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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的声调似乎将白栖拉回来许多年前那个地下室。
白栖抬起手，幻境正在崩塌，他已经抓不住白梧的手了，虚握那一下，他朝白梧笑道：“……小梧别怕，哥哥很快就会来陪你了。”
很快……
第58章 权限
“你想办法啊！”
巨型章鱼腕足紧紧缠绕着两个气泡，章鱼像是玩够了，打算用蛮力将气泡挤破，将里面的两人压成肉饼。
其他人鱼就这么干看着，毕竟那个气泡不是她们制作出来的，她们不能做主直接消散两个气泡。
娑婆罗刚大声喊完，另一边的燕枭也大喊起来：“我没办法！”
娑婆罗无语了。
他能感觉到气泡在腕足的压力下有些扭曲变形了。
就在这时，旁边关着白栖和恰耶索的气泡突然开始消散，恰耶索猛地挣开眼睛，往后一仰，和白栖拉开了距离。
在恰耶索远离白栖后，白栖也睁开了眼睛。
一人一人鱼就这么对视着，恰耶索的眼神满是不敢置信，白栖就这么平静的看着她。
恰耶索似乎看起来有些心情复杂，她移开视线，看了旁边在挤压气泡的巨型章鱼一眼，然后她转身朝人鱼群游去。
人鱼们规矩的等待恰耶索回来，然后在恰耶索捉摸不清的眼神中，看见恰耶索就这么转身离开了，其他人鱼互相看看，然后都跟着恰耶索往海洋馆回去了。
恰耶索瞥了眼身后跟上的人鱼，有的人鱼手中抱着的气泡里已经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意味着先前被关进来的人类已经被吸收掉了。
恰耶索沉默不语，鱼尾游动的更快了。
薇浮透过水屏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然后她靠着气泡壁，闭上了眼睛。
过去被她剥夺属于恰耶索的记忆，看样子这是找回来了。
见恰耶索带着人鱼群离开，巨型章鱼也松开了气泡追了上去，那两个气泡被腕足松开没多久也开始消散。
燕枭和娑婆罗自由了，白栖游到燕枭面前查看他的有没有受伤，又看向娑婆罗，娑婆罗抬起下巴指了指人鱼离开的地方，前者心领神会。
三人就这么慢悠悠的跟在人鱼群后面。
街道外的路光奇正在看声波途径，一抬头，就看见在水立方边缘游走的人鱼都往水立方中心去了，没多久就消失不见。
路光奇和涂婉已经看见了无数人类被那诡异气泡吞食，但他们到现在也无法对水立方造成什么实际上的伤害。
周遭还有记者在实时转播，成千上万的人见证了一个成年人是怎么逐渐缩小然后彻底消失的。
但路光奇和涂婉实在是无暇关心外面的声音了。
“她们这是去哪儿？”涂婉好奇的看着这一幕。
路光奇低头看着声波图，沉思了片刻，答道：“里面应该是出了什么事，背后的人在召唤这些人鱼。”
现在外面的人再焦急也拿这水立方没办法，路光奇通过声波能确定一些人鱼的位置，从声波图上看来，大批人鱼聚集在一起，正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路光奇拿出地图对比过后，确定了人鱼的路线大概率是通往海洋馆的。
这时，路光奇的耳机传来了声响：“喂喂喂，路队，简副官带着世界树的技术部来了。”
路光奇眼睛一亮，“马上把人带过来。”
对方干脆回应：“明白。”
没多久，一个武警就带着简途和一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过来了。
路光奇来不及跟他们握手，直言道：“这水立方没有实体，我们所有的攻击都无法起效，目前来看，里面的还活着的生物都在朝着海洋馆过去。”
简途听了半天，另一边的技术组已经搭好设备开始工作了。
简途看了眼技术组，又抬头看向水立方。
“十一年前，管理局有一只人鱼亡灵者逃跑了，同时失踪的还有跟在当时白博士身边的仿生人助理，根据白博士的实验记载，人鱼亡灵者危险级别是2S，她的异能与水有关，且不限范围。”简途冷静的讲起过去记载在管理局档案的一件事。
涂婉听的恍然大悟：“所以这一切，都是那个亡灵者造成的？”
路光奇却抓住了重点：“简副官，可这水立方不是实体，那个人鱼亡灵者能做到这个地步？”
简途缓缓摇头：“亡灵者的异能属于实体，除非是与幻境相关的亡灵者才能造出虚幻的空间。”
涂婉和路光奇对视一眼，然后摸着下巴思索道：“……刚才你说，和人鱼亡灵者一起消失了，还有一个仿生人助理是吧？”
简途点了点头，“不错，这和那个仿生人助理应该脱不了干系，它是工具型辅助仿生人，我没记错，有关它的特性记载，好像是模拟。”
也是因为薇浮的特性是模拟，所以她可以短暂的将亡灵者演示的异能用数据模拟再现，这也是白梧当初选择薇浮的主要原因。
