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柏不用再扮演公主的身份,便将从前故意端着的架子放了下来,苦哈哈的跟两人讲了一番自己被张立舟绑架的经历,小动作非常丰富,十分添油加醋,简直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你们是不知道,我躺在床上装个死人也就算了,张立舟还动不动进来看我,还动手动脚……”
“打住,”纪越天还算了解谢飞柏性格,“说重点。”
“重点就是他带着不少人去了风城,连我也带了出来,我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这样十分窝囊,就打晕看管我的人逃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到平潭城来找我们?”
“我不知道啊,”谢飞柏耸肩道,“这里离着风城很近,赤日楼在这里也有据点,我我想着先给则风报个信——我还想问你们呢,怎么几日不见,你们倒跑到这来了?”
容姲叹了口气,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娓娓道来,谢飞柏听着眉头越皱越深:“这事蹊跷,确实是不好办。”
“对了,”容姲忆起从前的一件事,“你曾和我说过,张立舟现在不能死,这话是为什么?”
谢飞柏想打个哈哈过去,没想到一抬头,两个人都直盯着她看,十分具有威慑力,哪怕她知道她们对她构不成威胁,却还是在心里拐了好几个弯,最后才下定决心。
“你们也知道,赤日楼主要做的就是情报和消息贩卖的生意,”她叹了口气,还是说了出来,“我自小与两位公主相识,心悦于姬环,只是长大后要接手赤日楼,才又回了西北,待了好几年,等我再回皇宫去看她们,却听到张立舟求娶姬钰的消息。”
“皇帝昏庸,姬环姬钰自然不肯,我正好无趣,便提出先去会会张立舟,争取让他身败名裂,到那时候大臣都得出来拦了皇帝的意思,也就是那时候,我开始关注张立舟,从楼里拿了不少他和明月山庄的消息,却发现张集,也就是明月山庄的庄主与魔教教主有旧。”
“所以你才得了我们的消息,当日在缘灭客栈是故意与我们想见?”容姲回忆起当时的初遇,果不其然,哪有那么多巧合,让她们刚一出门就碰上大人物。
“是也不是,在客栈见面是必然,那日翻窗是偶然,”她苦笑一声,“也确实有人想夺我的权,则风便与他们纠缠了许久。”
那日客栈楼下的血腥味,便是想要夺谢飞柏楼主之位的人,她正好顺手把那几个人当做诱饵,尸体埋得浅,雨一冲便露了出来,让武林大比的各门派人心惶惶,只可惜还是没激出张立舟来。
“张集和张立舟这么多年的经营,明月山庄确实与不少人都牵扯上了利益关系,无论他现在在做什么,”谢飞柏顿了顿,显然是想起邪功一事,“都得让其他人彻底不在意他的存在,才能让明月山庄真的消失。”
她直直望过去,盯着纪越天:“包括魔教。”
纪越天听了半天别人的故事,这才发觉话题又引回了自己,她看了眼容姲的笑容,立即答道:“必要时候,我会果断与魔教割席。”
谢飞柏绕着她们俩走了一圈才停下,笑容捉摸不透,但眉目间又带着点伤感,让人看了只想离她远些。
她停下:“容姲和丹鼎山庄的关系,我会去查,你们先把现在的案子解决了再说吧,就算没有你们,姬环姬钰那边也不可能放过明月山庄,只是她们碍于身份很多事情不能当面做,容易落人口舌。”
容姲诧异道:“你还要去哪?”
“回去啊,”谢飞柏眼睛似有微光流动,“我身份还没暴露,等我来来回回,折腾死张立舟。”
她走到两人身后,笑得像看透了一切:“你们俩也赶紧有点进展啊。”
谢飞柏这人今天说了许多话,可就这一句话没说清,让人平白生出许多遐想,容姲与纪越天对视一眼,又仿佛对视会灼伤到人似的,马上移开。
只剩下她们两人,容姲不知如何是好,纪越天倒是故作沉吟,而后说:“我觉得她说的不错。”
容姲惊讶地抬眼,却见谢飞柏拿起的那个玉佩慌乱间又回到了她手上,对面的人轻咳了一声:“这东西成色还不错,你先留着。”
纪越天故作平静,实则两个人都差不多的心慌意乱,可此处又只有她们两个人,不知道该如何缓解气氛,她往前近了一步,却见容姲的耳根都变红不少,眼如水杏,睫毛抖啊抖,好像要抖出清晨的露珠来。
可她的眼中连雾气都没有,只有一个红衣高马尾的姑娘越靠越近,那人眼里也只有她,层层叠叠,两个人的眼中互相映衬出绚丽的光彩,愈发闪耀,让她不得不闭上了眼。
纪越天轻轻揽住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像是把初春的阳光全揽在了自己身上,她好像一棵小草,春心萌动。
容姲只觉得一股暖流快速划过了她的额头,她惊地睁开眼睛,伸手抱住了眼前的人。
“谢谢你。”她说。
谢谢你眼中有我,谢谢你这些时日一直陪在我身边。
微风会把爱意送至每一个情意懵懂的人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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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的努力肝了好多!祝读者小可爱和小姲小天全都七夕快乐!
第42章 初得线索
耳鬓厮磨之际,时间仿佛暂停,万物无声。
一道不和谐的声线横插进来:“里面的人,谈完了没?”
