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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古代架空)——北境有冻离

时间:2023-11-01 10:26:23  作者:北境有冻离
  连萧谙睡在他榻旁,醒来的时候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甚或觉得,好似一切本就该是这样的。
  这不对劲,至少对于他和皇帝的身份来说,实在是太奇怪了。
  徐京墨挪开搭在他腰间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许久他慢慢地抬手捂住了后颈,指腹揉搓在皮肉上,很清楚地摸到了凹凸不平的一排牙印。
  昨夜萧谙咬了上来,对他进行了短暂的安抚,得益于乾元的信香注入,他的雨露期得到了缓解,很快便昏昏睡去。不过此时他仍感到颈后隐有余热,倒不奇怪,毕竟他这副身子渴了太多年了。
  不过,萧谙倒是……睡得不大好,一整夜都翻来覆去的,徐京墨感受到腰间抵着的东西,到很晚才消停了下去……徐京墨慢悠悠地看了眼萧谙发颤的长睫,他知道,萧谙马上就要醒了。
  “你该走了。”
  这是萧谙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
  这徐相也太没良心了——萧谙气得咬了咬后牙,在被中的手收拢成拳,越攥越紧,他竭力遏制着情绪的翻涌,说道:“哥哥,你是……坤泽吗?否则如何解释昨夜你身上的信香?这么多年来,我也以为你是个中庸。”
  “与你无关。”徐京墨坐在床沿,踩着鞋子走到窗边,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冷清,“昨夜……多谢陛下恩赐,我已大好了。”
  “恩赐?”
  萧谙还没来得及纠结徐京墨这冷淡的态度,他便被这两个字激怒了,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盯着徐京墨清癯的背影,许久才自嘲地笑了两声:“你管这叫恩赐?我还以为……”
  “陛下和臣之间能有什么?”徐京墨打断了萧谙的话,平静地说道,“臣不敢僭越,但还是给陛下添了麻烦,若陛下还念这些年的旧情,就请陛下还是忘了昨夜的事吧。”
  “好一个‘忘了’!徐相,你做派潇洒,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朕偏偏不想忘。这是你欠朕一次人情。”
  萧谙穿上靴子,怒气冲冲地甩袖而去,走时故意将门摔得哐哐直响,徐京墨觉得有些好笑,心道,跟小孩子发脾气一样,只知道拿东西撒气。等萧谙的脚步声也远去了,屋子里倏忽便静了下来,徐京墨便叹了一口气,繁杂的思绪搅得他心也跟着乱了。
  徐京墨知道,自己不该为这种事情扰乱了心绪。
  这些年来,他大权在握,已是应有尽有,尽管这些似乎并不是他一直以来所求。若是按他心意,他只想让皇帝尽早独立起来,因此多年来悉心教导,都是为了小皇帝能够把握住这片江山,而到萧谙及冠之时,他便将朝政大权都归还给皇帝,而后挂印还乡,找个安安静静的边陲小镇安度余生。
  可事与愿违,他似乎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他想放下的,权臣党派的亲信却是不肯让他放下,权势迷人眼,又有几个人能像徐京墨这般放得下?他当年为了对抗薛太尉,亲手养起的那些心腹大臣,此时却也成了他的阻力,很多时候他都是推着向前走,很难再寻到一条回首的路。
  这些年他率领权臣一党与清流派互相争权,大多也是顺势而为,不得不为。旁人都道丞相权倾朝野,有不臣之心,可谁又知道,在他心里始终将君臣之位放在首位,从没有过二心,反倒是最近在琢磨着如何放权,从这朝堂中急流勇退。
  可他从来没想过和萧谙之间的关系,会有什么变化。萧谙这些年对他的百般示好,他一边怀疑是另有所图,一边又自欺欺人的觉得,那只是他们多年来互相扶持,萧谙对他生出了一种孩子气的依赖罢了。
  徐京墨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愈发感到无力,一切好像都脱离了他的设想,在向着不可挽回的路奔去……
  一旦摆脱了深沉的夜色,天便亮得很快,如同染坊中的丝帛,天幕被时间抓着两角,一下就被涤白了。徐京墨推开窗子,仰头便见到朝阳从东边的云雾中探出头,便唤人来为他更衣洗漱,准备上朝了。
  徐京墨走前,又不顾劝阻,服了一碗压制信香的汤药。他看容音气得直噘嘴,心下觉得好笑,存了几分捉弄她的意思道:“这汤药到底是不方便,改天叫梁大夫过来,研究着做个丸剂的,带在身上也方便些。”
  容音气得跳脚,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碗,杏眼瞪得圆圆的,坚定地道:“不成,这是最后一次给你这药了!”
