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笑呵呵地说:“对不住了,我们也想吃海鲜。”
“我可以做,我不累。”宋即墨抬眸看沈尧一眼。
沈尧眉峰拢起,就听边桥也说:“我也还好。”
边桥站得笔直,双手插在衣服兜里,随时随地都很注意形象管理,精致俊美,就好像一块人形立牌。
沈尧脸色微变,只恨自己灯下黑啊,竟然最近才发现边桥跟从前确实是有点不一样了,宋即墨主动在他预料之中,已经让他倍感压力,边桥主动则更让他有危机感。
“我歇了一会儿感觉身上的劲儿都回来了。”谢闻时嗅到了微妙变化的气氛,“我也不是不行。”
他原本是不想做的,可看见应黎用一种近似于佩服崇拜的眼神看沈尧,他浑身就仿佛充满了力气,手不酸了,腿不沉了,精力充沛得很。
沈尧:“……”
【沈尧表情好像在说,你来凑什么热闹。】
【大家都很积极啊,都不记得指压板的酸爽了吗?】
【哼哼,我怀疑他们都想小应在他们上面。】
【好家伙,你们不会还要为这个比个赛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昌宏指着自己的手表说:“十二点过多了,你们商量好了吗,谁来做俯卧撑?”
沈尧收敛了眉间的戾气:“猜拳?公平一点。”
“上来。”
一道清冷突兀的声音响起。
应黎和其他人都是一怔,同时看向指压板,祁邪早就趴平了,双臂撑起,是一个标准的俯卧撑动作,脸上的表情很淡。
【在其他人还在讨论谁上的时候我哥已经趴好了!】
【这叫什么,叫识时务为俊杰,先下手为强!】
【队长今天一反常态的主动哎,刚才他都没参与讨论我还以为他不想做呢,结果啪的一下就趴下了。】
【不主动的男人是没有老婆的,大尧你们都学着点。】
应黎有点不知所措,就去看沈尧他们,沈尧他们的脸色都不好看,连一向最注重表情管理的边桥都皱了皱眉。
还是谢闻时先张了张嘴说:“队长你……”
“猜拳也是我赢,浪费时间。”祁邪目光冷冷,看人时自带一种疏离感。
沈尧眼睛里闪着精光,话里带着火气:“这么自信,你怎么知道是你赢?”
祁邪起身,手套被压出浅浅的痕迹:“怎么玩?”
这么嚣张,沈尧低低嗤笑,打算挫一挫他的锐气:“出拳喊数,五个人一起,一到五喊五个数,谁喊的数没人出谁出局。”
祁邪点头:“嗯。”
沈尧又问:“你们呢?”
宋即墨耸肩:“可以。”
边桥:“没意见。”
谢闻时苦笑了一下:“你们针对我吧,规则我都没听懂。”
【楼上姐妹你说对了,他们还真要比个赛。】
【我已经笑死了,这有什么好比的啊,好幼稚的一群男人。】
【俯卧撑是什么好东西吗?怎么都在抢着做。】
【那抢的是俯卧撑吗?是背上的人啊。】
“你们真要比?”李昌宏额角都跳了跳,累死人的俯卧撑怎么还有人争着抢着做。
沈尧:“昂,比一比呗。”
谁都不服谁,除了拳头这个最公平。
他们要比李昌宏也就随他们去了。
应黎额头上浮起一层细汗,不明白事情怎么往这个方向发展了。
谢闻时确实没不会玩,第一局就淘汰了,然后是边桥,猜拳是从酒桌上衍生出来的,沈尧在酒吧里混了好几年,什么口诀都摸透了,另外两个人也不是什么绣花枕头,好几轮都没猜出胜负。
沈尧看样子志在必得,扬了下眉毛对应黎说:“给我加油。”
应黎点了点头:“加油。”
下一轮沈尧就赢了,宋即墨低骂了一声。
沈尧还特别欠打地说:“运气好,运气好啊。”
就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应黎心脏颤了颤,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紧张,他不太希望祁邪能赢,不仅是担心祁邪腿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会裂开,这种游戏还要让他趴到祁邪背上,这跟占他便宜有什么区别,还是光明正大的那种。
好不容易熬走了宋即墨,最后一轮沈尧一个疏忽让祁邪赢了。
艹,沈尧差点骂出来,运气真他妈背。
【哈哈哈哈哈俗话说得好,开心被狗咬。】
【大尧错失贴贴的机会。】
祁邪赢了也没太大反应,主动就去趴着了。
应黎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绞紧了。
俯卧撑主要是手臂发力,上次他们玩游戏祁邪输了九十个俯卧撑做得很轻松,六个人里体重最轻的就是他,应黎想拒绝都没有理由。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应黎想了很多,却没怎么犹豫就走到了指压板旁边。
他怕把祁邪的裤子蹭脏,就把自己的鞋脱掉了,刚一踩上指压板脚掌就又酸又疼,光是踩着都这么疼了,身上再压一个人会有多疼。
祁邪的背挺得很直,背上的肌肉紧紧贴着衣裳,似乎都能透过那层衣料窥见下面起伏的轮廓。
应黎没功夫细想,刚趴下身就意识到李昌宏还没说规定姿势,他问道:“导演有什么要求吗?”
