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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鸡薅葱学概论(近代现代)——消防栓种笋

时间:2023-10-22 09:16:44  作者:消防栓种笋
  他站在最佳观影位置,无比清晰地看见齐显朝牛扑来,却被牛伸出的脚绊倒了。于是齐显和居意游一起滚落小坡。
  他心安下来,正纳闷这牛怎么那么蠢,亲自放跑了不太合胃口的食物,就看见——
  牛的嘴巴靠近了试验田。
  它一口笼住田里的小麦苗。
  啊,原来它的目标是试验田的作物,不是居意游。
  它可能也在好奇,这人类怎么这么没眼色、挡在自己和食物之间一直不动,所以伸出一脚,把居意游和齐显这两个影响它进食的东西一起解决了。
  这哪是蠢。这是成精了。
  管程绕去缓坡,正看见居意游感激涕零地准备给齐显磕头,他解释的话语堵在嗓子里讲不出来了。
  无所谓,反正牛不会说话,姑且冤枉它有故意伤人的念头,也不会怎么样。
  而且讲了又如何,真的会有人相信世界上有头为了麦苗智力陡增的心机牛吗?
  反正他要是没看见全程,他绝不会相信。
  裴则渡带着保安赶到,急切地跳下巡逻车,却发现一切已尘埃落定。
  她正准备慰问受惊的居意游一番,却瞥见牛在田里嚼着东西。
  裴则渡急忙冲过去:“你不能吃麦苗!停下!”
  终于有人在意学长学姐辛苦种下的冬小麦了。
  可裴则渡的下一句话是——“万一打了药吃坏肚子怎么办!”
  万一吃坏肚子的时候刚好又要掏牛怎么办!
  算了,小麦还是无人在意。
  齐显和居意游摔得灰头土脸,裴则渡上半身沾着从牛身上滑下来时蹭的泥巴,只有管程干干净净,看得脏兮兮的三人直想把他按进试验田。
  管程鼻子灵,总觉着空气中弥漫着什么古怪的气味,还有些熟悉,他问:“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齐显和裴则渡一激灵,心虚地偏过头。
  管程:“你俩干什么了?”
  齐显支支吾吾:“掏、掏牛。”
  居意游:“掏牛?什么是掏牛?”
  裴则渡重复自己最初给齐显的解释:“把手伸进牛的下面、后面,伸进去,拿出来。”
  居意游点头,顿悟:“哦,掏牛屁股…”他说完一愣,惊道:“哈?!掏什么?”
  裴则渡字正腔圆:“掏牛屁股。”
  居意游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一个小跳躲去管程身边:“哪只手…齐显,不会是你抱我的那只手吧?”
  齐显无奈:“我哪有抱你,我们只是刚好一起滚下来。”
  居意游:“你没有否认,看来就是那只手!”
  这边来来回回一个重点在掏牛的手、一个在全是意外,吵了半天和对方压根儿不同频。管程在旁乐呵呵观战,忽然想到什么,一拍手:“哦!所以你们身上才一股牛味儿!”
  三人:“…”
  齐显和裴则渡下节是毛概课,但又是抓牛又是拌嘴的,早过了上课的点,加上俩人被说了有牛味儿,更不愿意进教室,生怕熏到同学被挂墙上投诉。
  居意游提议道:“干脆咱们讨论讨论小组作业吧,反正本来就打算今天晚上开个会的。”
  无人反对。
  可是去哪里开成了问题。
  几乎没有地方能放下成见、完全接纳脏臭的他们。
  后山倒是可以,但暖和些的只有牛棚猪场这些,味道比他们本人更大。
  想到这里,齐显和裴则渡才意识到自己的羽绒服还放在牛棚外面,匆匆拿了过来,又不肯穿上。齐显给出的理由是“我脏”,裴则渡表示“同上”。
  管程倒是高兴了,一个人身上套了三件羽绒服,成了冷风中唯一暖和的那位:“要我说脏就洗洗嘛。你们回宿舍先洗个澡,洗完咱们再开会也不迟。”
  几个人都不肯回,寝室是睡觉的地方,沾上牛味儿怎么想怎么难以接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饶是管程再好脾气也逐渐失去耐心了:“不然你们去洗浴中心搓搓,搓干净了再回!”
  居意游眼睛一亮:“好主意!”
  齐显:“啊?”
  居意游:“就这么决定了!咱们去洗浴中心开会!”
  齐显慌了。洗浴中心什么地方?那是赤条条原始人类聚集的地狱。穿了衣服的人他都不想见,何况是不穿衣服的人!他连忙看向和自己一样讨厌人类的裴则渡。
  哪知裴则渡目光灼灼:“走!去洗浴中心开会!”
