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擦上唇部。
“这里也可以吗?”
“是有些超过,不过我不介意,”居意游感受到唇部移动的温度,“你这指头就差戳我嘴里了,这是什么必要的步骤吗?”
齐显将手指移至下巴,俯身亲在居意游脸颊。
他在颊边浅啄,逐渐大胆,向最初说好的位置一下一下地移动。
贴上唇部后,他停下、不再啄吻,反而试探地蹭动起来。
居意游晃神一瞬,猛地睁开眼睛——
齐显中止了动作,但并未结束,他就那么覆上去——
然后在居意游的注视下,抬眸上看他——那双带着水汽的迷蒙眼睛全无焦点地看向他。
太罪恶了。居意游用尽力气才克制着没有再给自己一巴掌。
齐显适时撤开,只是手还还对方的扣在一起。
居意游感慨道:“漂亮男人连打啵睁眼都不会斗鸡眼吗?”可恶,好羡慕。
温度从头顶烧到脖子的齐显听见这话差点表演个当场自燃。
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神经末梢似乎直接浸了二锅头、晕晕乎乎。如果打啵可以撤回就……还是不了,挺好的。
齐显仗着被纵容、得寸进尺起来,他磕磕巴巴道:“我、我睁眼是,我学了。”声音减弱,最后几个字彻底消失。
“啥?”
“我看了教程,上面教了怎么睁眼、怎么看你…其实我也、我可能不学也会斗鸡眼。”
“擦,你故意的啊?”故意把人看得五迷三道。
“也可以这么说…”
居意游誓要扳回一局,他向前一步:“你只学了这个吗?”
齐显没退后,只是抬手挡住了脸,闷闷道:“倒也、不止这个。”
“你现在真的很会预习诶。”
“别打趣我。”
“是不是管程的push起作用了?哇,齐显要努力啦。”
“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这不是好事吗?来,说说,你都学了点儿啥?”
“……”
“你怎么不说话?学术探讨嘛。”
“……”
“齐显?”居意游急了,是不是自己太过分,把这社恐小子搞自闭了?本来他脸皮就薄,真是的,讲话有点没分寸了。
他抓住齐显的手腕,柔柔带下来,声音和缓。
“没事的齐显,我也期待得要——”
妈的,什么脸啊。人能长出这种脸吗?
妈的,什么表情啊。有人性的男人做得出这种表情吗?
他捂着脸,温度散不出去,连带着五官透出潮湿,像是清晨被雾气氲过的透白山茶花。尤其是那双眼眶通红的眼睛,居意游词汇贫乏形容不出,反正、反正这样的眼睛是该被他亲得乱七八糟的。
居意游:“还、还打啵吗?”
齐显闻言恢复刚才的姿势,极郑重地再次贴上。热度比之刚才更甚。
学了些什么呢?呼吸如何洒在一处、如何纠缠。齐显乐于实践,甚至有些报复心理在,凭什么刚刚那么逼问让他出糗?真的很没品。他齿尖轻轻一咬。
居意游没生气,他反而有点兴奋,稍微分开就又要嘴贱:“你——唔。”
齐显上前强制让他闭嘴,这时身高倒有用处,逼着对方腰部倚靠上围栏。
齐显闭上眼,舌尖颤颤巍巍地轻扫,谨慎询问,得到动作上的许可后轻柔探入、勾缠起来。
学习能力强也是件恐怖的事。居意游后腰蹭得微痛,他惊讶地发现一个早已得到验证的事实——这人肺活量确实不错。
妈的,都不带喘气儿的。他一向好胜,这事上也不例外,攮着齐显后背试图扭转战局。
齐显先是讶异地一缩,反应过来后更加投入。他双手无所适从,在居意游身后点了又点、还是没敢放上去,最后干脆压上围栏,倒方便借力。
居意游率先败下阵来,他用力一扭头,躲开亲吻:“等等,你他妈都不呼吸——唔?”
可惜对方紧追不舍。
齐显的气还没消完,他就想看居意游吃瘪、想看居意游为难。他靠得更近,几乎和居意游整个贴在一起。手紧抓着围栏,指节泛白,用力到围栏略有松动。
嗯?用力到什么?
