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简未然苦口婆心的这番话,并没有让闻濯释然,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他只能勉强地勾一勾唇角,低声道了一句:“谢谢。”
简未然的神色转得若有所思起来,他支着腮帮子,静静地打量了半晌闻濯后,冷不丁地问道:“明明之间不管是在经理家还是陶老师家,你都没有显得如此拘谨,为什么要去无声家里了,你就突然别扭起来了?难道你是对无声有什么看法?”
“我都不认识他,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看法?”闻濯哑然失笑,可惜笑意并没有传达到眼底。
简未然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地靠回副驾的椅背,轻飘飘地脱口而出:“我还以为你吃醋了呢。”话音未落,他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他赶紧捂住渐渐发烫的脸,将头别向侧窗,支支吾吾地亡羊补牢:“我……我随口开玩笑的,不是那个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就说出了那样的话,没有经过大脑,又说得如此理所当然、毫不忸怩。
闻濯猛地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郑重其事地望向简未然,沉声说道:“如果我说是呢?”
“诶?”简未然目瞪口呆地看向闻濯,而后视线飘忽地躲闪着闻濯的注视,讪讪地尬笑道:“你、你别开这种玩笑,别忘了……我们性别相同,还人鬼殊途,这、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有心上人的不是吗……”他的声音无法克制地越来越低落,最后变成了自言自语般地呢喃:“你应该最爱他吧,所以……这种玩笑,不要开比较好……”
闻濯长叹了一口气,假装视若无睹,重新发动汽车,声调平稳地问:“慕无声的住址是什么?”
简未然缄默地在导航输入了慕无声的住址,又别开了脸,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一时之间,车里只剩下导航时不时发出的提示音。
很快,简未然就受不了这种异常的寂静,先行败下阵来,开始嘀嘀咕咕:“我和无声……只是最好的朋友,你要是见了他,就知道,我和他……只能是朋友了……根本不可能是你想的那样……”
闻濯竖起耳朵,费力地听完了简未然的话,啼笑皆非地抬起手臂,摸了摸简未然的头顶,“我向你道歉,居然因为这种事惹你生气,以后我一定会注意。”
事实证明,简未然说得一点都没错——在闻濯见到慕无声的第一眼后,他就打心底地认同了简未然的说法。
这个容姿端丽的长发男人,虽然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冰冷气场,但那消瘦纤长的身形,精致寡情的长相,完全不符合简未然的择偶喜好,横亘在闻濯心上一周的假想“情敌”,总算初步解除仇视戒备。
正当闻濯挂上笑容,伸出右手,准备友好地与简未然这位最好的朋友打个招呼时,慕无声却目光一凛,不由分说地狠狠一拳砸在闻濯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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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和我说,再这样下去,她要站慕无声×简未然的cp了,太暧昧了。
(✪ω✪)我发现我写的文,儿子一定会有一个关系亲密的“闺蜜”,那个闺蜜还有很多故事的样子。
这大概也和我的三观有关系吧,我总觉得闺蜜是比男友更不求回报守护在自己身边的存在。
而且无声会那么维护未然,也和他自身经历有关系——不是生前旧识(旧识太多就没意思了)。
总之,闺蜜对闻濯动手了,闻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的考验!?”
还有还有,就像未然说的,在幽冥闻濯确实只能束手无策╮(╯﹏╰)╭,希望大家不要觉得他太没用,给他留一点小攻的尊严。
以及,991109的含义,大家可以猜一猜呀。
最后祝大家冬至快乐(*/ω\*)!
第69章 黑白无常
时间仿佛瞬间停滞了。
简未然眼睁睁地看着闻濯硬生生挨下了慕无声一拳,脸颊瞬间红肿了一片,惊愕失色地一时间忘了动弹,呆站在原地,大张着嘴却未能发出一个音调。
闻濯同样诧异不已,好半晌才抬起手,蹭了蹭自己似乎破皮的唇角。
作为暴力始作俑者的慕无声,只云淡风轻地看了闻濯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抱歉,手滑了。”
“手滑?”闻濯站直了身子,余光瞥了一眼指背上清晰可见的血迹,正当一抹阴森的狞笑要从他脸上露出时,他看到了简未然仓皇不安的神情,赶紧将心中的怒火都压抑下去,转过身,温柔地对简未然笑道:“看来是真的手滑了,不痛,未然,你朋友很有个性。”
“你……你脑子被打傻了吧?”简未然匪夷所思地伸出手,贴上了闻濯的额头,另一只手贴在自己额头,发现温度正常,才转过头,有些无奈地对慕无声说道:“无声,他也不知道自己私闯幽冥会惹出那么大的祸事,你打了他一拳就算了,消消气。”
这下轮到闻濯目瞪口呆了,但想到刚才简未然那番夸张的表现,一定是为了缓解气氛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只好可怜兮兮地撇撇嘴,将所有不满都咽下了喉头,在肚里默然狂啸:“宝贝不站我这边!我好失落!”
