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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古代架空)——北境有冻离

时间:2023-11-01 10:26:23  作者:北境有冻离
  “我给你加了点蜜。我听人说,多喝些茶养身,还可以降火消暑,你也多少喝一点吧。”容音将茶水推到徐京墨面前,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主子,今日贺春楼的王掌柜来了,说是要将上个月的账本送来给你瞧瞧,还说有事要与主子商议。”
  “他人呢?”
  “还在前厅候着呢。主子要见他吗?我去唤他进来。”
  徐京墨摇了摇头,道:“不急,让他再等一会儿,我先梳洗一番再说。”
  待容音服侍着徐京墨梳洗完毕,王掌柜已喝到第四壶茶了,茶汤颜色都淡得几不可见。王掌柜进来,将账本原样呈上,在徐京墨坐下随手翻看时,王掌柜在一旁说道:“相爷,有一笔账我不晓得该如何记,所以特地来问问您。”
  “什么?”
  “前天晚上,有两位贵客驾临贺春楼,用的是天字一号间,点了一席名酒贵菜,据说是庆生用。小厮看出两位都不是凡人,不敢乱来,叫我去偷偷瞧了一眼。我从门缝里望进去,认出来那是……”
  徐京墨支着头,有些不耐烦地道:“要说便说,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是当今圣上和季将军家的季小公子。”
  徐京墨翻看账本的手停下了。
  前天?晚上?
  也就是说萧谙是给季珩庆生,顺道拐来他府上的?还恰好碰上了他的雨露期?
  好一个顺道。
  徐京墨冷笑两声,回道:“我知晓了。”
  不知为何,他的心间骤然升起一股火意。
 
 
第十章 ·不夜
  没过几日,徐府上又来了个令徐京墨头疼的人,那就是他的表弟,贺文程。
  贺文程一进徐府,便哭丧着脸直奔内院,找到徐京墨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弄得徐京墨很是烦躁。徐京墨将笔丢进涮筒中,不耐地道:“这回你又闯什么祸了?”
  “表兄,你可要帮帮我啊!”贺文程跪在徐京墨脚边,抽了抽鼻子,费力地挤出了两点泪来,“这回可真不是我先惹的祸。约莫是在两月前,我在酒楼里认识了一个姑娘,她生得楚楚动人,又一副愁容,我就去关切了一下她。”
  徐京墨冷笑着想,果然如此——贺文程永远是个靠下半身想事的蠢货,是个年轻美貌的女子他都忍不住要勾搭调戏一番,若是要贺文程不好女色,那根本就是煎水作冰。
  “她说她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我见她实在可怜,便生了收留之心,带她回了我的府邸。此女子温柔多才,与我好了一段时间,可没承想,前几天有人带着家兵找上门来,说是要寻回家妾。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她竟然是卫尉卿李大人家中逃出来的妾室。”
  徐京墨一听,顿时火上心头,厉声斥责贺文程:“你都做了什么混账事,还不速速将他人妾室送还!你可真是……京中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表弟,这下你闹出这样的丑事,可真是将我的脸面也丢光了!”
  “不是的,表兄,你听我讲,那女子先前从未与我说过是他人妾室,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我还以为她是哪个大户人家逃出来的小姐。直到李大人找上门来,经我再三询问,她才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我。她说她叫宛娘,原是个采莲女,来京中探亲时偶然被李大人看中,李大人对她生了不一样的心思,便强行将她从家中‘买’来。
  “李大人与宛娘年岁差了几轮,年纪都可以做她的父亲了,她又怎么会喜欢呢?再加上李大人喜欢在床榻之间玩些手段,常常将宛娘凌虐得浑身是伤……府中的大夫人也不喜欢她,侮辱谩骂成了家常便饭。她不堪重负,终于在某天趁他们不备,从府中逃了出来,也正是在宛娘逃出来那日,与我在酒楼中相遇。”
  徐京墨抿了抿唇,沉声问:“之后呢?你就和她郎情妾意,互诉衷肠了?”
  “没有。”贺文程的面色忽然黯淡下来,他自嘲一般地笑了两声,“我将她交给李大人了。”
  徐京墨眉头紧蹙:“玩够了,所以放她走?”
  “我只是没有理由留下她。”
  徐京墨琢磨了片刻,便懂得了贺文程话中深意。
  宛娘是别人的宛娘,是李大人的妾室。在宛娘的故事里,贺文程终究只能是一个过客,因为他既没有能力抗争,也没有资格去抗争。
  “那你今日来找我,用意为何?”
