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完脚后,感觉浑身上下都爽快了许多,趁着脚热乎,方晴赶紧上床躺着,周其把水倒了,又吹灭油灯,也跟着上床。
天气一天冷过一天,等到十一月初,已经要穿上棉衣了。
粮仓中已经被柴火和粮食堆满了,看着满满一仓的过冬粮食,方晴感觉安心极了。
这天早上,方晴和周其就着粥和小菜,吃过两张烙饼,就往上山摘柿子去了。
山上天气更冷些,柿子也熟的晚,这时候正好能摘。做柿饼的柿子一定要是硬柿,从树上摘的时候,要连着柿子的蒂一起摘下来。
两人来回了几趟,摘了几大筐柿子,方才作罢。
上午来回了好几次,时间也晚了,也就不急着马上处理柿子,两人先是坐着歇了会,就先去做午饭,走了这么多路,肚子早就空了。
先舀好米蒸上,接着方晴把上午割的猪五花烧皮洗净,放进锅中加水煮软。一边煮肉,一边把葱姜蒜洗净切好。等肉被煮到能用筷子插进去时,就把肉捞出来,放在一边把水分控干。等到肉不烫了以后,把它切成方形的小块,接着就可以起锅烧油,在锅里倒上两三勺糖,先把糖色炒出来。炒糖色要用小火慢炒,火大了容易烧焦,等到糖炒成枣红色,就把切好的肉下进去,再把葱姜蒜、八角、香叶一起放下去,最后再加一些料酒,翻炒均匀后,加水没后五花肉,再加盐、加一勺自家熬的酱,盖上锅盖闷上一会,最后大火收汁,就能把红烧肉盛出来了。
红烧肉烧好后,方晴又切了茭白,和焯水之后,和青椒丝、蒜片一起炒匀,最后又去拔了根白萝卜,打了个萝卜鸡蛋汤。
五花肉炖的软烂,吃起来肥而不腻的,带有一些些甜味,素炒茭白口感柔嫩、清淡,和重口的五花肉一起吃刚刚好,最后来上一碗热乎乎的汤,整个人都暖极了。
下午,休息过后,两人坐在院里削柿子皮,削好的皮不要扔,晒干之后有大用处。
削了半框柿子,门外传来刘雨的声音:“方晴叔,在家吗?”
方晴撂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开门,刘雨站在外头,手里还拎着个筐子,他笑嘻嘻地说道:“家里的枣子熟了,我娘让我送些过来。”说着,便走进门,见周其也往门口走过来,也笑着打了声招呼。
周其点点头,进屋里倒茶去了。方晴搬了个凳子过来,刘雨就坐在几筐柿子边上:“晴叔,这么多柿子,是要做柿饼?”
方晴笑着点头:“是啊,今儿上午才摘的,现在还在削皮呢。”
周其端着茶出来,刘雨赶紧起身接过,端在手里暖暖手,热气蒸腾而上,模糊了他的眉眼。刘雨吹了口气,热气四散开来,他笑着说道:“我娘也想着这两天去摘柿子,不过今儿有些事不得空,明儿早上再去。”
下午在家也没事,刘雨就待在周家一起帮着削柿子皮,和周其和方晴一起说说闲事,直到快要做饭才回家,回家前,方晴给他装了一筐子的熟栗子,栗子是自家煮好的,粉糯香甜,闲时可以在家里吃着打发时间。
刘雨走后,周其和方晴也不急着削皮了,柿子太多,今儿也削不完,方晴拿来草绳,隔着一点距离,把柿子一个一个绑起来,吊在外头晾干。
绑的差不多,周其留在外头继续摆弄柿子,方晴进里头做饭。
天色已经晚了,方晴也不打算蒸饭,舀上两勺面粉,磕了个鸡蛋,一起揉成面团,等面团醒好后再揉几下,然后用刀切成面片,接着把白菜心、青菜、青椒、葱和蒜苗切好。接着起锅热油,把葱和蒜苗放下去炒出香味,依次放入白菜心和青菜、青椒翻炒,接着倒上两勺水,水开后,下面片,最后加盐,加酱,面片熟后,就能盛出来了。面片做好后,方晴又把剩的烙饼热了热,配着面片一块吃了。
吃过饭,周其收拾碗筷,方晴去外头看看挂上的柿子。
天冷后,天色黑的快,这会早已暗了下来,唯有天上一轮清冷的圆月。
方晴一到这时候就手脚冰冷,晚上须得泡个热水脚,还得窝在周其身边才能睡得舒坦。
