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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落飞鸟(近代现代)——鱼不知

时间:2023-10-21 10:27:51  作者:鱼不知
  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感觉绕了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才到灵南苗寨。寨子里一层层的吊脚楼,飞檐翘角勾破天空,比黎浔古城里的还要壮观,是谢沥从未见过的风景。
  停好车就有两个穿苗服的姑娘走了过来,引领他们去买门票的地方,这边门票三十块一个人,看表演和篝火晚会都不用再单独买票,比许多商业化的寨子要便宜许多。
  谢沥带着松奚到了寨子里,有很多穿着苗服的村民在路上有说有笑地走着,头上和脖子上的银饰晃荡荡的发出清脆的响声,和他们爽朗的笑声一起飘荡在风里。
  这时有个穿苗服的女孩走了过来,微微扬起下巴笑着用苗语对谢沥说了一串话,谢沥没反应过来,不解地看向她。
  “什么?”
  女孩旁边的同伴们都捂嘴偷笑,另一个苗族女孩替她翻译,“我朋友说你长得很帅,今晚篝火晚会要不要和她一起。”
  谢沥有些尴尬,他知道自己女人缘还不错,但这么直白奔放的姑娘还是第一次见,正准备回绝时,旁边的松奚先他一步拉过他的胳膊,不满道:“走。”
  几个女孩盯着松奚看了两眼,目光又转回到谢沥身上,“答不答应撒!”
  “不好意思,我朋友现在想去吃饭了,晚上到了篝火晚会再说吧。”谢沥委婉回绝了她们,被松奚拉拉扯扯往前走。
  “那晚上等你!”苗族姑娘对着谢沥的背影喊道,接着又是一片欢快的笑声,根本没有被回绝的挫败。
  “你干什么?”谢沥甩开他。
  松奚绷着一张脸,“不去!”
  “是不去,可总得和别人说清楚,直接走不礼貌。”谢沥感觉小臂都被松奚捏痛了,小傻子力气还挺大。
  “不喜欢。”松奚回头瞪了他们远去的背影一眼。
  谢沥不理解:“小姑娘怎么招你惹你了,就不喜欢。”
  松奚沉着脸不说话。他本来就长得艳丽张扬,平时说话开心时神情不太受控制,还是能让人察觉到智力不正常。但此时此时刻嘴角微微紧绷下垂,冷下脸来的模样有些阴郁和凶狠,像一条花纹漂亮的毒蛇,让谢沥背脊微微发凉,恍惚中差点忘了他是个傻子。
  “行了,用这眼神盯谁呢。”谢沥感到些许不适。
  松奚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映出一道阴影,声音软化下来:“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喜欢。”谢沥也不想去探究原因,“走吧,找店吃饭去。”
  他们找了一家苗民本家开的饭店,招呼他们的是店主的儿子,穿着一身绛紫色苗服,和松奚一样留着长头发,只不过辫着辫子懒懒地垂在白皙的颈边,上面还挂了一串银色的铃铛,走起来叮叮当当的作响。
  “有客人,来一壶油茶。”年轻的苗族男人在店里喊了一声,接着转头笑着对谢沥两人说道,“坐窗边吧,那边风景好。”
  他笑起来很好看,眼睛朝下弯弯的像夜空的弦月,牙齿也白的晃眼。
  “想吃什么菜呀,我们本家特色酸汤鱼做的特别好,要不要尝尝?”姜郁问道。
  “行。”谢沥翻着菜单,点了点头。
  此时店里的服务员阿姨端着一壶茶过来,说道:“阿郁,你怎么来招呼客人了,还没去广场呀,今天不排练?”
  “要排!等会儿就去。”姜郁回答,又问谢沥,“你们一会儿去看表演吗?”
  “看,你是演员?”谢沥随口搭话。
  姜郁眼睛亮了起来,忍不住点头,“嗯,我是舞蹈演员,下午要跳三个舞。”
  谢沥:“那赶紧去排练吧,我们点不了几个菜。”
  “那记得早点去,坐第一排,我是主舞。”姜郁突然把辫子上的那串铃铛解了下来,放到桌子上,“这个送你了!这顿算你们八折。”
  随即转头就走,谢沥这才反应过来,又被搭讪了?他有些哭笑不得,女孩就算了,怎么男人也这么直接,果然是少数民族,真是热情奔放。
  他突然想到什么,看了松奚一眼,果不其然小傻子的脸又黑了。
  “又生气了?”
  松奚没理他,突然拿起那串铃铛从窗户扔了出去,说道:“不喜欢!”
