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在简未然最为窘迫的关头,巫马信鸥又来串门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印有猫咪图案的纸袋,见开门的是简未然,便随手塞进他怀里,顺理成章地使唤,“咖啡豆,曾经被动物管理局帮助过的麝香猫送来的感谢礼,吧台上有磨豆机和咖啡机,你拿去冲好大家一起喝了吧。”
“你这是收受贿赂吗?”简未然一边调侃着,一边把咖啡放到客厅的吧台上,拆开包装袋,拿出被装在精致小罐子里的咖啡豆后,倏地从巫马信鸥刚才的话中反应过来,抬头看向他,惊诧地问道:“等下!麝香猫?难道这是猫屎咖啡?”
“不然呢?”巫马信鸥轻车熟路地往椅子上一坐,随手捻起一块放凉中饼干,塞进嘴里,咀嚼着含糊不清地和简未然说道:“这可是最昂贵稀有的咖啡,而且饱含了麝香猫的心意,你不会还要嫌弃吧?”
简未然嘴角微微抽搐,动作机械地拧开盖子,嗅到一股腔鼻的土腥味后,眉头皱得更紧,“我不是嫌弃,我只是有心理障碍。”
这时,在屋外晒太阳的凯特走了进来,动作敏捷地跳上了吧台,嗅了嗅罐子里的咖啡豆,猝然转过身,两条后腿丨交互向后蹬,做出“埋便便”的动作。
“喂!凯特,你这只笨猫,不要暴殄天物好不好!”巫马信鸥猛地站起身,凶巴巴地走向吧台上的凯特,作势就要把它拧起来。
“喵喵喵。”凯特毫不畏惧地冲着巫马信鸥高声叫喊,仿佛早已看穿了他的色厉内荏,并不将他的凶恶放在心上。
而作为能够听懂猫语的巫马信鸥,立马与凯特针锋相对起来,“哈?什么叫我喜欢吃屎?你别拿自己和名贵的麝香猫比好不好?你就算投胎十次也拉不出这样的咖啡豆的!”
凯特还没来得及回击,陶舒怀已经从厨房内走了出来,虽然依然不擅长和巫马信鸥交流的她,畏缩着肩膀,显得有些怯懦,但大睁的双眼和紧攥的拳头,却有着不容忽视的愤怒,“凯特才不需要和别的猫比……”
“舒怀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和凯特斗嘴被陶舒怀撞了个正着,巫马信鸥仓皇无措地试图解释,陶舒怀却将脸别到一边,一副赌气不听的模样。
简未然不禁在心底感慨——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像是为了印证简未然的想法,在陶舒怀后脚走出厨房的闻濯,来到简未然身后,伸出双臂撑在吧台,将简未然圈在自己胸前与吧台之间,上身微微前倾,下巴搁在简未然的肩膀上,语调柔和,不疾不徐地道:“其实麝香猫咖啡没有想象中的难以下咽,而是有着蜜糖与巧克力的香味,但在冲泡的时候需要注意,不可以搅拌,不然就会变得酸、涩、苦。”简未然生前就对猫屎咖啡接受不能,没想到死后还是这样,这一点让闻濯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眼中的宠溺更甚,已经到了完全无法隐藏的地步。
简未然浑身僵硬,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心跳又急速跳动起来,脸颊也散发出非同寻常的热度,眼眸还氤氲起了水雾。
在感受到陶舒怀善意微笑的目光,以及巫马信鸥揶揄的打量后,简未然用力推开闻濯禁锢着他的手臂,羞红着脸就往厨房跑去,嘴里还欲盖弥彰地说着:“我、我去厨房拿咖啡杯!”
“我和你一起去吧。”陶舒怀转身也跟了进去,低声对简未然说道:“要拿五个杯子,晨珂也快下班到家了。”
巫马信鸥清楚地听见了陶舒怀的话,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膀,似乎并不介意陶舒怀对晨珂的在意,好像之前对陶舒怀的在意,只是他佯装深情的一出表演。
闻濯眼里只有简未然,其他的感情纠葛他并没有兴趣观赏,简未然逃开后,他也开始慢条斯理地研磨咖啡豆,动作不太娴熟,看来除了理论知识,他也没有什么实操经验。
待简未然端着咖啡托盘,和陶舒怀再次回到客厅时,他们才提到过的晨珂匆忙闯了进来,见到简未然与闻濯都在客厅,顾不得喘上一口气,慌张地说道:“快走!外事武装署要来了!”
“什么?”惊愕地低喊出声的是巫马信鸥,外事武装署查到这里的时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短上不少,他自然感到诧异。
“没空解释了,你们在后院等着,我把车开过来,你们就开我的车从后门离开,这边,巫马信鸥——你想想办法拖延时间!”踩着十厘米高跟也不影响晨珂的健步如飞,她迅速走到简未然身前,接过他端在手中放着咖啡杯的托盘,随手放到一旁的桌上,然后拽住他的手腕,就将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他往后院拖去。
闻濯比简未然显得更沉着淡定一些,他迅速放下还在制作中的咖啡,对陶舒怀说了一句:“老师,你收拾一下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就紧随其后地离开客厅。
巫马信鸥看了一眼他们仨行色匆匆的背影,咬咬牙,追了上去,拿出自己的车钥匙,塞到闻濯手上,语速急切地说道:“我的车就停在后院,你们开我的车走。”然后转头看向简未然,“你联络上慕无声了吗?”
