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没有和她联系过,她是不是有什么急事?”看元今羽默认了没有,姜涞也有些着急。
古城只是这部电影取景地的一部分,这么多人和设备每天耗在这里,显然是不合理的。
徐导在业内一向风评很好,前几年执导的电影,还曾在国际上获过不少奖项。
姜涞以前虽没有和她合作过,但两人也曾碰过面,在她印象中,对方始终很负责,不可能把这么多人放在这里不管不顾。
电话那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找寻,姜涞放下手机,不由试探道:“会不会,是长攀那边?”
从刚才的电视直播中,不难看出长攀的多半高层对此事都十分不满,这次不论是元希还是姜赋,都有可能请人来阻止电影的拍摄。
元今羽还未开口,电话又再次响起。
“姜老师,你和元老师在一起吗?”
那边急促的声音混在一片嘈杂之中,姜涞从窗边走回来,握着元今羽的手应了一声。
“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刚才我们查过民宿外面的监控了,徐导她就是从后门出去以后,被两个人带走的!现在我们正在查那两个人的身份。”
这事甚至不必报警,就已经能看清八九分了。
这种时候,会带导演走的人,除了长攀,不会再有别人了。
“好,你们也注意安全。”姜涞的指尖用了点力,不想让元今羽因此而紧张。
有了这一条线索,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不多时,就有路人爆料自己看到了徐导被带上车的照片和视频。
很快那辆车的车牌号就被知情人认出,属于长攀在本地的子公司。
一个小时后,当微博上已经为这事吵翻天时,徐导终于发出了一条报平安的视频。
很快,又发了一篇长文。
姜涞趁着媒体去关注这事,溜出去买了一些晚饭回来。
她在路上没有细看这篇文字,这会儿把打包盒都打开后,才一行一行地看完了整篇。
说是长文,但大半篇幅都是一些场面话,仅有几行宇似乎藏了真相。
[个人因不可抗因素放弃此次导演工作。]
[此决定和长攀集团没有关系,纯属个人选择。]
字里行间不曾对长攀有过半分指责,但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原因。
“所以徐导,是要退出。”她接过元今羽递来的筷子,躄着眉无奈道。
尽管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当真的看到声明,还是心有不甘。
徐导的退出,意味着不会再有另一个新的导演来接拍这部电影。
人人爱钱,人人爱流量,但谁也不是只活在当下,更要为拍完这部电影以后的路考虑。
得罪了长攀,很可能就会从此阔别这行了。
“拍不成,就不拍了。”元今羽放下勺子,夹起一块凉糕。
“不行,我...再想想办法。”
一时冲动,姜涞险些让“我来拍”脱口而出,还好在最后一刻还是冷静下来。
不行,她怎么能再去做导演呢。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她对外从来都宣称是为了做拟音师所以才改行,只有她自己清楚,恐怕不再可能回去了。
元今羽一心品尝着凉糕,好像对这事没有那么关注,也不曾注意过她变化的表情。
“好,那我等你的消息。”
和当年在冰面上听到的那句话如出一辙,姜涞猛地抬头,却见对方仍如寻常细品着每一道菜。
“你快吃啊,馄饨都要凉了。”
姜涞舀起一颗被女人换到她身前的馄饨,安慰自己不会那么巧合的。
元今羽没理由隔了七年还用同样的招数。
况且她们现在没有什么戏可演,姜涞当年出的那件事在业内无人知晓。
元今羽就算再神通广大,和不可能算得到。
所以徐导这事,一定是被长攀威胁的,和元今羽没有关系。
嗯,一定是这样。
姜涞又看看没什么古怪的元今羽,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
“我吃好了,还有点事要给卢昀打电话商量一下,先回房间了。”
女人的饭量比之前大了一些,但还是没等她吃完,就先放下了筷子。
等姜涞反应过来,仅剩一声关门声。
桌上的饭菜还有一半没动过筷子,仍是香气扑鼻。
姜涞却没了心思再吃,给姚樱打了通电话。
“所以现在,你需要找一个能扛得住长攀和外界压力的人来做导演?”
