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装傻子,可以理所应当地给谢沥准备一份圣诞礼物,请他吃一顿浪漫的圣诞晚餐,再订一间情侣套房,谢沥若能在床上换上圣诞的装扮,一定会度过一个完美的圣诞节。
可惜,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他有些懊恼。
要不过段时间向他坦白,有了这些日子的相处,谢沥对他的态度应该会好转不少。
谢沥今晚在别墅里留宿,平时几乎很少留下来,奚予洲怎么求都不愿意,今天终于能如愿抱着他入眠。
第二天一早,他把奚予洲从床上拽起来,欢乐谷节假日人流量大,必须得早点去排队,奚予洲得寸进尺,让谢沥亲了他好几口才愿意起床换衣服。
磨磨蹭蹭开车到欢乐谷,已经过了十点,门口队伍排成长龙,奚予洲看见这么多人脸都黑了,瞬间没了进去的欲望。
“节假日是这样的,出来过节,人多点才有意思。”谢沥想的挺开,安慰道。
奚予洲不情不愿跟着排队,两人身形高挑,尤其是奚予洲的相貌,往那儿一站格外惹眼。
一旁维护秩序的保安以为他们是网红过来打卡的,善意提醒:“您好,过来打卡可以走员工通道。”
“不好意思,我们是普通游客。”谢沥回绝。
奚予洲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有快速通道不愿意去,现在天气逼近零度,队伍一眼难望到头,在外面排着脸都要冻僵了,他没受过这么大的罪。
“快速通道要有证明的,我们进不去。”谢沥看他冻得红彤彤的脸颊,用掌心捂住,一片冰凉。
“冷。”奚予洲委屈道。
谢沥想到小傻子是桑纳人,那边只有夏天,没体会过江城的湿冷,只好把羽绒服拉开一个口,“把手放进来,给你捂捂。”
奚予洲面色这才缓和不少,乐滋滋地把手伸了进去,谢沥隔着毛衣都能感受到冷意。
“真凉。”
两人面对面搂着,还好来这边玩的基本上都是年轻人,对他们没有太多关注。偶尔有目光打量他们,谢沥也没办法,小傻子冷成这样,不给他捂捂就要冻僵了,变得更傻怎么办。
大概过了近二十分钟,他们才进入园区,过山车上的尖叫划破天际。
“玩不玩?”谢沥问道,神色兴奋,
奚予洲对整个园区的游乐设施兴趣都不大,让他愿意在这天寒气冻季节出来的是谢沥这个人,今天是两人第一次约会,看见谢沥蠢蠢欲动的模样,点了点头。
过山车的队排到了铁栅栏外,谢沥怕奚予洲冻着,给他买了杯热饮,“拿着捂手。”
“不要。”奚予洲的手还想往他衣服里钻。
“别伸进来了,我冷。”羽绒服开一个豁大的口,刚才在门口排队已经到了谢沥的极限。
奚予洲听了立刻把自己的大衣解开,说道:“沥沥,你来。”
“干什么呢,穿好。”谢沥厉声道,给他把衣服拉好,“小心感冒。”
“你冷。”奚予洲说。
“你把奶茶抱着我就不冷了。”
奚予洲只好作罢,三两口把奶茶喝完,握住谢沥的手,两人双手十指相扣伸进大衣的口袋里。
谢沥被这个举动弄得不好意思,肌肤相贴的温度似乎顺着血管漫上脸颊,烫烫的有些发红,奚予洲少见他害羞,轻轻勾起嘴角,分明刚才把他的手放进羽绒服里更过分,此时牵个手还不好意思起来。
漫长的时间在两人互相依偎中显得不那么难熬,终于等到他们坐过山车。
谢沥胆子大,为寻求刺激专门选的第一排,车启动的那一刻奚予洲便后悔了。
顺着轨道越爬越高,清晰地感受到寒风在耳边呼啸,旁边的几个小姑娘紧张地不再说话,他向下看了一眼,心脏一紧,忍不住握紧谢沥的手。
至最高点下落,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全程只听得到尖叫声和谢沥畅快的笑声。
下了过山车,整张脸都失去血色,腿微微颤抖,没想过娱乐设施可以做到这么恐怖,失重感几乎在极限的边缘试探。
“怎么吓成这样。”谢沥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试图聚焦他的目光。
奚予洲眼眶突然红了,一把抱住对方,他再也不想坐过山车。
为了调节他的情绪,谢沥整天都在逗他开心,路过卖发箍的小摊子,看到有狐狸耳朵,“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奚予洲根本不想戴这种幼稚的东西,瞥见另一个架子上有一双兔耳朵,指着道:“兔子。”
“想戴兔子?”谢沥问道,小傻子对兔子真是情有独钟。
