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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枭在白栖死后经常变得迷茫，现在他也说出了自己的痛苦：“……他……已经死去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来，我觉得自己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这样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不是你和安鹭跟在我身边，我确实应该已经死在失乐园的某个角落了。”
0923叹了口气，最后站起身，“活着的意义取决于你自己，还是说，找不到真正的纵火者也没关系？”
燕枭抬头愣愣的看着0923。
……是啊，他怎么忘了，他被污蔑成纵火犯，但他并不是，那就说明纵火犯另有其人才对，那个人还活着，害死白栖的凶手还活着啊！
燕枭的脸上突然变得狰狞，0923瞥了一眼提醒他道：“没有救下白栖，你也没脸见他，找到纵火者，替他报仇，在替他好好活着，孤独终老赎罪吧。”
燕枭盯着地板，眼眶泛红，全是血丝。
“……好。”
得到回应的0923也不再多说什么，朝大门走去准备离开。
“0923。”
燕枭突然喊住0923。
0923便停住脚步回头看燕枭，他还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我们都是克维斯第10届的学生，对吧。”
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0923沉默了很久，直到燕枭回过头看他，眼神坚定，“我们十四年前就见过。”
见0923依旧不说话，燕枭有些烦躁挠了挠头，“我的记忆有缺失，忘记了你很抱歉……但是为什么，你也要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呢？你去失乐园又是为了什么，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亡灵者，哪怕你弟弟是亡灵者也不应该啊，赫斯塔的磁场不会传染。”
0923看起来像是一个问题也不愿意回答的样子。
燕枭有些颓然。
“0923，能不能告诉我，你原来的名字，是什么？”
0923终于再次看向燕枭，莫名其妙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呢？知道名字又怎么样，我会死，死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连坟墓都不会有，燕枭，你多大了？还在天真的想知道我的一切然后来拯救我吗？我的内脏已经坏的差不多了，我也没有下一个夏天了，你明白吗？”
燕枭哑口无言。
0923打开门就要离开，又留给燕枭一句。
“现在，你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新兵了，别再给别人添麻烦了。”
……真是，强盗一般的逻辑。
燕枭看着0923离开的背影，燕枭突然明白了，刚才0923劝自己活下去，大概也不过是为了他自己要做的事罢了，不然也不会跟着自己来到失乐园了，先前被红月影响了，现在燕枭再回过头看与0923的重逢，目的性倒是准确又明显。
燕枭回过头看向十字架上的耶稣，失神了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起来。
“你可否如勇者般……”
第21章 交易
刺耳的音乐在这座夜晚才苏醒的城区响起，人们在舞池晃动着身子，宣泄所有的情绪，倒入廉价的致幻剂，酒杯高举，他们庆幸着自己又在这吃人不眨眼的世界活过一天，哪怕天亮之后美梦会苏醒。
安鹭缩在角落里，苏鹰本想也上去摇几下，毕竟他在失乐园关了太久了，许久都没再这么自由快活过了。
但是在苏鹰要踏出脚步时，就被安鹭拉住了，安鹭从前没来过这种地方，有些害怕，虽然她也算不上什么纯良小姑娘，但是总归是自己待着心里没底的。
苏鹰看得出来她的焦躁不安，也只好守着安鹭哪也不去了。
但他俩不主动去找事儿，不代表麻烦不会找上他们。
地下酒吧外还有人正打算推门而入，但很快大门连带着一个男人一起被砸飞了出去。
四周围聚的人都四散开来，又站在不远处围观这一出突加戏码。
被砸飞的男人连他背后的墙壁都一同咋了出了裂痕，男人浑身是血，也看不出是死是活。
酒吧内，另一个魁梧的男人走了出来，在他身后，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被酒吧的打手钳制住，男人看了眼倒地不起的对手，朝一旁啐了口唾沫。
“丧良心的玩意儿，自己的儿子都卖。”
身后有打手上前询问男人：“焠哥，这小子怎么处理？”他指的是被绑住的少年。
焠哥回头看了眼一脸生无可恋的少年，挥手随意道：“卖给我了，就是咱们的人了，看他那副弱的跟鹌鹑一样的样子，把他丢后厨洗盘子去吧。”