听她把事情始末讲了一遍,对面一阵头疼。
“对,水平还不能太差。”她不顾场合地又补充道。
既然很可能是元今羽的谢幕礼,那一定不能被拍成烂片。
“姜姜!你好好想想!如果你现在和她没有关系,听到这种消息,你会不顾风险去接这活儿吗?”
姚樱的话令她哑口无言,诚然,这事就算是给她多少钱,她都未必敢去接。
现在接了这一部,不论好坏,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有资源了。
作为导演,没有了制片人投资,又缺了演员的支持,那前途不就是一片黑暗吗。
元今羽这个投资人做得了一时,帮不了以后的每一部。
“要我说,这部电影就该你去拍!”
“可我...”
姚樱不顾她反驳,“你看,你本来学的就是导演专业,又在圈子里待了这么多年。最关键的是,你原本不就打算不再做导演了吗?那拍完这部,以后也没人能威胁得了你。而且你毕竟和长攀也有点关系,不用担心会被威胁...”
一整晚,姜涞都没怎么睡得着,姚樱的这些话一直在心里绕来绕去,理性与感性将她来回拉扯,到天亮时还是没有结果。
生活并不多留给她纠结的时间,经过了昨天的事,剧组里很多胆子小的工作人员全都打道回府了。
等姜涞赶去时,几人团团将她围住:“姜老师,这电影还拍吗?”
见姜涞无法回答,另一人叹了口气,“要不是昨晚元老师派人给我们转了这么多钱,我们也要回去了。”
姜涞习惯性地点点头,大家都是打工人,除了那些已经能找得到下家的,会有底气把钱退回去,其他人谁不都得先原地等着下一步安排。
但很快,她突然想起些什么,“她给你们转了多少钱?”
大家把她当成自己人,还以为是被元今羽针对才没有收到,同情地打开转账记录转向她。
姜涞倒吸一口凉气,口袋里的手机同时振了一下。
她忙和几人道别,跑出民宿一段路后,才打开手机。
看着屏幕上的转账记录,暗骂了一句。
她就知道,元今羽才不会什么都不做。
但为什么又是先斩后奏?还不直接和她说,非得让她忐忑一整晚。
她带着怒意敲了敲门,几秒后,女人伸出手把她捞了进去。
“看来姜老师,还记得那个日期。”元今羽好像刚吃了一颗糖,甜腻腻的味道扑到她面前,又助长了一些火气。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这个女人给其他人转账的数字,除了后面的几个零,打头数字是在湖面滑冰的前一天。
转给她的,恰好是那一天。
“记得你替我做两次决定?”她冷冷地挣开怀抱,欲要回自己房间。
元今羽又添了几分力,把她带回身前。
“这一次,我不替你选了,你自己来。”
她没有再缩短两人问的距离,似乎真的给了姜涞选择的空间。
女人似笑非笑的样子印在姜涞眼中。
她坚信自己一定是昨晚睡得太少,导致现在神志不清了。
她不再说话,把元今羽带去洗手间。
在花洒的水流坠在皮肤的前一秒,她贴近同样脸色绯红的女人。
“元今羽,那天滑冰时,你究竟有没有听清我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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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窗帘紧闭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床上躺着的两人任由时间流走,无人顾及。
元今羽朦胧记得,自己的意识应是不清不楚了很多次,时而指尖附着了浴室的水珠,时而又穿梭于干涩的床单上。
当然,在清楚时,她也做到了尽职尽责。
待到一切结束,她想起那个没来得及回答的问题。
“我喜欢你。”
小臂贴着的那人一颤,转过来,“什么?”
“我说,你那年在冰面上,说的是‘我喜欢你’。”
她看懂了那句无声的告白,在她向后倒的前几秒。
屋内开着温度正好的空调,姜涞的心好像被单独拎到了暖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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