。”
燕枭没有回应。
“我活不久了，我知道，我只希望在剩下的时间里，我所做的事情，对得起我自己，也，对得起我爱的人。”
爱这个字在0923嘴里说出来其实很突兀，这个人似乎应该是那种断绝七情六欲只为自己的人才对，但是燕枭听着这些话，又觉得，0923现在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某人，也许是他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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