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不知道第几次半夜被惊醒,爬起来把满脸是汗,胸口急剧地倒着气的江以南抱在怀里拼命安抚的时候,他问他:“南哥,南哥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江以南抓着他的手臂,疲惫地闭着眼睛:“我要信息素……项坤,给我点信息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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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
——以南,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是项坤没照顾好你吗?
江以南靠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头,盯着那条信息,手指轻轻地发着抖。
他点了好几下才把信息删除,清空垃圾箱。
“南哥。”
项坤把一杯水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坐到旁边。
他拉过江以南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搓着。
“你心里要是有什么事儿,求求你一定别憋着行吗,我真的很担心。”
江以南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他:“嗯?”
“你最近这个状态太不对了,南哥,是不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项坤看着他:“我怎么才能让你信任,你告诉我,我一定好好做。”
“跟你没关系。”江以南低下头。
“你都很久没发脾气了,南哥,我都有点怀念你以前凶巴巴的样子。”项坤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以前你要是这么不开心,早都上手了,现在却天天连话都不说几句,你这样让我很慌。”
江以南抬起眼眉看着项坤,眼睛定定地,好像在琢磨什么,又好像在愣神。
“那你们为什么这么对我?”江以南看着他。
项坤有点愣怔。
江以南皱了皱眉,手扶着肚子,脸色苍白。
“你们想什么就是什么,想怎么就怎么,谁为我考虑过?这一切是我愿意的吗?”
“南哥……”项坤嗓子眼儿里提起一口气,他轻轻把江以南搂在怀里,拍着他的背:“南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一直在改了,你给我时间,看我表现好吗,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和宝宝,一辈子都对你们好。”
“哪有什么一辈子……”江以南被项坤揽在胸前,他头抵着项坤的肩膀,一滴眼泪挂在下眼睫上,晶莹欲滴。
“父母,朋友,最好的兄弟,说走就走,说变就变……哪有什么一辈子……”
项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叹了口气,拍着江以南的背,侧过脸轻轻吻着他的耳朵。
江以南靠着他,一遍一遍努力平复着呼吸,挂着泪珠渐渐睡着了,他实在是太累了。
项坤挪了挪身子,让他舒服一些靠在自己怀里,抱着他睡了。
——
江以南有时候也确实动了想休学的念头,身体负担太重了,精力也跟不上。
太累了。
尤其是心理压力太大的时候。
项坤问他是不是没有安全感。
他想说是的,没有。
他现在总有种心慌难受的感觉,也不单单是因为那些短信,说不清具体是因为什么,就是觉得从来没这么累过。
谁能给他安全感,项坤吗?
不。
他和项坤之间是没有以后的,他把项坤对自己的好,和自己对项坤的依赖,都简单归结为他是孩子的爸爸。
他们之间所有的羁绊都源于此,也尽于此,就是这么简单。
不想要太多,也不想给太多。
——
江以南靠在床头,手机在指尖一下一下转着,望着窗外发呆。
手机“嗡”地一颤,一条短信进来。
——以南,最近都不容易看到你了,是在躲我吗?
江以南面无表情地把信息删掉,转过头继续望着窗外。
他现在确实除了上课基本不出门了,尽可能地躲着这个人。
实在不行,课也可以先不上了。
江以南的手放在肚子上,肚皮在一动一动地翻滚着,小家伙在动个不停。
心慌。
江以南心跳很快,手有些不自然地颤抖。
门响了,项坤陪着奶奶去买菜,这会儿俩人正说着话进了门。
江以南迅速一手扶腰一手撑着床挪下去,快步走出卧室。
项坤抬头看见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走过来:“怎么了?一个人在家等着急了?”
江以南没吭声,顿了顿,又淡淡地“嗯”了一声。
项坤心里一软,亲亲他的脑门儿:“等我洗个手过来陪你。”
江以南双手插在衣兜里,把肚子裹了裹,跟着他晃到洗手间门口。
项坤手伸在水龙头底下冲着,回头看看他。
江以南不愿意与他对视,就只盯着他的手,盯得紧紧的。
江以南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已经到了视线不离项坤左右的地步,项坤走到哪,他就会时不时地张望一下,看到他在,才松一口气。
项坤几乎住在了江家,因为他发觉一到了晚上准备要走的时间,江以南就会开始焦虑,脸色很臭,心情很不好,于是项坤就抱抱他说不走了。
这样的状态继续下去不是办法。
项坤喜欢江以南依赖他,但不是这种状态的依赖。
有好几次,项坤恳切地想跟江以南谈谈,他考虑了很多原因,但是没有头绪,他已经竭尽所能地去做到尽善尽美,在生活中每一个细节上照顾好江以南,但江以南似乎并没有在意过那些。
项坤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再三确定江以南并不是在跟他生气,他的不安来源于别处,而且自己不在身边的时候,江以南的低落焦虑会更严重。
项坤太揪心了,每次去医院检查他都跟得紧紧的,盯着医生看每一张单子,讲解每一个数值,每句话他都听得很仔细,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他甚至私下去找了江以南的辅导员打听他在学校的状况。
没有状况。
一切都很正常。
那就只能是心里有事儿了。
他想谈谈,想问问到底怎么了,可江以南不想谈,他有些不耐烦,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项坤问得多了,他就红着眼圈说:“你回去吧。”
项坤立马哑炮。
——
江以南不知道该怎么说。
对徐明轶的恐惧,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他总不能报警。
他也不想报警。
自始至终他都不愿意把徐明轶归类到坏人那一栏里。
江以南一个人磕磕绊绊那么多年,真正交心的朋友也就项坤和徐明轶了,项坤是个没心没肺的傻逼,他曾经给项坤操的心比项坤为他做的要多得多。而真正让他能完全信赖,能感受到对方掏心掏肺对他好的,只有徐明轶。
江以南心里,现如今所能接受的两个人之间最坏的结果,就是从此陌路,不相往来。
他做不到把对方逼上绝路。
也揪着心希望徐明轶不要把事情推上极端。
他一边害怕,一边抱着能相安无事的期待,每天都活在焦虑中。
也许事情没那么严重,他想。
他现在只想躲着,只想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生下小孩。
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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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
第19章 19
那个号码打电话过来时正课间休息,江以南掏出一个苹果正在啃着。
他看了一眼手机,嚼着苹果的动作猛然停住。
身边的同学正三三两两有说有笑聊着天,没人注意到他。
江以南起身走出教室,接通电话。
“以南?”徐明轶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声音让江以南恍然间有种错觉,就好像昨天还勾肩搭背在一起一样。
很熟悉,很温和。
“明轶。”
徐明轶笑了一下,对旁边说了句什么,然后对手机说:“以南,奶奶跟你说话。”
江以南脑子里 “嗡”地一声。
江奶奶在电话那头叫了他好几次他才听清。
“奶奶,你怎么跟徐明轶在一起?”
