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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瑾和柳容要一起接受娱乐采访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网上,好打听八卦小信儿的一些网友都在猜这是两人即将成婚的一个信号,一时间顾柳两家又被烘到了大众眼前。
池镜坐没坐相地盘着腿捧着一盘瓜子一边磕一边刷抖音,柳玉山从南京军区开完会军装都没换就回来了,他一进家门,就听见池镜背对他坐在沙发上呵呵呵笑着给他送喜:“恭喜恭喜啊柳政委,这桩婚事终于快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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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录制定在那一周的周四下午,顾怀瑾手下的人提前一天去给阳光台送了几条章程过去,去送信的人用非常客气的口吻把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一条条的给阳光台台长念了一遍,台长一把年纪像个听训的学生一样点头哈腰把话给听完,抹抹脑门上的汗珠子堆着一脸笑亲自把人给送出了台门口。
录制当天柳容先于顾怀瑾进了摄影棚,顾怀瑾进场时他已经做完发型,坐在一张导演椅上候场。
阳光台的编导给两人分别送来台本,化妆师这时走过来问:顾总需要妆造吗?
柳容一摆手替顾怀瑾谢绝了。
按脚本上所注,两人分别说了一些幼年相识相伴的往事,一句两句点到为止,接着主持人请双方将彼此的喜好,爱好,擅长和特点都稍微讲了一讲,这些问题都经过多次改动及删选,留下来的几个都是为了变相印证两人之间的紧密关系和默契度而问的。
主持人是阳光台数一数二的台柱子,有顾怀瑾和柳容两个天之骄子坐镇,节目效果不用操作自然就拉到满,台下参与录制的观众里不少都是年轻人,为了抽中这场采访的现场票,有人一宿没睡盯着阳光台官网。
热度最高的话题被留到了后面,主持人对顾怀瑾的提问都是不求甚解,柳容就比较好脾气,有问必答,也是因为他,让这场采访任务的阻力变小很多。
末尾的几个话题连贯性一带而过,主持人从上港集团说到金融峰会又从金融峰会聊到军工展览。他给台下的年轻人科普着ISE军工论坛所颁奖项是多么多么地具有影响力和含金量,紧接着话锋一转,言辞十分自然地念出一长串公式,随后他满怀期待地抬起手,对着镜头很有激情地请柳容来给观众们讲一讲-10地对空以及舰对空防空导弹和13A近程防空导弹在最大飞行速度上的飞行轨迹都是如何计算的,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
他的问题都还没说完,台上两位主角之中的一个就已变了脸色,台子下面现场观众掌声雷鸣,柳容的神态恢复得很快,可不知道是不是科研太费脑子他反应变慢了,主持人问题问完,所有镜头机位都怼到他脸上了,台下观众的掌声也完全安静下来,他还只是微微地笑着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卡,卡!卡一下!”柳容身边的随从几乎冲到现场导演身边,他把导演从机器后面拉下来,录制于是中止。
“这些问题不在台本里你们怎么乱来?”舞台边一阵噪杂。
主持人也在此时从台上走了下去,与现场工作人员一起来解救他们的导演。
柳容从椅子上从容地站起来,转身含笑对顾怀瑾说:“这些人也真是,都告诉他们事关国防有些东西不能说的。怀瑾,要不,你先走,我去和副台长打个招呼,我看也录得差不多了,晚点我给你打电话。”
“好。”顾怀瑾一袭正装从座位上起身,修长挺拔的身影在保镖引路下缓缓走出摄影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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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郁凛洗完澡坐在自家客厅里刷着手机上一段看起来拍得乱七八糟的小视频,那视频时长只有两分多钟,他看完一遍把进度条又拉回去,又再看了一遍。
这一遍看清楚了,退了出去,他继续看早先没看完的一部动漫。
强悍无敌的主角一朝遭人暗算,手被恶鬼给削了下来,四面楚歌,血溅五步。
剧情正是焦灼呢,门铃响了,他洗澡之前给自己点了一份甜汤。
“稍等。”指尖上夹着燃着的烟,他很是漫不经心地走到门口,伸手开门。
他略走神手伸出去接东西,嘴里淡淡说了声:“多谢。”
那边一声不吭,也没把他的甜汤递过来。
他回过神来一抬头,顾怀瑾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第三十三章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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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山泉淡淡的香氛气迎风弥散在楼道中,郁凛站在自家门内,目光有些茫然地看过去。
