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们不用再像上回一样抽签选房子,节目组已经提前搭好了很多帐篷。
谢闻时打着喷嚏问导演:“我们今天晚上住帐篷吗?”
“对,两个两个一组,你们分一下吧。”李昌宏观察着他们的表情说,“早点收拾完早点休息。”
气氛一时间沉默。
谢闻时左看看右看看,谁都争不过,选了个最保险的:“边桥,我们俩住吧。”
边桥点头:“好。”
“老宋?”沈尧顶了下腮帮子,给宋即墨递了个眼神。
闻言,宋即墨有些意外,朝他看过去,又挑了一下眉毛:“行。”
谢闻时眨了眨眼睛表示诧异,真是见鬼了,沈尧竟然不要求跟应黎一起住。
谢闻时问:“小黎哥哥你和队长住,没问题吧?”
应黎心跳稍快了些说:“可以。”
祁邪沉默地去拿行李。
李昌宏看了看他们,又说:“帐篷里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好挑的。”
分给他们的帐篷是并排着的,左边是谢闻时和边桥,沈尧和宋即墨住中间那顶,应黎和祁邪住右边。
沈尧说:“走,搬行李吧。”
宋即墨跟上去问:“怎么跟我住?”
按照沈尧的性格,他是绝不会放任应黎和祁邪独处的,何况还是同床共枕这么好的机会,他以为沈尧会竭力争取的,没想到他会把机会拱手让人,着实让人惊奇。
当然是觉得没戏了,沈尧扯了下嘴角,嗤笑道:“难不成我还跟祁邪住,让你跟应黎住?”
想的美。
宋即墨也笑了。
沈尧把车上的行李拿下来,看见祁邪和应黎在一起收拾东西,心情烦躁至极。
他挠了挠头,实在忍不住问宋即墨:“你觉得他们俩在一起了吗?”
宋即墨望向营地,抿了抿唇说:“可能吧。”
“你别可能啊,你看人最准了,你再仔细看看。”沈尧皱眉。
宋即墨抱着手臂,指尖轻点着胳膊:“在一起了你就放弃了吗?”
沈尧觉得他笑得很欠揍:“撬墙角这种事我干不出来。”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把那个人据为己有才满足,只要是看着他快乐幸福,也会很满足,要是应黎真跟祁邪在一起了,他会选择祝福。
屁。
他才不祝福。
他没那么大方,他羡慕死了,嫉妒死了,也难过死了。
他很恶毒,如果他们没在一起,他巴不得他们俩离得越远越好,在一起了就日夜祈祷他们早点分手,这深情男二谁爱当谁当。
他无时无刻不在懊恼自己的神经大条,祁邪喜欢应黎并不是突然表现出来的,从买药开始他就应该怀疑的,祁邪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对他们都是冷冷淡淡的,怎么会去关心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他也买药了,可还是慢了一步。
慢了一步,十步百步都追赶不上。
宋即墨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不再争取一下吗?”
“怎么争取?”沈尧笑了笑,自嘲又释然。
人家在音乐节上手都牵上了,他看得一清二楚。
随即他又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宋即墨:“你可别当小三啊。”
宋即墨摸了摸口袋里的鲸鱼项链,笑容依旧温和:“我倒是想。”
可他认为自己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他敏感多疑,比沈尧察觉得更早,首都直播摄像机关闭的那五分钟,从医院回来在车上的那几分钟,还有在天台上偷听到他们的对话……点点滴滴都在证实他心中的猜测。
他只是不甘心,他习惯被人追求,也追求过不少人,从没失过手,他跟应黎表白的时候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很冲动,可他就那么做了,鲁莽不计后果,他也早该料到是这种结局的。
应黎感冒生病的时候,沈尧买了药,祁邪也买了药,边桥拿了止咳喷雾,什么都不懂的谢闻时都急得要命。
他当时干了什么。
他让张少陵帮忙买的药,他自认为是关心到位了,然而应黎可能不记得谁买的什么药,但一定会记得他们湿透的衣服和通红的脸。
搬完各自的行李,谢闻时就看见应黎钻进帐篷里了。
祁邪跟在他身后进去,还用手护了一下应黎的头顶,很自然的动作。
谢闻时垂头丧脑地叹气,他觉得应黎和队长可能真的在一起了。
边桥将自己的行李整理好,见谢闻时跟个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叹什么气?”