“你戴。”奚予洲回答。
“我?”谢沥不可置信,那兔耳朵中间还有朵花,怎么看都不像男人戴的。
最后拗不过他,把狐狸和兔子都买了下来,两人一人戴一个在园区里逛着。
谢沥突然感觉睫毛有点冰凉,伸手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这是今年江城的初雪。
“下雪了!”他惊喜地喊道。
奚予洲顺着往天空看去,晶莹剔透的小雪花片片落下,消失在谢沥的发间。不远处有一颗大的圣诞树,旁边的玻璃窗上挂着槲寄生花环。
他牵着谢沥走到窗前,抬手遮住他的眼睛,谢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一个带着凉意的吻浅浅地落在唇上。
奚予洲在美国留学时听到朋友们说,当你和另一个人站在槲寄生下时,就必须接吻。
两人头上的耳朵相触,这场雪,这个吻,一切都刚刚好。
平安夜快乐,应景甜一甜,小情侣打个啵儿,毕竟下一章就要被发现了,又得吵架嘿嘿。(狗头)
第三十六章
向谢沥坦白的事逐渐提上日程,奚予洲订购了一对戒指,打算坦白后送给谢沥。郑淮得知此事,劝自家老板还是要慎重考虑,毕竟戒指这种具有象征性意义的东西不能随随便便送出去。
“为什么不行?”奚予洲反问。
“戒指一般是送给终生伴侣,用来求婚的,您送戒指给谢先生,理应要和奚董和奚小姐说一声。”郑淮说道。
“我知道,可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我爸和张箐韵结婚也没提前告诉我。”奚予洲怎么可能不知道戒指的含义,送谢沥戒指便有这么层意味,他无法想象日后没有谢沥的生活,如果这辈子要和一个人长长久久地在一起,这个人只会是谢沥。
谢沥曾经问自己爱不爱他,那时候他不懂得什么是爱,没有回答的勇气,如今他与谢沥同在屋檐下亲密相伴,能明明白白地告诉谢沥——爱,比那个傻子还要爱,没有谢沥,他一定会疯掉。
郑淮:“......”
“别忘了谁给你发工资。”奚予洲提醒,自从他来江城,奚瑜和郑淮私下联系过好几次,他不说不代表被蒙在鼓里。
郑淮感觉钱包一紧,立刻表明忠心,“奚总,我的心绝对是向着您的,之后再也不接奚小姐的电话。”
奚予洲不再理他,看了下时间,起身去洗橙子,等谢沥下班过来就能吃到。
“您去坐,我来洗。”郑淮凑上前,想从他手里接过果盘。
奚予洲:“你还不走?他要回来了。”
郑淮识趣道:“走,马上走。”
等郑淮离开后,奚予洲在厨房把橙子洗干净切好摆在果盘里——谢沥只能吃他洗的橙子,其他人别想碰。
*
周六早晨,谢沥接到秦肖的电话,说谈了个女朋友,中午想把她带出来和大家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
“行啊你小子,都谈到女朋友了。”
电话里的秦肖傻呵呵笑了几声,“前段时间认识的,这不就看对眼了,沥哥你加把劲,咱们几个就差你了。”
“放心,今年肯定会有。”之前想过要把小傻子介绍给他们,怕大家一下子接受不了他的性别,决定还是慢慢来,等两人稳定了,再带出去和兄弟们多走动。
“这话说的,是有目标了?”
“嗯。”谢沥笑着点头。
“那我得好好期待一下,能让你看中的得长成什么天仙。”
是挺天仙的,谢沥心想。
“先见你的吧,早点变成媳妇儿。”
“嘿嘿,正在努力中。”
谢沥给奚予洲打电话说白天有事陪不了他,作为补偿晚上留下过夜,对方这才不情不愿答应。谁料他们的活动安排得太满,回到别墅时已经转了钟,小傻子竟然还没睡,窝在沙发上等他。
“以后这么晚,不要等我,快点去睡觉。”谢沥把他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奚予洲搂住鞋沥的脖子,哼哼道:“不要,一起睡。”
“那你先到床上,我去洗澡。”谢沥拍了拍他的屁股,“不听话的小傻子。”
“想要。”他双眼渴求望着谢沥,太久没和这个人亲密接触,他快憋疯了。
自从那次以后,谢沥没和眼前这具身体发生过任何关系,当时的痛苦与恐惧还历历在目,此时被这么一双含情眼望着,他有些心软。奚予洲早就变回了小傻子,他还在意什么?他和小傻子是两情相悦的。
“好吧,床上等我,不过这次我要自己来。”他怕小傻子没什么经验把他弄伤,那个地方受伤实在是太疼了。
“嗯!”奚予洲如愿以偿,困意全无。
......