  “干嘛呢?”谢沥没想到他气这么大,还在人家店里坐着就扔东西,估计那个男人还没走远。
  他赶紧跑出去,把那串铃铛捡了回来。
  松奚看他捡回来更气了,直接站起来喊道:“不喜欢!讨厌你!”然后跑了出去。
  谢沥觉得莫名其妙,他坐下来没追上去,松奚这举动有股熟悉感扑面而来。
  去年华哥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不知道是哪家叛逆期出来混社会的小姐因为一场架就看上他了,找到华哥闹着让他介绍,大小姐追了他一个多月,他怀着试试的心态就答应了。没想到那大小姐三天两头闹脾气,摔碗摔门摔包,谢沥我行我素惯了,讨厌被管着,最后两人受不了彼此一拍两散。
  但松奚是个男人,还是个傻子,熟悉感就变得诡异起来。
  谢沥点好菜继续吃饭,心里那一丝担心被他掐断了,跑了就跑了吧,脾气合不来,一路带着自找罪受。
  吃完饭他直接去了表演的广场,这边游客不多,加上他早来了近一个小时,轻松地坐到了第一排空位。本以为那个苗族男人说的彩排是在广场上,没想到空无一人,大概是在别处。
  松奚已经离开了半个多小时,不知道有没有回饭店找他,他脑子不好估计走不到这边来。谢沥一边想着,一边犹豫要不要回饭店看看,很快四周就陆陆续续坐满了人,离表演还差半个小时,前两排已经座无虚席,他不太好出去,决定算了,看完表演再回去。
  表演开始,开场舞就是姜郁,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排的谢沥,笑着朝他挥了挥手,谢沥也点头回应。音乐响起,姜郁站在正中间,穿着苗服跳着欢快的舞蹈,四肢柔软的同时又充满力量,白皙的皮肤从绛紫中穿出来,在烈阳的照耀下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胡蝶。
  夏日高温,演员们很快就出了汗,谢沥能清晰地看见他们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并没有人露出焦虑烦躁的神色,依旧扬着灿烂地笑容向观众展现出最完美的效果。
  演出持续了一个小时,散场后谢沥随着人群出了广场,却被着急跑出来的姜郁叫住了。
  两人站到一旁阴凉处,姜郁问道:“怎么样?我跳的好不好?”
  谢沥见他头发都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皮肤上,不由自主心生敬佩,“很厉害。”
  “我叫姜郁,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姜郁问道。
  “谢沥。”谢沥回答。
  “从哪儿过来玩的?”
  “江城。”
  “江城好玩吗?我还没去过呢。”姜郁看他,“可以加个微信吗?下次过去玩还能问问你。”
  谢沥挑眉,“不好意思,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姜郁无所谓,“没事,就加个微信。”
  谢沥突然想到什么,把那串铃铛拿出来,“这个还给你,我就不收了。”
  姜郁没接下,“这么绝情,朋友都不行。因为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他生气了是不是,当时看他表情就很讨厌我。”
  他是个傻子哪里懂这方面,谢沥没说出来。
  “不关他的事,你拿回去吧。”
  “行吧,那我能向你讨个礼物吗?”姜郁眨了眨眼。
  “什么?”话音刚落,一个猝不及防的吻落到他的脸颊上,温热稍纵即逝。
  谢沥皱眉看向他:“你...”
  “谢了。”姜郁弯了弯那双像月牙的眼睛,推了他一把,“那个漂亮男人来找你了,快去吧。”
  听到他的话,谢沥顺其目光看去,松奚果然在不远处愣愣地望着他们。他向前走了几步,想起回头和姜郁告别,发现对方已经离去。
 
 
第五章 
  “气消了?”谢沥走到他面前。
  松奚没说话,呆呆地盯着谢沥刚才被亲的右脸颊。
  谢沥感到莫名的心虚和尴尬,松奚在他眼里就像一个小孩子,让小孩看到这种场面有种被他带坏的感觉,于是转移注意力道:“还能找到这里,不算太傻。”
  “不傻。”松溪低喃。
  “气消了以后就别随便跑了。”谢沥看表演时回想松奚的言行举止,对于别人向他示好,产生这么大反应估计是小孩子缺乏安全感的独占欲,怕自己不要他了。
  “嗯。”松奚点头,突然抓起谢沥的手腕在脸颊边蹭了蹭,“不跑。”
  谢沥心里扬起一阵怪异感,又觉得松奚是个傻子哪里懂那些东西,这样如同小猫小狗向主人示好的动作在他看来大概也是一种示好,没再多想,顺手轻轻捏了捏对方的脸。
  “这才乖。”
  两人再次和解。
  想到松奚还没吃东西,陪他去吃了点小吃填肚子,继续在寨子里逛,等晚上的篝火晚会。
  路过一家民俗展览馆,解说员在里面介绍苗疆风俗文化,谢沥对这方面挺感兴趣,带着松奚一块进去了。以前看一些电视剧和武侠小说,里面的苗疆人会下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蛊虫这种玄妙的东西存在。
  他正好听见女解说员的声音:“苗疆的蛊术呢在社会上是我们民俗文化的一个特色标签,其中情人蛊最为有名。传说在很久以前,我们苗族寨子里有一位姑娘,爱上了一个外来男人,展开热情的追求,但是......”
