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峰毕竟是教主居所,尽管来访者不多,会客也少,但殿堂依旧修建的气势磅礴,给人以威严之感。
她先拐了个弯,直奔主峰最偏处的药堂。自打江宁离开魔教,药堂便一直是副堂主杭盼在打理事务。
她察觉到有人来,立刻睁开双眼握紧桌边的剑。
哪知这人竟直接推门而入,杭盼快速出了房间,来到主堂殿内,却觉得这个黑乎乎的身影有几分熟悉。
人影转过身,借着屋外投射进的月光,杭盼终于看清了此人,睡意大消:“少主?您怎么回来了?”
“江堂主呢,她没陪您一起?”杭盼关紧门,边带着纪越天进里屋边问道。
“我回来取些东西,没告诉她。”纪越天用手阻拦了杭盼倒茶的动作,又添上一句。
“这几日还没怎么有机会单独和她说话。”
简单了解了情况之后,杭盼这才知道了她们现在的状况。
她想了想左护法最近做的事,随口提起:“刘堂主这两日突然回到教内,还绑了个人来,不知道左护法在逼问什么事情,我去给他看过伤,真是惨烈得很。”
纪越天不以为意,刚想跳过此事,又听见杭盼加了一句:“听左护法叫他,这人好像叫什么……李荣。”
纪越天心下一颤,李荣这名字虽不算特殊,但也没听说过江湖中有名人叫这个名字,她听过的,也只有经常陪在张立舟身边的那个下属。
况且,人是刘晓苏带过来的。
“知道了,你继续盯着这里,万事小心。”纪越天打算取了东西再去刑堂的牢房里瞧瞧。
“对了,教主的院子近期好像重新清理过,有些东西可能换了位置,但没有丢弃什么 ,您若是一下子找不到,可以多翻翻别的屋子。”
每年教主的院子都会进行一场大清扫,纪越天没当回事,左右院子里也没住着其他人。
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纪越天对于魔教的各种机关了如指掌,不费吹灰之力便避开了所有触发点,到了教主偏院。
她径直走向记忆中的地点,却看不到什么书籍,反而换成了衣柜。也许是搬到了另一个房间,这样想着,她推开了附近屋子的门,才想起来这是祖母曾住过的房间。
祖母年轻时喜好绘画,因而也留下不少画卷在此,魔教中没有什么顾忌,她的房间也会定时有人进出打扫,纪越天一看,几摞书籍果然被对方到了床头。
话本用的纸很薄,整本书页数也少,纪越天打开窗,让皎洁的月光照进屋子,很快便翻到了薄薄的一册,封面的色彩有些模糊的话本。
时间不等人,估摸着天快亮了,纪越天还是打算等回去再与容姲一同翻阅,她将话本握在手中,起身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架子,上面掉下来什么东西,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半圈。
纪越天俯下身去看,原来是一幅画卷,只不过看起来时日过久,纸面已经泛黄。
祖母去世后,她所作和收藏的画卷便一一被收起来,放入了大小不一的盒子中保存,这还没收起来的,她也是头一次见。
起了些好奇心,她把画卷的线解开,手上用劲一推,画轴滚动,画便在地上平铺打开。
画上是个男子,纪越天识得祖母笔触,眼前此画应当不是她所作。她细细端详一番,此人有些像她祖父,但还是能看出明显的区别。
底下有一行小字,纪越天把画拿到窗边,看清了此人的名字。
纪波鸿,这不就是她父亲?
祖母在她七岁时离世,她记忆中父母一直去向不明,祖母也没怎么提及过,如今看到这画像,才知道父亲真正长什么样子。
纪越天自小过的也算富足,江宁将她带大,也不缺少什么,因而看到画像,她心中也只是泛起一丝涟漪。
草草将画像收起来时,她留意到此人手上有一块浅红色胎记,位于中指上方。
若是他当真还在世,凭着这一处能找到也算还了这份缘分。她把画卷放好,窗子关紧,离开了这间屋子。
此时天边已泛起点点鱼肚白,纪越天还是想着去刑堂看一眼再离开,奇怪的是今日刑堂门口并未有人看守。
有人在里面?
