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许愿可没用。”
关越被逗笑了,涂完眼霜,很轻地摸了一下他的头发:
“年轻的江先生,还是自己努力早睡早起吧。”
作者有话说:
走近江尧第不知道多少期——关于江总为什么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如被下架请自行咨询江氏)
江尧:(生气)凭什么不让我老婆喊你一句妈,你以为你很高贵吗,呵呵明天我就把你备注改成阿姨
江尧:(生气委屈中)为什么老婆你不骂她,她都不让你喊她妈啊,呜呜,老婆果然就是不爱我,我明白的,呜呜,强扭的瓜不甜还栓栓的
还是江尧:开心了,老婆原来是因为我才忍着她啊,嘿嘿,我就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也解渴,我就乐意吃不甜的瓜
依然是江尧:更开心辣!全世界都来看我和老婆抱抱!老婆记得我黑眼圈还给我涂眼霜!你们都看看!都给我看!
第22章 哥哥
和江尧同住的第一天比关越想象得要轻松很多,大概他也确实是累了,简单洗漱后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第二天睁眼的时候江尧已经不在旁边,他癔症了一会儿,听见房间门轻微地响:穿戴整齐的江尧刚轻手轻脚地把门拉开一道缝隙,就和他对上了视线。
后者有点意外,当即停住了脚步,轻声细语地道:“吵醒你了?我进来拿只表就走了。”
“没有,这个点我也该起了。”
他利索地坐起来,探身去摸旁边的床头柜:“还戴昨天那只吗?我记得你睡前把它收到柜子里了……啊,在这儿,给你。”
江尧接过表的动作不知缘何突然变得僵硬,细看手还有点抖,表带扣了几次都没扣上,关越盯着发了几秒钟的呆,主动伸出胳膊:“单手不方便吗?我给你戴。”
“……哦。”
江尧显得更呆了,将手中摸得有点发热的表又递还回去,两人就维持着一站一坐的姿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门口的那条缝还留着,外面静悄悄的,关越分神瞄了一眼,咔哒按下了锁扣,顺口问:“阿姨也没起吗?”
“她已经走了,我早起就不在,不过手提包还放在客厅沙发。”江尧终于从那种宕机了似的状态里回过神,十分诚实地对着他摇头。
昨夜的记忆开始复苏,关越想起三个人闹的不愉快,不自觉蹙起眉头:“阿姨回国不是度假,有什么事值得走这么早?”
倒不怪他想得多,真要说起来,这位江夫人的好姐妹会算计,自己早年做过的奇葩事其实也不少。
别的都不提,单就赵家当年敢把不知情的江尧骗去和赵姜雨组相亲局,背后说没有袁芷兰的默许和推波助澜,他是绝不信的。
难道袁芷兰就不知道赵家都是些什么货色吗?显而易见不可能,但她还是允许了,允许对方以这种不体面的方式和自己的亲儿子挂上钩,原因其实大家心里都明了,无非是觉得赵家夫人和自己是姐妹,多个站在自己这边的儿媳,更有利于她的地位而已。
人总是得到越多就越贪婪,他们这些家庭都不能免俗,但江尧和他和祝星纬之流还有一些不一样,比起祝家和关家那种不闻不问式的管教,江家则更像是一个另有运作法则的森严体系,没多少人情味,往来交流都各有各的目的。
他以前曾听江尧说江家会定期在老宅聚会——说是聚会,其实和汇报没什么区别,所有人齐聚一堂,像背书似的总结自己的近况,然后表现好的被表扬,不好的,连晚饭都会被克扣掉。
江尧讲这些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但却说了那是自己和袁芷兰关系最亲近的一段时间,每逢这个聚会,袁芷兰都表现得像是一个真正的母亲,会温声细语地问孩子近况,不再像以前那样不好接近,尽管所有人都对原因心知肚明。
所以生长在这一环境里的江尧注定痛苦,因为他是确实地被关爱过的,只不过这种关怀高高在上又冷冰冰,仅仅只有稀少的一丁点,这一点并不能让人感到幸福,但却足够让他既无法放弃那点淡薄的亲情,也不能说服自己这就是家人的爱、只是换了种表达方式。
江尧只能去追逐,直到彻底耗干那点曾接受的关爱,才能停下脚步。
当年江尧执意要接手江氏,被整个江家放弃,其实已经算是和袁芷兰的母子缘分尽了,后来这几年也不过是一遍遍重复失望的过程,他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不然也不会像昨晚和他说的那样,真真正正对亲缘不再强求。
但谁料袁芷兰打得一手好算盘,现在江尧在江氏说一不二,她便又贴上来,靠着江尧那一点不忍做绝的心,指望像从前一样继续掌控自己的好儿子,真是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精明。
这么一想,这次袁芷兰回国,说着是旅游聚会,但看昨晚表现,实际是为了什么,倒不好说了。
“算了,先不说这个。”
关越最终还是将这点隐约的不安先暂且压了下去,他站起身,越过江尧去洗漱,后者也不知怎么想的,又跟屁虫似的跟着他一路走到了洗手间门口;对方身躯高大,站在那儿挡住了大半的玻璃门,于是他终于没忍住,在挤牙膏的时候疑惑地望过去了一眼:“……江尧,你今天怎么有点奇怪,是昨晚没睡好吗?”
