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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落飞鸟(近代现代)——鱼不知

时间:2023-10-21 10:27:51  作者:鱼不知
  江城此时天气还是燥热的,风里都带着热气,一桌子男人穿着背心短裤凉拖鞋,在露天吹着大型电扇,桌上摆着油门蒜蓉卤蒸的各式各样大虾,还有几件啤酒,是与滇州完全不同的风景,充满市井生活气。
  谢沥无法想象松奚和他们同样的装扮和举止,即使傻了,他也是干净规矩慢条斯理的,这样看来,确实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自嘲地笑了笑。
  一旁的秦肖发现他不对劲,问道:“怎么了?情绪不高啊。”
  “没什么,喝吧。”他撬开一瓶啤酒,仰头往嘴里灌。
  “最后你帮那傻子找到家了吗?”秦肖突然问,谢沥和他说过捡了个傻子的事,但没聊太多。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谢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找到了。”
  “那家人就没给你点什么报酬?”
  秦肖和他众多朋友一样,受成长环境影响,身上的市井气浓着,他其实也是这样的俗人。
  “给了,我没要。”
  “小沥,这不像你啊,一点儿都没要?”旁边的陈瑞华难以置信。
  “没,不说了。”谢沥岔开话题,明显不乐意和他们说这个事。
  见他兴致不高,他们没再多问,开始聊别的话题,逐渐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对了,小沥,我有个表妹去年护校毕业,出来后在中医院工作,要不要介绍你俩认识一下。”陈瑞华一边拨虾一边说道。
  谢沥想到之前华哥给他介绍的那个小女朋友,赶紧说:“华哥,不用了,你知道的,我...”
  “知道你顾虑什么,我表妹性格特别好,温柔居家好女人,和你很适配,你俩给我生个小侄子,还能亲上加亲。”还没等他说完,陈瑞华打断。
  “华哥,这事以后再说,你看我工作都没落实,给不了人家保障。”谢沥清楚自己应该回到正常的人生轨迹,可一下子让他走出来根本不可能,这样对女孩也是一种耽误。
  “工作好说,让你来我店里帮忙你又不愿意,做得好还能分你一成股份。”陈瑞华坚持。
  谢沥摇头,还是拒绝了。
  饭局散后他回到家,出去近一个月时间,沙发床上都落了灰。他把这小小的一室一厅简单擦了一下,换了床单被套,打开行李箱准备整理衣物时看到那只脏兮兮的小兔子,是他从垃圾桶里捡来——松奚不要了的。
  他进厨房拿出保鲜膜把后背的木制留言板裹严实,去卫生间用肥皂把小兔子脏掉的地方搓干净,晾到阳台上。
  夜色中整栋楼只有零星几家阳台灯还亮着,谢沥独自一人站在暖色的老式灯泡下,仰头看了木牌上的名字很久很久。
  此时,手机突然响了两声,他拿出来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还有一条银行系统来信。
  “钱已转你卡上。”
  以奚家的本事查到他这种普通人的银行账户不足为奇,他顺手拉黑了那条号码。
  进屋点了根烟,彻夜未眠。
 
 
第二十二章 
  奚予洲出院后回了公司,他失踪的这段时间家里乱成一团,他姐派人过来帮忙处理酒店这边的事,本次开会做了交接,他又单独让助理郑淮汇报了近期情况。
  “晚上活动推了。”有个客户组局请吃饭想谈合同续签的事,他接到父亲的电话,让他今晚回家。
  “好的,奚总。”郑淮回道,他没问理由,他知道老板的性格,很少浪费口舌。
  奚予洲开车来到一座极具热带雨林特色的庄园,门口有几名黑衣人守着,见到车牌号按下按钮开门放人,进去后顺着种植芭蕉的小道一路到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栋红木泰式尖顶的别墅,古朴端庄。
  他进去时看见奚靳坤和奚瑜正在沙发上聊天,小侄子和侄女都来了,坐在地毯上玩玩具,保姆阿姨在一旁照看。
  “小洲回来了。”继母张箐韵最先看到他,立刻笑脸相迎。
  奚予洲没搭理,径直走进客厅和他爸和他姐简单打了个招呼。
  人到齐了,佣人收到指示开始上菜,饭桌上,奚父才细细询问奚予洲失踪时脑袋受伤的事。
