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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水向南[刑侦]——枸橼酸钠

时间:2023-11-06 15:53:20  作者:枸橼酸钠
  “我会放你回警方手里,但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顾天扬的声音沾满了寒意,“要命还是要别的,全看你自己的选择。”
  “你这时候要我杀人,就算随便揪个小弟来,我也完全可以辩称正当防卫。”林清禹猜测到顾天扬的意图。
  顾天扬被看穿心思,掩饰般地笑道:“你不愧是辅修心理学的,竟然被你猜到了一半。”
  “顾天扬,你的心思一直不难猜,确认是你之后,我之前对杨戚的行为有所怀疑的地方立刻就想通了。”林清禹说。
  “是吗,我是什么心思,你倒说说看。”顾天扬笑说。
  “顾家村的那场大火之后,我被林亦明收养,摆脱了顾家村的出身和顾启良肮脏的烙印,可以清清白白地上学、生活,重新开启清白的人生。你我同是幸存者,但你没有我的这般好运……”
  “林清禹,你别以为你能猜透我!”顾天扬咬牙切齿地打断,“我命由我不由天,自己的命运只能依靠自己改变,寄托于别人的施舍都是虚幻的,就像你现在——只能寄托于我的施舍。”
  林清禹淡淡笑了下:“是吗,你又怎么知道,这一切不是我早就算到、计划好的呢?”
  “周局、许大队,东南方向发现信号屏蔽设备!”技侦警察兴奋道。
  “继续追!现在的范围太模糊了。”周局说。
  “周局,我现在往屏山赶,技侦这边我帮不上忙,而且现场也需要支援。”许昭征询周局的意见。
  “行,你去吧。”周局点头,看许昭急赤白脸地转身就走,周局赶紧在后面急吼着补充了一句,“你小子千万别给我搞刑-讯-逼-供啊!”
  “是,明白!”许昭扔下一句,立刻就跑。
  顾天扬从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林清禹,敢跟我赌一把吗?”
  “不敢。”林清禹却说。
  “你不是说你算计好了这一切吗?”顾天扬嘲讽道。
  “我不太想自己动手,还是你来吧。”林清禹看着顾天扬手上泛着寒光的利刃,云淡风轻地笑道。
  “你不怕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会出现你掌控不了的意外吗?”顾天扬抚摸着手上的刀刃。
  “我如果只是轻轻一刀,你会满意吗?”林清禹不答反问。
  “林清禹,可惜我太知道你在想什么了,你不可能清清白白地回到警方的阵营里去,你只会永远被猜忌、被利用,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辩白。”
  顾天扬说着,冷冷笑出一声,然后把刀放在了林清禹手里:“你自己划大动脉,我也好和杨戚交差。”
  “让我畏罪自-杀吗?”林清禹平静问。
  “你想活命回去,就只有这一条路可选。”
  许昭隐隐有种预感,林清禹即将发出求救信号,但那也标志着林清禹遇险的概率大幅提高。许昭将油门踩到了极限,刚赶到屏山山脚,就接到颜楚涵的电话:
  “队长,追踪到信号了!定位我发你微信……”
  “好!”许昭右手划着手机,左手急打方向盘,飞速向目的地疾驰而去。
  “队长您注意安全,定位我也发给J市周局了,他说马上派人来支援您……”
  “好,多谢。”许昭匆匆道。
  许昭手机里立马进了第二个电话,果不其然是周局的:
  “屏山的搜救人员都在赶往定位点的路上,120也在路上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对方肯定携带了枪支,不要拼命。”周局不厌其烦地叮嘱。
  “我明白。”许昭沉声道。
  “电话别挂,我这边随时接应你。”周局说。
  “嗯,我还有三分钟到。”许昭半开着车窗,窗外刮过呼啸的风声。
  “屏山最近的一支队伍也快到了,你先别急,等跟他们会和了一块行动。”周局叮嘱。
  许昭腰间别着枪,嘴上答应了一句“好”,但三分钟后到达信号定位点时,他毫不犹豫地立刻持枪下车。
  眼前是一间集装箱板房,门被紧紧合上,无法确认是否上锁。因为无法确定绑匪人数,许昭不敢贸然开枪,他轻手轻脚地快速靠近门边,却敏锐地嗅到了——
  一股血腥味。
  许昭立刻意识到不好,来不及思索对方的火力和人数,对着打不开的房门锁孔就是砰的一枪,集装箱板房并不结实,子弹嵌进锁孔后,房门立即四分五裂开来。
  许昭一脚踹开门,就看见林清禹横躺在床板上,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他手腕涌出,染红了床面和地板,触目所见之处俱是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林清禹!”
