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慎童主动把那袋换过的衣服接到手上,俩人走出了店,明明说着甜食吃多了不好,最后还是人手一只棉花糖冰激凌,坐在广场上的绿皮长凳上看着人潮汹涌。咬一口外层烤的有些发焦的棉花糖,里面就是浓腻的冰激凌。聂慎童第一次尝试这种新奇的小吃,当即就爱的不行,缠着韩思唤就要买第二份。
正吃得开心,手机就响了起来,连续不断的响,聂慎童看了几眼,也不接,也不理,就继续吃东西。
韩思唤看着屏幕上的闪烁的“爸爸”,一次又一次,一直到屏幕都暗下来,聂慎童都置之不理。
“哥哥。”韩思唤也有些不放心,“爸爸好像有急事。”
聂慎童继续咬着棉花糖,苦笑了一声,“你也知道妈妈去干什么了,他们一家三口正在其乐融融,幸福完了才想起还有我这个大儿子,我就那么方便吗?”
韩思唤没有过多去问那个新生儿的事,“可是爸爸很疼你,你离开一会,爸爸就着急。”
聂慎童慢慢的叹了口气,“你觉得爸爸疼我,可是他能瞒着我偷偷生一个私生子。妈妈也不喜欢我。说到底,根本没有人爱我,我连家都没有。”
这是她梦中的男孩,却吐出如此绝望的字眼,韩思唤心里发酸,“哥哥……”
聂慎童没有给她机会说安慰的话,只是偏过头,靠的近了,仿佛就靠在了她的肩头,“你肯定不知道,你也不会相信,妈妈从来没有给我过零花钱,也没有给我挑过衣服,她连对我笑一下都没有。”
韩思唤的脸色变了,无比的踹踹不安,聂慎童慢慢的,声音里透着哽咽,“我第一次拿我的画给妈妈看,妈妈就说我毫无天赋,让我以后都不准进她的画室。”
想起在孤儿院的时候,那天有慈善人士来探视,她就在廊下画画。没有颜料,只能拿蜡笔勾勒,她觉得粗粝的拙作,却引来薛如意的凝视。然后她牵起她的手,走向了那个把聂慎童拒之门外的画室。
看着韩思唤的脸色渐渐变得僵硬,聂慎童又把头转回去,幽幽的说:“然后,我就做了一件事。我趁妈妈回国的时候,我把她的画全都划破了,妈妈气坏了,还打了我一巴掌。”他的棉花糖掉在了地上,里面的冰激凌都砸成了一团鲜艳的浓色,聂慎童抱着膝盖,“你说,我是不是很坏,活该没有人爱我。”
韩思唤乍然听到这种事,实在是有些发愣。她不相信这个皎如玉树的少年会做出这种恶劣的事,更不相信优雅的薛如意会挥巴掌打人。她能猜到小孩子故意使坏的目的,只是想引起大人的注意罢了。
聂慎童自嘲的笑了两下,“妈妈从来没有像喜欢你那样喜欢我。”
韩思唤被这一句说的心房都颤颤发酸,她有一种抢了别人东西的负罪感,“哥哥,对不起。”
“是我自己不讨人喜欢。”聂慎童抱着膝盖,瑟缩在长椅上,整个人是受了委屈的楚楚可怜,“根本就没人喜欢我。”
“不是这样。”韩思唤忽然急了,大声否定,聂慎童都抬头看了她一眼。就看韩思唤脸上通红,声音突然小了许多,“哥哥,不是这样。”
聂慎童偏着头,韩思唤脸上直跟烧起来一般,已经坐不安稳。广场的人声都消弭不见了,只剩下身边的这道热源。
冷风瑟瑟的还在侵袭,空气中忽然飘起了雨丝。一缕接一缕的寒雨,被风吹的带在脸上,冰冰凉凉的。韩思唤连忙站起来,“下雨了,我们躲一躲。”
这时候,韩思唤的手机也响起来了,一见是薛如意,她首先就心虚了半晌,转过身才按下了接听键,“妈妈……对不起,是我自己想出来看一看……不是他,是我自己去找他的……”她很为难,难得的反驳了薛如意,“没有,哥哥不是那样的。”
第一次,她赶在薛如意前头挂了电话。转过身看到聂慎童还提着她换下的衣服等她,一下子觉得什么都值了。
微雨渐渐湿润了大路,聂慎童先替她开口,“妈妈催你回去了,那我们走吧。”
韩思唤咬着唇,才慢慢点头,“我送你回去。”