慕无声视若无睹地越过闻濯,揽着简未然的肩膀就往餐厅里走,脸上依然没有笑意,但说话的声调已经柔和了许多,“你的短信我已经看过了,既然他们能查到陶老师家里,应该很快就会查到我这里来,到时候我会和他们交涉,让他们放闻濯回现世,你不用再担心了。另外,我在回家的路上顺便点了晚餐,快送来了,吃过晚餐你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闻濯看着简未然渐行渐远的背影,感觉自己被彻底抛下了……孤寂又可怜。
幸好,到了晚上,慕无声没有强制闻濯与简未然分房睡觉,依然像之前那样,让他俩纯洁地躺在同一张床上,只是裹着不同的毯子。
闻濯半梦半醒间,正伸手向简未然的方向摸索,准备趁着简未然熟睡,将简未然搂进自己怀里时,他的脸颊被一只冰凉的手,不带丝毫感情地拍了拍。
“起来,我有话和你说。”紧接着,是慕无声冷漠的声音。
闻濯震惊地瞪大眼睛,侧头看见穿着睡袍,坐在床沿的慕无声,瞌睡瞬间消失不见,但顾及到简未然还在自己身旁酣睡,他只能将所有疑惑的语无伦次都暂埋心中,蹑手蹑脚地掀开毯子,穿上拖鞋,跟着慕无声往房门外走,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吵醒了睡梦中的简未然。
哪知慕无声倏地转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在未然睡前喝的热牛奶里加了安眠药,虽然减少了计量,但他至少需要睡八个小时。”
闻濯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质问:“你为什么要给他下安眠药?”
“因为接下来的话,不能让他听见。”慕无声淡然地领着闻濯走到客厅外的花园,自行在角落的藤编吊椅上坐下,不疾不徐地幽幽开口:“我不擅长说谎,特别是面对十年前被洗去记忆,像雏鸟一样的未然,所以我没有去查看他生前的记忆,他要是问起我,他失忆前的事,除了在他神志不清时向我吐露那些语焉不详的碎片,我确实真实地一概不知。直到你来幽冥之前,我都笃定我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个决定也确实让未然在红莲安然地生活了十年。但我现在动摇了,要是我早一些查看未然生前的记忆,在他向我提起你时,我就可以及时阻止他与你见面。”他抬起头,用冰冷的视线注视着神情复杂、沉默不语的闻濯,不以为然沉声说道:“闻濯,我没料到,你居然敢凭一腔孤勇擅闯幽冥,但你这愚蠢的勇气,只会彻底害了未然。”
在这之前,闻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盲目地寻找与简未然重逢的方法,是多么欠缺考虑的行为,在慕无声掷地有声的指责中,他几乎被愧疚压抑地抬不起头来,一说话,声音也沙哑地仿佛是另一个人,“我有三件事想问你。一:未然为什么要被洗去记忆?二:他在十五年前去世,为什么是十年前被洗去记忆,那五年里……他经历了什么?三:杀死未然的真凶,究竟是谁?”