一夜缠绵,谢沥一觉睡到九点,醒来时奚予洲不在旁边,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听见手机来短信的声音,下意识朝床头柜摸去,拿过来发现并不是自己的手机,短信弹窗内容引起他的注意,来自一个英文品牌名:
【尊敬的奚先生您好,您于12月28日订购的戒指...】
谢沥呼吸一滞,无论是日期还是“戒指”两个字都变得刺眼起来,奚予洲不是傻了吗,为什么会在12月28日订戒指,他仔细回想这段时间对方的行为举止,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在心中呼之欲出。
那戒指又是送给谁的?奚予洲为什么要骗他。
就在这时,他听到上楼的脚步声,赶紧把手机放回原位,躺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
奚予洲端着一碗粥进来的模样,和那天的身影几乎重合,难怪出院的第一天,他就知道这个房子的卧室在哪儿,还是选择楼上这间,而不是楼下的主卧,知道主卧给他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沥沥,喝。”奚予洲端到他面前,毛巾下是煮粥时烫伤的手指。
谢沥生出一股无力感,“你放这里吧。”
对于谢沥的反应,奚予洲有些无措,第一次下厨煮粥,对方一口没动,是因为那个傻子不会煮粥吗?他原本也不会,愿意为了谢沥去尝试。
接下来的几天,谢沥的态度一直淡淡的,没有戳穿奚予洲,只是少了往别墅这边来往的次数,更多时间都呆在自己的家里。
奚予洲终于有了危机感,谢沥大概是发现了,是哪里露出的破绽他无从得知,但他不能让谢沥就这样离开。
戒指到后,他定了一间情侣套房,找人布置成求婚的场景,玫瑰、气球、香薰蜡烛...浪漫的元素应有尽有,那个写着两人名字的兔子留言板被放在床头,一进门就能显眼得看见。
下午他把地址发给谢沥,表示希望他能来,有件事想告诉他,不出所料,没有得到回应。
奚予洲又给他打电话,对方接了。
“沥沥。”他轻声喊道。
“有事吗?”谢沥声音充满疲倦,仿佛几夜没睡。
“你知道了,对吗?消息你看见了?”他自暴自弃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
“你来这里,我向你解释。”他着急说道。
“奚予洲,骗人很好玩是不是?我不想和你吵,就这样吧。”
奚予洲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电话便挂断了。
恐慌淹没他的思绪,他低喃着谢沥的名字,飞速下楼开车前往谢沥的家。
一路上,他的心扑通扑通狂跳,掌心被汗浸湿,他在害怕,在恐惧,怕谢沥从此以后再也不理他,不要他。
气喘吁吁爬上楼,拍打谢沥的门,谢沥一脸憔悴打开门,被抱了个满怀。
“沥沥。”奚予洲嘶哑着声音喊道。
“奚予洲,这样有意思吗?”谢沥问道。
“沥沥,不要离开我。”他收紧胳膊,生怕这个人逃走。
“放开我。”
谢沥知道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局后,一直很矛盾,这些日子的相处是真,温情是真,可人是假的。奚予洲怎么这么能装呢,到底是对方装得天衣无缝,还是他过于自我欺瞒,太希望傻子能回来,导致一叶障目。
奚予洲狼狈地从口袋里翻出戒指盒,“沥沥,这是送你的,我爱你,你收下好不好?”
谢沥终于看见了这枚让他发现骗局的戒指,他该庆幸至少不是送别人的。可是奚予洲把他当傻子在骗,这样没有任何信任可言的感情能有几分是真的。
见谢沥无动于衷,奚予洲拉过他的手,想替他把戒指套在手指上。
“沥沥,求求你收下。”
谢沥甩开,“对不起,我要不了。”
戒指落到地上,奚予洲慌张地捡起来,“沥沥,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奚予洲,你怎么就不明白,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谢沥的心也在滴血。
“那是什么样的!”奚予洲委屈地吼道,“我是真的爱你,比那个傻子更爱你,他能做的我都做到了!这段时间我们这么相爱,你能感受得到,为什么不看看我!”
谢沥闭了闭眼,“这段时间是你骗来的,如果不是他,根本不会有这段时间。”
奚予洲眼眶红了,付出这么多,换来一句“骗来的”,多么可笑,“我没有办法了,谢沥,我他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让你理我!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所以就选择骗我是吗?如果我不发现,一直被当傻逼一样骗下去对吗!”谢沥咄咄逼人。
22/28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