他想当然地以为是江尧睡了地铺所以精神不济,才像现在这样丢了魂,可是江尧偏偏没立即顺着他说,两人之间一时只剩下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他刷着牙等对方的答案,半晌,才听见江尧叹息似的讲:“总觉得不真实,像在做梦。”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叫人摸不着头脑,但关越偏偏懂了,他拿牙刷的手一顿,才若无其事地继续接水漱口;低头那一瞬间他心脏跳得很快,因为他知道江尧的目光此时就停留在他身上,像他某年许下的生日愿望所言那样只看着他,但是他直起身,却只是笑了笑,说:“这就做梦啦?你要是想,我以后天天都能做你的穿搭管家,给你戴手表系领带。”
江尧闻声,也跟着笑:“好啊,那江总给你发工资。”
“江总自己都快迟到了,还给我画大饼?”
他翻了个小小的白眼,把挡着门碍事的人给推开,一面走一面说:“我今晚不回来吃了,和唐诰约了去看工作室选址,可能一整天都在外面,午饭晚饭都顺便在外面解决。”
“已经有心仪的地方了?”江尧被他推开,便换了个姿势继续倚在玻璃门上,“开业剪彩记得邀请我。”
此言一出,关越的神情就变得有点纠结,他在告知江尧现状和等问题全部解决之后再报喜之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也不算。现在有三个比较合适的,不过也都各有不足,远达不到我心中的标准。第一个离我和唐诰家都很远,通勤要跑一个多小时,第二个倒是近点,但是价格也比剩下两个贵了快五成,不够划算,最后一个……”
他越说凑得越近,两人位置倒了个个,原本是江尧跟着他,现在换作他不自知地挨在对方身边;但说到最后一个时,他声音却停了,江尧原本听得认真,见没下文,便追问道:“最后一个怎么了?”
“最后一个哪儿都好,”他咕哝着,“就是地方不够大。”
最后一个地址位于某幢老牌写字楼,本来已经被租满,但原先在那儿的一个游戏分司突然要搬家,空出的一层楼刚好够塞下他们这个才起步的导演工作室,唐诰倒是很属意这里,但是他总觉得地方有些小,万一以后他们真能凭这工作室闯出点名堂,那不反倒是失了策?
他略不好意思地将自己想法和江尧说了,把对方逗得直笑:“你又不是要买下那层楼,等以后需要扩建,就像那个游戏公司一样搬去更大的地方不就好了?”
“为什么不能买!等我出名了我还要买一整栋呢,再说了,总搬来搬去的也很麻烦啊,到时候又要重新跑一遍现在的流程。……江尧,不要笑了!”
江尧总算不笑了,开始帮他分析:“听你说起来那确实是第三个地方最好。而且我觉得,好的工作室并不是要面积多大或者是占几层楼,关键的是身处其中的人,有句话这么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觉得呢?”
关越静了一会儿,终于不太情愿地点了头:“嗯。”
“好了,”江尧垂眸,顺手捋了一下他的脑门,“你先去接触你说的这三个,我也会帮你留意有没有更合适的地方,快去吃早饭,我去公司了。”
“不用——”
关越立刻想拒绝,但他话刚开了个头,门铃忽然响了,大清早不见个人影的袁芷兰去而复返,手里牵着一个年轻的男孩,怯生生地站在她身后,看模样大约也就二十多岁,正是和他差不多的年纪。
他还没来得及表态,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紧紧握住了,江尧看上去比他还要生气,下颌绷得很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护在身后:“妈,您这是什么意思?”