“还没有,但我有把这里的地址留言给他,他看到后应该会过来,对了,我的手机——”简未然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还放在客厅,立马顿下脚步,准备回去。
巫马信鸥却在他迈步前眼疾手快地将他拦了下来,“来不及回去拿了,赶紧走。”边说,边把他往被闻濯拉开车门的副驾里塞,末了,神情不甘不愿地叮嘱:“要是给我把车撞坏了,我会去阴司局找慕无声赔偿的。”
就在此时,外事武装署的警察敲响了大门。
晨珂与巫马信鸥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返回客厅,晨珂将害怕得微微颤栗的陶舒怀搂在怀里,巫马信鸥深吸一口气,将刚才的慌乱都敛入镇定自若的面具之下,抬起手臂,准备打开门……
“杜局长?你怎么在这里?”门外传来警察们震惊的声音,巫马信鸥扶在门把上的手也僵住,大睁着双眼,一脸难以置信。
“我室友在这里喝下午茶,我过来找他。”另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透过门缝传入巫马信鸥的耳朵,巫马信鸥猛地拉开门,果不其然,见到了他的室友——动物管理局局长:杜境迁。
杜境迁还是老样子,身板高大健壮,却总是拉耸着眼皮,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模样,再加上老烟枪嘴里时时刻刻都叼着一支香烟,再英俊的脸也掩盖不住那扑面而来的颓废之气。
“这就是我室友。”杜境迁单手拽着巫马信鸥的领口,将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巫马信鸥推到警察们眼前。
领头的警察一脸为难地对杜境迁讲到:“但……但我们现在在追查私自闯入幽冥的亡魂,就算杜局长的朋友在这里,我们还是需要搜查的。”虽然不属于同一部门,但杜境迁好歹是一局之长,外事武装署的警察也不得不忌惮他三分。
“你们请便吧。”杜境迁满不在乎地又将巫马信鸥拉回自己怀里,让出大门。
“喂——”巫马信鸥局促地想要阻拦他们进去,杜境迁搭在他肩头的手一用力,令巫马信鸥将剩下的话都硬生生地憋回了嘴里,只剩一个幽怨不满的眼神,直直投向杜境迁。
闻濯和简未然早已开车离开,房子里搜不出有价值的东西,遂晨珂也没上前阻止,只是搂着怕生胆小的陶舒怀,静静站在角落,任由他们楼上楼下翻了个底朝天。
“头儿,没有。”结果不出所料。
领头的警察没有迅速答话或是撤退,他缓慢地踱步在客厅,摸着下巴,四处打量,最后,目光落在了桌上的五只咖啡杯上,笑着问道:“杜局长,局长的朋友,以及两位女士,为何需要五个咖啡杯?”
晨珂的额角沁下冷汗,她怀中的陶舒怀,将脸埋得更深。另一边的巫马信鸥和杜境迁同样哑口无言。就在外事武装署的警察以为大局将定的关键时刻,门口响起了他们意料之外的声音——
“我来晚了,咖啡已经泡好了吗?”慕无声不期而然地出现在了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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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能准时更新|*´Å`)ノ, 因为早上我去医院拔智齿了,回家麻药还没散,整个人晕乎乎的就睡了一个下午,晚上才开始写。
消失良久闺蜜的终于出现了,以及巫马信鸥的cp也登场了。
另外主cp,之前说了糖发完了,可我居然发到了现在。
只是简未然大概有话要说:“妈,我和闻濯‘老夫老妻’了,能别总写我被他煞到吗?我们连对方身上有几颗痣都清清楚楚,哪里还能这样脸红心跳啊!不能因为我没记忆了,就总让闻濯占我便宜啊!”
闻濯:“宝贝,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明明那么多年过去,我还是像最初那样为你心动着迷啊!”
第68章 别开玩笑
没有谁料到了慕无声会突然到来,但无法否认的是,他的出现,令本来陷入僵局的情形,瞬间发生了逆转,让第五个咖啡杯的存在,显得顺理成章。
“慕处长……没想到您是他们的朋友。”领头的警察讪笑着走到慕无声面前,本来挺得笔直的背脊,下意识地微微佝偻起来。
他们在系统内做事的都清楚,慕无声虽然只是一个处长,但绝对不容小觑,就算是杜境迁,也得礼让慕无声三分。先不说阴司局在幽冥政治体系中是一个特殊、并且拥有绝对权力的存在,光是慕无声背后的势力,就足以让慕无声肆无忌惮地横行幽冥了。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挺喜欢交朋识友。”慕无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真当大家不知道他个性清冷、独来独往。
但外事武装署没有在这里找到追捕的亡魂,还招来了慕无声和杜境迁,警察们虽然心有不甘,也不得不识相地暂时撤退,“那就不打扰慕处长和杜局长跟朋友们喝咖啡了,我们先告辞了。”
等警察们走远,巫马信鸥赶紧关上大门,背靠着门板,长舒了一口气,庆幸地感慨:“还好慕处长来了,本来以为死定了。”
慕无声还没接话,衔着香烟的杜境迁已经皱起眉头,怏怏不服地对巫马信鸥说道:“难道他们还敢当着我的面把你抓走不成?”
