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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反派师尊面前掉马后(GL百合)——枣骨

时间:2023-11-02 12:39:36  作者:枣骨
  莲瓷的眼睛就没从那一圈掐痕上挪开,她已经在心里把时璎翻来覆去,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时璎多疑,如今我撞见她真气反噬,不论我怎样解释,她都未必放心,我既知晓了她的秘密,就只会有两种下场。”
  寒止眸光平静,“要么做她的人,要么就变成死人。”
  莲瓷侧身替寒止挡住了从风口灌入的凉气,“可少主又如何笃定她不会动杀心呢?”
  寒止心下生出坏意。
  “比起立刻杀了我,把我圈在身边、锁在眼皮子底下,亦或是攥在手掌心里肆意逗弄,随意欺负,不是更有意思吗?”
  莲瓷欲言又止。
  少主,是你想这么对待她吧!
  寒止的视线再一次转向了客房,“她若想杀我,昨夜就动手了,但她没有。如今能与她多些纠缠也是好的。”
  贴在暖炉上的右手温温热,左臂以下还是全无知觉,寒止在心里叹了口气。
  客房突然被推开,一只素白的胳膊出现在门口,刀削般的肌肉线条,干净利落。
  “寒止,我的衣裳呢?”
  时璎并不客气。
  寒止稍愣,只撂下一句“我去瞧瞧。”
  她脚步匆匆,莲瓷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渐渐浮上了些许难言的感觉。
  微妙,又难以捉摸。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一时说不上来。
  ***
  “掌门,你——”
  寒止刚踏过门槛,就被一道力抵上了红木衣柜。
  时璎一手撑在她的耳边,一手捂着她的嘴。
  寒止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怒意,她瞄了眼大敞的房门,微微挣扎,发出了猫儿似的“呜呜”声。
  时璎抬手一挥,掌风带上了门,也震倒了立在桌案上的竹笔筒,脆响吓得寒止“不敢”再闹。
  “别动。”
  时璎眉间透着隐忍,她心下算计,又纠结不定,早就生出了许多烦躁。
  寒止乖乖点头,软下身子再没有抵抗。
  时璎放开手,出言质问,“为何还是碰了我的衣裳?我昨夜说过的,不许碰我,不许脱我的衣裳。”
  寒止打量过眼前人那一身单薄素净的长衣,眼神十分无辜,“掌门半夜咳血,咳得都神志不清了,我总不能让你一直穿着脏衣裳……”
  她话还没说完,右手腕骨就被一把捏住。
  时璎也没有放过她的左手。
  寒止受惊,丹田震颤,真气险些就要冲到指尖。
  时璎将她的双手都举过头顶,死死摁在掌中,旋即栖身而上,将人困死在身前。
  昨夜,她一直很清醒,脱她衣裳的不是寒止,而是莲瓷。
  脱衣是假,借机探她的脉象才是真。
  瞬息间的搭靠,旁人也许察觉不到,但瞒不过她。
  被“寒小姐”的手下探脉,无妨,可若是被魔教少主的手下探脉,就值得她好好考量了,也许此刻,被她摁在衣柜上的人已经知晓她被真气反噬了。
  这是件麻烦事。
  侧脸和前胸都紧紧贴着木板,凉意刺骨,左手又被粗鲁地对待,寒止杀心乍起,装出来的乖顺就快绷不住了。
  “掌门这是做什么?”
  她不明白,夜里还算理智的人为何突然发疯。
  “你的手下,爪子不老实,探我的脉,我怕是你的授意啊。”时璎强硬地不许寒止动,她压着寒止的后背,内力已经泄了出来。
  脸颊和前胸被压得发疼,寒止渐渐喘不上气,她咬了咬牙,“我若真想害掌门,现下就不会如此狼狈了。”
  腕骨被攥得发麻,寒止耐着性子,恨不得把每个字都咬碎了。
  “寒小姐。”时璎凑近了低声说:“素日里没人敢对你这般无礼吧。”
  她微垂着头,唇就在寒止耳边。
  只要她想,就能吻到那处红痣,或是——
  咬住她的耳朵,逼她在血淋淋的撕咬中如实交代。
  交代她的身份,交代她的目的。
  时璎心里想着,手中的力道就越可怖。
  肩头发酸,缺血的双臂逐渐僵硬,寒止半身使不出力,全靠时璎在身后顶着。
  “掌门这是在审我吗?”