她敛起气息,佝偻着身子走进去,索性屋内阴暗,也看不清人影,她摸着黑找到地牢入口,果然入口是打开的。
轻声下去,她感知到远处有鞭声,便从另一方绕过去。
附近只放着两盏油灯,守着两个魔教弟子。昏暗的灯光下,能看清架子上的人正嗫嚅着说些什么,此人确实就是她认识的李荣。
执鞭人停下手,身体前倾,纪越天看到了熟悉的半扇面具,原来是左护法,只是不知道他想问张立舟的身边人什么事情。
似是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左护法换了只手,又狠狠地鞭打过去。
火光抖动,纪越天的睫毛一颤,左护法的视线投向这一边,中间隔着栅栏,刹那间她算好速度,飞快地出了地牢。
弟子作势要追,左护法阴笑了声,把鞭子放下,宽大的袖子落下,他出声阻拦:“不必追了。”
突然被人打断,他也感觉到了些许疲惫。
“继续问。”他留下这句话,慢慢也出了地牢。
纪越天见没人追过来,此刻也出了魔教的地域,便也放慢了脚步。
她努力的清空脑袋,想到远方的容姲,绷紧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尽力朝着前方行进。
——
一大早,容姲只听见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她迅速穿好衣服起身开门,外面站着不少官兵,为首的人竖起一块令牌:“有人失踪,公主派我等前来搜查,姑娘见谅。”
容姲理解地颔首,侧身让他们进去。
没过多久,官兵对她道了谢,又如潮水般散去,容姲进屋一看,东西倒没什么大动过的痕迹,倒是桌上多出一样东西,哪怕不大也分外显眼。
她走过去拿起那个木牌子,端详一阵,确认了这是她没见过的东西,姬钰能给她们放下此物,说不定纪越天会知道些什么。
她把东西收好准备出门,又有点思念起纪越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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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初知失忆
容姲抽完了签,便坐在管事给安排的新地方发呆,天高云淡,青山如黛,哪怕是赏景也有些乐趣,她却有些闷闷不乐。
曾经是在门派中有其他弟子,后来离了门派又一直有纪越天相陪,如今只剩自己一个,她倒总觉得四周有些空旷了。
与她比试的门派昨日也算是运气好,对手实力也一般,因此才勉强进了第三轮,对她来说获胜几乎不费力气。
只是大比一日也只比一轮,今日六场赶在午时的最后一刻便结束了,她在众人离开后又静坐了半响,听到声音才回了头。
“江神医?你来找小天吗?她现在不在,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
“没什么事,我就是过来看看,她做什么去了?”
江宁寻了个地方坐下,张立舟又毒发了一次,再加上心腹的失踪,这几日对她的监视放松不少。
容姲这才意识到纪越天没来得及将此事告知江宁。
想到纪越天曾说过江宁是她在世上最亲的人,容姲便先从发现那些人武功路子不对讲起,最后才讲到纪越天回魔教的原因。
“魔教那边也不是没人支持她,况且我的徒弟杭盼也在,你不要太担心。”
江宁看着容姲眉间隐约的愁绪,安慰她道。
容姲想起早上姬钰派官兵留下的牌子,或许可以先给江宁看看。话既然说到这,她们便丝毫不耽搁的往容姲与纪越天的住处行去。
本来管事今早也说过收拾好了庄子里的空房间,提醒她们可以换个住处,可容姲还是觉得此地安静事少,便婉拒了管事的好意。
容姲走到床边,拿起被她放到枕下的木牌子。
牌子镂空雕刻着一些花纹,但磨损不少,看不清上面究竟是什么东西,除此之外什么装饰都没有,底下有个小铁环,看来是曾经坠着什么。
“这……这是汝宜公主留下的?”江宁没说明,只是愣在原地,有些激动地问了一句。
“官兵自报家门,那应当就是她给的。”容姲肯定道。
她又看了一眼那个牌子,不解其意地问道:“您知道此物?这是谁的旧物吗?”
江宁这才收回刚刚的表情,但眼睛依旧微微瞪着,看来是刚才的惊讶还没完全消散:“这曾经是小天母亲的挂饰。”
江宁的父母也是魔教中人,她自出生就在魔教,后来拜师学习医术,又闭塞了七八年,等她学成归来便在魔教做了药堂的副堂主,刚好与来到魔教不久的施然相识相交。
施然是纪越天的父亲带来的女子,比她小上两岁,性格纯真温柔,弟子都打趣地叫她少主夫人,她也只是笑着不反驳。
只是后来生下纪越天不久,纪波鸿和施然一次出行后便齐齐没了消息,多年寻找也是了无音讯,还好还有当时的教主夫人和江宁将纪越天带大。
毕竟是年轻时最好的朋友,哪怕是人不在了,江宁也想搞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若是说当初看到熟悉的明月山庄的标志只是一线希望,现在看到这个牌子,她心中的希望瞬间又涨了几分。
她来到明月山庄也有一周了,可也没得到过丝毫施然的消息。
江宁激动地转身要离开,想到身后的容姲又止住脚步:“我要去找汝宜公主。”
她在上次宴会上帮过姬钰,应当不至于这点面子都没有。
容姲跟上去:“我下午也无事可做,这事和小天有关,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江宁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细看眼里还闪过一丝笑意,容姲还没看清她便又收回,牵起容姲的手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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