“趴着躺着坐着都行,前提是稳啊。”李昌宏说,“你要是摔下来了,包括脚沾地了,就得重来啊。”
谢闻时:“这么严格,导演你盒饭是不是都订好了啊?”
应黎唇瓣抿出一层水色:“怎么稳一点?”
“肯定是趴着啊,把手从他胳膊下面穿过去,反手抓住他的肩膀,稳得很!”有个姐姐说。
工作人员调侃道:“刘姐,你这胳膊肘往外拐啊。”
刘姐就满面笑容地看着应黎说:“你们要是赢了我得去蹭饭啊。”
他们在后台能看见弹幕,早就磕疯了。
“我上来了。”
应黎轻轻说了一声,是提醒祁邪,也是告诉自己。
他先是把手搭到了祁邪肩膀上,然后缓慢挪动上身,趴到他背上。
祁邪里面没穿衣服,应黎敢肯定。
冲锋衣的料子轻薄,里面穿没穿内搭摸上去是两种感觉,手掌下的肌理感很强,应黎摸到时都颤了一下。
跟祁邪那张冷漠的脸不同,他的体温异于常人的高,应黎贴着他的背,都能感受到他身体里汹涌的热量。
应黎原以为自己趴上去之后祁邪至少塌一点下去,结果祁邪纹丝不动,连晃都没晃一下,他有这么轻吗?
他按照刘姐说的方法调整姿势,稳是稳,但有个缺点就是应黎得趴到很上面才能反手抓住祁邪的肩膀,侧头就几乎是脸贴着脸。
应黎哪敢贴他的脸,挪得远远的趴在他肩膀上。
祁邪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香味,淡淡的没有攻击性,应黎闻着却觉得头晕目眩,趴上去之后就一动也不敢动。
“趴好了?”祁邪问。
应黎淡声回:“嗯。”
节目组说:“王哥上!今天中午我们要吃最贵的员工餐。”
“没问题。”王哥撸起也趴到了指压板上。
李昌宏一声令下:“开始!”
祁邪开始做俯卧撑,他每一个都做的很稳,背直手还不晃,一点也不颠。
应黎头朝着另一边,看不见战况,索性就闭上了眼睛,听着耳边报数和加油打气的声音。
“1。”
“2。”
“3。”
……
“55。”
“56。”
“王哥加油啊,海鲜大餐就在眼前!”
“队长加油!队长最牛!”
应黎听到了很清晰的大口大口的喘气声,却不是从祁邪嘴里发出来的,祁邪的呼吸很平,甚至都没有加重的趋势。
“不行了,再做我下午都扛不动摄像机了……”
隔壁王哥撑不住率先倒下了,祁邪还始终保持着跟开始时一样的频率。
有人说:“快快快,换人,不要给他们喘气休息的时间。”
【艹,多损啊。】
【天呐,节目组为了也是海鲜大餐拼了。】
【队长体力杠杠的,做一天都不带歇的。】
【跟队长比什么都不要比俯卧撑,上一个挑衅他的人还钉在耻辱柱上呢。】
节目组已经换人了,对方刚开始做的很快,祁邪也加速了,并且越来越快。
应黎一下就紧张起来,手心冒汗,勉强能扣住他肩膀的手好几次都滑下去了。
祁邪看了眼一下一下蹭着他胸膛而不自知的手说:“抓衣服。”
“嗯。”应黎回过神就把他肩膀上的衣服揪住了,说,“好了。”
祁邪:“腿。”
“嗯?腿怎么?”他腿好好放在祁邪的手膝弯里,虽然有点憋屈难受,但是还能坚持。
祁邪用气声说:“夹我腰上,夹紧。”
他们已经做了有一百多个了,祁邪的声音也有了起伏,应黎现在只想赢,他要是滑下去祁邪就白做了那么多了。
应黎两条腿紧紧盘上了他的腰,问:“可以了吗?”