  时璎绝非不知礼数之人,如此反常的行为让寒止不得不警惕,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此时此刻,若是硬碰硬,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胜过时璎。
  寒止权衡再三,软下声道:“你昨夜分明还说,不会再欺负我了,你想知道什么,问便是,何需这般审我?掌门,松开我,好不好?”
  她这话带着半真半假的意味,有委屈,但更多的是被潜藏起来的引诱。
  “寒止。”时璎松了钳制她的手,将人翻过来,“别骗我。”
  面对面才最折磨人,寒止放轻呼吸,她怕自己忘记克制,怕自己一个眼神就暴露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
  寒止瞧了时璎一眼,抬手覆上她的胳膊,从小臂游走到大臂,“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她面上全是陈述事实的正经,可缓慢滑动的手指却又在一寸一寸地放肆。
  两人一高一低挨得很近,时璎的“审问”变了味。
  长指最终停在时璎的心口上,寒止一脸正气地说:“都是污血,衣裳不换不行。莲瓷探你的脉,也的确是我的授意,我不通医术,更不懂你们习武之人的内力,交给旁人又怕嘴杂,如若不摸清病灶,如何根治理疗,吐血不是小事,是万万拖不得的,我从没想过要害掌门。”
  时璎放任她的动作,静静听着她的解释,试图从她的眉梢眼角找出破绽。
  可惜除了水蒙蒙的蛊惑,她什么都瞧不出来。
  “掌门,我不会骗你的。”
  寒止刚眨散眸子里的雾气,眼角就湿了,“更何况,我都唤了你一声师尊了。”
  时璎不为所动。
  寒止又半踮起足尖,试探着靠近了时璎的脖颈,“不敢欺师灭祖的。”
  主动贴近的人身上带着凉凉的香气,时璎又问:“你如何证明自己没撒谎。”
  魔教少主主动送上门来,世间当真会有这般凑巧的事?
  时璎眸色渐深。
  她唯一能断定的是,寒止这个人太难对付了。
  先前好几次试探都落了空,只有两种可能。
  寒止本就清清白白,或是都被她识破了。
  至于探脉无果,也极有可能是真气都被她藏起来了,寻常人做不到,传闻中杀人如麻的魔教少主不会做不到。
  “我发誓。”
  贴在身前的人乖顺极了,时璎却隐约不安。
  瞧着又柔又乖,只怕是软硬不吃。
  “我可不信发誓那一套,昨夜发生的所有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
  寒止忽然蹦到她身上。
  时璎嘴上说:“做什么?”
  手却很诚实地捞住了寒止两条腿。
  “嘴可长在我身上,掌门日后若是再欺负我,再有意弄疼我,我就把掌门夜里咳血的事情全都抖落出去。”
  高低之势掉换,寒止垂眼盯着她说:“折松派掌门咳血,来日传得武林人尽皆知,恐怕掌门有的忙了。”
  这话听起来得意,可时璎冷不丁抬眸,才发觉寒止毫无威胁之意,只是淡淡笑着。
  薄光透过窗纸映亮了她的肌肤,微仰起的脖颈勾起浅浅一弯蒙亮的弧。
  时璎挪开眼,没多瞧。
  “我相信你不会多嘴,我也不想沾太多血债。”
  “嗯……”寒止端详着她,“要不掌门娶了我,我做了你的人,自然就会守住这个秘密。”
  时璎面上无动于衷,只说:“没兴趣。”
  颠了颠怀中人,她话锋又一转,“你想做我的人吗?”
  时璎这句话说得很慢,但心跳有几瞬跳急了。
  “有什么好处?”寒止眉眼含笑。
  “没有好处。”
  真气反噬只是时璎急功近利落下的毛病,她一点儿都不怕寒止将她咳血的事情说出去。
  她更在意的是何时能突破内力大关。
  倘若寒止当真是魔教少主,那借她的内力应该就足够了。
  但时璎还不能明说。
  她想留下寒止,就得寻个借口——
  寒止接下来的话,正中她下怀。
  “没有?掌门既然怕我保守不住秘密,总得想个法子收买我吧。”寒止漫不经心地低下头,“比如,治好我的寒症。”
  “折松派秘法可不传门外人。”
  时璎顺着她的话,同样在引诱。
  两个人鼻尖几乎要碰上了,寒止蓦地偏过头,凑到时璎耳边唤,“师尊,救救我。”
  时璎抓紧了她的腿,捏得身上人轻颤。
  “我得考虑。”
  “师尊——”
  寒止顿了顿,“收了我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阅~
 
 
第11章私心
  “掌门!掌门您在里面吗?弟子有要事禀告。”
  叫喊声惊扰了紧贴在一起的两人,寒止识趣地从时璎身上跳下来,独自退开几步远。
  时璎没有马上动,而是缓了片刻。
  “何事?”