  “最后一次?那怎么行。唉,只可惜我家容音姑娘是个中庸,不然就能救我于水火了。”
  容音是徐京墨乳母的女儿,自小就在徐京墨身边服侍,几乎算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了,也是为数不多知道他是个坤泽的人。徐京墨为了掩藏坤泽这个身份吃了多少苦头,容音都看在眼里,虽然心疼,但她也知道,要徐京墨找个乾元,委身于他人,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每每提起此事,容音总觉得命运弄人,眼圈免不了要红一红的:“上回大夫都说了,这么拖下去,你身体要吃不消的……”
  徐京墨平生最见不得姑娘家流眼泪,他一下就慌乱起来,连忙从怀里掏出帕子给容音擦眼泪:“不哭了不哭了,我错了好不好?以后不喝这些污糟东西了,我保证好好养着,活到百岁,跟乌龟比命长,你看这样行不行?”
  好不容易把容音哄住了,徐京墨满身是汗地上了轿子,脱力地靠在一旁,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觉得萧谙也不是那么难对付了,起码他比掉金豆豆的姑娘要好哄多了。
  …………
  今日皇帝有些怪,徐京墨站这样想着,抬起头便撞上冕旒后那双乌沉沉的眼——皇帝也在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徐京墨心中猛地一跳,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手中的朝笏。
  “陛下,臣有本要奏。”
  大司农的话打断了他们缠绕在一起的视线,徐京墨先转开了头,垂下眼将目光落在自己的靴尖上。大司农躬身行了礼,说道:“陛下,今夏大衍中部以南雨水多发,不少地方都有遭受洪涝,臣与大司农丞再三商议,还是觉得应该奏请陛下,是否要减少齐州、渝州、望州以及屏州四地今年的赋税。”
  “轻徭薄赋,与民休息,这本就是灾年朝廷该做的,朕准许了。此外,还要向遭受水灾之地拨款放粮,此事就由大司农主理,丞相监辅罢。”
  “陛下,臣认为此事还需再议。”徐京墨站了出来,他长身鹤立,在殿上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臣以为,减少赋税可行,但银两粮食下发之事可以暂缓。百姓得不到朝廷馈赠,发下去除了给各地官员中饱私囊,别无他用。”
  “先前臣入宫时,已将渝州三年来的账簿交与陛下。少府裴修还在渝州任太守时,曾克扣朝廷赈灾之物,还命其幕僚私下篡改账目。这本账簿是我命手下去渝州暗中调查时发现的,而裴修却因怕此事败露,暗中勾结宫中太监李德海,派人追杀前去渝州的徐府侍卫,将其于京郊树林杀害。
  “陛下命臣主查此事,现犯人裴修已尽数招供,臣欲将其呈给陛下。”
  徐京墨从袖中将供书取出,立刻就有太监上前取走,放到了皇帝面前的御案之上。
  他手持玉笏缓缓跪了下去,声音如冷铁一般,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先皇临终前,将能调动羽林军的半块虎符交给李德海,用意是替年少的陛下暂为保管,而非据为己有,私调宫中侍卫暗中劫杀仇家……李德海此举,不仅是勾结朝中大臣,更是在蔑视皇权。臣以为此人断不能再留!”
  朝堂之上无人敢多言,静得只剩下了皇帝拆翻供书的声音,几个平日里与裴修交好、同李德海亲近的臣子汗如雨下,连呼吸都几乎屏住了——他们心里都明白,徐京墨这是打算向李德海下手了。
  萧谙支着头,垂下眼去看那份供书,十二旒晃动不歇,令人琢磨不透皇帝的喜怒。过了许久,萧谙才开口:“朕以为徐相所言极是,众卿以为呢?”
  徐京墨之意毫不遮掩,此时事关重大,且不论朝堂之上大半都是徐府的幕僚,就算是清流派的臣子,也是断不愿此时做出头候鸟的。如此一来,李德海和裴修也确实私下勾结,这些年来做了不少事情,如今证据确凿,想再翻身也不能了。
  “既然众卿都没什么异议,就依徐相所言,即刻将李德海押入诏狱,择日问斩。”
  徐京墨双手交叠,弯腰行了一个大礼:“圣上英明。”
  下朝后,徐京墨刚走出大殿,便被人从后叫住了:“徐相等等——”
  徐京墨转过身去,迎面扑来一股香风,冲得他向后趔趄了一下。只见面前的男子身材高挑,面色极白,深鼻高目。他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腰间挂着一串叮当作响的玉佩,若不是看着这人穿着朝服,几乎都要以为他是哪家的纨绔子弟。
  “做什么?”
  沈霜沐笑嘻嘻地从腰间摸出一把泥金扇面的折扇来,“哗啦”一声摇开,挡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又细又长,狐狸似的眼来:“徐兄,你好冷淡哦!听闻你休沐是为了养病,身体可好些了?”
  徐京墨身边没什么好友,他向来不主动与人结交,沈霜沐算是个意外。朝中大臣大多敬他、畏他,却不愿亲近他,更是无人将他当作挚交。自从他们见面以来,沈霜沐就一直缠着他,无论他如何冷淡,沈霜沐永远是一脸笑容地迎上来,像个甩也甩不掉的年糕一样。
  这些年来徐京墨也就默许了他在身边,若是这样说来,沈霜沐应该算得上是他唯一的挚友了。
  不过,即便是徐京墨早已经习惯沈霜沐这副做派,此刻仍忍不住一阵恶寒:“好多了……沈大人,你上朝都要带着折扇?”