谢闻时一屁股坐在防潮垫上:“你觉得应黎和队长配不配?”
“怎么突然这么问?”边桥抬头,“你喜欢他?”
谢闻时大方承认:“昂,有点。”
边桥颇为意外:“你不是喜欢女生吗,还谈过恋爱。”
“Fuck!”
“我喜欢女生?还谈过恋爱?我长这么大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好吗!”谢闻时急得飙母语,“是谁在传我的谣言?!”
边桥挑眉:“你也喜欢男的?”
“就……可能也不是喜欢,但是也有点喜欢。”谢闻时瞬间泄气,“哎呀,我不知道。”
他像只瘪了的皮球趴在垫子上:“我觉得他对我很好,跟他待在一起我觉得很放松。”
他是真心认为应黎为人不错的,会照顾人,懂的也多,是他见过最典型的东方美人,好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边桥低头,听不出语气地说:“应黎对每个人都很好。”
入了夜,昼夜温差比较大,帐篷里垫了厚厚的防潮垫,还有两个睡袋。
应黎问:“你睡哪边?”
祁邪弯腰进来,拉上帐篷,低声问:“不能一起睡吗?”
睡袋是可以拼在一起的。
心脏砰砰乱跳,比在山岗上还要急促些,应黎抿着唇不说话,祁邪不是手脚本分的那种人,爱占他便宜,特别喜欢亲近他。
祁邪走到他面前,把他的下巴抬起来:“可以和你睡吗?”
下巴上的手力道轻柔,两人对视着,应黎能清晰地看见他眸中的恳求和希冀。
周围人太多,帐篷也不隔音,祁邪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举动,应黎不害怕,只是很紧张,很心悸。
淡淡的香气扑上面颊,应黎拂开他的手,蹲下身,埋头整理东西:“这么多人,你想干什么?”
祁邪复制粘贴他的动作,把他手里的东西拿过去:“吻你,摸你,抱着你睡……”
应黎捂住他的嘴,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他说:“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我想自己一个人睡。”
他没说假话,长这么大他都没跟谁在一张床上睡过觉,他很可能会睡不着。
“嗯。”
祁邪低头整理物品,也没说多余的话,应黎反而不习惯了,抬眸偷撇他,发觉他神色如旧,呼吸却一下下加重,有种颓然又阴沉的病态感。
“你是不是还没吃药?”应黎乍一下想起来,语气笃定,“我今天都没看见你吃药。”
祁邪说:“没有。”
“都几点了,你每天都不按时吃吗,你自己的身体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应黎突然很生气:“你总是这样,自己都不对自己负责。”
躁郁症只有病情特别严重的人才会自残,祁邪显然就属于特别严重那一类,犯起病来十分恐怖,回想起那个画面应黎都觉得胆战心惊,这才过去多久,祁邪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骨子里的压抑和焦躁感顿然消失,祁邪去拉他的手:“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我才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黏在手上的那只手就跟块牛皮糖似的怎么都甩不开,应黎又说,“你吃不吃药都跟我没关系。”
他扭过头,很明显在赌气。
他就是生气,他一点都看不得祁邪伤害自己,一点都看不得他受伤。
片刻后,耳边响起哗啦啦的声音,应黎微微侧眸,确认了一下,是两颗。
祁邪仰头,喉结滚动两圈,两片药就那么干咽下去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么吃药不苦吗?”
应黎觉得他嘴巴里应该很苦,药就没有甜的,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颗奶糖递到他面前。
“吃糖吗,很甜的。”
他尾调微抬, 柔柔软软的, 像是在哄他。
浑身的燥热慢慢熄了下来 。
祁邪半垂着眼睛,抓住应黎那只手不放,掌心合拢,神色不怎么变,但心口无比安静。
“谁给的?”
应黎说:“昨天下午应桃的同学来了,她们给的。”
“别人给你的一颗糖,你从昨天留到现在一直没吃,等着我吃药的时候给我吃。”
祁邪仔细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指节无意识摩挲着掌心里细白的手腕:“你是这样想的吗?”
被猜到心中所想,应黎耳根红了一片:“我不喜欢吃糖……”
又撒谎了。
祁邪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又问:“怎么不给其他人?”
