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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谈恋爱的时候，牵手，亲吻什么的，以及后面的那什么”老师顿了顿，“所以，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那，什么？”萧屹还是有点懵。
“算了，看你这样，估计是没有。”老师摆摆手，表示自己算是知道了。
“这样还好，不用去检查身体了。毕竟，男生和男生，不一样，容易染病。”老师说话的时候，挠了挠自己的鼻尖。有些话，即使做了心理建设，但说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萧屹：“……”
“你们的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高一的时候”
“这么久了？”萧屹的回答，倒是让老师有些意外。他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过，萧屹和阳明之间，有过过激的举动。他们之间，似乎一直就只是关系要好的同学，而他们的同桌关系，也仅仅是维持了不到一年而已。
这份情，倒真是不知道从何而起的。
“嗯”
“倒是没见过你们，有什么过激的举动。”老师看着萧屹平静如水的脸，才知道原来底下真的暗潮涌动。
从前，真的低估了这些小孩儿。以为他们的脸上、心里，藏不住一点事。
“那，你说你们在谈恋爱，我有点好奇，你们是怎么谈的？”
“什么怎么谈的？”
“就是，你们平时，都做些什么？”老师见过不少早恋的高中生，但是萧屹还是让他有些意外。时间挺久，却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平时，就是上课，学习，复习。”
“没了？”这下，换成老师懵逼了。
“没了，还应该有什么吗？”萧屹不明所以。
“你们这算哪门子的谈恋爱？”老师笑了，之前见两个小孩儿坚定的样子，还以为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情况。
“怎么不算呢？”萧屹不解，这一年多的时光里，对于自己的心意，他越来越坚定。
“你们两个，这完完全全就是关系好的同学之间，互相帮助一起学习。哪里来的什么爱情？”赵老师笑着说。
萧屹回想往事，他和阳明之间，或许都是学校里的这些事情。他们，不会像其他同学那样，放假之后一起去看电影。也不会在教室里腻歪在一起。一切，似乎都和普通同学，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萧屹知道，他们的确是不一样的。在看不见阳明的时候，他会想念他，梦里，都是那个小孩儿的身影。
萧屹不曾历尽千帆，但是他始终觉得，这就是爱情的模样。
“我想，我们之间，是爱情。”萧屹想了一会儿，选择坚持自己的观点。
“高三也快结束了，早恋这样的事情，老师们现在怕影响到你们的成绩，很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赵老师看着萧屹坚定的眼神，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这个孩子，把事情讲清楚。
“只是，你们和别人不一样，这条路不会是高中结束了，就好了。你们的路，一直就是这么难。甚至以后，只会更难。”
“你们现在这样，陷的也不算深，趁早断了吧。”
“可是我爱他，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萧屹的脑海里一直都有那个眼里闪着光芒的小孩，他答应过对方，会一直握住他的手。
“你现在说爱他，那么以后呢，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少年现在说着爱，但是过不了多久，心里的那点爱，就会被时间抹平了。对于这一点，老师很有自信。
班上的情侣都是这样，男女之间的包毅然和宁姝是这样，男男之间的江源和齐仁，甚至还不如他们。
“以后，等我们都大一些了，会好的。”萧屹坚定的说着。以后，他不会永远这样陷在泥潭之中。纵然前面有万千阻碍，萧屹都总要一一试过才行。不撞南墙，绝不回头。
“以后，你们不能结婚，不会有孩子，不会被这个世界所接纳。与其等到那个时候了再断联系，还不如现在牵涉不深的时候，早断早干脆。”老师对萧屹说的话，倒也都是推心置腹。
“那么久远的事情，我们没有想太多。”萧屹低头，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的确是从来没有想过关于他的孩子。
至于小太阳，萧屹只觉得温暖照人，萧屹自然不愿意害得他被人仇视和不容。