祁邪明显愣了一下说:“太紧了,夹死我算了。”
第79章 套路
应黎被祁邪身上的味道香得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不知不觉把脸埋在了他的肩窝里,身体就像是一叶扁舟,浮沉在汹涌的海面上, 听到祁邪说话他才猛然清醒过来。
太紧了吗……
他怕掉下去所以腿上很用力。
【啊啊啊啊啊我污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会说话就多说点!!!】
【那么大个收音器他们是不是以为我们听不到?】
【队长讲话这么色的吗?夹死你算了!】
【你怎么不喘啊,喘起来说这句话才不得了。】
【喘起来就不能播了, 话说祁邪体力是真的好, 这都第四个人了,节目组脸色好难看。】
应黎看见他冷白紧绷的下颌角, 脸红透了,闷闷地说:“对不起, 我松一点……”
【松什么,别松, 就喜欢紧的。】
【救命, 声音那么软, 我真的会脑补。】
唇瓣擦过皮肤带来轻微战栗, 呼吸间都是醉人的甜香, 祁邪腰上一松, 背上的人把腿收起来了,他忽然单手托住应黎的大腿把他往上搂了一下。
应黎惊呆了, 祁邪一只手托着他的同时还在做俯卧撑, 他力气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吗。
应黎穿的短裤刚好能遮住大腿,因为趴着的原因卷上去了一点,手套摸到他皮肤上的触感说不上的奇怪, 应黎小幅度抖了一下, 就听见祁邪说:“就这样。”
应黎死死抓着他的衣服, 眉眼垂得很低:“嗯?”
祁邪削薄的嘴唇动了动说:“不准松,就这样。”
就算是单手祁邪的速度也没减下来,应黎被他托着很不舒服,只能重新盘上他的腰,小心翼翼地去看他的脸。
祁邪的睫毛很长,眉宇之间的锐气锋芒毕露,就算做很大的动作面部表情都很冷,他就跟身上没有重量似的,越做越快,气都没喘一下。
隔壁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第四个人已经倒下了换第五个人上场,战况越来越焦灼。
有工作人员苦笑着说:“导演还比什么啊,人家单手都比我们做的快,咱们老老实实吃盒饭吧。”
【都说了比什么都不要跟他比俯卧撑,我哥就是铁人!】
【节目组的人都傻眼了,本来以为海鲜大餐稳了,结果输的小鱼小虾都不剩。】
【这体力,未来嫂子有福了。】
【节目组没人敢上了,导演都慌了哈哈哈哈哈】
节目组会做俯卧撑的全都趴了,就剩了几个姑娘,李昌宏说:“行了行了,不用做了,海鲜大餐是你们的了。”
应黎都不记得有多少个人了,直到祁邪都停下来了他还懵懵地问:“结束了吗?”
边桥说:“结束了,快起来吧。”
应黎从祁邪身上下来,竟然发觉自己有点腿软,手也是麻的,神经却很兴奋:“我们赢了?”
谢闻时狂吹彩虹屁:“赢了啊,队长吧他们全都干趴了,队长就是最厉害的!”
边桥先把应黎扶起来,又去扶祁邪。
祁邪鬓角微汗,额前碎发凌乱,白皙的脸颊泛着潮红,胸膛起伏不大,后半段应黎全程都抓着他的衣服,肩膀到领口那一片的衣服全都皱了,抚都抚不平。
应黎悄悄攥紧了自己的手指,指尖是热的,微麻。
宋即墨看了眼沈尧,笑着说:“是挺厉害。”
要不是镜头在,沈尧都快翻白眼了,宋即墨故意说给他听的,不就是几百个俯卧撑吗,他上他也行啊,好好的一个表现机会拱手让给情敌,沈尧都快郁闷死了。
应黎缓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祁邪除了脸有点红之外看不出什么,应黎下意识去看他的手问:“你手怎么样?”
他力气大的一回事,应黎的体重也是实打实的,压在身上肯定没那么好受。
祁邪就抬起没戴手套的那只手给他看,嘉宾噩梦不是吹的,祁邪胳膊上的血管青的突兀,手掌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指压板压出来的印子,紫红色的,每一个都很深。
应黎呼吸都紧了,不用问,肯定很疼:“脚呢?”
祁邪把手揣回口袋里,脸上的潮红一点点褪下:“不疼。”
骗人。
应黎眼角潋滟着水光,看了一眼祁邪就没说话了。
沈尧眯了眯眼睛,视线聚焦在应黎身上,应黎是很热心肠的那种人,平常他们要是受伤了应黎是第一个着急的人,祁邪手上的印子光是看着都觉得疼,但应黎就只是问了两句也太奇怪了,而且他总觉得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劲。他没有宋即墨的狐狸鼻子,也不知道这股不对劲从哪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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