“你问题好多。”应黎皱了皱眉说,“不吃就还给我。”
祁邪又不给了,松开他的手,撕开包装纸。
应黎嘴角悄悄扬起,眼睛含着光:“很好吃……”
话音戛然而止,祁邪把糖塞他嘴里了。
应黎愣了下,浓郁的奶香在他口腔化开,混合着糯米纸的清香。
祁邪问:“甜吗?”
应黎点头,喉结滑动,舌尖探出来把奶糖卷进去了。
“嗯。”
祁邪喉间喑哑,带着气音:“有多甜?”
这样的对话似曾相识,就发生在不久之前。
上一回祁邪只是用手指抹了下他的唇瓣。
应黎情不自禁地舔了下嘴唇。
他们最近每天都在接吻。
今天他们坐了一天的车,到了营地又开始直播,太过劳累繁忙,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时刻都有人盯着他们,他们没时间接吻。
他也喜欢跟祁邪接吻,祁邪很会照顾他的感受,亲得他特别舒服,每次跟他接吻都是不一样的感觉,他确实学得很好。
祁邪看着他红润的嘴唇,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来,包装纸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工作人员在帐篷外搬运器材,交谈声走路声清晰可闻,不是个接吻的好时机。
但帐篷够厚,不透光。
应黎与祁邪对视的目光不自觉游移到他的唇上,理智在这一瞬间变得遥远而模糊。
本能驱使下,应黎伸出的手搭在了祁邪的胳膊。
祁邪的体温异于常人的高,应黎能感受到,他逐渐收紧的指节扣进了祁邪紧绷的肌肉里。
“特别甜,你……要不要尝尝?”
接近沉寂的气氛忽地激起涟漪似的情潮。
应黎脸红透了,微微分开唇瓣,呼出的气息香甜。
“我嘴里的。”
作者有话说:
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
第105章 可以舔了吗?主人。
空气甜腻得能把人溺死。
外面好像刮起了风, 帐篷顶上的灯光在不停晃动,明明暗暗间,应黎看见祁邪低头朝他靠了过来。
俊美又邪性的面容猝然放大, 应黎忽然紧张起来, 他惊讶于自己的大胆邀请。
他也变了。
他太想要这个吻了, 他想祁邪亲他。
应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好像变成了个瘾君子, 彻底迷上祁邪的吻了, 迷恋那种呼吸被掠夺的感觉。
情/欲战胜了理智,应黎颤巍巍闭上眼, 乖乖等待亲吻。
他不清楚为什么接吻一定要闭上眼睛,祁邪隔着衣服亲他那次, 他们都没有闭,但往后几次祁邪都把他的眼睛蒙住了。
然而等了大概几秒钟, 嘴唇上还是空落落的。
应黎不耐地睁开眼, 看见祁邪薄薄的唇瓣在离他只有几毫米的地方停住了。
祁邪眉眼分明也有难以掩饰的情动, 双眼雾沉沉的, 反握住应黎的手, 骨节浮现分明, 却迟迟不吻他。
应黎闻见他身上清淡的味道好像变了调,变得浓烈又馥郁, 丝丝缕缕散逸在空气中, 织成厚厚的茧,一层又一层地把他裹住了。
他喉头压紧,因为祁邪停滞的动作, 语气略微有些焦躁不安:“你不想尝吗?”
“想, 我特别想。”祁邪的眼睫上附着一层薄汗, 凝视着他的眼神稍显病态。
“那你怎么不尝?”
为什么还不亲他。
他脑子完全晕成浆糊,只想索取,只想让祁邪赶紧亲亲他。
期盼的吻如愿以偿落了下来。
没有预想中的来势汹汹,祁邪吻得很轻,只是用舌尖轻轻在他的嘴唇上舔了一圈,像羽毛一样从他唇上扫过,濡湿他的唇瓣。
半分色气都没有,纯到不行。
湿润的唇舌撤走,祁邪垂眸打量着他,温热的手摸到了他白皙的耳颈:“没尝到,你嘴里的我要怎么尝?”
浅尝辄止的吻显然没有让应黎满足,他些许茫然,神智也不太清醒,不自觉跟着他的节奏走。
“舌头……”
他含着糖,唇齿间的声音有些含糊,尾音里有东西崩散成沙:“伸舌头……”
像之前吻他那样,吻到他喘不上气。
“把舌头伸到你嘴里舔吗?”祁邪又用舌尖在他半开半合的唇缝中舔/弄,打在他脸上的气息湿湿的,“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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