“你们这完全就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我到时候跟许主任说一下，再和阳明的家长说一下，这件事情就了结了。”老师见萧屹不再说什么，于是趁热打铁，准备敲定这件事情的性质。
小孩子胡闹，又已经高三了，学校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高举轻放，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不，老师。”面对一脸春风的老师，萧屹还是出声打断了他的规划，“如果要联系阳明，请您告诉他，我没有把这件事当做小孩子的胡闹。我，是真的爱他。”
“你这孩子，怎么就是说不听呢？”赵老师敲了敲桌子，对于萧屹的不配合有些愤怒。
“我不能，违背我的内心。”萧屹只有这么一句。
“你知道，这条路有多难？你们这些小孩，懂什么？”办公室里，都是赵老师的咆哮声音，“你们，全凭自己的一腔热情，其他事情，就全都不管不顾了？”
“我们，没有。”萧屹的反驳，声音很小。
“你知道你们这样不松口，事情会有多难吗？他的保送名额，你的高考，说不定都会受到影响。”
“好了，阳明的事情，我们就先不说了，我们现在只谈你的事情。”
“如果到时候要请家长，你能请的来家长吗？你愿意让你父亲为你的这些事情操心吗？”
“如果事情更恶劣了，学校要你回家复习，你又怎么办？高考，就这一次，你能赌得起吗？”
“就算这些都熬过去了，你们以后又能怎么办？你能保证你们一时脑热的爱情，能够长久？你们能够一直走下去？”
“放弃你所谓的‘爱情’，好好学习，到时候考一个好点的大学，以后你的人生，依旧是灿烂辉煌的。老师说过了，你是聪明人，是这班上难得的聪明人。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出来的。”
老师一边说，萧屹一边听着。只是，头垂的越来越低。
请家长，就算是正常的情况，萧屹也是绝不可能让父亲来趟这种浑水的。何况，现在的他，萧屹如果让父亲有限的精力操心这种事情，那他就真的是禽兽不如了。
高考之后离开这里，这是萧屹一直以来的所求。只是现在，他想要的，比以前更多了。
“我不能，背叛他。至于以后的事情，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后悔。”高三了，马上就要成年了。成年人，便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而萧屹，向来早熟。
“这个你不用担心，阳明的妈妈刚才跟我打电话说了，他只是喜欢你，觉得你对他好，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赵老师看着萧屹的眼睛，淡定的浇灭了他内心的希望，釜底抽薪。
“我不信，他不会的。”萧屹看着老师，咧嘴一笑。
他的小太阳，绝不会这样对待他。
“老师骗你这个做什么？对我能有什么好处？”赵老师咳了咳，眼睛却从萧屹的脸上移开了。
“因为，你对我好，所以才骗我。”萧屹一眼看穿了老师的眼底。
“你这小子，这么聪明，又让我这么难做。”赵老师轻轻骂了一声。
“您为我好，我都知道。可我，是真的爱他啊。”萧屹笑了。
“得了，审了这么多对早恋的，今天居然见到了‘真爱’。”赵老师动了动自己的脖子，咔咔作响的颈椎，似乎在说他已经老了。
“回去好好复习，他的羊吃饱了，你的柴还没砍完呢，知道了吗？”
萧屹愣了一下，随即眼泪就出来了，笑着回了一句：“知道了”。
“回去吧，学校里的事情，我尽量替你描补。考试的事情，你给我好好考。咱们师生情谊，最后一个学期了，都好好的。”赵老师拍着萧屹的肩膀说道。
“老师，阳明他，还好吗？”
“他，不好。”
第九十三章 呵，渣男！
萧屹推开教室门，迎面正对上齐仁不怀好意的眼神，萧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昂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低声对江源道了一声谢。
江源斜一眼萧屹，“你看你这个人，又说要谢我。以前让你以身相许，你又不愿意。”
萧屹：“不想活了你那时候怎么不跳楼？”
江源朝着萧屹耸耸肩，转过身从桌肚里拿起了自己的漫画书。
“要考试了，还看？”萧屹皱了皱眉。
“我无所谓了”江源伸手，撸了撸萧屹的头发。
时间在风里慢慢消散，就像是夏天蒸发的水汽一样。随着时间消散的，还有萧屹朝思暮想的小太阳。
一直到一模考试，萧屹都没有再见到他。
夜深人静的时候，萧屹会很想那个少年，睡不着的时候，萧屹轻轻敲了敲上铺的床伴，结果从上面探下来一个陌生的脑袋：“什么事，大神？”
萧屹只好讪讪的回一句‘没事’，闭上眼睛。
一模考试暨期末考试结束之后，教室里都是欢呼雀跃的声音。萧屹看向林峰，想起了那天摇动的窗帘，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堵得慌。