“哈?你以为你刚才起作用了吗?”巫马信鸥如同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立即炸毛起来,指着杜境迁厉声质问:“还有,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里有女士,你要抽烟就给我滚出去啊烟鬼!”
巫马信鸥一激动,杜境迁反倒冷静了下来,漫不经心地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烟蒂,深吸了一口尼古丁之后,对着巫马信鸥忿忿不满的脸,将白色的烟雾吐了出来,“内部消息,提前知道了外事武装署的搜捕地点,是你每天雷打不动要来报道的地方,所以就跟过来看看,发现你果然惊慌失措、束手无策。”
巫马信鸥嫌恶地用手挥开面前的烟雾,寸步不让地暴躁反驳:“我干嘛要惊慌失措?我又没窝藏逃犯!”
“噢。”杜境迁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调,“原来你还窝藏逃犯了。”
“你——”不打自招地被杜境迁将了一军,巫马信鸥顿时语塞,在一旁沉默旁观的晨珂和陶舒怀都不禁无奈扶额。
慕无声全程置身事外,只在桌上发现简未然的手机后,才开口问道:“未然刚才还在这里,和闻濯一起?”
两个月前,简未然向他聊起闻锦泓的事情,就提到了闻濯,他当时并未放在心上,没想到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偏偏他最近一直在追查逐流,疏忽了对简未然的关心,直到失态已经严重到无法压制的程度,他才后知后觉得到消息。
“嗯,他们刚刚从后院开车离开,用简先生的手机,应该能够联系到闻先生吧。”晨珂还是保持着搂抱着陶舒怀的姿势,略显迟疑地说道:“️只是,不知道简先生的手机密码……”
话音未落,慕无声已经拿起桌上的手机,输入六位密码,顺利解锁了——991109,这串连简未然自己都不知道含义、却一直记在心底的数字。
“我知道他的密码。”慕无声淡然地迎上大家惊愕的目光,然后在通讯中找到闻濯的号码,拨通了过去。
简未然那边似乎也一直在等他的联络,很快就接了起来,欣喜地说道:“无声!你回来了吗?”
“嗯,我之前去现世出差了,所以没能和你联络,直到进入幽冥地界,才收到你发给我的消息,于是我立马赶到你发给我的地址了。”慕无声转了个身,背靠着桌沿,单手撑在桌面,不疾不徐地告知简未然自己失联时的去向。
虽然这样麻烦慕无声,让简未然着实感到愧疚,但不得不说,慕无声的归来令简未然悬在心上的大石头刹那间就放了下来,说话的声音也跟着放松了不少,“对了,老师那边没问题吧?外事武装署已经追查到她家去了。”
“没问题,我会摆平的。”慕无声站直了身子,未握手机的手揣进了西装裤的裤袋,神色闲适地说道:“闻濯那边的事,我也可以解决,你们不用在外面东躲西藏了,直接到我家等我吧。”
“真的吗!”喜出望外的简未然甚至忘了要控制音量,过大的声音通过传声筒,扩散得慕无声这边的其他四位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慕无声稍稍将手机拿远了一些,单眼微眯缓解着耳膜的刺痛,随即哭笑不得地问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无声你果然最厉害了!”简未然欢呼感慨,再和慕无声简单地寒暄一番后,挂断了电话。
一旁开车的闻濯,脸彻底黑了下来……
简未然却像没有注意到他阴沉的面色,笑眯眯地和他讲道:“接下来我来指路,去无声家里,他会替你搞定接下来的事情。”话到此处,简未然突然故作严肃地板起一张脸,双手环抱在胸前,侧身面对着他后,说教道:“事情解决后,你就乖乖回到现世去,现在你知道了,幽冥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的两名乖巧优秀的儿子还在等着你,你不可以再这样任性了。”
闻濯自嘲地笑了笑,答非所问地失落说道:“未然,你一定觉得我很没用吧……”
简未然愣了愣,接着一巴掌拍在闻濯背上,大大咧咧地笑道:“你在说什么?就连我都不知道私自闯入幽冥会引来那么大的麻烦,更何况是你?你这最多算是无心之过啦。要是你因为自己没办法摆平这件事而妄自菲薄,那更是大不可必。你想想,你在现世是非常厉害的人,但幽冥是完全不同的世界,你怎么可能还只手遮天呢?试试依靠一下丨身边的朋友好不好?感觉也不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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