顾怀瑾站在门外没作声,只是用眼神把郁凛从头顶淡淡扫下来,然后视线短暂地卡在了郁凛包裹在睡衣里劲瘦的一段细腰上。
“顾总,”茫然间郁凛侧身让开门,语气稍显机械地请他先进:“您……请进。”
顾怀瑾低着眼帘进了门。
和顾家顶楼的空中别墅比起来郁凛的房子小的不值一提,一进门基本就一目到底了,顾怀瑾走进门里,郁凛在他身后关上了门,他转身过来见顾怀瑾身影未动。
他打开鞋柜拿出双拖鞋递过去,把换鞋凳搬近过来。
顾怀瑾坐下换了鞋,郁凛在一旁站着盯了片刻,转瞬他回过神来,回身折到开放式的小厨房里翻找起东西来。
顾怀瑾自己在不大的双人沙发上坐着,客厅里很是安静,他坐在那里目光打量着厅北边一面墙边放着的一张很窄的长桌,在那上面搁着花和几碟糕点。
屋子里不多时熏染起一股浓重的咖啡香。郁凛立在电磁炉后面,越过和厨台连成一体的小餐台,能看到顾怀瑾拿起手机翻阅的背影。他下巴上微微地一低,拇指按开咖啡壶的铝制壶盖,向里面烧滚的液体撒进一撮灰黄的肉桂粉。
望着顾怀瑾坐在他的沙发上,他默然地眨了眨眼。
把咖啡给客人端上去,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坐在人家家里自顾着慢慢品饮。他不说话郁凛也不说,两个人跟哑巴似的在巴掌大的屋子里各做各的,谁也不碍谁。
郁凛在厨房上涮咖啡壶,顾怀瑾喝完一杯咖啡电话响了,他直接在客厅里接起来。
水哗哗地流,郁凛不着耳朵去听别人的电话,他不慌不忙将手中的小铝壶里里外外都冲洗个干净,沥干水渍关上龙头。
水声终止,顾怀瑾拿着手机对那头说:“上次说和爷爷一起吃个饭,我最近事情多,再约吧。”
通话就这样平淡地告结,顾怀瑾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眼睛盯着屏幕上几段分屏视频静静地看着,似乎没有注意到郁凛走过来。
郁凛站在沙发后面,余光轻轻扫过,视线一寸寸抬了起来。
他左手慢慢拂上自己的右臂,缓缓欠下身,弯着腰侧首从沙发边探身,眼睛很亮地朝顾怀瑾看过去。
顾怀瑾一扭头与他视线一碰,手机屏幕在此时被他按灭。
郁凛抱着手臂俯身看着他问:“您吃点东西吗?”
“不用。”顾怀瑾说。
“再喝点什么吗?”
“不用。”
“那,要做吗?”
客厅里出其不意突而一阵冷寂。然而下一霎郁凛就被一束劲拔的身影一把拉过来按在墙上,压着他的后脑狠狠吻他。
郁凛鼻子里微轻地唔了一声,他扬起头调整了一下角度,然后手轻轻伸出去,抱住了男人的背。
顾怀瑾托起他的腰把他顶在墙上弄,郁凛身上睡衣凌乱,衣襟滑下肩膀,单薄的身板被操弄地摇晃不稳后背一次次撞上墙壁,肩胛的位置被撞得发红。顾怀瑾眼神很深地盯着他,不论是眼神还是此刻他深深楔入郁凛身体里的性器都像是要把郁凛穿透再吞噬掉一般,没留一丝的余地。
在客厅里做的那一次郁凛就险些失神倒在地上,顾怀瑾抱起他走进他的卧室,把神智恍惚的郁凛抱上床勾着他的舌头与他缠吻,郁凛累地昏昏欲睡,顾怀瑾亲着亲着也上了床,合衣靠在郁凛的床上一下一下地摸着郁凛的头发。
咖啡里加的助眠药渐渐起了药效,顾怀瑾倚在靠枕上闭眼睡了过去,而郁凛从床上缓缓坐起来,手捋了一下散乱下来的头发。他冷冷一回头看了一眼睡在他床上的男人,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下床,从顾怀瑾衣服里拿走他的手机走出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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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夜了柳家别墅的两扇大窗上还亮着光,柳容在他的书房里处理完几件急务,拿着一沓文件走下楼。在他的新宅一层客厅里,他的父亲陪着他的母亲一老一病坐在椅子上,他父亲脸带疲惫之色看上去神情有些不安,他的母亲缩在轮椅里抱着一条毛巾被嘴里嘶嘶地吁着气。
柳容向他们走过来,他的父亲将手稍稍按在妻子的肩上随后站了起来。柳容直接越过父亲在沙发上坐下来,他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他父亲立即取了过来。
柳容按了按眼角说:“中央组织部马上要给几大央企换届了,这一次顾家是最有可能顶上去的,泛亚要想搏一搏就必须得拿出比中海科工更有威慑力的东西出来。”他缓缓抬起眼睛盯着他两鬓发白的父亲说:“爸爸,再帮我想想办法吧。”
“顾怀瑾……他的研究所应该是有准备的……”
柳容阴冷地盯着他说:“我是让你帮我想办法,跟他的研究所有什么关系。”
他的父亲惴惴站立,因为紧张手从妻子肩膀上滑了下去。
柳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神色稍显缓和些许,他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招牌似的谦逊笑容:“爸爸,你在中核新闻中心待了快三十年,军工这一块你应该比任何人的消息都来得快,我求的也不多,你再找个有价值的研发 给我,让我把这一关过去。这对柳家对我们这一家都是有益无害的事情啊。”