这话说的，周围人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苏鹰在酒吧里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轻声跟安鹭吐槽：“这哥们儿心够黑啊。”
安鹭没听明白：“为什么？”
苏鹰同她解释：“他把儿子收了，又把老子揍了，一分钱没给，还装的自己多看不起这种卖子的行为一样，这叫什么来着……哦对，又当又立，好事都让他占了去，啧啧，这种人怎么还没被抓到失乐园去啊。”
安鹭更不明白了：“你怎么知道他没给钱？”
苏鹰一挑眉毛，洋洋得意起来：“你苏哥是什么人啊，这一看就能明白。那人刚才进来你也看见的，身子骨一看就不硬朗，我给他一拳都能给他打残废了，别说那哥们儿刚才那么要命的一下了，人肯定不行了，既然都要死了，那还给钱干什么？给他看病不成？”
安鹭这下听明白了，所若有所思的也探着脑袋往外瞧。
苏鹰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摇头感叹：“这里是最不堪的夜河啊，黑吃黑太常见了，就是罗克韦尔管理局不怎么管这边，不然这里一大半的人都得送进失乐园去，那群条子也就只喜欢在罗城那种地方狐假虎威了。”
苏鹰和安鹭都是罗城人士，太懂罗克韦尔管理局的骚操作了。
罗城人民法保护的只有罗城户口的人，抓的也是有罗城户口的人，一旦脱离罗城范围，管他杀人放火呢，罗克韦尔管理局一律当不知道。
苏鹰又指着被绑住的少年给安鹭看，“而且你看那小子的表情，哪有人被亲爹卖了还跟个面瘫似的，那肯定不是他亲爸，指不定是人牙子呢，被打死了也算为民除害了。”
安鹭没有应答，只是突然扯了扯苏鹰的衣角，苏鹰低头看去，发现安鹭正在死死盯着那被控制住的少年，而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也在死死盯着他们这边。
苏鹰皱起眉，跟安鹭换了个位置把安鹭挡在身后，然后朝那少年不悦比划道：“再看老子给你眼珠子挖出来信不信？”
“……”安鹭在一旁听着这熟悉无比的威胁词，忍不住低下了头。
但那少年却没有因为苏鹰的威胁就挪开视线，而是在短暂的打量过后，突然发了疯似的挣脱酒吧打手的束缚朝着苏鹰和安鹭冲过去。
这一闹动静不小，焠哥立马掉头回到酒吧里，就看见少年扑到苏鹰怀里，一边大哭一边喊：“哥！救救我！”
而苏鹰则是手足无措，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个突然扑上来的少年。
焠哥倒是觉得有意思的上下打量起苏鹰来了，他问苏鹰：“你是他哥？想帮他出头？”
闻言苏鹰立马奋力将少年推开，急忙撇清关系：“我他妈根本不认识他好吧！”
但少年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怎么都推不开，少年还在不断向苏鹰哭诉：“哥！你怎么能不认我，你就忍心看我被卖吗！？”
苏鹰受不了了，刚才还一副无所吊谓的人怎么装起惨来这么麻烦，他提起少年的衣领，凶神恶煞道：“你再他妈瞎喊我就打死你，张口就来啊你小子，还哥啊弟啊，我叫啥名你说得出来不？”
少年哑声了，眼泪还在他眼里打转，他看看苏鹰又看看旁边不知所措是安鹭。
然后少年低下头用只有他和苏鹰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想办法救我，不然我让你两也走不出去。”
这话听得苏鹰眼睛都瞪大了：“小崽子，你威胁我？你知不知道你苏哥从小到大就没怕过谁！”
一旁的安鹭又想起苏鹰之前被0923拿刀恐吓时的事。
……
算了给他留点面子。
然后少年就开始：“苏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苏鹰：“？你他妈？”
这小子是真会利用任何刚知道的消息啊！
焠哥听少年这么一喊，就开始摩拳擦掌的走向苏鹰。
苏鹰见状一把把少年推开，带着安鹭往后退了几步。
“哥们儿，我真不认识他，就算认识，他被卖也跟我没关系啊，你要抓他洗盘子还是掰断他手脚让他要饭去我都不参与好吧，我就带着女朋友来喝杯酒，真不想参与到那小子的破事里，哥们儿你懂我的意思不？”
这话说的，想把自己撇干净的太明显了，但事实也确实跟他没什么关系。
眼看焠哥疑惑的转头看向自己，少年也不放弃，继续喊道：“苏哥！不是你刚才说的让我别害怕要替我教训这些人的吗？”
苏鹰受不了了，指着少年闭嘴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嘴巴不要能不能捐了，怎么这么喜欢造谣呢！”
焠哥也听烦了，他朝着苏鹰走去，面露凶光：“管你们有没有关系，把我当猴耍呢，一起打了！”
教堂里，0923走后，燕枭一个人待了许久，他紧握着戒指，企图思考着未来没有白栖的日子他该如何生活下去。
想来想去，燕枭得出的结果除了痛苦再也没有任何答案了，但0923说的对，他应该找到那个纵火者，再痛苦的孤独终老，才算对得起白栖给予他的爱。