齐显惊恐,正要撤回攻势。
居意游察觉到他的退缩,不服气了,一把搂住他的腰向自己拽来。围栏承受的压力更大。
齐显:“围唔唔唔唔!先停唔唔唔唔!”
居意游纳闷儿,什么玩意儿?停什么停,使劲亲!亲死拉倒!
“咔。”
“诶?”
“…唉。”
“噗通——”
“咕噜噜噜——”
鱼塘里掉进俩人。
疯狂逃窜复又围观的鱼: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渔院的围栏第二次全塌。
大学生的工程还真是、充满怨气且偷工减料啊。
“噗呸呸呸、水里放了什么东西?味道好怪。”居意游狼狈抹了把脸。
“咳咳,营养剂吗?”齐显也狼狈起身。
俩人站在鱼塘里互相打量,一起窃笑。
“齐显,你兜帽里有条鱼在扑腾。”
“好巧,你肩上粘了两只蝌蚪。”
回宿舍后管程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惊讶的成分不多,基本全是赞叹。
他:“不愧是你啊齐显!我相信这一定是次难忘的约会。”
哈,是挺难忘的,齐显衣服拧了五遍才没再向下滴水。
作者有话说:
亲得很湿,物理意义上的。
(对不起对不起稍好一点我就修——)
(还有一章 应该赶得上。)
第50章 菩萨
“注意啦注意啦!信徒许赴乙,得知你今日高考结束,菩萨特来助你金榜题名,速来拜见菩萨——”
“信徒许赴乙,速来拜见菩萨——”
“注意啦注意啦——”
许赴乙的笑容僵在脸上,真该死啊,原本考完英语高高兴兴准备立马冲去理发店染个五颜六色的头。现在怎么回事?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考场门口会有如此放肆的喇叭声在,为什么这破喇叭里是管程的声音,为什么缺心眼儿管程叫的自己的名字?
他妈的。
许赴乙毫不迟疑地转身再度奔赴考场试图躲藏,却被一位考生拉住。
该考生上下打量,眼睛发亮:“同学,你看,那是你吗?”
啥?
许赴乙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
哈哈,谁做的牌子啊?这长和宽得有一米吧?嚯,举那么高、远远高出人群,让她猜猜,哟哟哟,不会是齐显举的吧?
牌子上印着许赴乙大头,头顶佛光普照、头下压着只巨大锦鲤。两侧大字强行押韵,从右至左分别是“祝福许总一路向上”“她的巅峰众生遥望”。
……死吧世界。
许赴乙在原地一分钟翻了不下八百个白眼。
“同学,你家长好有意思。”
“不是家长…”是一些丢人朋友。
“你快去看看呀!那边好热闹的!”
许赴乙只想和世界一起去死。别热闹,求求了。她拼死拼活考场厮杀完了可不是为了现在的场面。
“同学,你一定很高兴吧?”
“哈哈。”许赴乙挤出个笑容:你看我像高兴的样子吗?
这位不知是没边界感、还是考完太过兴奋的考生推着许赴乙一路推到人群前。
许赴乙本想着都到这里了,不看看也说不过去。
哪知喇叭里的语音忽然一变——
几位游手好闲的大学生迟迟见不到许赴乙,也有些担忧。尤其是管程,他情绪波动大,立马联想到许赴乙是考砸了无颜接受如此隆重的接待仪式。
裴则渡恶狠狠威胁:“我劝你最好收回这句话。而且,不管考得怎么样,今天我们不是都要在这里吗?”
“那倒是哦,”管程自我检讨,他灵光一闪,“有了,得让她知道咱们的坚定态度!”
于是喇叭里的内容变成了——
“信徒许赴乙!速速出现!你是最好的,菩萨说的!考得好不好、考不考,菩萨永远爱你!”
许赴乙眼前一黑。
挤在一堆的家长纷纷附和起喇叭声:“哎哟,说得对!讲真好!这个许什么、许同学,不用担心哈。”
家长群认出这位欲要掩面奔逃的同学,安慰道:“孩子你这是哭了吗?别哭。你快进去看看,你家里人可用心啦!”