  谢沥一边听一边跟着人群走,认真看玻璃柜里象征民风民俗的展览品。
  “听得懂吗?”到了展馆中段,他才想起来松奚脑子估计接收不了这么多信息,转头去问,结果没看见人,心脏瞬间一紧。
  他试图用目光去搜寻松奚的身影,发现根本不在跟着解说员的这群人里,逆着人流艰难地从大部队里挤出来,返回来时的路寻找,直到出了展馆都没看见松奚。
  “这小傻子怎么又跑了,非得拿根绳拴着才省事。”谢沥忍不住说道。
  从展馆里出来,在街道上找着,一家门店一家门店朝里面看,始终没见到那个高挑的身影。
  他脑子里在拉扯,一面想着丢了就丢了不关他的事,本就应该是一个人的旅程。而另一面又觉得两人才互相妥协和好,小傻子除了性格倔了点多数时间都很乖,一起去滇州路上还能有个伴。
  在这样的自我纠结中他路过一家苗服店,瞟见了里面穿着苗服的松奚。
  拉扯戛然而止,替代的是心里那丝未燃的无名怒火,从星星点点瞬间燎原。
  “一声不吭跑这里来,什么意思?”谢沥问道。
  松奚见谢沥来了原本特别开心,结果瞧见他的神情,上扬的嘴角小心翼翼收了回去。
  “想要。”他轻声回答。
  一旁的老板娘见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立即出声劝解:“这位小哥,你是他的朋友吧?我们这儿是租苗服的,刚才看他一直在门口盯着衣服看,就把他叫了进来。这模样长得像电视里的,想让他穿着,我女儿给拍点照片,发网上宣传宣传。衣服等会儿也可以穿去篝火晚会玩,不收钱。”
  “想要也不能直接跑过来啊!万一我找不到你怎么办,回去我已经走了怎么办?”谢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刚才找的时候只有焦虑,现在找到了倒烦躁起来。
  “沥沥,不生气。”松奚走过来抓住他的手腕。
  “喜欢不打招呼就走,干脆别跟我一块去滇州了。”
  “不要!”松奚对这句话反应格外大。
  谢沥问:“那你觉得自己错了吗?”
  松奚小心翼翼扯他的手指:“错了。”
  老板继续劝道:“他都知道错了,就别生气了嘛。”
  谢沥淡淡地瞥了老板娘一眼:“他脑子不好您也看出来了,容易丢。”
  老板确实看出来松奚脑子不太好,几句话就能叫进店来哄得穿上衣服给他们当模特。
  他回头继续教训松奚,试图让他学会道歉:“错了应该说什么?”
  松奚咬住嘴唇,依旧没说出那句对不起,仿佛在他过去的人生二十几年里没向人道过歉似的,即使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不会向别人低头。
  片刻后,谢沥放弃了,头疼地想了想,就这样算了,两人不在这里分开,也会在滇州分道扬镳,这种性格上的缺陷他不想管了。
  松奚还是穿那套苗服出了门,他默默跟在谢沥后面,低头玩弄着手腕上的铃铛。
  谢沥这次是真狠下心没理他,漫无目的在苗寨里逛,累了就在河边坐一会儿,松奚寸步不离乖乖地跟着。
  他用手机拍了几张照发给江城的朋友秦肖,秦肖开玩笑问他有没有体验苗族姑娘风味,朋友之间开黄腔他早已习惯,和通常一样回了句滚。
  苗族风味的姑娘没体会到,假苗族男人的气倒是受了不少。
  想至此,他忍不住侧头看了眼穿着苗服坐在另一个长石凳上的松奚,松奚感受到他的目光,立即起身讨好似地坐到他旁边。
  “沥沥。”
  松奚解开手腕上一直拨弄的铃铛手串放他手心里:“给。”
  谢沥看着掌心的东西,想到中午姜郁给他的那串铃铛,松奚大概是在学他。
  “给什么?这又不是你的。”他没好气说。
  松奚眨眨眼,浓密的睫毛像煽动的蝴蝶翅膀,“买。”
  谢沥:“你有钱?喝水都是我出钱。”
  松奚皱眉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从嘴里蹦出一句:“拍照。”
  “拍照挣钱?拍照换的是租不是给你。”谢沥清楚,就松奚的模样,抛开脸上还没好的伤不谈,这脸和身材如果当模特能挣不少钱,苗服店的老板娘欺负他是个傻子不懂才哄骗他,他刚才正在气头上忘了和老板娘理论,但现在不想顺松奚的意,故意提这件事。
  松奚坚持:“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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