她走在前面,拦下一辆出租车,落雨稀稀疏疏的都打在了车窗玻璃上。俩人都出来玩了一天了,雨幕的天空开始昏暗,现在正值下班的高峰期,路上的车子流水样的穿梭不息,开一路,堵一路,无数的鸣笛声中,雨势也渐渐的大了起来,玻璃上覆满了雨水,落成雨幕。
下车之后,俩人一前一后的跑进小区,聂慎童在前面,突然回身一把拉住了韩思唤,两只手握在一起,被淋的潮湿,韩思唤握紧她掌中的湿淋,彻底沦陷在这场雨中。
保姆在家都等急了,一开门就看到半身湿透的俩人,当场就大呼小叫起来。聂慎童掂着手中的衣服袋子,得意道:“幸亏买了一套衣服,这下你可以换了回去。”
保姆急急把俩人带到楼上,推到房里换衣服,她叽里呱啦一番,还是韩思唤翻译过来,她要去煮热汤,免得俩人淋了雨感冒。
聂慎童自己换了一套睡衣,反正都到晚上了,无所谓穿什么。可是出了房间,韩思唤一看他就不自在的低头,热汤煮好了端上来,外面的雨声也渐渐细腻平稳,韩思唤的手机连响了好几下,她不去接,但也坐不住了,只能小声的说要走。
保姆找了把雨伞递给她,韩思唤出门前明显还带着期待,聂慎童替她说出口,“你下次来,教我画画。”
韩思唤眼里都闪着星光,她恋恋的最后看了一眼聂慎童,转过身走进了微雨中,满载着期待离开。
保姆又大声的让他过去喝热汤,聂慎童这时候才打开手机看了看,全是聂同泽的未接电话,他明显是急了。急成这样,也不能提前回来。只怕还被老爷子扣着,演他父慈子孝的戏码。
聂慎童止不住冷笑,韩思唤已经被催回去了,那估计着聂同泽也应该在路上了。今天的事他懒的解释,就算心里明白,也不能说破,不然只会被看的更紧。
他掐着时间,自己去楼上换了衣服。听到保姆在楼下讲电话,估计是聂同泽打过来询问。
没一会儿,保姆悄无声息的自己进保姆房去了,聂慎童踢了鞋子,踩着冷冰冰的地板,一步走一个哆嗦,慢腾腾走下楼梯,也听到门锁转动,急切焦躁,明显是生气的前兆。
聂同泽一把推开门,怒气都积攒在胸,一整天他都没有打通儿子的电话,还是从薛如意那里才知道儿子竟然跟着她的养女出去了。他清楚的很,聂慎童明显是在跟自己赌气,就是要搞的自己心绪不宁。
他身上还带着外面冰凉的雨意,细密的雨丝都沾在他的大衣上,像结了一层霜雾。聂同泽本来满心都是质问,就看到让他心神俱乱的源头。儿子歪坐在楼梯上,身上穿着宽大的白衬衫,明显是属于成年男人的款式。
俩人间相对无言,聂慎童抬头看他,瞧着他发上的雨丝,像落了白头一般,“我吃了好多冰激凌,还有棉花糖,你知不知道多甜。”
聂同泽喉头滚了一下,充斥的怒气竟发不出来。聂慎童站起来,噙着一抹轻笑,手探到衬衫下摆,拇指按着一路下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弯腰,直到把底裤褪了下来,又把脚尖勾着甩到了一边。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三颗扣子,露出胸口一大片白嫩的皮肤,上面红痕斑斑,还透着未消的欲痕。他整个人都白嫩无比,只慵懒的包裹着一层宽大的包装纸。
他往后踏上两层楼梯,高出男人,“过来抱我。”
聂同泽不由自主的走上去,抱住儿子的腰,儿子也环上他的脖子,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上了他。聂同泽身上还透着凉意,儿子白嫩的脸贴着他的脖子,他怀抱着人踏上楼梯,独享这份温度。儿子是爱他的,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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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画笔
