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一缕神经还绷在鹿昭大脑中。
挣扎了一下,鹿昭还是推开了盛景郁。
她吐息不匀,提醒的也断断续续:“会,会被看出来的。”
盛景郁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她明明也已经乱了呼吸,可手却稳稳的靠在了鹿昭揉花了的唇上。
而后一下,一下。
葱白的手指被染上了绯红的颜色,而鹿昭的唇在日光下只剩下了被蹂后的寡淡。
而血液又慢慢聚集过来,绯红的更加真实。
还有惹人。
盛景郁俯身瞧着,不紧不慢的单手将她的手指擦拭干净。
那灰银色的如潭水一般的平静,就这样看着鹿昭,像是在对她说:“不怕。”
作者有话说:
AAAA小鸽报社发来前线报道,某醋厂疑似泄露大量陈年老醋,研究人员惊奇的发现,鲸鱼在其中适应良好,活力度飙升!
第95章
黄昏在天空铺了一层热烈的橘红,同老式复古的欧式建筑□□相辉映。
两辆车都开的隐秘,绕过惹眼的喷泉,一前一后的朝地下停车场驶去。
灯光昏暗,即使有狗仔的镜头也拍不清楚每个人脸上的颜色,也看不出鹿昭脸上的颜色同唇上的颜色颠倒了过来。
盛景郁的吻来的过分。
也不知道是谁惹到了她,她像是突然发了狠,将这份不悦悉数吻予了鹿昭。
而这一切鹿昭都是耐受的,甚至莫名的有些喜欢盛景郁的这份霸道。
——这是她不曾在白日里透露出的,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只有她知道。
只有她可以窥探到。
十指交扣的,安静的车厢里唯一响有的是短促的呼吸声。
整片空间的氧气都浸满了热意,紊乱交错,怕是落在一点火星,也能瞬间烧成烈火。
可火星始终是没有掉下来。
司机稳稳的又似乎提示她们二人一般,有些急促的在过减速带的时候点了一下刹车。
提子染透了海风,盛景郁放开了鹿昭。
鹿昭就这样靠在椅背上,气息不平的评价道:“好凶。”
盛景郁听着,气息一样的不平,却又状似平静的抬起手来帮鹿昭整理起被揉乱的头发。
几下门响,两人若无其事的前后下了车。
一行人包圆了一趟电梯,四下都是熟人,鹿昭拿出口红,大着胆子的对着电梯后的镜子补起了妆。
是肆无忌惮,又是挑衅。
既然盛景郁在车上跟她说不怕,那她也不必怕。
宸宸是最先注意到鹿昭这一行动的,不解的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补妆,待会不就要吃饭了?”
“泥怎么直道沟围不灰有狗债。”鹿昭张着嘴巴话说的不清楚,宸宸听了半天才绕过来她是害怕碰到狗仔。
这么说着,鹿昭就对着镜子抿了抿唇,接着话也清晰了,甚至还有些理直气壮:“我这是保持我艺人的基本素养,万一被人拍到了,我依旧是妆容完美的顶级Alpha,所有Omega都要为我尖叫。”
后面这句话鹿昭是故意的。
也不用别人猜,她说着就看了眼在身侧偏后站着的盛景郁。
而盛景郁站在一旁,就这样平静的注视着她,听着她的意有所指,一直没有说话。
倒是周然的声音接着响起了,带着自我调侃的笑意:“这么比起来,是我的职业觉悟不够了。”
“那你也补补。”鹿昭接道,“你虽然走的是纯实力派,但是上镜的照片也得保持水准,说不定哪张狗仔抓拍就封神了呢。”
虽然命运不曾怜惜过鹿昭,但她却依旧是它最忠诚的信徒,信奉于仰仗说的一套一套的。
周然听着视线落在了那只被握在手里的口红上,似是心动,问道:“可以借你口红用用吗?我没有带。”
“你没带啊……”鹿昭闻言,握在手里的口红转了几下。
虽然Alpha之间借用这些东西是常有的事,毕竟同属性之间没什么关系影响。
但总归来说这种东西还是直接接触唇瓣的,怎么的都觉得有些私人。
她跟周然只是算得上朋友,还没有重新那样亲密无间。
而且她们是回不去了的。
鹿昭犹豫着,电梯提示声就响了起来。
银亮的门向两侧开启,她拿着口红的手接着就被撞了一下。