上床后,方晴滚到周其怀里,掖了掖被角,没多久就睡了,周其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也慢慢睡了过去。
屋外有风刮过,卷落一地树叶,发出刷啦的响声,方晴皱了皱眉,又往里窝了窝,埋在周其胸前,周其也下意识的把方晴往里揽了揽,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栗子烧肉
几大筐柿子,整整弄了两天半才全部挂好。把最后一串柿子挂上,方晴捏了捏最早挂上的那些柿子,捏起来已经有些软了。
如今已是初冬,天气愈发冷了起来。正午时分,出了点薄薄的太阳,方晴把家里的棉衣、棉被掸在院里的竿子上晒一晒。
越到半下午,太阳越来越大了些,方晴端了条小矮凳,坐在院里晒着太阳剥豌豆。
豌豆青绿中带着些白,沿着豌豆荚的边把豌豆剥开,再用手指从头捋到尾,一粒粒圆滚滚的豌豆就顺着豆荚滚进了碗里。
剥了大半碗,门外传来一阵响动,周其拖着板车回来了。
方晴把手里的豌豆撂下,起身帮着周其把板车上的东西卸下来。
“其哥,锅里头有热水,你这手前两年还生过冻疮,冬日里少碰凉水。”见周其卸完东西,拍了拍手上的灰,就想直接舀凉水冲手,方晴赶紧拦住了他。
周其用手背碰了碰方晴的手背,方晴愣了愣,有些不解地看向周其:“怎么了?”
“暖不暖?”周其笑着问道。
刚刚走山路回来,周其热的很,身上还出了一层薄汗,手也暖乎乎的。
“暖是暖,但是也不能洗凉水,忘了前几年手生冻疮又痒又痛的时候了,灶房里已经烧好了热水,去兑些温水把手给洗了!”知道周其想说什么,方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被方晴瞪了,周其也不生气,他也知道方晴是怕自己手上冻疮复发。但看着方晴的脸颊,因着刚才有些生气而染上的薄红,他又觉得方晴生气的样子也可爱极了。
眉头微皱,眼角微红,脸上浅淡的红晕衬得冬日里头捂白的小脸更加莹润。
周其摩挲了下手指,想捏一捏方晴的脸,但又思及自己的手上不干净,想了想,看了一眼家里的大门,正紧闭着,便站到方晴面前,低下头,额头蹭了下他的脸颊,又微微转过头,嘴唇从他的脸上轻轻滑过。
方晴正因为刚才的事有些生气,见周其站到他面前来,还想开口说两句,没想到周其突然低下头来又蹭又亲,一时间眼睛倏地睁大了,从面颊到脖子都红成一片。
周其亲过方晴后,便站直身子,往后退了退,眼不错地看着方晴的脸腾的一下就全红了,他轻笑出声,用手背贴了下方晴的脸,说道:“我去掺热水洗手。”
看着周其走进屋里,方晴像是才回过神来,手背贴上自己的脸,想要用手凉凉发烫的脸。但是不知为何,刚才的画面一直在方晴脑海里挥散不去,方晴越想越害臊,脸愈发的红了。
等到周其洗过手出来,就看见方晴像个蘑菇似的蹲坐在院内,双手遮住脸,只露出简直红的滴血的耳朵。
周其不禁觉得又窝心又好笑,明明两人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平日里稍微亲一亲,摸一摸脸,方晴都能羞到满脸通红,纯情得紧。
见周其出来,方晴的脸又红了几分,他拍拍自己的脸,背过身子,坐下来继续剥起了刚才没剥完的豌豆。
周其也不再逗他,从屋里搬了条凳子出来,安静地坐在方晴身旁,也抓了把豌豆剥了起来。周其剥豌豆时,喜欢在豆荚尾部捏开个口子,再顺着一起剥出来。两人这时都静静地剥着豌豆没有说话,一时间,院子里只能听见豌豆荚被捏开的“哔啵”声。
“家里的菜可都卖完了?”过了一会,方晴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去,一颗豌豆从指间滚落,他起身去捡,余光瞥见刚才从板车上卸下来的菜筐,便问了一声。
