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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舟又见桃花源(近代现代)——蜜糖年代

时间:2023-10-21 10:33:26  作者:蜜糖年代
  扶曜:行,那我把机票退了。
  温雾屿:“……”
  我操——
  “雾屿!”褚琛推了推温雾屿的肩,把人喊回了神,“喊你半天呢,听我说话了没有。”
  温雾屿说没有。
  “那我再说一遍,那个……”
  “不用了,接下来的事情你看着办吧,”温雾屿的语速不自觉加快,“盯着那家无赖把造我们遥的道歉视频发了,他们要是拖时间,你威胁恐吓都行。还有,找营销号,把女孩的遭遇和这家人的嘴脸扩散出去,让他们感受感受键盘侠的网络暴力——拿了钱也别想痛快。”
  “嗯,”褚琛竖起大拇指,“你牛逼。”
  温雾屿拦了一辆出租车,他看上去很着急,“酒我就不喝了,你自己玩儿吧。”
  褚琛拉住他,双眉一皱,“你去哪儿?”
  温雾屿笑了笑:“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你别糊弄我,”褚琛心里突然不痛快了,“你刚在里面说的‘身边倒是有一个’,谁啊?”
  温雾屿不隐瞒,“关系没确定,是谁我也不好说。老褚,放开我,我车到了。”
  “雾屿,你知道我对你有意思吧。”
  “那你也知道我对你没意思吧?你就是得不到的在骚动——我们做朋友真的挺好的。”
  褚琛语塞:“你……”
  温雾屿拍拍褚琛的肩,“那女孩儿的工资卡还在吧?”
  “还在,”褚琛一愣,话题换得有点跳跃,他问:“怎么了?”
  “这个月的奖金给她打进去,”温雾屿已经往前跑出一段距离了,他停下脚步,回头又说:“帮我给她送束花,别送菊花,怪俗气的。送百合吧,愿她……愿她今生来世永远幸福。”
  褚琛看着温雾屿离开的背影,他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似乎从暗沉的躯壳里长出不一样的灵魂,鲜艳夺目,又不属于自己。
  有点酸。
  褚琛紧了紧拳头,吐出一个好字,却没人听见。
  温雾屿坐在出租车上,跟司机说去机场,迫不及待地给扶曜打了电话。
  扶曜的声音像一汪春水里的桃花,“雾屿?”
  “哥,”温雾屿温声细语地说:“我买好机票了。”
  “好。”
  温雾屿嘴上抹了蜜,就想跟扶曜多说几句话:“今晚的月光很好看,像你,我睹物思人。”
  扶曜坐在老房子的屋顶上,也抬头看月亮,他喟叹:“真巧,我也是。”
 
 
第26章 温柔克制
  温雾屿意往神驰、喜不自胜,买了当晚的机票回去,可没有直达当地的航班,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了到隔壁市的航班。
  扶曜想去接机,被温雾屿婉拒了。
  “阿曜,别忙了,”温雾屿在登机前跟扶曜打电话:“你那儿现在有上本岛的船吗?”
  扶曜挺遗憾的,说没有,“本来以为你受欺负了,想过去给你撑腰,没去成。后来起风,船都停航了。”
  温雾屿眉欢眼笑地说:“哎哟,谁能欺负我啊。”
  “那要看你乐意被谁欺负。”
  温雾屿卷了卷舌尖,轻快含糊地蹦出两个字:“你啊。”
  扶曜挑眉:“什么?”
  “没什么,”温雾屿揣着明白装糊涂地糊弄,“我下飞机后打辆车,赶明天第一班船过来,很快就到了。”
  扶曜轻柔地笑了笑:“不用这么赶,太累了。雾屿,你在飞机上先睡一觉,下飞机了跟我说一声。”
  “好。”
  明知相思苦,一日抵三秋,情绪外放过后,一段还没成型的关系又得端的含蓄矜持。温雾屿自食其果,他隔着一通电话,把九曲十八弯的酸和涩都尝了一遍。
  从黑夜到白昼,温雾屿的大脑皮层从兴奋到紧张,逐步演变成焦虑,他刻意不去回想那天晚上热烈的亲吻,然而越靠近漳洲岛,彼此呼吸交缠的酥麻感就越是身临其境。
  轮船鸣叫声响起,温雾屿掐疼了指尖,他倏地抬起头,心如鼓擂。
  扶曜就站在靠船的岸边,迎着太阳,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眉目温柔,平和浅笑,看见温雾屿,朝他挥手。
  “雾屿。”
  温雾屿刚走出船舱,下意识回避刺目的阳光,他没有看见扶曜,却听见了声音。循声望去,没留意脚下,踩空了差点掉进海里。吓了周围人一跳,反应不及时,扶曜动作迅速,长臂一捞,把温雾屿捞进怀里。
  “哎哟,吓死我了。”温雾屿装模作样地说。
  扶曜低头看他,面色红润,嘴角噙笑,揶揄道:“是吗,没看出来。”
  温雾屿眨眨眼,当他真真切切地摸到了人,心中的焦虑也瞬间烟消云散,“阿曜,你等多久了?”
