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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在修罗场不干了(穿越重生)——姝珂

时间:2023-10-17 09:07:08  作者:姝珂
  沈舟然不满,还想说什么,眼睛却被一只手盖住,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眼睛眨了眨,睫毛扫过手掌心,如一片羽毛轻轻挠过。
  沈骆洲喉结很轻地滚了下,手没动:“睡吧,晚安。”
  “做个好梦。”
  好像他的话真的有魔法加持,沈舟然这一晚发着高烧,受了惊吓,却意外没有噩梦缠身。
  ===
  沈舟然这一病,按照刚醒来那段时间的身体素质,要躺在床上至少半个月才能养好。
  但他现在好了很多,不似之前那般身体羸弱,在床上躺了三四天就基本无碍。只是病去如抽丝,还是要好好养,精力也稍显萎靡。
  他一生病就格外的粘人,很想有人陪。但知道沈骆洲工作忙,从没说过。
  只是他虽不说,沈骆洲也把工作带到了病房做,没离开他半步,凡是亲力亲为。
  ……甚至亲自照顾到了去洗手间的地步。
  沈舟然一想起来就耳红,连着全身都是红的。
  他确实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后来又是发烧又是过敏,折腾得整个人几乎虚脱,连端起杯子喝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手都在抖,四肢酸软。
  ……更没力气走到洗手间解决生理需求。
  好在没有发生更尴尬的事情,沈骆洲把他抱到洗手间后会自觉关门退出。
  不然他早就从窗户口跳下去,一跃解千愁。
  “……怎么了?”
  沈骆洲从文件中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挑了下眉。
  有些不明白沈舟然为什么盯着自己,盯着盯着露出又羞又气的表情,丹凤眼盈着燥出来的水意。
  “……没事,”沈舟然抿住唇,想了想,还是问了那个困扰自己很多天的问题,“郁言璟……”
  刚说完这个名字,沈骆洲周身空气瞬间逼至零下。
  “干什么?”他淡声问。
  又是这样。
  这也是自己这么多天刚起头就问不下去的原因。
  “你先别生气,我绝对没有替他开罪或者关心他的意思。”沈舟然连声表明自己的态度。
  像郁言璟这种人适合配一个dom来镇住他,自己不知道秦学长是不是,但他绝对是个正常人,完全理解不了。
  “我很想知道,他当初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以及,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这种模样的。
  沈舟然发现自己对梁思砚,对郁言璟他们了解的太片面了。人很复杂,人性更是。不是通过小说中贴标签行为就能完满塑造出来。
  而且……
  他想到自己在跟郁言璟对峙时电光火石闪过的想法。
  让他对脑海中所谓的原著剧情有了质疑。
  或许能从郁言璟那里寻到突破口?
  沈骆洲说:“他在看守所。”
  “非法□□,要在里面待几日。”
  “然后呢?”
  “然后转移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像这种具有攻击性的病人,会被严加看管。
  很合理的惩罚,沈舟然没有任何异议,那是郁言璟该承担的。
  沈骆洲说:“如果你想见他,要在他转移之前。”
  因为进了医院会发生的事,他不想让小乖看到。
  沈舟然问:“我可以见吗?”
  他很想从郁言璟那里窥探到问题的答案,却更想把哥哥的情绪放在第一位。
  如果哥哥不愿意,那就不去,他另想办法。
  沈骆洲沉默几秒:“可以,我来安排。”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走过去:“好了,别想了,先上药。”
  沈舟然乖乖解开衣领,冰凉的膏体混着草药香抹在了他的脖子上。
  过敏真的是太冤了,他一回想都觉得自己倒霉,偏偏那时候手就抓住了手术床的合金,全身都起了红斑,一块一块,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脖子上更严重,搞不好醒来之前还是躺在合金上的。
  膏体有些凉,冰得他往后缩,又被捏着后颈轻柔地拉回来。
  “别动,”沈骆洲掀了掀眼皮看他,又问,“不舒服?”
  “凉,而且有些痒。”沈舟然说自己的感受。
  头顶上没人说话,他想抬头看一眼,却听到沈骆洲很轻地叹气声。
  重重砸进他心里。
  沈舟然瞬间慌了。
  “不、不痒的,我真没事了,哥你别乱想。”
  他去扯沈骆洲的衣服,拽了拽。他能感觉到,大哥这几天的心情很不好。
  但沈骆洲从不说,面对他时永远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
  这是他第一次露出破绽。
  沈舟然抬头想去看他的表情,却被沈骆洲微微压住脑袋,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小乖,见完郁言璟,不,过完你的19岁生日,我们就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可以吗?”