路光奇反复咀嚼着“模拟”两字，涂婉也在思考着。
随后，路光奇眼睛突然睁大：“我明白了，这水立方就是数据模拟出来的，不是实物，一般来说，这样规模的‘模拟’，一定不能离实物太远，但附近根本没有类似的水立方存在，其他地方也没有出现同样水立方的报道，如果是我们肉眼看不见的，那么实物，应该不是在天上，就是在地下了，或者……在海里？”
涂婉也想明白了：“是镜像？”
简途没有说话，就在涂婉喊出来的下一刻，旁边工作的技术部也喊了起来。
“算出来了！在天上！”
涂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群蹲在地上毫无形象的技术人员。
在天上都能算出来？
罗克韦尔管理局实验部的人员在旁边看呆了，这就是世界树的技术部和管理局技术部的差别吗？他们搁这研究了半天也没搞懂，这些人才来几分钟啊就算出来了？
太抽象了。
“实物肯定有隐形掩体，就按照水立方的尺寸，一比一的让其他人往天上打！”路光奇立即下达命令，随后，接收到命令的武装部开始朝着虚无的天空射击。
路光奇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水立方，然后，他看见水立方的顶上有一颗炸弹落了进去，在坠落过程发生了爆炸。
对了！
路光奇眼睛里露出光芒，这是虚实逆转了，虽然不知道那个仿生人是怎么做到的，但路光奇立即下命令，让武装部继续朝着天空攻击，不要停止，他倒要看看，是这天先漏水，还是这水立方先坍塌。
爆炸声响起时，恰耶索也没有停止游动的速度，只是抬眼看了看波光粼粼的上方。
真实盒子被发现了，她得速战速决了。
而娑婆罗听到那声音后，眼睛冒光的想往上游去，但被白栖一把抓住了。
白栖冷冷的看着他，娑婆罗就知道这糟心玩意儿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
娑婆罗只能翻个白眼继续跟着燕枭和0923。
海洋馆里，薇浮抬着的手心里是一个漂浮的蓝色正方体，而只正方体的最下一面，出现了缺口。
薇浮没想到外界能这么快发现水立方的谎言，这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不，应该说，从恰耶索找回那些被自己封藏的记忆后，她的计划就已经打乱了。
薇浮脸上阴沉的可怕，如果不是白栖出现在这片区域，她有把握让恰耶索成为“奴奴”，然后直到恰耶索死去，那时候，自己的目的也将彻底完成。
她明明该为自己复仇的，她也明明可以为所有仿生人建造一个新的家园，不再有罪恶善变的人类，只有被固定好一切的仿生人们。
“罪不可赦。”薇浮捏起拳头，然后蓝色的正方体消失了，在薇浮的后背，一根穿过气泡，链接海洋馆的长气管展露无遗，薇浮扭动了下脑袋，她原本趋向人类瞳孔色彩的眼睛，现在已经变成了红色的。
“数据更新，正在推算……推算结束，模拟结果，成功率21％……正在进行其他推算……推算结束，成功率36％。”
薇浮的系统正在为她推算与恰耶索正面刚得可能性。
薇浮叹了口气，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到底哪里像人类了？”
就在薇浮自言自语时，乌泱泱的人鱼们已经进入到了海洋馆，恰耶索不像以前那样温柔的看着薇浮，而是仇视着，是的，仇视。
薇浮抬头瞥了眼恰耶索，她笑道：“奴奴，别这样看着我，是我让你漫长的生命变得有意义了不是吗？”
恰耶索没有说话。
人鱼群最后面跟着的三个人都在屏息凝神看着这双方对峙的一幕。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炸弹的原因，娑婆罗和燕枭也能开始在水中呼吸了，或者说，水的特性正在消失，他们甚至感觉不到水底的压力在了。
薇浮不在乎恰耶索怎么看自己，她依旧自言自语：“奴奴，人类应该消失，他们的灭亡，也许会给大海带来新生。”
恰耶索皱起眉，没想明白薇浮为什么会提到海洋。
薇浮抬起手比划着：“没有赫斯塔，人类也已经把自然，把海洋破坏的千疮百孔了，这颗星球的历史有多久了？谁还记得，诞生在星球上的生命有无数个，但没有那个年代，像人类存在时，其他种族灭绝的又多又快……人类多贪心啊，明明赫斯塔的坠落已经让人类文明倒退过了，但他们的野心就是这样，他们依旧在破坏环境，开发每一寸荒地，我记得，那个塔司军部的什么探索计划，就已经持续十几年了吧？”
薇浮抬头看去，似乎越过了人鱼群，直直的盯着藏在后面的娑婆罗。