  沈霜沐像是听不懂一般,只摇着扇子继续,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前两天有南边的亲戚来看望我,带了些自酿的好酒,什么时候……咦?”
  徐京墨还没反应过来,沈霜沐就凑了过来,在他身上闻来闻去。
  “徐兄你不是中庸吗?那你身上怎会有乾元的信香?”沈霜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而且,闻起来好像是某种植物的香气……”
  徐京墨不动声色地退开一步,淡声道:“你嗅觉失灵了,还是不要在这和我浪费时间了,赶快去找大夫治一治吧。”
 
 
第八章 ·泪痕
  沈霜沐会心一笑,识趣地没再追问下去。他将扇子收拢,话锋一转,道:“这下可要恭喜你了。”
  徐京墨微怔,片刻后反问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何来‘恭喜’二字?”
  “徐相你是查明真相,但同时也将李德海一党拔除——李德海再不成气候,到底手里握着先皇留下来的羽林军。羽林军护卫皇宫,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酣睡?徐相你这回可谓一石二鸟,整治了裴修这一派贪官不说,还助陛下拿回了羽林军,如此一来,陛下心里感念你,自然会更加倚重你。”
  沈霜沐看着徐京墨脸色微变,连忙说道:“不过徐相如今也是群臣的中流砥柱,陛下年纪尚轻,不倚重你又能倚重谁呢?你瞧瞧,又是我多嘴了!”
  徐京墨垂下眼,玉质的笏板抵进掌心,许久才再次开口:“你刚说要邀我共饮,择日不如撞日,沈大人今日可还忙吗?”
  “不忙不忙,只要是徐相想来,沈某随时恭迎。”沈霜沐顿了一顿,“不过这酒可是我亲戚家埋了足有十年的好酒,素闻徐相是个阔气之人,想来应该不会白占沈某便宜吧?”
  徐京墨冷冷地乜了沈霜沐一眼,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说吧,你想要什么?”
  “徐兄。”
  徐京墨左眼皮跳了一跳,心道,这时候开始叫“徐兄”了,又是你沈霜沐变着法耍嘴皮子的时候了。
  这些年相处下来,沈霜沐对分寸拿捏得还是很到位的。他递出那柄扇子,在徐京墨眼前晃了一晃:“我这扇子是特地找人做的,只是这扇面空空,着实有些不成样子,我想着若是上头能有徐兄你的墨宝,那岂不是美哉?”
  徐京墨的书画师承大家,后来逐渐形成了独有的风格,引来不少人竞相临摹。他的字疏狂洒脱,却不失风骨。丹青也是描得好的,不论人还是物,徐京墨的画都栩栩如生,别有一番风韵。但徐京墨一懒得动笔,二他不靠这些做营生,所以在市流通的字画极少,真品可以称得上是一幅千金了。
  “你要写什么?”
  “就写风流沈郎吧?”沈霜沐仍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他微微歪头,思考了片刻,又认真地道,“要不写潇洒沈郎也是极好的。”
  徐京墨眼角抽了抽,费了很大力气才抑制住掉头就走的冲动,他接过扇子,叹了口气道:“成交。”
  —————————————
  萧谙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徐京墨下了蛊,要不就是得了失心疯,不然这两条腿怎么就是这么不听使唤,清晨刚被徐京墨毫不留情地折了颜面,夜里还这样巴巴地跑来,像是条不长记性的狗一样。
  不过他也确实是有些担心徐京墨的,上朝时他看徐京墨脸色发白,显然是气血不足的模样,下了朝他便召了个御医,将坤泽雨露期的事一一问了个遍,这才知道雨露期若是久久不疏,对于坤泽来说还是有危险的。
  这一问,心里就搁不下了,一整日他脑子里都是这件事,奏折没看多少,还手误批错了两个,干脆就扔下了折子,沿着密道过来打算亲自过来看看。
  萧谙踏进徐府的时候,正撞见容音端着碗黑乎乎的东西,低着头走得飞快。他伸手在容音面前一拦,问道:“容音,你家主子呢?”
  容音对萧谙出现在徐府这事儿,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她福身行了个礼,说道:“回陛下,相爷在小祠堂。”
  徐府中是有两个祠堂的,分别坐落在东西两地。东面的是徐府原本的祠堂,里面供奉着徐府的列祖列宗,徐京墨父亲的牌位也摆在那里。在府中与徐家祠堂相隔最远的便是西边的小祠堂,这是徐京墨成为新一任家主后命人新造的,里面只供奉着他生母的牌位,平日里不许任何人进出,徐京墨若是有了烦心事,便会一个人进去待着。仆人们为了好区分,便以大、小祠堂来指代二者。
  “哦。”萧谙抬了抬下巴,又问,“你手里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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