  贺文程面上的神色收敛了,他将身子挺直,双手交叠拜下去,给徐京墨行了个大礼:“我是来求表兄,帮我把宛娘从李大人手上救出来。”
  徐京墨摇了摇头,直白地拒绝他:“我不蹚这种混水。”
  “表兄!我不是来让你蹚混水的,我只是想让你为我安排一条后路。若我能成功救出宛娘,你就罚我去晏城吧,在那里我无所谓做些什么,只要能永不与李大人见面就好了。若我失败了,那更不必麻烦你了,我和宛娘自有他处置,到时候大抵是听天由命了。”
  徐京墨垂下眼皮,凝神看着宣纸上那一个“静”字很久,半晌,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
  他渴望这个字实在太久。如果可以,他希望他的生活是静的,希望他的心永远是静的,希望他身边所有人都是静的。静不代表一成不变,相反,静象征着安稳的生活状态,大大小小的变动才是令原本的日子一去不返的罪魁祸首。
  而这些变动的名字,叫作阴差阳错。
  “可以。”徐京墨说完,忽然记起另一件事来,哼笑着问道,“你之前不是很喜欢风雨楼的凤九娘吗?你和我说过几次,我便记下了,命她来府上弹曲。她倒确实是有些真才实学的,琵琶弹得是很好,《秦淮夜歌》弹得有七成……”
  贺文程开口打断了徐京墨的话:“表兄。”
  徐京墨看着贺文程惊诧不已的模样,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问:“怎么了?”
  “表兄,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凤九娘在夜里投井自尽了吗?”
  徐京墨十分震惊,心头忽地笼上一层阴霾:“什么时候的事?”
  贺文程回忆了一下,说了个日期。
  徐京墨如鲠在喉,浑身的血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贺文程所说的日子,正是凤九娘来徐府弹曲的那一天。
  …………
  罪证如山,大势已去,李德海一案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就查得水落石出。此事还牵连了一些他的同党,该抄家的抄家,该流放的流放,国库因此充实不少。李德海被处死当日,徐京墨亲自去往刑场,命人在一处树荫下设座,旁观了行刑的全程。刽子手手起刀落,一颗满是白发的头颅滚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有三圈才堪堪停下。
  腥热的血泼在石阶上,使得烈阳似火的夏日中掺上了一点凉意,尖厉的蝉鸣刮擦着空气,似乎是在为亡者念着最后的悼词。
  李德海的头颅停下时,正好面对着徐京墨所在的方向,而那双未合的眼,也似乎是在盯着徐京墨。
  阿盛在徐京墨身后,厌恶地皱了皱眉,道:“主子,回去吧。”
  徐京墨眯着眼去看李德海浑浊的眼,忽然发觉这人老得厉害,又因在狱中受了许多磋磨,因而发如蓬草、形容枯槁。可笑李德海也担得上是权宦之名,在前朝呼风唤雨,是先帝最信任的人之一,可最后却如此凄凉收场。
  李德海死前,徐京墨曾去狱中看过他。
  李德海幼年便入宫侍奉先帝,在崇明帝登基后便成了宫内太监总管,一直到如今,已有整整二十六年。二十六年,足以令人一步步爬上高位,站在权力的顶峰,享尽权力带来的各种好处。
  崇明帝与李德海一同长大,对李德海是极为恩宠信赖的,不然也不会在死前将羽林军的半边虎符交给一个宦官保管。
  从前,李德海虽不再年轻,但身上一直有股精气神,无论什么时候,他的腰杆都是笔直的,身上的衣服也永远是没有褶皱、香气扑鼻的,想来定是每日以香料熏衣。而诏狱中这个干瘪的老头,衣服还带着大片干涸结块的斑斑血迹,若不是那张脸实在太过熟悉,徐京墨都快认不出这是李德海了。
  “李德海。”
  李德海闻声抬头,见到徐京墨,懒洋洋地笑了一声,他既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惊慌失措,表现得像是个久待老友之人:“徐相,怎么有如此闲心,还来狱里看我这个老太监啊?”
  “来给你送断头酒。”徐京墨拎着小酒坛,从缝隙间递了过去,又道,“顺便来看看你的惨象,让我心里快活些。”
  李德海嘴角一咧,发出一声极短促的笑来:“哈。”
  徐京墨不悦地看着他:“死到临头之人,还能笑得出来?看来我手底下的人,还是对公公招待不周啊。”
  “想到了些好笑的事,为什么不能笑?”李德海睨了徐京墨一眼,那目光复杂得令人心惊,“我是在笑你啊,徐相。”
  “死到临头还真么多废话,李德海,你还不如跪下求求我,叫我放过你。”
  “指望徐相?我可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那不过是让自己死得更难看些。”李德海那阴冷的目光,就如同是一条濒死的毒蛇,“我只觉得好笑,丞相他人做嫁衣,还如此殷切,可笑丞相居然是个如此天真之人。”
  “主子?”