周其点点头道:“院里除了剩下自家吃的,全都摘去卖了。”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又说道:“院里的大白菜和白萝卜还得再长一段时间,我看着是得下个月才能摘了去买。也正好,那会子就顺道把过年要买的东西都一路买齐了,等翻了年,镇上就不好去了,那会子天越发冷起来,若是下雪路就更难走,风扑在脸上和刀子割肉一般。”
听周其这么说着,方晴也想起了正月里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飞雪的画面,虽说漫天飘雪算得上是山中的一大美景,但是,那时候冷也是真冷,记得小时候还常听说有老人熬不住,冻死在冬日里。
最后一粒豌豆滚入碗中,方晴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又拽拽因为大动作而往上缩的棉衣,左右晃了晃脑袋,又坐了下来。
今儿难得天气好,风也小,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舒服的很。
方晴仰着头,闭眼靠在椅背上,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像是为他披上一层轻柔而又和暖的金纱。周其看着他这幅懒懒的样子,只觉得心头温软,起身把剥好的豌豆端进灶房,又从屋里把茶壶拎出来,拿上两个茶杯,倒了小半杯热茶给方晴端着暖手,又装了筐前几日风干的生栗子,坐在方晴边上剥了起来。
耳边剥栗子的声音停了下来,方晴只感觉有一个微凉的东西抵在自己嘴边,他微微张开嘴,一颗栗子就被轻轻推了进去。
方晴嚼着栗子坐起来,把椅子转了个方向,手肘靠在小木桌上,也拿抓了把栗子放在面前,慢慢剥着。
生栗子难剥,这一小筐剥完,太阳已经落了下去,天色也暗了下来。
周其起身把院子里晒着的东西收进屋里,方晴则端着没吃完的栗子进灶房做菜。
刚才剥栗子剥到一半,方晴突然想到晚上的肉也能和栗子一起烧,特地留了一些下来。
起锅烧水,水开后,倒栗子进去煮一煮,等栗子煮熟的时间,方晴就在一边把肉切好、葱姜蒜也一齐备好。栗子煮软后捞出来,水也用勺舀出来,留着一会洗碗。
把锅中残留的水擦干,倒油,舀两勺糖进去,炒出糖色,,着再把肉下进去,加料酒、酱油、葱姜蒜、辣椒一起翻炒均匀后,再加水、板栗一起煮上一盏茶的时间,最后加盐调味,翻炒收汁,栗子烧肉就能出锅了。
接着,方晴又切了两个红椒,和下午剥的豌豆一起下锅炒,翻炒一会,又倒了些水,盖上盖子闷煮了一会,等到豌豆颜色转深后,又舀了一勺盐,炒匀后,便盛菜开饭了。
冬日里,饭菜凉的快,灶房里头烧火做饭比堂屋暖些,早先炒好的菜也一直没端出去。看着豌豆快要炒好,周其也麻利地在盛好饭,把饭菜端上桌的时候,方晴也端着豌豆出来了。
栗子烧肉香味十足,色泽也好,栗子煮过之后再和肉一起炒,吃起来即软糯又带着点肉的香味。五花肉炖的软烂,入口即化,和栗子一起煮过之后,吃起来半点不油腻,热热的吃上一口,感觉整个身子都暖起来了。
红椒炒豌豆口味清淡,色相明亮,青色的豌豆和红艳的辣椒混在在一起,在冬日里看起来倒是显得十分精神,看着都想多吃两口。豌豆不太好夹,方晴去拿了把勺子,舀几勺豌豆到碗里,和米饭一起拌着吃。
吃过晚饭,收拾好碗筷,在屋里没坐一会,两人就洗漱去了,擦过脸后,周其在房里找出了今年清明时摘的艾草,趁着夏天日头大,他摘了不少艾叶晒干,就是等着这时候用。
周其从绑好的艾草中抽出几根,从中间掰断,扔进盆里,再倒上刚刚烧开的热水。
艾草本就气味浓郁,被热水一泡,整间屋子都弥漫着一股艾草香味。方晴从灶房走出来,闻到这气味,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夏季一样。