这份死去的恋情真是叫人痛苦的无以复加。
燕枭亲吻了戒指后才缓缓站起身，他得回去跟0923他们汇合了。
现在他们四人已经从失乐园里逃出来了，那么不出所料，罗克韦尔管理局的通缉令也很快就会遍布全城，应该连夜河也会有他们的电子通缉令，而在燕枭的刻板印象里，夜河的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他们得赶紧汇合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但在燕枭起身之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后似乎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的背影。
燕枭猛地转过头去，发现在距离自己身后不远处得长条椅上坐着一个优雅的女人。”
两人目光交接片刻，女人温柔的冲燕枭打招呼：“你好，燕警官。”
燕枭一愣，下意识觉得通缉令已经下来了，于是他十分警觉的与女人保持距离。
“……你是什么人？”燕枭质问道。
女朋站起身，整理了衣摆，从容不迫回答道：“我叫恩德，是这座教堂的主人。”
燕枭上下打量一番恩德的穿着，怀疑道：“你不像修女。”
恩德依旧保持着温柔的笑容：“没有人规定教堂的主人一定会是修女或者神父……啊，或许我该这么说，我是夜河贫民窟的领袖。”
夜河是混乱之地，这里有贫民窟，还有失乐园，燕枭是在M1_02地区贫民窟长大的，可他从来都不知道夜河贫民窟还有一个领袖人物。
面对恩德一步一步的靠近，燕枭也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瞧见燕枭一直跟自己保持距离，恩德似乎有些伤心。
“燕警官，我不是你的敌人，你不必这样害怕我。”
燕枭面色不改：“不是敌人，那你是什么？”
恩德在原地站定，伸手抚摸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她的眉眼实在是太温柔了，温柔的燕枭下意识害怕她。
恩德嘴角扬起，朝燕枭伸出手：“我们会是最棒的合作伙伴。”
燕枭看着那只伸出来的手有些犹豫，到底还是没有主动去握住，而是继续询问恩德：“你口中的合作，又是指什么呢？”
恩德也不尴尬，将手收回，朝着耶稣的雕像走去。
“合作……指得是，我帮您找到杀死白栖的凶手，您帮我对抗罗克韦尔管理局，如何？”
但燕枭并不赞同：“这不是一桩划算的交易。”
恩德摇了摇头，语气里尽是哀伤，“您也是夜河人士，您是知道贫民窟的人们过得有多凄惨的，罗城的打压已经让我们喘不过气了……燕警官，虽然您曾经作为罗克韦尔管理局的一员，但我希望您不要忘记，我们才是您的同胞。”
燕枭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但是恩德看得出来，他在纠结。
恩德也不介意，她眼里倒映出耶稣的石像，淡然道：“当然，我不强求您现在决定是否与我合作，您不如等到白天之后回到M1_02区看看吧，散散心之后再决定也不迟，我向您保证，夜河不会有任何关于您的通缉令出现，请尽情享受从失乐园逃离的日子吧，虽然这里不如罗城，但到底也算您的家。”
燕枭持着十分纠结复杂的心情离开了。
第22章 绿茶
酒吧里，苏鹰正一脸趾高气扬的踩在那个焠哥头上。
“你小子刚才不是挺横的吗？你再横一个我看看啊？”
看苏鹰这幅狗仗人势的样子，安鹭想劝也不知道怎么劝，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放在身后坐着正在思考怎么喝劣质酒的0923身上。
就在刚才，在焠哥招呼打手要教训苏鹰时，有人在背后猛踹了焠哥一脚，直接给他踢到了吧台那边去，身后的酒瓶子砸了一地。
原本还在想怎么带安鹭跑路的苏鹰一看见0923的脸，简直跟看见神仙一样。
焠哥也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居然还会有被人偷袭的时候。
焠哥捂着流血的脑袋怒视着0923，然后朝周围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的打手们喊道：“都他妈瞎了？！去弄死他啊！”
打手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冲向0923，但很明显，要对付受过专业格斗训练的0923，这些市井打手根本没有本事跟0923过招，只能单方面被揍趴在地。
眼看自己养的废物都倒地了，焠哥也站不住了，抄起旁边的酒瓶敲碎，就从吧台后翻了出来，看着正在给衣服上拍灰的0923，他将碎面对准0923，眼中似有火光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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