柳离和其她两个人站在原地等着,等了一会才见纪越天与容姲一同走出。
她狐疑地望了一眼里面,空无一人:“那人走啦?”
容姲点点头:“她还有要紧事,先行离开了。”
她随意瞥了一眼,只见齐凌雪手上握着一束没见过的花,火红色,开得正艳,很是夺人眼球。齐凌雪见她看的认真,立马抽出一支来递给她:“刚刚有个卖花的姐姐沿街卖的,就还剩下这一束了。”
容姲不扭捏地接过来:“是这里特有的花吗,确实漂亮。”她说着这话,扭头看了一眼纪越天,只觉得这艳丽的花冠与她十分相配,使得她眉眼弯起来。
她们回到村子时霞光漫天,似乎预兆着明日的好天气,可惜留下的几个人见到她们,都摇了摇头,可见是没什么收获。
众人回到孙家,却发现殷切和善的孙二娘并没有像往日一样过来与她们说说话,需要的东西也都是由一个短工送过来,直到天黑,孙家都没有一点孙二娘的影子。
纪越天刚把今日去找县令之事讲给留在村中的几个人听,步旋也想了想今日发生的事:“说起来,今日我们也没见过孙二娘,估计是出去了吧。”
“村里其他人什么都不知道,仅剩的几户人我们今天都问遍了,”劳冉平静道,“现在人人自危,不少人都离开此地去亲戚家借住,孙二娘的父母一直不愿意回村子估计也有这个原因,谁也不知道这里会不会再次出事。”
“那还把孙二娘留在这里啊。”齐凌雪小声嘀咕了一句。
其她人脸色变了变,但如今还在别人家,便都没说话,一阵寂静之后,容姲才打破了沉默:“时候不早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们不必忧心,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还是没人讲话,但大家都渐渐有了动作,步宁步旋是最先出去的,齐凌雪四处看看,也跟着尚若一起出去了。
容姲有些疑惑地看着留下的劳冉和柳离,毕竟这里是她和纪越天所住的屋子。劳冉叹了口气,眼神幽深,也慢慢踱出屋去。
“神经,”柳离用气音说了句,看起来很别扭,扭头对她们打了招呼也走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隐隐还能听见她的声音,“你等等……”
容姲翻了个身,虽然床躺两个人绰绰有余,但她还是生怕挤到身旁的人,风声似呜咽,听的人心神不安。
纪越天在黑夜中睁开眼睛,侧首过去,果然身旁的人也没睡着。
容姲一脸歉意:“我吵到你了?”
“不是,”纪越天此时已经坐起了身,“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人的哭声?”
意识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快上一步摸起了衣服,到底是深更半夜精神不振,容姲竟没有意识到“风声”的不对劲,如今下了床,才觉出这声音似乎比刚才大了许多。
“好像是北边传过来的。”容姲与纪越天对视一眼,摸着黑轻手轻脚地关好门,直接施展轻功上了北边的屋顶,声音忽大忽小,在起风的夜里很难辨别准确的方位。
“你左我右,都看一遍吧。”
“不用了,”容姲望向下方,“关着人的屋子应该锁着门。”
她们很快便从角落里找到了上锁的屋子,虽然里面一团黑,但勉强可以看到模糊的黑影,里面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她们,音量骤时小了许多。
门上挂着锁,看起来就是寻常人家用的普通的那一种,虽然用剑可以轻松砍开,但容姲还是在心里将这个人的身份做了好几种假设。
纪越天沉声道:“先打开再说,就算是犯了错事的下人,明日再给孙二娘赔礼道歉就是,你远一点,我砍开它。”
纪越天挥手爽快,手起剑落,并没有引出多大的声响,锁应声而落,她推开门,月光随着门开倾洒而入,借着微弱的光亮,纪越天勉强辨认出被堵着下半张脸的人,她诧异道:“孙二娘?”
容姲赶紧走上前给孙二娘松开手脚,拿下嘴里的碎步,她也对孙二娘在自己家里遭遇绑架的事很不解,但还是扶着人站起来:“这里阴森,去屋里说吧。”
一直回到纪越天与容姲的屋子内,孙二娘都是寂静无言的,月光下,她看不出什么受伤的神色,眼角泛红,可眼底的情绪怎么看都不是委屈,更像是嫉恨,哪怕是对着她们,这种充满敌意的眼神也丝毫没有减弱。
为了避免别人注意,进了屋她们也没开灯,但此情此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孙二娘才坐下,语气有些生硬:“谢谢你们——你们也看到我给孙元方下药了,对不对?”
二人没有隐瞒地点点头,却不知道这个也字从何而来。
孙二娘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你们看到倒也没事,我竟是没想到他还派人盯着我的动静,果然是心虚,知道自己做的事惹人嫌!”
虽说是别人家的恩怨与自己无关,但孙二娘待她们不错,容姲顺着她的话问:“你们感情不好?”
“岂止,”孙二娘语气有些愤恨,“他想随便把我嫁出去,我怎么能听他的?”
“确实不该,”容姲叹了口气,联想起孙二娘前几年失踪的事,“那你当初跑出家去,也是因为他对你不好?”
孙二娘冷笑一声:“我那时候太小,他有那心思也没用,是我听我父母说要把铺子留给孙元方娶媳妇,气急了才跑出去的,后来我想通了,跑出去吃亏的也是我自己,还不如先回家来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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