  可以吗?
  沈骆洲很少会问他好不好,可不可以,行不行。
  他会自然地帮沈舟然安排好一切。
  但他现在在问,他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骆洲还在说,语速很慢,好像每一句话都在斟酌,沈舟然只能猜测他说话时的表情:“小乖将来想干什么呢?当一名歌手?设计师?还是别的事业?”
  “等你生日之后,可不可以告诉我答案?”
  过自己的生活,选择成为想成为的人,他永远都会是沈舟然的后盾。
  只要他活得自由且快乐,热烈又有希望。
  不被所谓的剧情拖累,不会陷入危险的漩涡。
  这就够了。
  “好。”
  沈舟然点头,不知为何眼圈发红,又不想让沈骆洲看出来,快速眨去眼角水渍,紧紧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上面,感受着他的呼吸起伏:“我会认真考虑。哥哥也不要再难过了,你不开心的话,我也会很难受。”
  他说完觉得不够,又补了句:“会很难过很难过,真的。”
  沈骆洲看着手掌下毛茸茸的脑袋。
  真是,不该把气氛搞得这么沉闷。
  他的错。
  脑袋被抱着的人拍了拍:“突然想起来,我摸完药膏忘了擦手。”
  沈舟然:“……!”
  他猝然抬眸,这次终于看到了沈骆洲的表情。
  他垂着头望自己,眼睛里晕着一点笑意,晃了晃还沾着药膏的手指。
  沈舟然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脑袋,果然在头发上摸到了药膏。
  “……哥哥!”他小声抱怨了句,“你怎么能……”
  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指责沈骆洲的话根本说不出口,泄气道:“你肯定是故意的,快帮我清理掉。”
  他才刚退烧不能洗澡,沈骆洲用湿巾帮他一点点擦掉的。
  两人又聊了会,沈舟然困意上涌,吃完午饭睡觉。
  他午觉本就会睡很久,现在更是嗜睡,得靠沈骆洲喊他才能醒,不然晚上会睡不着。
  没一会,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沈骆洲拉上窗帘,遮住直晒的阳光,坐在病床前看他。
  床上的少年睡颜清甜,没有对外人摆出的距离感,全无防备的模样。柔软的发丝顺着脸侧滑下,铺在枕上,眼眸紧闭,卷而翘的长睫随着呼吸轻颤,像雨后花朵上的蝴蝶扇动翅膀。
  莹润唇瓣轻轻翕动,隐约可见洁白齿粒和红润舌尖。
  饱满的唇形诱人亲吻。
  良久。
  男人俯下身去,慢慢拉近两人的距离。
  却在只有十厘米的位置停下。
  两道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少许不受控制的吐息错落在脸上。沈舟然被弄得有些痒,无意识舔了舔唇,却没有躲。
  因为是熟悉的气息。
  沈骆洲的眸光落在他的动作上,红润舌尖轻扫过唇角时,眼神沉了沉。
  太亲密的距离。
  在外人看来像极了一个吻。
  但沈骆洲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指尖轻轻扫过少年额前的碎发,拨弄到一边。
  而后直起身,看着自己的宝贝,目光缱绻。
  沈骆洲想起自己的二十岁。
  年少轻狂,张扬意气,说得就是他。看到什么都想质疑,想挑战权威,遇到万分之一的几率都敢拿所有去赌。
  最疯狂的一次,他都没摸清对方公司是不是在做空就把自己的所有全压了进去,理由只有他的直觉。
  赢了,身价翻倍名气大显;输了,沈氏整三年的心血都砸在他身上。
  他赢了,却被沈爸爸指着骂他太猖狂,骂他胆大包天,恣意妄为,总有一天会栽跟头。
  沈骆洲想,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
  他现在学会了冷静,学会了克制,变成了一个胆小鬼。
  刚才跟沈舟然的对话,他想了很久,还是没有问出那一句:
  “小乖的19岁,会不会喜欢上一个人。”
  ……还不到时候。
  再等一等。
  他要等一个百分百的机会。确保不会让对方有丝毫想要逃离的想法。
  ===
  沈舟然跟郁言璟的见面,被安排在了生日的前一天。
  “在生日之前,把这些事情都解决掉。”这是沈骆洲的原话。
  沈舟然对此没有异议。
  郁言璟看上去变化不大。他是伤员,条件上不会苦了他。