“哎呀。”格外不巧的,口红被摔了开来,漂亮的颜色吻在了沾满灰尘的地上,鹿昭看着满脸的心疼。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盛景郁停下了她正抬脚欲向外走的步伐。
长指落下的不紧不慢,又分外精准,像是早就寸量好了一样。
“抱歉。”盛景郁拿起了鹿昭的口红,清冷的瞳子上浮着一层表面歉意,“我赔你。”
虽然口红摔坏了是心疼,可鹿昭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她抬头瞧着盛景郁,眼睛里透出一种既然送上门,她也不客气的狡黠,明晃晃的对盛景郁伸出了两根手指:“那我两只,不同色号的。”
而盛景郁是最能顺她意的人。
那长而密的眼睫在光下微微一垂,抬手表示道:“几只都行,选好发给我。”
“好嘞。”鹿昭声音清脆,脸上满是笑容。
周然看不懂手语,在一旁也插不进去。
但她能看得出来鹿昭笑的明媚,比刚才对着镜子自我欣赏还要好看,闪闪发光的,惹人注意。
而怎样这抹光也不属于她。
她只是恰巧被这光照到了。 。
周然带几人来的是一家新式餐厅,似乎是为了顺应当下潮流,名字也起的云里雾里的。
鹿昭看着菜单上花里胡哨的名字,想到要靠推断来排除自己不能吃,眉头都皱了起来。
而周然的声音来的格外是时候,微微侧身对鹿昭道:“你放心,这家主打的就是陆地上的食物,是绝对不会有海鲜出现的,捡着你感兴趣的点就行。”
听到这话鹿昭不免有些意外,转头看向了周然:“你还记得。”
周然看着鹿昭这份讶异,脸上露出了有些骄傲的笑容,道:“当然了,你对海鲜严重过敏嘛。”
难得有人记得住自己的忌口,鹿昭心里升起一阵温温热热的暖流,不由得跟周然主动分享了起来:“我倒是对这个‘春意晴’感兴趣。”
“这个我记得好像是芦笋配烧鹅,味道很不错呢。”周然熟稔的介绍道。
鹿昭挑了下眉,脸上的惊讶比刚才不加掩饰:“你这是下了不少功夫啊。”
“跟你一起来吃饭,当然要下功夫了。”周然说着,声音里有些调侃。
不只是记得住,还有用心在里面。
很少有人能给予鹿昭这样的友好,她捏了捏菜单,谢谢说的落落大方:“那我应该多谢你了。”
“哪里。”周然不然,笑容里带着几分感慨,“是我该谢谢你。”
这样的客气的话有些疏远,鹿昭听着也只是笑笑。
她不觉得周然对自己自己有什么可谢的,若是说自己肯放下心结跟她合作,也不至于这样。
再怎样合作,她们也回不去了。
揉皱了的纸被丢在一旁,太久没有展开,到处都是沟壑纵横,怎样也修复不了。
可能这就是圆梦吧。
梦一场,醒来还是要散的。
想到这里,鹿昭转头看向她的真实,对盛景郁问道:“你看好了吗?”
盛景郁却是依旧垂着眼睫,单手敲动了手机:“你很忙。”
特意被调低的手机音量只有她们两个可以听到,机械的那种没有感情的感觉更甚了。
鹿昭听着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刚刚就是跟周然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低垂的眼睫细细密密的织成了帘子,狡猾的挡住了瞳子里的情绪,鹿昭看不明白。
那不解的瞳子就这样忽闪忽闪的落在盛景郁的余光里,可她依旧没有说话,无言的瞧着手里写满小字的菜单。
忽而,一道细长的影子落了下来。
连带着的还有鹿昭凑过来的声音:“你适合这个菜。”
海风跳跃,随着落下的手点在了“冰封世纪”的菜名上。
盛景郁看着这行字,接着抬眼看了鹿昭一眼。
这人跟自己对上的眼睛理直气壮的,似乎是在借着自己刚才的无言冷落,吐槽自己的冷漠。
安静中似有眼神在交锋,盛景郁手指轻挪,接着也回敬了鹿昭一道菜。
——陌上花开。
鹿昭心里下意识的接了一句:“可缓归矣。”
可不知怎么的,她又觉得盛景郁这么指绝对不会是这个意思。
那这能是什么意思?
陌上花开。
田陌上的花争相开放了,所以呢?
说她开的灿烂?开得漂亮?
她又不是孔雀,也不会开屏啊……
而且她要开也是回家偷偷给盛景郁开。
这里这么多人,她怎么会开屏……
鹿昭心里偷偷念着,满眼的不解:“什么意思啊?”