  许昭厉喝的声音都在颤抖。
  “许队!”
  第一批搜救的特警赶到,看到身穿警服的自己人,轻呼一口气放下了枪。
  “120在哪!”许昭尖厉的嘶吼划过平静的山谷。
  “在山路上了,马上到,您别急……”
  许昭打横抱起林清禹,毫不思索地就往自己车旁飞奔,山谷间呼啸的风声吹过耳畔,有一丝冰凉之意直直穿透外套,许昭能感到怀中之人的体温在一点点流逝,鲜血一寸寸沾湿、染红了许昭的藏蓝色外套……
  许昭拉响警灯,车子如脱缰般直冲山下,许昭在山路上把车速开到了极限,他从警十年也没在这么危险的地形开过这么极限的速度。
  “许昭……慢点……我撑得住。”林清禹虚弱而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
  “别骗我。”许昭的嗓音因为刚刚的急吼也变得嘶哑,他轻踩了一脚刹车,转头去看林清禹的状态。
  林清禹脸上血色全无,呼吸轻到几不可闻,只露出一个惨淡的痛极的笑容:“我还不想……拉你一起死……”
  “别瞎说!”许昭低斥,放缓了一些车速,“别睡,马上就到。”
  “我太累了……”林清禹再次昏睡过去。
  “林清禹,别睡!”许昭急喊,“我有件事和你说……”
  “……下次吧。”林清禹迷迷糊糊地说道。
 
第60 章
  林清禹再次苏醒的时候,眼前是一片干净、整洁的白色,因为大动脉破裂大量出血的缘故,林清禹的大脑还处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他甚至怀疑眼前的一切是梦。
  林清禹轻轻动了下手指,感到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应该是局麻的药效过了,林清禹借着这股疼痛才能确认一切是真实的。
  林清禹一动,许昭立刻警觉地醒来:
  “你先别动,我叫医生。”
  林清禹这才注意到许昭一直趴在床边,看来自己昏迷了许久,连许昭都熬不住打了会儿瞌睡。
  医生很快进门,低声对许昭说:“许队长,我们出去说吧。”
  许昭看了眼病床上刚刚苏醒的林清禹:“没事,就在这说吧。”
  “病人左手腕大动脉割伤,所幸割得不深,血已经止住。不过你们送来的时候出血量太大,出现失血性休克,输血后好转。另外,病人血液中验出大量地西-泮,考虑到病人年轻,应该可以自行代谢,我们暂时没有处置,不过药物副作用应该会维持四十八至七十二小时,并且一周内仍需观察,我们急诊科的建议是你们警方最近不要来询问病人。”医生说。
  “好,我明白。”许昭难得温和道。
  “还有,有关刑事案件的部分,地西-泮是通过静脉注射,而且地西-泮是精神二类管制药品,只有急诊科、精神科、神经内科等相关科室能开具,这么大的注射剂量估计只有急诊、手术室、住院部能开出,门诊是肯定不行的,医院外的非法流通渠道我就不清楚了。”医生说。
  “左手腕上的割伤呢?”许昭的声音又恢复了一点冷意。
  “我个人认为很专业,精准割到桡动脉但控制了深度,所以短时间内的大出血不会致死,只要救援及时,同时准确避开了手部肌腱,避免日后致残的可能性。应该是专业的外科医生,或者上过临床的医学生。”医生说。
  许昭轻轻点了下头:“明白了,谢谢您。”
  医生却欲言又止,看了病床上的林清禹一眼,转头对许昭低声说:“还有件事,麻烦您出来说吧。”
  “好。”许昭也回头看了林清禹一眼,“你先休息。”
  许昭出门时带上了病房门,门外,两名警察迅速上前:“许队,人醒了吗?”