  但他整个人看上去非常不对劲,沈舟然想了会才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就像是,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皮囊还是这个皮囊,但内里早已凋敝腐烂,只有空荡荡的外壳。
  却在看到他的刹那,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般,重新鲜活。
  沈舟然并不觉得荣幸,相反,他有些起鸡皮疙瘩。
  跟郁言璟那双浅色瞳孔对视,窥见里面的阴郁偏执,只会让他觉得难以承受。
  情绪太多太重了,像郁言璟这个人一样。
  倾山而来,会压垮别人。
  “沈舟然。”郁言璟喊他的名字。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喊,蹙起眉觉得陌生,换了个称呼,“小乖。”
  “不要这样喊我。”沈舟然的排斥非常明显。
  他只能接受爸妈和哥哥这样喊他。
  郁言璟静静看着他,不说话了。
  他坐在那里仿佛可以长久地沉默下去,变成一座雕塑。
  跟不久前那个情绪失控,刀尖朝向自己毫不留情扎下去的疯子判若两人。
  沈舟然沉默片刻,开口:“郁言璟,我想问问你,你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
  “被人救了,锁在地窖里,后来爬出来了。”郁言璟三言两语说完了整个过程,没有给任何解释。
  比如为什么会救一个医学上诊断死亡的“尸体”?
  为什么被救了却会锁在地窖里?
  爬出来之后呢?经历了什么,遭遇了什么?
  太多的问题,郁言璟却选择缄默。
  他只是看着沈舟然,一寸一寸打量他,贪婪而认真地看着,像是要记在骨子里,要弥补他的过错,弥补错过的十几年。
  记住这最后一面。
  沈舟然问:“你不想说?”
  郁言璟沉默以对。
  他的人生,他的全部经历,他所罹受的苦难
  ——没什么好说的,言语太苍白,而他的人生太没有意义。
  “从生下来就是错的。”
  郁言璟这几天终于肯定了父亲抽打他时吐出的咒骂。
  沈舟然没法逼他开口,既然不想说,那就换个话题:“我之前一直以为学长,秦霜鱼,你跟他认识是因为下班路上晕倒被他带去医院,后来又发现是同校,一来二去发展出感情。但好像并不是这样?”
  “不是,”郁言璟的目光落在他的锁骨处,“我以为他是你。”
  沈舟然觉得所有东西都说得通了。
  怪不得,怪不得郁言璟这样看上去薄情的人会对只几面之缘的秦霜鱼抱有高度好感。
  原来因并不在那次下班后的相遇。
  是原书中略去没写,还是世界自动填充因果?
  沈舟然决定回去好好想想。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他们本就不熟,对沈舟然而言,连跟郁言璟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他咬了下唇角:“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郁言璟看着他。
  因他这一句话,被手铐铐住的手紧紧攥了起来,尖锐的桌角硌进掌心。
  身后的警察赶紧上前低喝:“你干什么?松开!”
  知道他会有自虐倾向,完全不敢懈怠。
  郁言璟连眼神都没分给他,眼眨也不眨看向要起身离开的沈舟然,他一激动,手铐铛啷啷响。
  “别走。”
  他低声重复:“别走……”
  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他整个人站了起来却碍于镣铐限制又被迫坐回。
  巨大的声响引起沈舟然的注意,他回头看去。
  却见郁言璟好像又撕开了那层冷静的人皮,双眼猩红盯着他的脖子,声音嘶哑,发疯般逼问:“那是什么?”
  “告诉我,谁干的?”
  郁言璟看着沈舟然细白脖颈上的吻痕,狭长的浅色眼睛里一股一股涌出森然寒意,手腕被金属勒得发红破皮,胸口的伤早就裂开了,衣服透出红色。
  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兀自想要挣脱束缚,把手伸到沈舟然面前。
  可实际上,他连一点点位置都难以挪动。
  沈舟然吓了一跳。
  郁言璟身后的警察也被吓到了,拿着警棍用力敲:“干什么?坐回去!”
  郁言璟这次终于看向他了,那双眼眸定定在他脸上停留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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