能让他心甘情愿去爱的,只有聂同泽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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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同泽好不容易才能从儿子身上下来,他通红的眼珠还未消退,肩胛上布着道道抓出的红痕,前胸后背都是密布的汗珠。他尚且气喘吁吁的热欲未消,更罔提身下的少年。聂慎童两条腿还大开着,维持着那个羞耻的姿势,腿间通红,嘴唇鲜艳,满脸汗泪交加,身上红紫斑驳的,聂同泽自己都记不清,哪些是吻出来的,哪些是捏出来的。
一场疯狂到月色已高,聂同泽才觉得餍足。儿子刚才给足了他甜头,从来没有那么配合过,攀附在他身上,又软又黏,抱着他的脖子叫“爸爸”,聂同泽听他吐气似的声音就要疯,一遍遍的摆腰征伐,满足的看着儿子在他怀里哭泣崩溃。
做的太过,聂慎童现在压根呼吸都困难。男人的手碰一碰他,他就反射性的发抖,到处都是敏感点,眼泪已经往下流。
“宝宝。”聂同泽的声音低哑,显然还透着热欲,他的嘴唇贴在聂慎童的脸上,慢慢的游走,手摸着他的腿根。聂慎童的嗓子刚才都已经喊的沙哑,现在出声都累,“爸爸,别……”
聂同泽对着他的嘴连亲了两下,躺下来怀抱着儿子。现在终于能静下心来想一想今天发生的事,儿子的脾气他最了解,他没那么好心,也没那么无聊,会跟韩思唤在一起呆一天,无非是对私生子的事赌气报复。他做什么事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可要说他对韩思唤有意思,那几乎不可能。
他的孩子早就被宠坏了,也太过任性,自己不好过,就会不由分说的迁怒他人。聂同泽只怕有一天,连自己也掌握不了他。
他沉沉的叹息,低头看着臂弯里眉眼精致的儿子,他本就甘愿受儿子控制,同时也必须保证儿子只能在他的掌心。淘气的王子当然可以肆意妄为,他有覆雨翻云的能力,可必须要在父亲为他建筑的城堡里。只怕一旦失了控,失去了他所能掌握的范围,到时候连回到原点的机会都没有。
聂慎童在迷糊中似乎都能感受到父亲长久的凝视,他只一动,就浑身酸疼,睁开眼就是聂同泽阴晦不定的脸。最了解儿子的只有父亲,反过来也一样是,聂慎童懒的多说话,就抬手,抓着聂同泽刚消下去的那处,嘴里还在嗤笑,“你过足瘾了,我好疼。”
儿子情事后的媚态才真让人不能自持,聂同泽感觉着儿子嫩嫩的掌心,“小流氓,别握着。”
聂慎童还真露出点无赖的样子,“你说,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自愿张开腿?”
这样绵软的声音,说的每个字都如在聂同泽心上灌了口清泉,他开口都满载着喜悦快意,“只有爸爸能。”
聂慎童手上还不老实,“你也知道只有你能,我肯让你碰,是你的福气。”
聂同泽失笑,俯身又去亲儿子的脸。聂慎童正敏感着,被一亲一摸,早软成了春水。他还不忘取悦一下父亲,磨蹭过他的硬物,继续动情的呻吟,勾的男人只知道沉在他身上,所有能思考的理智都抛到了一边。
也不知道酣战到了几时,聂慎童狠狠满足了一番父亲,最后还是习惯性的被父亲抱着在浴缸里清洗。他正面趴在男人怀里,由他的手指在后穴勾着,把里面的浊液都搅出来清洗干净。
聂慎童浑身无力,时不时的抬起头和父亲接个吻,抱着男人的腰撒娇,赶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开口,“我想学画画。”
聂同泽眉头直立,“宝宝。”
聂慎童也不甘示弱,“你成天去见那个私生子,我连学画画的自由也没有吗?”