  徐京墨从神游中抽离了出来,他看着阿盛,试图压下心底那点说不清的不适,闭了闭眼说道:“走吧。”
  寒之死了,李德海死了,裴修死了,这世上并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他们好像在某些人眼中很重要,但对于大衍来说,对于天下来说,对于滚滚向前的红尘来说,他们都只是渺小的一粒沙而已,掀不起半点波澜。
  就连徐京墨从开口闭口喊寒之,到大事小事找阿盛,也不过只花了一个月的工夫。
  大衍的夏已接近尾声。
  八月底,大衍的不夜日就要来了,这是庆祝盛夏的最后一场狂欢,是所有大衍的少年少女们翘首以待的节日。不夜日是在萧谙继位后,取消了大衍宵禁时定下的,那时候萧谙还太年轻,不知该怎么推行新政,所以取消宵禁的新政几乎是徐京墨一手推行的。
  取消宵禁从推行至今已有六年,在西边的几条街上,聚集起了一些民众摆摊,渐渐地声势浩大起来,成为了极富盛名的西街夜市,夜夜灯火通明,游人如织,上京仿佛成了一座不夜之城。虽说这不夜日一开始是为了推行新政而设立的,但几年发展下来,倒成了大衍有情人的结缘灯会,这是令徐京墨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每一年的不夜日萧谙和徐京墨都会同游西街夜市,为的是查看新政效果如何。徐京墨每年都会受到许多少女的青睐,往往几条街逛下来,手里的花都拿不住,须得萧谙帮忙抱着才成。
  但今年,情况不大一样。
  徐京墨在西街夜市的一处小入口等着萧谙,远远地便见两个骑着马的身影飞驰而来,随着勒马时传来的嘶鸣,只见墨色的衣袍翻飞,萧谙翻身下马,稳稳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萧谙身后也站了个瘦高的人,由于光影模糊,那人也站得不近,徐京墨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模样。萧谙先开了口:“这是我身边的侍卫,尹昭。”
  徐京墨目光中流露出欣慰来,他点点头,赞同地道:“今年你带了个人实在是个好决定,这样阿盛就不必一个人跟在我们身后了。”
  “不,我带尹昭来,是让他陪着阿盛的。”萧谙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什么?”
  “哥哥,今年的不夜日,只有你和我一起过。”萧谙走了过去,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徐京墨的手,凑过去在徐京墨的耳畔低声道,“今夜,你不能再收任何一个女子的花。”
 
 
第十一章 ·星星
  尹昭知道萧谙是嫌他们两个碍事,特意用他来拖住阿盛,但莫名其妙被安排了这样麻烦的差事,他实在是也高兴不到哪里去。
  “阁下叫尹昭,是吧?”阿盛挠了挠头,开始绞尽脑汁找话说,“尹兄,今年贵庚?”
  尹昭掀开眼皮看了阿盛一眼,眼中无波无澜,声音也冷冰冰的:“二十五。”
  阿盛瞬间瞪大眼睛,扭头将尹昭再次上下打量了一遍,惊讶地道:“不是吧?你看起来并没有比我大多少啊,我还以为你刚及冠呢。”
  尹昭没答话,向前去的脚步却是加快了些。
  “尹兄,你晚上吃过东西了吗?”
  “没有。”
  “啊?你们皇宫里的侍卫待遇这么差?”阿盛眉毛扭在了一起,惋惜地直叹气,“是不是因为要跟在‘那位’身边寸步不离地护着,所以都没有什么空闲时间?不过也是,你那主子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整个大衍都要风云突变了。要我说,你要是哪天不想在宫中了,不如来徐府吧,你别看徐相总是不苟言笑的,其实心肠很好呢。”
  尹昭淡淡地扫了一眼阿盛,嘴角抽了抽,懒得同阿盛多说。
  阿盛自顾自地说下去,他像是个憋坏了的竹筒,好不容易找到倒豆子的地方了:“我以前不做侍卫长的时候,闲余时间特别多,轮休的晚上我常来西街夜市,这里我可熟着呢。有家馄饨铺味道很好,皮薄馅大的,汤里还会撒些胡椒面,冬天夜里吃一碗,全身都感觉暖起来了。对了,你喜不喜欢吃红糖凉粉?前面不远就有一家,他家啊,是……”
  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尹昭有些不太适应,侧头去看阿盛,只见他面上神情有些呆滞,半晌后才有些失神地喃喃道:“是以前寒之哥最喜欢的……”
  尹昭愣住,缓缓将头转了过去,费力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干巴巴的安慰来:“节哀。”
  “不夜日都是出来寻乐子的,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阿盛神色稍霁,他双手枕在脑后,走在沿路的两排泛黄的纸灯下,悠悠地道,“我说,尹兄,你平日里说话就喜欢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吗?还是因为厌烦我,所以连多说几个字都觉得烦?”
  这倒还真不是,尹昭原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不过说是厌烦,也是有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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