  别问,问就是南方人,对北方洗浴文化有种近乎狂热的好奇与探索欲。
  作者有话说:
  过渡一下,可能有点无聊。
  晚上还有一章!
 
 
第21章 澡堂
  齐显拗不过这几个人,也只能跟着去洗浴中心,去前他提出了自己唯一的要求——自带一套衣服、洗完之后换上。
  合情合理,众人点头,并认为自己也需要这么一套衣服。
  但问题又绕了回去,大家不想污染寝室,该怎么拿上衣服。
  裴则渡表示只有笨蛋才会被这种问题困扰,她向室友求助,在宿舍楼下拿到了自己的衣服。
  居意游和齐显齐刷刷看向管程这个唯一的干净人。
  居意游:“程哥,靠你了,哥们儿我给你磕头。”
  齐显:“…程哥,可以吗?麻烦你了。”
  管程挠挠头:“齐显的衣服当然是我拿最合适。但是居意游,咱们好像不在一个寝室。”
  居意游:“有什么关系?喏,钥匙。记得给我好好搭套潮的,我这潮人不能沾土。”
  管程拍拍胸脯,“放心,你教的搭配法则我都铭记于心,”他抬臂搭上齐显肩头,“齐显呢?你对衣服有什么要求?哥包你满意。”
  齐显不敢说话,这俩人的炸裂穿搭他无法忘怀,但又不好打击管程的积极性。仔细想想,他的柜子里只有清一色的黑白灰,不可能会有出格的搭配。齐显安心了,他点头:“你随意发挥就好,我相信你。”
  管程出发了,他上楼的脚步极具使命感。
  齐显的“我相信你”完全是客套话,他之所以敢和听不出弦外之音的管程客套,是因为对自己的衣服有信心。
  可他接过管程递来的袋子一看,信心当即被击溃。
  棉袄是他今年最爱的黑白棋盘格,没问题。
  但内搭上衣有两件,一件灰色大低领秋衣、一件纯白跨栏背心。怎么看都不像这个季节能穿的。
  裤子更离谱,是自己大一年少轻狂买来压箱底的黑色破洞牛仔裤,两个大洞在膝盖处。
  齐显尽量委婉发问:“呃、程哥,这条裤子,好像、有点冷。”
  管程:“你再翻翻,我把你秋裤放最底下了。”
  秋裤?齐显翻翻找找,一抹亮色撞入眼睛。是他妈妈给他邮过来的东北花开富贵秋裤。妈的,不是塞到柜子最深处了吗?怎么翻出来的!这秋裤是要穿在破洞牛仔裤里吗?他稍加想象:膝盖顶着两朵娇艳的玫红牡丹花,在纯黑衬托下更加婀娜娉婷。太潮了,潮得他膝盖立得风湿。
  齐显:“…那上衣呢?为什么有两件?”
  对一兜子花花绿绿衣服相当满意的居意游问:“你不懂吗?”
  齐显:“我、不太懂。”
  居意游:“这叫叠穿,你得把背心套在秋衣外面。”
  齐显:叠穿是这意思吗?我看你们是想让我死。
  裴则渡安慰道:“不然你就还穿这套被牛腌入味儿的。”她一直很懂安慰的。
  齐显妥协了。
  洗浴中心又称水汇,字面意思是水上项目汇总,那其中必定不止淋浴桑拿泡澡。四人第一回来这座城市的洗浴中心,就挑了个最大的。门口一对儿古朴石狮子、一辆阿拉伯战车,极其国际化。金色灯带嵌进浮雕,更显富丽堂皇。
  他们走进比校门还大的自动门,整整齐齐两列服务人员鞠躬问好,语调怪怪:“欢迎光~临~!”
  齐显弯着腰缩脑袋,自动过滤服务人员的招待。
  裴则渡像是回了未曾谋面的快乐老家,蹦跳着这儿摸摸那儿碰碰。
  管程握着服务人员的手热情道谢。
  居意游驾轻就熟地替大家选完套餐、换了鞋、分好手牌,领着其他人往里走,走着走着还偏头凑到后面轻声吐槽:“规模不大啊,希望服务好点吧。”
  裴则渡认为他挑刺:“不大?”
  居意游:“嗯…比我家那边儿要简朴得多。”
  裴则渡:“你家?”
  居意游还没回复,就被齐显猜到了。齐显问:“东北的?”
  居意游惊喜道:“嗯嗯哈尔滨,你好会猜。”
  裴则渡为他介绍起来:“有没有可能,你们是同乡,所以他不用猜。”
  居意游和管程上下打量起齐显,觉得不可思议:“你、哈尔滨?东北?”