“呵，当初说好的不管做什么都会原谅他，原来不过是自己未见世面的天真罢了。”萧屹心里一阵自嘲，然后把书包搭在自己肩膀上，吹了声口哨出了校门。
站台前有个男孩儿笑的一脸天真，萧屹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小男孩儿。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很想很想他。
或许，当初应该多陪陪他。
或许，现在应该去找他。
时间尚早，凭着从前的些许记忆，萧屹七弯八拐的找到了去阳明家里的路线。或许萧屹的出现，并不会让他好过多少。只是如今，双鸟失群的萧屹，顾不得那么多了。
萧屹从没想过，自己的高中生涯，会有这么一天，站在别人家门口，演一出穷小子守着富贵人家阁楼上的千金小姐的戏码。
果然，人生无常。原本，萧屹只是想赶紧过完这三年，然后彻底逃离这里。后来有人劝他多看看路边的风景，于是，他便彻底陷了进去。
而当初那个劝他多看风景的小孩，现在却没了踪影。
呵，渣男！
站在树下，萧屹抬头望着阳明家里的方向发呆。以后，他应该过得很好，会有辉煌的人生。
只是，萧屹这个想法，还未持续太久，便被那一扇打开的窗户打断了。
透出的身影，形销骨立，只是那张脸，却还是萧屹忘不了的那个男孩儿。
为什么？他明明，应该过得很好才对？
萧屹想到了江源的悠闲，便理所应当的觉得，阳明应该也是如此。只是，他却似乎忘记了，相思的痛。
不同的前提条件，会有不同的结果。萧屹试卷上分数很高，但却算不对生活的答案。
萧屹看见那个小孩儿，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然后，他就看见那个小孩的脸上，有晶莹的液体落下。
萧屹的心，突然痛了一下。
现在的他，像是被注入灵魂的机器人，不再能像以前一样，对别人的眼泪视若无睹。何况，是阳明。
“还好，二楼而已。”萧屹心里呢喃着，至少，穷小子从前学的技巧，今天还算有点用处。
萧屹顺着树枝，爬到了树上。虽然仍旧触不到那个男孩儿，但是至少，说话能听得见了。
“别哭”这是萧屹见到阳明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他，也不想的啊。
“没哭，只是忍不住。”阳明给他解释，这只是正常的泪腺生理反应，并不带自己的什么感情色彩。只是，这样的谎言，不知是自欺还是欺人？
“你，还好吗？”萧屹问了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想问的那句话。只要他还好，一切都不重要了。
“还好，现在挺好的。”阳明朝着萧屹挥一挥手，以前穿着的纯白毛衣，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他，真的瘦了好多。
这个人，明明过得不好，却还要逞强，装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进去吧，把窗户关上，外面冷。”萧屹看着阳明被冻红的脸，急切的催着他回去。
“不，我好久没见你了。”阳明的眼睛，就这样一直盯着萧屹，眼里也重新恢复了神采。
“我每天都会开窗户，希望有一天能够变成鸟，飞到你身边。”阳明笑着说，“结果今天，竟然真的成真了。”
“我知道你在哪里，就一定会来找你。”萧屹朝着窗户扔了一个小小的娃娃，结果，娃娃砸在了玻璃上，却被反弹掉了下去。阳明伸手，却还是没有接到。
“让你的朋友来家里坐坐吧，明明？”还在为没接到那个娃娃而懊恼的阳明，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房门被妈妈打开了。知道听见她的声音，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妈妈的注视之下。
“我妈妈让你来家里坐坐，屹哥？”
“好，我正好把娃娃给你送进来。”萧屹应了一声，然后麻利的下了树。
“终究是要见的，择日不如撞日。”萧屹深吸一口气，抱着那个小娃娃敲响了阳明家里的门。
“阿姨好”萧屹在门口，打了个招呼，礼数周到。
“你好，进来吧。”阳母开门朝里面让了让，“不用换鞋了。”
萧屹朝着里面看了看，却没有看到阳明。
“请坐，我去泡茶。”阳明的母亲起身，倒茶的身影，却是娴熟而又优雅。
“阿姨，不用麻烦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跟阳明说几句话就好。”萧屹连忙打断道，自己只要见到阳明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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