  许昭轻点了下头:“你们先别进去。”
  “周局的意思是等醒了还是要照例问询一下,毕竟现在绑匪还没有任何线索……”其中一名警察说。
  “咳咳,”医生不得不打断,又重复了一遍,“病人被注射大量地西-泮,副作用会维持四十八至七十二小时,并且一周内仍需观察有无神经系统异常,我建议你们至少过一两天再来问。”
  “今天先不问,周局那边我会沟通好的。”许昭也是同样的意见。
  “嗯,好吧,那我们在外面守着。您也注意安全,毕竟里面是嫌疑人。”
  许昭点头:“麻烦,辛苦了。”
  医生示意许昭借过一步说话,然后压低声音道:“病人前胸和后背发现多处陈旧电击伤,根据伤痕形态判断估计得有很多年了,和你们现在调查的刑事案件应该无关,但我想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根据我的临床经验,这种电击伤应该和非法的戒断手段有关。”
  “……电击伤?”许昭闻言愣住,想起之前和林清禹同住一间时,林清禹换衣服都是避开自己的,晚上也都牢牢裹着睡衣,许昭从来没有见过林清禹裸露的后背和那些伤痕累累……
  “对,电击伤,如果有必要的话你们可以让法医再来看一下,判断受伤时间应该会更加准确。另外,给病人做血药浓度检测时,发现除地西-泮指标飙高外,病人血液中还有氯-硝西-泮、劳-拉西-泮的药物残留,按照睡眠障碍用药量的半衰期和代谢时间计算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残留量,应该是长期超正常剂量服用造成的过量蓄积作用……”医生说。
  许昭急忙问:“有生命危险吗?”
  “这倒不至于,只是我怀疑这种用药方法可能是用来压制其他药物都无效的长期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不过这些是我结合病人身上电击伤的初步推断,明天看情况再请精神科做个会诊吧……”
  “可能不用了。”许昭对这个结论并不意外,“他自己就是精神科医生。”
  “啊?”医生先是惊讶,而后又恍然道,“怪不得,我说管制药这么大的量是怎么开出来的……我是神经内科的,精神科他们怎么开处方我不了解,但我从神内的角度说,这些苯二氮卓类药都只能治标不治本,急性期是好用的,但超过一年就要谨慎了。他这么大的用量,少说也有两三年的耐药性积累了,年轻人还是趁早戒断吧。”
  许昭郑重地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劝他的……”
  医生却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这也不是你们警察的职责,就当我随口一说吧。”
  许昭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给周局拨了电话。
  “我个人没什么意见,人是你们专案组负责的,我们J市也只是从旁辅助。对了,省厅的陆支队醒了吗?”电话里周局问。
  “嗯,陆支队就在隔壁病房,他腹部中了一枪,半小时前刚醒,您要找他吗?”许昭说。
  “哦,不用,我就是问问省厅的意见,毕竟牵扯到十年前的615案,我们市局也不好轻易做决定。”
  许昭听出了周局的言外之意:“您放心,今天的所有行动我都和省厅汇报过了,庄局和陆支队已经事后补签了文件。”
  “嗯,那就好,我知道你行事还是比较严谨稳重的,只是今天踩线的事以后不要再做了……”周局叮嘱。
  “我明白,谢谢您。”许昭真诚道谢。
  许昭轻手轻脚地返回病房时,林清禹已经再度陷入了昏睡,许昭摸了下他的体温,渐渐回到了正常温度,尽管脸色还是病态的苍白。
  以林清禹往常的警觉程度,往往是一碰就醒,看来药物的作用果然巨大。许昭打电话给隔壁病床上的陆支队说明情况,并说了自己的建议是推迟询问和讯问。
  “我的麻药药效还没过,现在还有点晕,晚点我过来看一眼。”陆支队不愧是兢兢业业的工作狂,打电话的间隙另一只手还在给庄局回微信。
  “嗯。”
  许昭放下电话,顺手给林清禹掖了掖散开的被角。
  林清禹似乎在做噩梦,梦中的眉头紧锁,苍白的嘴唇轻轻动了动;许昭出于公心和私心两方面的缘由,轻轻俯身凑了上去。
  但林清禹只吐出一个单薄、模糊的音节:“不……”
  许昭于是又凑近了一步,这次才听得准确。
  “不要……杀我……”
  许昭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林清禹刚输完液的手轻轻放回了被子里。
  下一刻,林清禹却在噩梦中下意识抓住了唯一的“稻草”。
  许昭蓦地被林清禹攥住掌心,整个身体都是一怔,林清禹的手心极度冰凉,仿佛是从冰天雪地的冬日归来。许昭一时间放纵自己回握了回去,用自己掌心的温度给林清禹取暖驱寒。
  许昭的手掌比林清禹大出一截,刚好包裹住林清禹苍白冰凉的手心。
  林清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许昭以为他醒了,正要松开手,林清禹却只是微微翻了个身,面朝向许昭的一侧,双眼依旧紧阖,呼吸轻而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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