  她拉开房门,庭院中的烟火气随着风涌了进来,淡散了她身上沾染的香气。
  折松派弟子不敢逾矩,虽发觉掌门穿的不是素日里的玄色衣裳,也未多问,只是垂头抱拳,恭恭敬敬地回话。
  “空承道长想见您。”
  “知道了。”时璎朝门外扫视一圈,“我稍后到。”
  “是。”
  阖上房门,时璎转头只见寒止站在窗前,与方才挂在自己身上时,判若两人。
  长身玉立,清清冷冷。
  “你的手下不在院子里。”抓起桌上的凉茶,时璎一饮而尽,“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屋里?”
  “我困了。”寒止背过身,缓缓拉开腰带,“掌门不必管我。”
  要钓着时璎,不给甜头不行,给多了,更不行。
  不远不近,不冷不热,平素折中是最好,偶尔将人拉近了,给点乐子就得推开,突如其来的冷淡让人琢磨不透,会让人一直想着,一直念着。
  寒止心下捏着尺度,自顾自脱衣裳,身后人迟迟没有动静,将解开的腰带扔到榻上,她心里默数了三下,时璎果然大步出了门。
  ***
  院里堆满了石棺椁,墙上贴着几十张明黄色的血符纸,时璎瞟了一眼,提步朝里屋走去。
  “你来了。”
  空承缓缓转过头,一夜不见,他已然是花白满头,面上的皱纹像是一张索命的网,烙在肌肤上,陷进了血脉里,他现下是吊着最后一口气了。
  时璎立在龛台旁,毫不掩饰地看向他的手背,其上褐色的斑纹更多了。
  “我以为你还要捱几日,才肯露出狐狸尾巴呢。”她一手握着剑,一手蓄着气劲,“说吧,骗我来,是想做什么?”
  在渡口瞧见遍地头骨时,时璎本以为终于抓到了毒疯子的尾巴,不料同空承交谈时,她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毒疯子杀人取骨,会将骨头吮吸干净,垒叠到干燥的地方,绝不会任由头骨泡在血泊里,这一点,也是她寻寻觅觅好几年,才发现的。
  只是昨夜真气反噬,她不好表露疑心罢了。
  “哈哈……”阴谋被揭穿,空承只是轻笑,他扶着墙壁,勉强撑起佝偻的身子,“时璎啊,你又何必对我一个将死之人,这般警惕呢?”
  他不停地剧烈咳嗽,“还是说,你知道自己天性蠢笨,资质平庸,就算偷练了《孤霞宝典》这样的邪术,也怕会输给我?”
  时璎就像是横空出世的天才,惊艳一剑让人艳羡,也同样让人嫉妒,她的真气太过纯烈,难免惹人猜测,她声名狼藉,风言风语多指旁门左道。
  时璎练了邪术,这事仿佛已是板上钉钉。
  “你不甘心。”时璎很平静。
  “是!我就是不甘心!”空承抬手打翻了手边结满蛛网的瓷瓶,“想当年,我、你,还有你的大师兄、大师姐,我们四个人,属你最蠢笨!可到头来,却是你风光无限!凭什么!”
  他捂住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干呕,吐出的都是黄水。
  时璎掩住口鼻,后退了两步。
  “大师兄被人打下山崖,尸骨无存,大师姐身中剧毒,不治而亡,你练邪术不成,变成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空承,这就是命啊。”
  时璎话语间夹着轻飘飘的讽刺。
  “我是块朽木,是愚笨不堪,可那又如何呢?折松派掌门这个位置,不还是落到了我手上。”
  空承再也站不住了,他滑跪在地,掩袖粗喘,“是你杀了他们,是不是?时璎!你为了这个掌门之位,不惜杀害同门!修炼邪术!简直是天理难容!是武林正道之耻!”
  时璎有片刻沉默。
  “我说不是,你就会相信我吗?”
  时璎咄咄逼人,她凝视着空承抓狂的模样,毫不收敛,反倒是火上浇油,“我若说是,你就能替他们报仇了?”
  “你!”空承彻底被她激怒了,恨意让他的五官变得狰狞。
  “我知道自己杀不了你,毒疯子压根就没有来过浮生观,我骗你来,是耍你呢!我时日不多了,此番能遛你一道,也无憾了!真是像疯狗一样,嗅着点味道就急不可耐地追过来!”
  时璎摩挲着剑柄,眸光讥诮,“好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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