  “一个小时。”
  “这么早?”温雾屿问:“吃早饭了吗?”
  “没有,你呢?”
  温雾屿油嘴滑舌地笑:“也没有,茶饭不思。”
  扶曜也笑了笑,他捏住温雾屿的下巴,左右摆弄几下,看得仔细吗,点头说:“嗯,瘦了。”
  温雾屿哭笑不得地蹬了蹬腿,“放我下来。”
  扶曜吧温雾屿放了下来。
  分开几日的隔阂与别扭被熟络的亲密掀了过去,谁也不主动提及其中还隐约存在的不稳定因素。
  温雾屿打了个哈欠,没看到交通工具,他言行举止相当自然,“阿曜,我们去哪儿?”
  扶曜看了看他,问:“你昨晚睡觉了吗?”
  “没有。”
  “那回水云湾,先睡一觉。”
  “嗯?”温雾屿听出了扶曜话里的意思,“你本来想带我去哪里?”
  迎面走来一个老太太,跟温雾屿一样眼神不好,要撞上了,扶曜刚从开的手又搂了上去,他悠悠低头,腼腆一笑,“雾屿,你来漳洲岛挺久了吧。”
  温雾屿不明所以地点了头,“嗯,一个多月了,怎么了?”
  “之前说是来旅游,我看你多走一步也嫌累,”扶曜缓缓牵住温雾屿的手,柔声地说着话,“我今天早上请了假,本来想带你去附近走走的。”
  温雾屿抬头看他,笑意更深了,“风景好吗?”
  “好。”
  “那去吧。”
  扶曜说嗯,“我车停在码头外面。”
  “你还开车了?”温雾屿随口一问:“什么车?三蹦子吗?”
  “老张哥的车,三蹦子蹦不到。”
  温雾屿想了想那画面,笑得爽朗。
  扶曜把桑塔纳停在路边,不挡路,仔细看,车身好像挡住了什么东西,那东西露出尾巴,拖在地上晃了晃。
  但温雾屿仔细看不见。
  扶曜牵着温雾屿的手停在桑塔纳三步开外的地方,“等一下。”
  “怎么了?”温雾屿茫然若迷地问。
  扶曜笑而不语,他曲起手指放在唇边,吹了声哨,车身后面的东西闻声而来,又叫了一声。
  “汪!”
  温雾屿听觉敏锐,被吓了一跳,“什么?”
  扶曜拍拍温雾屿的后背安抚,“我养的狗,别怕。”
  温雾屿一愣:“你还养狗呢?”
  “嗯,拉布拉多,朋友送我的,已经养很多年了。”
  温雾屿摘掉了墨镜,眯缝着眼睛往前看,模模糊糊能看个大概——白色系里混着微黄,中等体型,其实也挺可爱的。它好像知道自己吓着温雾屿了,耷拉这舌头坐在路中间不动了。
  温雾屿微微弯腰,伸出手指,嘬嘬两声,逗狗玩儿。
  拉布拉多撒欢似的跑过来,它温顺,也粘人,怕陌生人,倒是不怕温雾屿。
  温雾屿撸着狗脑袋,手感特别好,他偏头问:“阿曜,他叫什么名字?”
  扶曜几度张口,没发出声,似乎难以启齿。
  “怎么了?”
  “它叫旺财,”扶曜微微叹气,“爷爷起名字。”
  “挺好的,”温雾屿忍不住笑,“接地气的名字,好养活。”
  扶曜也笑,他伸手虚虚答在温雾屿后腰上,“我还担心你怕狗——来,往这里走,车在前面。”
  “多可爱啊,怕什么。”温雾屿走在扶曜身边,旺财摇尾巴跟在他们后面,“前段时间怎么没见过它?”