  齐显:“…不像吗?”
  居意游:“除了身高,哪儿都不像。”
  齐显听后忽地逆反起来,拿着毛巾熟练地走在居意游前面给大家开路,鞠躬伸手招呼:“女宾一位——男宾三、呃、两位——里边儿请!”
  三人目瞪口呆,纷纷为这突如其来的表演鼓起掌。
  齐显臊着脸又回归队伍:“只是不喜欢,不是不会做。”
  男宾女宾要分开,大家颇舍不得裴则渡。
  居意游:“小裴啊…咱们这辈子做不成好兄弟了…”
  裴则渡:“你赶紧滚。”
  居意游:“你不会孤单吗?”
  裴则渡:“不会。给我滚。”
  居意游:“要不我把许赴乙叫来陪你吧?她肯定乐意。”
  裴则渡一顿,语气终于没那么冲了:“她马上要联考,别让她来了。”
  管程不知道许赴乙何许人也,在旁听得云里雾里。
  但齐显知道啊,他趁裴则渡走前忍不住八卦一下:“怎么感觉、你们很有进展的样子。”
  裴则渡耳朵微红:“你也滚。”
  齐显更来劲了:“进展到哪步了?”
  裴则渡定定地看着他,嗤笑:“反正没到你和居意游在澡堂袒裎相见这步。”
  齐显看她越走越远,呆愣着回望居意游,他怎么忘了这回事儿了,居意游他、是个男同啊。一起洗澡是不是、不太好。但是男澡堂不就是、对男性开放吗。
  可是仔细想想,应该没问题的,齐显自己的身体,白斩鸡都不如。不,应该是比白斩鸡差远了,做白斩鸡这道菜选的鸡可都身体健壮。换言之,他毫无魅力。居意游又不瞎、也不是没有分寸,他不必太过担心。
  而且还有管程啊,这个名字读作管程写作人间正道的管程,有他在,齐显很安心。
  此时被盯了许久的居意游:?有病?
  但齐显错了。这地方危险的不是居意游,而是管程。
  工作日的洗浴中心几乎没人,估摸着他们四个人就已经包场了。
  因为这个,齐显才敢在更衣柜前大大方方地脱衣服。他刚打了赤膊,一只手“啪”地就拍在了他背上,他尴尬转头。
  管程跟他勾肩搭背:“这小身板儿,跟面条儿似的。”
  为他解围的反而是危险人物居意游,他拍拍管程箍着齐显的结实手臂:“行了哈,你俩一个寝室的,又不是没见过。这么稀奇?”
  管程:“确实没见过啊。这小子天天藏床帘里。”
  齐显抬头望天花板,洗个澡而已,怎么刚开始就这么窒息。
  事实是,人一旦开始感受到环境的窒息,就再逃不开这环境了。
  淋浴时三人站成一横排,没有交谈声,入耳皆是洗澡水淋在身上和地上的哗啦啪嗒声。
  齐显本就很少和人说话,更别说和没穿衣服的人说话了。
  居意游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这种情绪对他来说相当陌生,因此它轻微、也能立刻被察觉。这种陌生令他不自在,他闭上嘴,就是把力气留给脑子思考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
  管程嘛,他没什么复杂的想法,纯粹是纳闷。他纳闷居意游为什么不讲话。这人的嘴常常在他耳边充当音响,时刻满电的那种。
  既然没人愿意说话,那就让他自己扛起这一切吧!管程关了自己的莲蓬头,大手一抹寸头,声音爽朗:“裴则渡不在,咱们聊点呗。”
  居意游:“你还有得趁她不在才能聊的东西?”
  管程一手揽过一个湿淋淋的人,挑眉道:“当然有了。聊点男性向的成人话题怎么样?”
  齐显和居意游紧张起来,目光交汇。
  管程:“我跟你们说啊,我——唔唔唔?”
  两只手默契地捂上那张危险的嘴。
  管程扒拉下来他们的手:“干什么!”
  齐显:“不太好。”
  居意游:“嗯嗯。”
  管程急了。“我非要说!”他弹射出去好远,断绝了一切被阻止的可能,喊道:“我——”
  他大声宣告:“我被甩啦!”
  蓄势待发准备把管程埋在澡堂的两人泄了劲:“你早说啊。”
  管程:“你们不让我说啊。”
  他俩叹气。这算什么男性向成人话题,以为要上高速,结果连婴儿车都不用坐。
  居意游好意提醒:“程哥,你是当备胎,没转正,不算被甩。”
  管程:“有道理。”
  齐显:“当备胎?谁?你?”
  管程:“是啊,你不知道吗?隔壁渔业学院的团支书,那女生可厉害,我们辩论队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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