方晴坐到榻上,看着盆里升起的缕缕水汽,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满是笑意。夏日里农活忙,周其还特地去摘了许多的艾草来晒,就因为去年冬天没注意染上风寒,村里的大夫拿了药后说了句冬日里用艾草泡脚能驱寒保暖,周其就记在心里了。夏日里艾草一熟,他就去摘了许多回来,铺前院里晒着。
周其把其他艾草放好后,转头就见方晴坐在床榻上看着泡脚盆笑,他走上前去,捏了下他的脸肉,笑道:“看着泡脚盆笑什么呢?”
想的什么方晴自是不好意思说,他拉下周其捏他的手,在他的掌心摁了摁,摇摇头说道:“没想什么。”说着,又拍了拍他的胳膊:“快把矮凳端过来,一起泡泡脚!”
见方晴不想说,周其也不追问,看刚才他满脸笑意的样子,也知道不是坏事。
周其依言端了凳子过来坐下,脱了鞋袜,试探着把脚探进热水里,水温还是有些烫,他慢慢伸脚下去,适应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便拍拍方晴的大腿:“可以了。”
方晴便也伸脚进去,周其觉得可以的水温,他还是觉得有些烫了,觉得有些承受不住,又把脚伸出来,踩在盆边缘,反复伸入抬出几次,他才彻底把脚放进盆中,踩着周其的脚背泡起脚来。
泡过脚后,周其去把泡脚水给倒了,方晴翻身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今儿下午趁着太阳好,把被褥拿去晒了晒,现下睡起来,感觉床褥比平时舒服许多,闻起来还有股太阳的味道。
周其倒水回来,吹灭油灯,手刚摸上床,就被方晴拽了一把,等到他躺好,方晴便从床里侧滚了过来。周其刚想抱住他,方晴就翻起身,趴到他身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边贴了贴。
周其眸色一暗,一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方晴露在外面的肩膀,另一只手却在被子里解开了方晴里衣的系带。
不多时,床榻上传来若有若无的喘息,一只浅麦色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无力地在空中摇晃了几下,下一刻,一只更为粗壮些的手臂也从被窝中伸出,强硬地和先伸出来的那只手十指相扣,又带着那只手臂收回被子中。
月色暗淡,堂屋突然又亮起了油灯,接着传出几句低语,烛火便又从堂屋又到了灶房,零星几声水声过后,夜晚又归于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辣白菜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最迟到晌午,竟每日都出了太阳,难得冬日里有如此好的天气,村里家家户户前院都晒满了衣被。冬日里的衣被久不见阳光,衣服被子总感觉有股潮意,穿着盖着都有些不太舒服,如今有这么好的太阳,可得好好晒晒,这被子晒好了,晚上睡觉也睡得香。
方晴从屋里把被子抱出来,在架子上晒好后顺手掸了掸,周其从后面走过来,顺手喂了个东西到他嘴里。方晴正拍着被子,也没往下看,张嘴就吃了,他嚼了两口,转过身肯定道:“是柿饼!”
周其手里果真还拿着一小块柿饼,他把嘴里的柿饼咽下去,说道:“这段时间天气好,我想着柿饼应该也差不多好了,就去看了看,晒成这样应是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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