江尧的排斥太过明显,甚至没从门边让开,于是袁芷兰和这个年轻男生只能站在门外,但出乎意料,袁芷兰没对自己素来有着良好教养的儿子这种没礼貌的行为生气,她只是松开手,将那个一直落后她半步的男生推了出来,然后堪称心平气和地和对方讲:“去,见见你江尧哥哥。”
“受不起。”江尧即答,阴阳怪气儿地说,“我不记得您和爸还有除我之外的第二个儿子。”
母子对话实在太丝滑,以至于从头到尾关越没能插上一句话,外加他此刻视野被江尧臂膀挡去大半,好不容易挪了挪,获得一个还算宽广的视野,就正赶上那男孩朝着他们的方向前进了一步,是以他正好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只见这人穿一身白,袖管和裤管在清晨的风中显得十分空荡,仿佛随时能和风一并飘走,脸庞也是苍白瘦削的,泛着病气;唯独眉毛和眼珠极为浓黑,依稀可从眉目中窥见几分从前健康的惊艳。
很眼熟,让他无端联想到一个人。
“席泽。”袁芷兰开口了,她视线紧紧盯着江尧,连一丝一毫的表情都不放过,“叫啊,江尧哥哥。”
作者有话说:
临时有事,短了点,我给大家磕三个!
第23章 临珺
“江、江尧哥。”
被唤作席泽的那个年轻男生嘴唇动了动,怯怯地抬头迎上了江尧愕然的目光,但下一秒,便捂着胸口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他苍白的脸涌上些血色,背部深深弓起,脖颈青筋毕现,整个人泛着不健康的红,任谁都能看出,病得很严重。
江尧垂在一侧的手下意识抬起,然后又放下,最后握成一个很紧的拳,被关越尽收眼底;袁芷兰也不知有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子的这点异样——但多半她本就是冲着这异样来的,只见她习以为常地抚着席泽的肩背,为后者顺平了气,然后瞥向站在那儿没动的关越和江尧,道:
“席泽是我在国外邻居的小儿子,之前因为生病在家里休养了很久,现在病好些了,想回国参与工作,江尧,你能不能帮这个忙?”
江尧垂下眼皮,让人辨不清他心中所想,此情此景莫名让袁芷兰心中一紧:“江尧,你知道他是谁的,如果你还能记着那一点情分,就该帮这个忙。”
“席泽,”江尧终于说话了,只不过是对着已经停止咳嗽的席泽,问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你的病治好了?”
被问到的人一惊,随后轻声地答:“没有,只是比之前好了许多,江尧哥应该知道的,先心很难完全治好。”
“好了许多……”江尧低声地重复这句话,最后竟然笑了,只不过那笑容十分惨淡,“没想到你是最幸运的那个。那你在国外这么多年。都学了什么?”
“软件工程。”席泽依然还是那副柔顺的姿态,“我在学校的主修方向是软件工程。”
旁听的袁芷兰在这时道:“席泽的专业素养和天赋都非常优秀,即使生着病,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江尧,妈妈并非只是为了让席泽能够快一点适应国内的生活才找你,你和他一起,对江氏来说是双赢的选择。”
“不需要。”
江尧好像已经问完了自己所有想知道的,因此这次没停顿太久,拒绝得很果断,让席泽和袁芷兰都愣在了原地,然后紧接着说:“江氏人员已经饱和,他的方向也和我们大不相同,在江氏没什么前途。”
顿了顿,又朝着席泽道:“我会去联系嘉昱,他比我更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但是恕我直言,我只是提供机会,能发展到什么地步,嘉昱又会不会拒绝,我都无法保证,只能看你自己表现。”
席泽抿了抿唇:“……谢谢江尧哥。”
“不用谢我。”
江尧揉了揉眉心,将一旁欲言又止的袁芷兰自动忽略,给外面已经和司机等候多时的曹秘书拨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一道纤细的身影就小跑着出现在不远处;曹秘书目不斜视地穿过门口的两人,径直走到江尧身边,还没等他说话,就已经效率很高地确认:“一会儿带席先生去祝总那里对吗?”
“对,”江尧想了想,又说,“你再帮我给嘉昱带个话,就说我晚上请他吃饭。”
“好的。”
曹秘书点头,视线绕了一圈,很快定位到席泽身上,但她却没动,而是先转头对着一直没说话的关越眨了眨眼睛,后者和她对视,随即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哦,对了!”
关越回房间,摸出了一个小u盘,放进曹秘书掌心:“小曹姐姐收好了,下次还可以找我!”
“好。”一向没什么表情,上下级意识分明到过头的曹秘书竟然破天荒笑了,她将自己一侧的碎发别在耳后,笑容明艳里带了些羞赧,别说是状况外的那两个不速之客,连江总本人,都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变这么好。
袁芷兰一贯运筹帷幄的表情终于有点挂不住,她咳了一声,试图引回原本话题,不着声色地又将席泽往前推,几乎快搡到江尧怀里:“你说得也对,祝嘉昱确实和席泽的方向更匹配,那你就快些把人给送过去吧,我听你还要请祝嘉昱吃饭?……也是,既然欠人情就要还,那不如把席泽也捎上吧,总归是这件事的主角,要当面好好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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