疲乏而年迈的男人低垂着头颅,他那瘫痪又疯了的妻子因为得不到丈夫的安抚而啊啊地发出嘶叫。
男人马上去给妻子顺气,那几张从他儿子手里拿过来的文件还攥在他手上,他甚至不敢将它们放下来。
精神失常的妇人因柳容的所在而无法平静下来,她不断地挣扎双手胡乱地抓着,嘴里呜呜啊啊地根本听不出在喊什么。
柳容安之若素地从沙发上起身,走回楼上时,他轻飘飘地说:“我的时间也不多,就一个月吧,我给你一个月。一个月后如果你拿不出有用的东西,那我就只能从你们两个里选一个给我当踏板了。现在,让她安静一点。”
他这样说完,他的父亲颤栗地用手直接捂住了妻子乱叫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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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在陌生的床上醒过来难免不习惯,他有点头疼又不像感冒的症状,躺在枕头上闭眼回忆,昨晚他是没喝酒的……思绪还没捋顺就被打断了,一只微微泛凉的手忽然搭在了他腰上,身旁人睡着的脸无意识地向他凑近过来,搭着他的腰在他肩膀上轻轻蹭了蹭。
他稍一转头郁凛尚在睡梦里的脸毫无防备地靠着他,一时间他呼吸都放轻了些,眼睛缓缓地落下去,焦点都聚在郁凛安睡的面孔上。
不可否认这样一个早晨令他的心情都变得好起来了,可报应来得太快,煞风景的神最爱打个措手不及——他的手机从第一条讯息提醒响起来后就再也没停过,直到他烦躁地下了床,从西服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接起诸多来电中的某一个。
通话那头秘书焦急的声音快要冲破听筒了:“顾总!您快看一下邮箱吧!或者您看看头条也行!昨天凌晨有人爆料容少窃取他人研究成果,顶替另外一名研究人员在ISE领奖,爆料的人说得有模有样的,网上还传出来一段容少在阳光台录采访的视频……”
顾怀瑾阴沉着脸抓着手机走出房间。
在他出去后不久郁凛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他靠在床头点了一根烟,随手把卧室里的电视给打开了。
网络媒体的视频号上正在报道着柳容的绯闻,郁凛左手夹烟微微扬着头靠在床头上,在一阵飘渺的轻烟后面神情冷漠地看着。
第三十四章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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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来电把顾大少安定的早晨给搅和了,他出了屋就没再进来,房子就那么大,就算掩着门也能听到他在客厅里踱步讲话的声音。
郁凛靠在床上抽完一支烟,按灭烟蒂转头下床,拉开睡房的门,他听到顾怀瑾在厅上很沉地说了句‘该怎么办你们心里没数吗。’
他未作声自行走进洗手间去冲澡,简单整理了一下,把新的浴巾和牙刷找出来放在卫浴柜上。
从洗手间收拾完出来顾怀瑾电话已经打完了,他听到动静一扭头,郁凛从暗处向他走了过来。
他换了一身衣服,依旧是素色的长袖薄T和长裤,那衣服质感不错看上去不像单一的纯棉而是有一点垂感。
他走过来说:“去洗个澡吗?”
顾怀瑾看着他点了一下头。
他去洗澡的工夫郁凛简单做了点早餐,面包培根都是现成的,他就洗了几片生菜加进去组装了一下,再把咖啡一倒,很像外面轻食店里卖的套餐。
他没有胃口只喝了半杯咖啡,给顾怀瑾做得那份倒是被吃掉不少,最后就剩了一点他没切掉的面包边。
顾怀瑾吃罢擦手:“你这几天在做什么?”
郁凛收拾餐盘:“就在家,没什么做的。”
顾怀瑾嗯了一声,用极平常地语气告诉郁凛:“我今晚也过来。”
郁凛端着餐盘愣了愣。
“那你想回我那儿?”他抬起眼问。
郁凛没说话,静住了。
“那就我过来。”每一个字都让他说得理所当然。
不过半天时间关于柳容的风闻真真假假好好坏坏传遍了天,很多消息都不知道到底出自何处又有几分根据,吃瓜群众哪里在乎这些,他们也只是想看一个天生赢家的公子哥是怎么摔跟头的罢了。
网络传播速度不比脑电波慢多少,柳家毕竟显赫,柳容还是个名人,这消息落进军委,部队里能做大主的人坐在作战室里施施然一哂,悠然道:“这算得了什么大事儿,你们去山里打听打听每年有多少小孩儿被拐,再去高等学府里查查每年有多少论文和研究被剽,最后心满意足的都是偷东西的人,又有几个苦主得着公平了。”袁祁笑着翘起腿来,“何况有他大哥和顾家呢,他就是再偷十个寒门学生的科研成果只要顾柳两家不倒,谁还能把他从柳家拖出来认罪不成。”
“是这个理没错,可是既然能捂着干嘛还让这种消息散出来呢。”
袁祁笑而不答。
这时军中一直追随他的某位军官问:“央企换届,军工这块儿肯定是要顶上去一家的,上头先前提了北方、中海和泛亚这三家公司,您怎么让人把北方拿下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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