  “之前养在老房子那里给爷爷解闷的。后山的野猫多,它害怕,又架不住好奇心,老去招惹人家。其实野猫也怕它,两个物种对上面,一个乱叫,一个乱抓。它被野猫抓伤了,好几天躲在屋里不肯出来,爷爷怕它吓出毛病,给送走了一段时间——刚好就是你去的那几天。”
  温雾屿啧一声。
  扶曜打开副驾驶的门,引着温雾屿进去做好,又替他系上安全带,两人靠得近,心痒难耐的感觉又上来了,温雾屿喉结微动,咕噜一声轻响。
  扶曜:“……”
  温雾屿目光迷茫,扶曜却看的清清楚楚,也听得清清楚楚,他伸手揉搓温雾屿的头发,说:“又怂又爱玩。”
  温雾屿诧异:“说我呢?”
  “说旺财。”
  “……”温雾屿点头:“哦。”
  有些事情发生过了,躲不了也避不开。
  扶曜开车带着温雾屿走了很远的路,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很吵,旺财安静地趴在后座,温雾屿能清晰明了地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雾屿,”扶曜突然开口问:“你紧张啊?”
  温雾屿干巴巴地笑了声,说:“不紧张。”
  他话音刚落,扶曜停了车,感官瞬间安静,温雾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扶曜抬手抹掉了温雾屿额角的汗,“出汗了。”
  温雾屿心虚,眼睛往车外飘,又被阳光晃了眼,“外面热。”
  “嗯,是挺热的,”扶曜亲力亲为,他解开温雾屿的安全带,“到了。”
  温雾屿听见了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汹涌又广阔,他问:“阿曜,这是什么地方。”
  “岩石海,”扶曜说:“漳洲岛最北边,这里还没被开发过,小心,别往前走了。”
  温雾屿的的视野突然明朗不少,他乍一看见无边无际的海,海面上飘着两艘渔船,飘忽不定,最后消失在天际。蔚蓝色的海与晴空万里的天照相辉映,壮阔山河全都落在自己眼睛里,何其有幸。
  “真好看。”温雾屿说。
  扶曜偏了偏头,“能看见了。”
  “嗯,”温雾屿说:“你大老远带我来一趟,看不见可惜了。”
  “不可惜,”扶曜说:“这回看不见还有下回,总会有机会的。”
  温雾屿姚望远处,出了神,他的心绪像海鸥,越飞越远,扶曜没有打扰他。
  “不一样。”温雾屿的神魂不知从哪儿飘了一圈回来,突然开口。
  “什么?”
  “第一次跟后面,总归不一样,”温雾屿说:“心境不一样。”
  扶曜轻蹙一笑,“说的是。”
  温雾屿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他冲扶曜招招手,“阿曜,来坐。”
  扶曜挨着温雾屿坐下。
  他右手的纱布已经拆了,伤口成了疤痕,长出了新肉,泛着红。温雾屿看一眼就心疼,目光往上一瞥,倏地看见他手臂的牙印。
  温雾屿懵得云里雾里,伸手碰了碰那牙印,问:“阿曜,这怎么弄的?”
  扶曜佯装诧异,“你忘了?”
  温雾屿软舌一闪,磕在自己牙上了,“啊?”
  扶曜说:“咬得真狠。”
  温雾屿手指麻了麻,忘了收回去,他窘迫不已,脸红透了,“什么时候能退?”
  “不知道,”扶曜深深看着温雾屿,“不退也行,挺好看的。”
  “哪里好看了,跟狗啃了似的,”温雾屿轻叹,又心疼了,摸了摸,说:“确实太狠了。”
  “没有你不辞而别的行为狠,”扶曜的声音带着海水的潮咸,“雾屿,那时候我是真的怕,怕你走了就不回来了。也怪你,只给我留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念想。隔着一片海,我想追也追不上。”
  “阿曜,”温雾屿呼吸不畅,话也说不畅,“我……”
  “你不用跟我道歉,其实你也没做错什么。”扶曜收回了目光,显得惆怅,“是我一厢情愿的喜欢,你不接受,我不能强求你什么。”
  “我没有不接受,我只是……”温雾屿抿了抿唇,海浪拍岸,涛声重响,盖住了他的声音。
  扶曜没听清,问:“什么?”
  “哥,我没跟什么人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开始,也不敢想如何结束,特别惶恐,伸手不敢接。你能不能让我……”
  温雾屿顿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其中的意思。
  扶曜却明了,他说:“让你有适应的过程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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