  “你现在痊愈没什么后遗症吧?”奚靳坤问道。
  “没。”奚予洲做了全身检查,当时只有轻微脑震荡,经过治疗已无大碍。
  “嗯,那个救你的人要求都满足了吗?”奚靳坤记得是有个男人救了他。
  奚予洲明显不想提谢沥,看了一眼奚瑜。
  “他没提要求,给的东西都不要,我还是把钱给他打过去了,咱们奚家礼数得到位。”奚瑜说道。
  “肯定是没把我们小洲照顾好,不敢提要求吧,小洲前段时间不都在住院吗?”张箐韵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我还想去看来着,靳坤说你休息几天就出来了,会回家里吃饭,一样能看见。”
  奚予洲对这个继母其实没什么意见,五六年都没生出小孩,对他不构成威胁。母亲意外身亡,父亲总得找个人陪着,只是这个女人空有一副皮囊,又聒噪又蠢,家里人多多少少有点看不上他。
  奚靳坤这把年纪大概就是需要这种没什么脑子又一心一意对他好的人,才一直留在身边,小辈们不好说什么。
  听到前面那句话,奚予洲莫名有些不爽,他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继母身上,冷淡地回了句,“吃饭。”
  奚靳坤本就对谁救了奚予洲这件事兴趣不大,听到钱给了不欠人情,便换了个话题,“董瑞鑫逃出去了,滇州联络点的一些人警方已控制,你俩的小动作收收,一切交给他们处理。”
  “知道了。”奚瑜这段时间为了找弟弟费了不少功夫,手上沾了一些事,奚予洲回来后两人通了消息,一直在暗中讨回点东西。
  那些人为了保命,涉及数额不少,没想到风声这么快传到奚靳坤的耳朵里。
  一家子吃完饭,晚上奚予洲留庄园里住下,他妈去世后不久他去美国读了高中,毕业回国也没有回老宅住,在房间里找不到熟悉的味道,身体本能认床难以入眠。
  半夜时分,他习惯性朝左边搂去,迷迷糊糊喊了一声:“沥沥。”
  片刻,突然清醒地睁开眼,沥沥是谁?奚予洲费劲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是那个男人。
  窗外传来起起伏伏的虫鸣,在宁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躺在床上仰望着精致晃眼的吊灯,陷入无边的空虚之中。
  早晨他联系了心理医生,决定去进行心理疏导,他无法接受自己爱上一个那样的直男,说难听点就是脾气冲动言语行为市井,嘴硬不会说软绵的情话,连身体都是硬邦邦的不够娇嫩。
  只有傻子才会喜欢他。
  到了诊所推门而入,医生和他打了个招呼,没想到近十年后还会再见到奚予洲。
  他们从前相处过一段时间,是在松奚予洲母亲去世后,他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奚父派人撬开门发现他用剪刀把长发剪得一团糟。
  奚家在奚瑜前面夭折过一个大哥,算命的说男孩在他们家无法长成人,他出生后母亲听大师的话给他名中添水补阴——聚水为“洲”,一直蓄长发迷惑天命,平安无事长到十三岁。
  奚予洲其实不喜欢长发,小学经常偷剪刀剪掉,被母亲发现哭骂一顿,把家里的剪刀让佣人都藏了起来,只有长到一定程度才带他去修短。十三岁那年,母亲车祸身亡,他伤心过度出现报复性行为,用文具剪刀把头发全剪了,奚靳坤带人去见了这个心理医生。
  整整治疗了半年,奚予洲才从母亲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开始接纳自己的长发,只是性格变得越来越淡漠安静,直到初中毕业出国也是如此,所有人都觉得他长大了。
  “小洲好久不见。”
  “嗯。”
  奚予洲向心理医生说明了他的情况,不知道如何才能把那个烦人的傻子赶出脑子,那段记忆已经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习惯。
  “小洲,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傻子就是你,不是别人。”心理医生耐心说道。
  “不可能。”他果断否认,从记忆里可以看出傻子和他的思想行为喜好完全不一致,即使是幼年的他也没有那么幼稚。
  “人的性格是复杂的,显露在表面的不一定是完全的你。如果无法认同,那就只能把他关起来,永远不给他出来的机会,但是你真的能做到吗?”