盛景郁见状眯了眯眼,清冷的脸上罕见的带出了几分表情。
她看着鹿昭的困惑,饶有兴致,抬起的手没有比划文字,却是点在了鹿昭的额头。
指尖修剪的圆润,落下一点沾着提子味的微凉,似乎在说:“自己想。”
而鹿昭却像个完全没有开化的石头,脑袋里只剩下了从心口传上来的心跳声。
包厢的灯光似乎是出了点问题,带着种氤氲从房间里铺展开来,使得一切看来都是不真实。
盛景郁依旧是素日里的那种平静的模样,抬起的手指勾着风情万种,温柔也从她脸上出现。
耳尖是红的。
说完全没有开化有些不准确,鹿昭这块石头再怎么样也是个开了窍的石头。
只不过是开了情窍。 。
饭局里的气氛还算不错,尤其是宸宸。似乎是因为对方主动给这边发来录音并再三叮嘱的原因,她跟周然的经纪人聊得很投机,气氛热络。
盛景郁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并不喜欢这种过于欢快的气氛。
尽管包厢里冷气开的很足,她依旧觉得闷闷的,菜吃了几口,便随便找了个借口从包厢里出来了。
走廊向左是一条由雕花石膏柱组成的长廊,夜风绕过来,贴着习习凉意。
今晚是初一,只有一抹月牙露在天上,星星倒是一颗一颗的,熠熠发光。
盛景郁抬头瞧着,找了个不会被风直吹到的地方看风景。
只是星星还没有看到几颗,她身后就穿来了声音:“盛老师,好巧。”
是周然,盛景郁认得。
她默然转头看着周然站到自己身边,手指敲响屏幕的声音并不含蓄:“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周然笑了一下,态度从容:“什么都瞒不过盛老师的眼睛。”
“要是不着急回去,我们就聊聊吧。”
第96章
月色寂寂,一点风吹过的动向都分外惹人注意。
周然声音同这夜风一样和缓,却也一样的直接,没有弯弯绕绕的遮掩。
盛景郁是想拒绝的,毕竟她跟周然之间不熟,唯一的连接只有鹿昭,聊也不过是围着她来聊。
而盛景郁现在最不想跟周然聊的,就是鹿昭。
只是口袋里的手抄了好一阵,手机里的机械女声都没有响起。
盛景郁没有说话,算是同意了。
周然是个聪明的,见状也主动开口:“盛老师是怎么认识阿昭的?”
盛景郁目光顿了一下,吹过来的凉风剥开热的,一如那晚含着酒精的吐息,回忆跟指尖敲响的声音交缠在一起,故意留着一层可以让外人窥见的暧昧:“酒吧的景韵纪念专场,她来找我拼桌。”
周然听着这个答案有一下的怅然,体面的笑着讲道:“我还以为是因为阿昭需要声乐老师。”
——没想到是兴致相投。
——还是鹿昭主动伸出了橄榄枝。
想到这里,周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也对盛景郁说起了她跟鹿昭是怎么认识的:“我跟阿昭是高一开学报道找班的时候认识的。”
“谁能想到那么巧,她从路上拉住了我拜托我带路,结果我们走到最后发现我们是一个班的。”
这故事充满了戏剧性,周然自己讲着就笑了一下。
而风有些冷寂,盛景郁站在一旁平静的听着故事,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班主任排的座位表上我们还是前后桌,是一个组的,是一块的值日生,后来我们还一起组建了乐队。”
周然细数着她跟鹿昭过去之间的巧合,略略仰头看向了夜空,一颗星星亮在她的眼睛里:“现在想来,当初命运就已经给了我足够的巧合让我走向她,可最后我还是选了最差的那个选项。”
星星随着周然的眨眼划出了她的视线,她也随之看向了盛景郁:“成了万千背叛她的人的其中一员。”
对一个旁观者来说,这是个听起来很是令人唏嘘的故事。
但盛景郁没有,她心里起不到一丝惆怅,甚至不觉得有什么好唏嘘的。
盛景郁指尖冰冷的在屏幕上敲下一行文字:“如果周小姐要叙旧的话,我不认为我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周然却摇了摇头:“我不来叙旧的,我只是想通过刚才事情跟你说,阿昭因为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变得很没有安全感。”
说着周然就看向了盛景郁,对她道:“她这一路都在失去,她抓紧的东西没有一样留下,所以你不告诉她,现在的她永远都不敢想。”
深夜里月光寂寥,两道人影四目相对。
周然话说的含蓄,盛景郁却听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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