“你要学,爸爸找人教你。”
“我就要她教我。”聂慎童冷冷的,执意道:“你可以去见那个私生子,我就不能有自由吗?画画有什么难的,她会,我也能学。”
果然是在跟薛如意赌气,还是对父亲报复。聂同泽只要还在纽约,免不了要被老爷子叫去。无论儿子要什么,聂同泽都只能满足,要不然,他就会用其他手段来实施。
何况儿子刚刚才说过,能让他心甘情愿去爱的,只有聂同泽一个。
聂同泽最后也只能妥协,抱着儿子回到床上,可到底还是放不下心。儿子只有在他眼底底下才能安心,聂慎童不动心,不代表那个女孩不会。他的孩子,本就拥有一切能让人动心的资本。
聂同泽吻了吻他闭上的眼睛,郑重的把儿子抱紧。
那天之后,韩思唤成了常客,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的薛如意,也许聂同泽也在其中当了说客。女孩可以大大方方的来他们的房子,还带着画笔和画具,真是认真的教聂慎童画画。
保姆打扫了一个空房间,专供他们兄妹练习画画。保姆明显很喜欢韩思唤,她一来就做各种甜点端上楼,两个人每次都相谈甚欢。聂同泽在家的时候,也总要陪着他们,说辞是不放心两个小孩子,聂慎童听了就嗤之以鼻,无耻老男人,其实就是为了监视他。
韩思唤其实挺想跟聂慎童单独相处,单独的说些话,可是聂同泽总是在旁边陪着,看着他们怎么画素描,怎么调颜料。即便不说话,韩思唤也能看到男人表露出来的喜爱和宠溺。她怎么也不明白,明明聂同泽眼里只有自己的儿子,担心到寸步不离,为什么还会有私生子?
她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父子俩的关系看着好像融洽又亲密,可那只是在聂同泽身上表现出来的,聂慎童方面很无视他,甚至有时候还有些厌恶的样子,完全当父亲不存在。韩思唤好几次就能看到聂慎童的一个转身,错过父亲热烈专注的眼神。
其实聂慎童还真没什么搞艺术的天赋,韩思唤教的认真,他看起来也学的认真,不过真当下笔了,真的是线条扭曲,笔墨浓淡不分,画个苹果也歪歪曲曲,稚嫩的跟个小学生的一样。素描就是这种结果,更别提在画板上挥洒油墨了,韩思唤至今都不敢让他尝试,还真的是怕打击到他的自信心。努力学就是这种结果,也难怪薛如意当初一眼就断定他毫无天份。
不管聂慎童画的怎么拙劣,韩思唤从来也没有对他红过脸,始终很有耐心的继续,他画的不好,韩思唤就握着他的手一点点的改动,带着他体验被修改后的完美。聂慎童折腾她还觉得挺有趣,而看旁边的聂同泽,脸色简直阴沉的吓人,他们再亲近一点,聂慎童怕他真的会不顾仪态的赶人出去。
学画也是件很累的事,聂慎童还特意找了些艺术电影来看。他还准备了投影仪,下载了一部特别知名的灾难爱情电影。韩思唤一听电影名字,就有些羞意。偏偏聂同泽还不自知,和两个少年一起,皱眉观赏这所谓“永恒爱情”的标签。
男女主角都是盛世美颜,俩人的命运因为一张打赌赢来的船票而被串联到一起,电影的画面都非常唯美,冲破禁忌的爱情更让人动容。可聂同泽看着就开始挑刺,富家女和穷画家,也只能在电影里上演,放在现实中,最后就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富家女会后悔,穷画家还是穷画家,门当户对始终才是第一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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