  奚予洲还未回答,心理医生继续说:“一般人无法做到,只能去适应去熟悉,接纳完整的自己,我的建议是如果控制不了不如顺着他走,说不定你会发现,你喜欢的类型从来都不是单调的一种。”
  “当然,如果确实无法接受,记忆是会淡忘的,时间永远是最好的解药,你可以试着去用真正喜欢的类型替代他,慢慢的他会放弃挣扎,再也推不开那扇门。”
  医生说了很多,奚予洲大多数时候都是听众,只有触及到他真正反感的东西时才会反驳一两句。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奚予洲道谢离去,医生说的没错,应当找个人来代替。
  他给那天在医院喂他吃苹果的男孩乔霖打了电话,晚上带他吃饭。乔霖是之前在会所认识的MB,人乖嘴甜活不错,出事前在他身边呆了三个多月,有往固定伴侣发展的趋势。
  他这个年纪不可能谈恋爱,更不可能爱上谁。
  男人,一切情感上的需求都可以靠性来解决。
  乔霖看见奚予洲来接他时简直受宠若惊,两人吃完饭直接去酒店开了房。
  奚予洲按着那具白嫩柔软的身体用力撞击,娇喘声连连,却不知怎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小麦色的身躯,肌肉线条紧致漂亮,高潮时浑身紧绷颤抖,会用低沉沙哑的嗓音叫他的名字。
  “洲哥,轻一点,求求你...”乔霖祈求着,没想到一个多月没见,奚予洲在床上变得这么凶,从前他对伴侣还算体贴,今天丝毫没有顾及到他,而是一味地索取。
  奚予洲突然觉得没劲,松开他的脖子,让对方终于有一丝畅快喘息的机会,接着拔出来让严霖用嘴帮他草草的口射了。
  完事后,他没有得到彻底的纾解,心情不太好面色阴沉,长发散落在赤裸的肩臂上,眼神看得乔霖感到胆寒。
  “你走吧。”到底没对乔霖说重话。
  “洲哥,你要是玩大点,我也可以...”乔霖知道,一旦今天踏出了这个门,以后再也跟不了他。
  奚予洲没说话,就这么坐在床上看着他,乔霖立刻爬到他脚边,伸手想要去触碰尚未软下去的性器。
  “你走吧,我不想再说第三遍。”奚予洲声音渐冷。
  乔霖吓得手缩了回去,“洲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立刻穿好衣服滚出了门。
  对方卑微祈求和狼狈的样子让奚予洲兴致全无,忍不住想到了谢沥,那人绝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两人做爱,他不够乖不够有情调,却会宠着他包容他,绝不会谄媚恭维他,更不会怕他。
  连续几天,奚予洲换了好几个人做,都觉得没那个劲,要么只做了一次要么没做完,全让他们走了。甚至妥协让朋友帮忙找了一款类似谢沥那种肌肉线条分明的,在床上还是像狗一样听话,又硬又闷,更加无趣。
  听话的不听话的,会叫的不会叫的,娇软的硬朗的,他都试过,没有一个和那人的感觉一样。
  总不能以后都不做了,出家当和尚。
  奚予洲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郑淮。”他给助理打电话。
  “给谢沥打电话,让他来桑纳,”他顿了顿,“说我可以接受当床伴,这个期间要求随便提,我养他。”
  那个人那么爱他,给个上床机会肯定会欣喜若狂,也该知足了。
 
 
第二十三章 
  谢沥找了份司机的工作,是朋友秦肖介绍的。秦肖的父亲在一家食品厂当保安,二十多年下来和厂长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之前那个司机年纪大了,在路上差点出事故,厂长想换个年轻点的,听父亲说了这个事后,就把谢沥介绍了过去。
  他接到郑淮的电话时正在去接厂长的路上。
  “请问是谢沥先生吗?”
  “是的,你哪位,有什么事?”谢沥见这个号码属地是桑纳,本来不想接,又怕错过什么,怀揣着一种矛盾心态纠结片刻还是接了。
  “我是奚总的助理,他同意和你建立一段时间的性伴侣关系,这个期间无论有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买明天的机票方便吗?”郑淮说完老板的要求,已经做好马上下单的准备。
  谢沥握紧方向盘,手背因过于用力鼓起青筋,“你说什么?”
  “是没听清吗?那我再重复一遍。”
  对方准备再说一次,谢沥眉头直跳,打断他,“不用了,告诉你们奚总,我喜欢女人,对他这种没胸没屁股的不感兴趣,给我滚远点。”挂电话拉黑。
  他在车上气得发抖,没想到再接到奚予洲那边的电话会是如此不堪的内容,就像一把匕首把心捅得稀巴烂。这就是奚予洲的态度?敢情把他当发泄性欲的小白脸了。
  以他的身份应该多的是男人前仆后继,怎么还会记挂着他。
  谢沥不由得想起小傻子,亲一下都会征求同意,会撒娇会卖乖,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不对,他们从来不是同一个人,他的小傻子已经不在了。
  思及此,无法言说的悲伤油然而生。
  他很想小傻子,永远跟在他身后傻乎乎地叫沥沥,沥沥...可是人丢了,手机也丢了,一张留作念想的照片都没有。
  郑淮向奚予洲转达谢沥的话,稍微婉转做了修饰,否则以老板的性格大概会迁怒到他。
  奚予洲坐在办公室里听完他的汇报,手里的钢笔轻轻敲打着桌面,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吐出四个字:“不知好歹。”
  郑淮呼吸一滞,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停止流动,让人大气不敢喘。
  他知道,这位少爷生气了。
  “行了,你出去。”奚予洲说道。
  郑淮如释重负果断出了办公室关好门。
  奚予洲反转椅子,背后是巨大的落地窗,蓝天和雨林景观一览无余,却舒缓不了那阴沉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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