奶奶笑着:“今天在小区门口碰见了,明轶都好久没来了,今天说带我出来转转给你买点东西。”
“奶奶你快回家,别在外面。”
“没事儿,我俩再转转,我还想让明轶去家里吃饭呢,他非说今天还有事儿……”
徐明轶拿过电话:“以南,我想见你,你过来找我。”
“你在哪儿。”江以南靠在教室走廊的围栏上,用力地平复呼吸。
终于来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你打车去这个地址,我跟奶奶等你。”
“你一个人来,我不想看见项坤。”
“别怕我,以南,我不会伤害你,不要怕我。”
江以南回到教室抓起包,跟旁边的同学说回家一趟,让人帮忙给请个假就走了。
他出了校门拦了个车,跟司机报了地址,就靠在车窗上抱着书包发愣。
也不知道项坤在做什么,江以南想了想,还是没打这个电话。
没法说。
挺蠢的吧,他想,自己就这么一个人去见徐明轶。
项坤知道肯定得疯。
所以不能让他知道。
那是奶奶,是奶奶啊。
徐明轶把奶奶带走了。
鼻子有点堵,眼眶有点酸,江以南用手背抵着,使劲吸了两下鼻子,过了两秒又堵了上来。
地址倒是不偏,不是什么荒郊野岭杀人越货之地。
出租车停在市区一个半拆迁的城中村村口。
江以南下了车,捧着肚子沿着水泥路往里走。
破败的村子里看不到人,偶尔一两只流浪狗从废墟里钻出来,又匆匆消失。
江以南走了一会儿,有些心慌气短。
还有些生气。
——这他妈的都什么事儿。
他在路边一个花坛上坐了下来。
电话响了,徐明轶问他到哪儿了。
江以南说:“我要跟奶奶说话。”
徐明轶笑了一声:“怎么弄得要听人质声音似的。”
江以南有点喘:“我要跟奶奶说话!”
徐明轶好像在走路,电话里有脚步声。
“奶奶回去了。”他说。
“真的?”江以南薅着旁边一根草棍儿的手动作一顿。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给你打完电话我就给她打了个车回去了。”
“那你叫我出来干什么?”
“我说了,我想见你。”
江以南没说话。
徐明轶说:“我看见你了。”
江以南转过头,看见一个人拿着手机,远远地走了过来。
是徐明轶。
他变样了,头发剃成圆寸,穿一身黑色T恤,牛仔裤和系带短靴。
变黑了,也瘦了。
以前那个斯文谦和的徐明轶,整个人仿佛都浸染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不知道这大半年他经历了什么,江以南看着他眉宇间那股淡淡地匪气,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他抱着肚子起身,徐明轶紧走两步上前扶了他一把。
江以南往后退了退,他拧着眉,警惕地看着对方。
徐明轶视线扫过,看着他微微发颤的指尖。
“我不是说了不要怕我吗?”他伸手拉过江以南的手腕:“你怎么不听话?”
“徐明轶。”江以南立即挣扎:“你现在要是弄我的孩子,我会死的。”
可能是心太慌了,他眼圈迅速开始泛红,嗓子眼儿都有些哆嗦。他脑子里一团乱糟糟地没法思考,身体的本能反应不由自主地想示弱,想求得自保。
“别怕,你别激动。”徐明轶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你来这儿跟项坤说了吗?”
“没有,谁都没说,你让我自己来……”
徐明轶点点头。
“我也猜你谁都没说,今天奶奶一看见我时那个高兴样儿,我就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听说你跟警方递交了不追究我责任的协议书。” 徐明轶点了根烟,眼角斜睨着他:“你真是一点都不怪我啊?”
江以南沉着脸看着他,喉结有一丝颤抖。
“真的不怪我?”徐明轶低了低头,挑着眉看着他的眼睛。
江以南又退了一下:“我也没怎么样,你也……没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徐明轶鼻子里哼笑了一声。
“走吧。”他下巴往路口尽头方向一扬。
“我不去,你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我一会儿,还得回去。”
“回去项坤身边吗?”徐明轶笑了一下,带着些戏谑。
他再次攥住江以南的手:“走吧,你听话一点,我就舍不得动你。”
江以南心跳快到有些想吐,太难受了。
他任由徐明轶拉着他往前走,走着走着,徐明轶的手就变成了搀扶,一边低声提醒他小心,一边引着他走平整些的路面。
进了一栋拆了半边的小楼,墙体已成废墟,裸露在外,徐明轶揽在江以南背上的手往水泥楼梯上推了推:“上去。”
江以南不肯动:“上去干什么,你有话就在这儿说不行吗?”
“上去看看我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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