“前面两个问题,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至于第三,只有等未然恢复了记忆,才能告诉你,但是,我不能让现在的他恢复记忆。”慕无声没有打算回答闻濯多余的问题,他别开了脸,看向花园外的霓虹夜景,心神恍惚地说道:“我在回家之前,草草翻看了未然生前的档案记录,有些明白他当初为何可以坚持到那种程度,也可以理解你为什么能为他愚蠢得舍弃生死,所以,揍你一拳就够了。但你不能留下来……虽然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有办法将你送回现世,毕竟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愚蠢吗……或许是吧,让你见笑了。”闻濯颓然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嘲地笑了笑,“我和未然的儿子们也无法理解我对未然的执着,好像只要能再见上未然一面,我就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我从来没有想过,付出代价的不止是我,他也会被我拖累。来到这里,我深切体会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所以,我也不奢望自己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我怎样都无所谓……”闻濯顿了顿,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哀伤的眼神直直看着慕无声,“但请你,一定要保护好未然,不要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了。”
“不用你说,我也会保护好他。”慕无声站了起来,走到闻濯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感慨道:“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第二天一早,外事武装署准时按响了慕无声家的门铃。
慕无声泰然自若地打开大门,不出所料地见到了外事武装署的两位最高权力者——范成究、谢逸仙,也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黑无常范成究穿着一身黑色的军装,一丝不苟,冰冷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手上拿着一副手铐,似乎已经做好了押走闻濯的准备。
白无常谢逸仙松松垮垮地穿着白色军装,依然挂着他标志性玩世不恭的笑容,慕无声一开门,他就嬉皮笑脸地凑了过去,低声说道:“慕处长,想必您已经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了,我们也不想惊扰到您,就劳烦您行个方便,其余的……”讲到这里,他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腹快速摩擦了几下,虽言不尽意,但对他的行事作风略有耳闻的慕无声,也心知肚明了他的意思——谢七爷向来爱用钱解决事情,这次也不打算有所例外。
“进来坐坐吧,他们还在睡觉。”慕无声没有接谢逸仙的话,也没有向他透露自己的想法,只侧过身,让他们进门。
范成究与谢逸仙倒也没想过三言两语就能把这件事给办成了,要那么简单容易,也不用他们俩亲自出马了。谁让慕无声背后的势力让外事武装署、准确的说,让整个幽冥都不得不忌惮呢?
于是,谢逸仙和向来沉默寡言的范成究在慕无声家中的客厅沙发坐下后,才摆出推心置腹的姿态,和慕无声继续交谈:“慕处长,您应该也知道,外事武装署的公务繁忙,啊……当然,我知道阴司局的公务更加繁忙,所以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吧,希望您能将闻濯交出来,他私闯幽冥,犯了大忌,要是不严加惩治,我们外事武装署可就颜面扫地了啊。”
慕无声在他俩的对面坐着,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杯,交叠起长腿,轻啜了一口杯中醇香的咖啡后,才挑了挑眉,满不在乎地问道:“噢?我要是不交出来呢。”
客厅中霎时陷入了死寂……
被慕无声锁在房间里的简未然与闻濯,双双趴在房间的门上,侧着身子将耳朵贴在门板,偷听着客厅里的唇枪舌战。
当听见慕无声如此直截了当的挑衅后,简未然不禁屏住了呼吸、瞪大了双眼,缓慢转动脖子,看向闻濯,对着闻濯得意洋洋地竖起了大拇指,像是在说:“看见没?我朋友,牛逼!”
“哈、哈哈哈……”片刻之后,谢逸仙倏地大笑起来,“慕处长您真会开玩笑,我们早听闻您公正无私,想必您一定不会做出这种徇私枉法的事,所以您告诉我们,闻濯在哪儿?我们立即把闻濯带走,也不耽搁您宝贵的休息时间了。”
“我看谢七爷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慕无声放下咖啡杯,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会交出闻濯。”
“慕处长……”谢逸仙收起了笑容,声音低沉了下来,看向慕无声的眼神,也多了三分威胁,“您应该知道,我们对您客气,不是因为您阴司局处长的身份。我们只抓闻濯,而不动您朋友简未然,也已经给足了您的面子。希望您不要……不知好歹啊。”
慕无声沉默不语,只是视线毫不回避地直视着谢逸仙。
就在谢逸仙打算使用强制手段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与此同时,慕无声也收到了一条消息:“言出必行、一诺千金。”
发件人:逐流。
谢逸仙接完电话,气急败坏地站起身,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走!”
范成究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立马站了起来,跟着谢逸仙往门外走去。
谢逸仙在推开大门那一刻,突然转过了头,阴鸷的目光盯着好整以暇的慕无声,讥笑道:“真是厉害啊,嬴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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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药是真的……伤脑子┭┮﹏┭┮。
我终于写成了我一开始想写的沙雕风。
希望大家不要见怪,我尽力了,是脑子不听使唤。
世界观的架构背景其实有点大,我会努力用轻松简单的风格写出来/(ㄒoㄒ)/。
第70章 进退两难
贴在门板上偷听的简未然,小心翼翼地仰头看着突然打开房门、出现在眼前的慕无声,支支吾吾地问道:“无、无声……已经没事了吗?”
慕无声送走了黑白无常,因为那声“嬴夫人”而冷若冰霜的面色还有缓和下去,居高临下的俯视姿态,更显得寒气逼人,“嗯,我和逐流做了一笔交易,他按照交易内容,替我解决掉黑白无常,而我暂时不再追查他的所作所为,和他休战。”
“黑白无常?”站直身子的简未然听到熟悉的名词,情不自禁地露出了诧异的神情,“是传说中拘魂的黑白无常吗?没想到他们属于外事武装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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