哭个屁啊!她没来得及反驳,就被人群推搡到中间——
哈哈。是很用心。
这位置在考场正门口,摆了张长矮桌。桌上供着香炉,炉前有众人手写的许赴乙名字九百九十九遍,铺满了桌面。
再看桌后,莲花软垫上坐着衣袂轻盈飘扬的文殊菩萨,该菩萨无疑是由裴则渡假扮的。巨大金色发冠折射着廉价光芒,她脸上全无慈悲怜悯,只有“傻缺天气死热”的凶狠。
齐显和居意游分别扮着文武财神,不知财神出现在高考考场是为何。
他俩扮相还好,就是贴上的假胡子属实劣质又碍眼。
最离谱的是管程。
究竟是谁给的建议,让他扮如来佛的?他俩能有什么相似之处?佛祖头上的包是装饰,管程脑子里的包可是切实存在的啊。
管程的手还在胸前遮遮掩掩。
居意游教训他:“大方点儿,别太小家子气。”
管程:“我是个传统的男人。”
居意游不屑:“那你选这身?”
传统男人,但深V。
或许是怕被保安赶离现场、又或许是唯物精神深深植根心中,他们身后还立着一面红色大旗——
“拒绝封建迷信,高举马克思主义旗帜。”
许赴乙嘴唇发抖,声带都被震慑住、发不出声。
“你、你们——”
“哎哎哎她来了,快准备!”
准备什么?
裴则渡从桌下捞出个超大圆形LED灯,放在脑后一通整理,随即点亮。她左手四指将拇指握于掌中、再以右拳握左手食指于胸前——拟出“智拳印”。
管程这低配假如来紧捏着胸前稀少的布料,举起喇叭喊话:“消灾祛难,得佛智慧!”
“文武财神”举起法宝来了段双人舞。
绝了,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许赴乙都忍不住鼓掌。
她挨个儿看看这几人,裴则渡真诚笨拙努力、管程无知无畏天真、居意游肚子里的坏水快从笑容里渗出来、齐显边看好戏边可怜她。
不就是想看她社死吗?
有什么的。
不就是发疯吗?
谁不会啊。
许赴乙将书包放在地上、摆正位置,随后在人群的注视下咣当跪下,她双手合十、又撑地,给几位递上信念感十足的眼神。
眼看着她的脑袋就要重重砸向地面——
“别别别!”
“真服了、快起来!”
裴则渡跃过长桌,赶紧拉她起来。
她这一起身,众人才看见端庄华贵的衣摆被团成一团围在大腿处。
得嘞,文殊菩萨也穿沙滩裤。
许赴乙是为了将尴尬转移给所有人才磕头的,她万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响头,能有如此影响力。
周围唰唰跪倒一片,背着书包的考生祈祷得虔诚,但抬眼偷看几人扮相又跪着大笑出声。
家长们的笑容消失,想要阻止、又不想影响考生心情。一群倒霉孩子。
扮佛一时爽,这不立刻就火葬场。几人木在原地,开始还极力阻止考生下跪,后来数量实在太多、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放弃,默默在心里计算今日损失的阳寿。
齐显快哭出声,他的头卡在居意游肩膀上一动不动,看一眼周围都怕马上暴毙。
“求求你们了起来吧,要不咱们对磕行吗?”管程窝囊下跪、窝囊磕头。
所以说,别不尊重宗教信仰玩这套,没一个人爽了。
哦,现在的许赴乙除外,她看大家急得跳脚笑得好大声。
裴则渡早脱了那套厚重服装,短袖大裤衩子人字拖,一身标准农学人套装。她停在许赴乙身边一同看戏。
许赴乙:“谁他妈想出的这种损招儿?管程?居意游?”
裴则渡:“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齐显。”
许赴乙目瞪口呆:“他犯什么病?”
裴则渡:“不知道。从策划到采办,他出主意最多。他是主谋。”
许赴乙:“采办?”
裴则渡:“服装是今早批发城急购的、桌子抢了书法艺术生的,喇叭是校门口水果店阿姨知道我们接考生、慷慨借的。”
许赴乙:“…还挺麻烦。”
裴则渡:“还好,大家玩得也很开心。”
许赴乙:“姐姐,你们什么时候毕业来着?两年后?”
裴则渡:“……”
许赴乙邪邪笑起来:“你说我一个人,应该搞得出更大阵仗吧?”
如果从两年后回看,那她对自己的定位实在不够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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