“只有人类灭绝，就不会再有生命因为利益被屠杀，它们可以顺应自然界的法则，强者生存，弱者淘汰，如果人类全部死亡，那我就能建立属于仿生人的帝国，我们不会像人类那样猎杀无辜的生物，不会往海里排放废水，不会烧毁山林，我们会用自己的能力，帮世界恢复本该属于它的颜色……况且，只要人类灭绝了，依靠人类生命力存活的赫斯塔也不能将仿生人变成亡灵者，时间久了，赫斯塔自己就会消亡了……奴奴，你不想再看一眼蔚蓝色的大海吗？不想再看见美丽的海洋孕育出属于海洋的生物吗？”
薇浮盯着恰耶索的眼睛，见恰耶索依旧沉默不语，薇浮笑了。
“我知道，奴奴，你想看见那一天的到来。”
恰耶索原本仇视薇浮的目光变得怜悯，倒是让薇浮脸上一僵。
“大海不会再孕育下一个人鱼族了……你说，人类灭亡之后，你会建立仿生人帝国？可是薇浮，仿生人就是科技的产物，你让科技产物再也不研究科技，不伤害自然，你自己信吗？况且，你怎么确定，那些仿生人都会听你的？你都是一个有瑕疵的仿生人，你凭什么觉得，其他仿生人就会是完美的？薇浮，我不信你，海洋已经死亡了，那里全是我同伴的尸体，我只知道，死去的不会再活过来，永远不会。”
恰耶索的话似乎刺痛了薇浮，也刺痛了躲起来的三个人，也不知道他们三个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都很难看。
“你……”
薇浮还想再说什么，却突然卡住了。
因为在薇浮的脑海中，一段陌生的程序正在输入，那不属于薇浮。
随后，一道冷冽又机械的女音在薇浮脑海里响起。
“正在链接中……分析中……已确定编号0014，定位工具型辅助仿生人，偏离初始程序，正在远程回收。请0001，下达启动指令。”
薇浮眼睛瞪大。
0001？世界树研制出来的第一个仿生人？权限大到和世界树董事会比肩那个？
街道外，简途依旧淡漠的看着被各种轰炸的水立方，轻声道：“回收启动。”
第59章 替换
一开始没有人注意到薇浮的变化，但燕枭却眼尖看见了薇浮突然蹲下身子，薇浮身下的气泡在消失，是因为恰耶索不愿意在水中庇护她了，也是因为怕薇浮再耍什么阴谋诡计。
薇浮背后的管子因为薇浮动作太大被挣脱下来了，机械制造的身体正在不断侵入水源，薇浮的身体明明有防水装置，但此刻都像失灵了一般。
蓝色的正方体再次出现在薇浮面前，底部已经彻底因为外部的各种轰炸而缺失了很多，意味着这个镜像空间打算就要被破坏了。
薇浮清楚，当破坏面积达到百分之五十左右时，到时候天空不会倾斜水，但是绮罗街会向上空倒水，等到那些水都倒出去后，这个局就算破了，自己蛰伏多年做的努力将成为无用功。
薇浮的身体器材正在遭到水源大面积浸透，系统其他自动修复，但修复速度远远达不到各种零件失灵的速度。
薇浮正在失去对自身的操控权，她的眼睛闪着红色的感叹号，警报声响起，没有人在意，没有人听到，但薇浮却被吵的抬不起头。
“……奴奴，你会后悔背叛我的。”薇浮的躯体逐渐僵直，她抬起眼眸看着恰耶索。
薇浮想不明白，就算自己的计划不能达成最完美的结局，但恰耶索也该知道，在这里停下步伐会发生什么对吧？
当这个虚幻的空间消失，恰耶索面对的将是外面的罗克韦尔管理局，这次应该没有人会捕捉她了，面对她带来的危害性和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罗克韦尔管理局只会让人消灭这只星球上最后的人鱼。
薇浮想不通啊，恰耶索为什么不跟自己孤注一掷，为什么要放弃。
薇浮眼睛里的信号越来越薄弱，直到她的眼睛彻底失去光芒，水侵入的同时，简途也在外界强行破坏她的数据连接，这是0001至高无上的权利，她通过推算，找到其他仿生人的编号和初始程序，再远程将对方强制破坏，等到仿生人失去抵抗能力，等待仿生人的，就是上门回收再销毁。
见薇浮彻底没动静了，恰耶索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去看看，海洋馆却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地震晃动。
随后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时，无数腕足突然伸进了海洋馆里，碰到的人鱼都被腕足缠住然后带了出去。
恰耶索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回来时她让巨型章鱼停在了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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