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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幸存者(近代现代)——小桃桃子

时间:2023-11-09 09:50:00  作者:小桃桃子
  向晚意说完后,抬眼看向陈光明,目光里似乎燃烧着一团火,但那团火随着他的起身而重新藏匿了起来,他走到冰箱从里面拿了瓶冰水,喝掉一大口才重新回到沙发上坐好,再次恢复成了先前那个温和礼貌的人。
  陈光明不得不承认他心理的强大,谈及往事居然没有丝毫的失态。他只好乘胜追击:“可是沈涛把你带回去之后,并没有好好对你,而是把你当做了廉价劳动力,听村里的人说,大冬天你只穿着单衣单裤,手脚全是冻疮,不仅沈涛要打骂你,沈涛的弟弟沈德包括沈家其他人,都把你视为随时可以欺侮的对象,这些经历很痛苦,你....心里一点都不怨恨他们吗?”
  陈光明提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具有诱导性,心理不够强大不够坚定的人势必会逐步逐步让人看个明明白白,可向晚意并不是普通人,他是长期浸润在各种官员身边的人,各种迂回的话术不说自己会说,光是听都能听出这话背后的真实意图。此时,也不例外,他听出了陈光明话后的意思,忽然勾唇笑了笑,好笑地看着他,说道:“陈队长这是在怀疑我吗?就凭童年这段痛苦经历就让我有了嫌疑,这是不是你的一种偏见呢,就像白种人认为黑种人是天生的犯罪者,就因为他们的皮肤是黑色的?”
 
 
第34章 来往
  这话语里的不满情绪简直是一听就能听出来,坐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李侠感到紧张,他动了动身体,笑着替陈光明解释了一句:“向先生,你可是误会了,陈队长只是想了解你童年的经历,绝对不是怀疑你是凶手的意思。”
  向晚意依旧笑着,只是那笑意早已不达眼底:“李警官,多谢你的解释,你一说我才明白原来是我自己多心了,陈队长别介意啊,我常年跟在领导身边,难免他们说一句话我要多想两三句。”
  陈光明不动声色地微笑道:“是我问话没有问清楚”,他停顿了下,换了另一个问题:“你从沈家离开之后,你是怎么生活的?”
  向晚意身体往前略倾,两只后的胳膊搭在膝盖上,两首在膝盖中间交叉,他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而后又直起身,声音又低又沉:“从惠民村离开后,我既身无分文也身无长物,没办法,我只能成为无数个城市流浪儿中的一个,我和他们抢食、争地盘、躲城管....总之你们现在走出去能在大马路上看见的那些流浪儿做的事,我都做过。那个时候的自己每天都浑浑噩噩,甚至不是到自己还能不能活到明天,现在想起来好多细节都忘记了,只记得那年冬天,洲东桥下的桥洞寒风呼呼地吹,长江水滚滚地流,我第一次产生了一跃而下的冲动...后来城市收容所的人把我带回了收容所里,因为我无父无母,自然就被送去了福利院,我当时年纪已经很大了,十二岁吧,已经能记事了,不会有人家领养我,我便在福利院生活到十八岁,然后考大学工作,我妈以前只留给我一个房本,那个时候不知道自己其实有个家,后来懂事了就知道那是个实实在在的家。只是,我妈留给我的房子终究抵不过时代的发展,轰的一声全部化为了尘烟。”
  随着向晚意最后一个字的落下,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或许陈光明和李侠都知道向晚意的童年不幸福,但是是何种程度的“不幸福”终究是停留在自我猜测上,此时听着向晚意用平静的语言一一说来,竟然让两人眼前都浮现出小孩儿在城市角落里挣扎求生的画面,能说什么,只能一声叹息。
  “你的过去终究已经过去了,看你现在的样子,也算是没辜负自己的努力”,陈光明难得安慰了下向晚意。
  向晚意风轻云淡地笑着:“是的,老天爷总不会一次又一次伤好人的心吧!”
  客厅里之间沉滞的氛围一扫而空,向晚意眉眼间开始有了倦意,陈光明抬手看了眼手表,而后道:“时间不早了,我就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咱们长话短说了。”
  向晚意喝了口水,接着道:“没关系,陈队长,还想了解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陈光明话锋一转,开口依旧满是试探:“丁大国,这个人你听说过吗,或者说你认识吗?”
  向晚意很自然地摇了摇头,没有丝毫地停顿与思考,他左手撑着脑袋,反问道:“这人是谁?是沈家灭门案的凶手吗?他与沈家有仇是吗?”不得不说,向晚意的举一反三能力确实让人震惊,仅凭着先前的提问就推断出警方的部分办案思路。
  陈光明感觉自己今晚一直在和向晚意过招,他并未感到疲倦,而是有了棋逢对手的兴奋感:“既然不认识那我就换下一个问题。颐养养老院,这个地方你有印象吗?”
  向晚意保持着撑头的姿势不变,语气轻松地道:“有点印象,我想想啊——”,他放下左手,坐直了身体,很快便回道:“那是王副市长非常看重的一个重点民生工程中的一个小工程,好像是去年劳动节的时候,我还陪同王副市长去过一次,那个养老院修剪得非常漂亮,收费也非常合理,我还把他推荐给了我好几个大学同学。”
  陈光明目光咄咄地盯着他:“王副市长每月的行程繁多,去年五月份的事情你怎么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向晚意脸色微有得意的一笑:“这有什么?我能一路考学进市委靠的就是自己的脑子。”
  陈光明闻言也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来,笑道:“我们能看看沈明非吗?”
  “跟我来吧”,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向晚意个头直接和陈光明齐平,不得不说,这样的条件的确会是个女人眼中的钻石王老五啊。
  沈明非的房间门紧闭着,向晚意站在门口叩了三四次房门,终于在第五次抬手的时候,房门打开了,沈明非安安静静地站在门边,眼睛看向了屋外的三人,与先前穿着病号服略显清瘦憔悴的印象不同,不过是隔了两天,他的眼睛里就多了点神采,五官越发清秀,就像一支秀竹一般超然凡世之外。
  李侠冲着沈明非挥手打了个招呼:“嗨,沈明非,想起我没,我在医院看过你两次。”沈明非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很久都是毫无变化的神色,李侠有点失望地放下手,就在这时,沈明非却忽然冲着他笑了,露出右侧一颗小小的虎牙,大学生的青涩稚嫩一览无遗。
  这抹笑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向晚意眸色暗沉,陈光明若有所思,唯有李侠是真心实意的开心,他指着沈明非,笑道:“陈队,他笑了,他是不是好起来了?”
  陈光明不太确定:“医生看过了才能确定。”一旁的向晚意立马接过话头道:“明天我请假带他去范主任那里复查下。”
  对于他的安排,陈光明没有多说什么,时间不早了,他和李侠还得赶回去开会。只是就在他即将转身离开的时候,余光却忽然瞥见了一张女人的照片,他停住了脚步,刻意看了一眼,笑道:“向先生还喜欢女明星呢!”向晚意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而后不禁失笑道:“这是我母亲,这是她年轻时候的照片,我找人放大的,想她了,就看看照片,就怕自己忘了她。”
  陈光明微微点头:“向先生很有心。”只是下一句就让向晚意当场愣在了原地,“向先生,沈明非有正在追求的对象吗?”
  这话实在是让向晚意丈二摸不着头脑,他不禁多解释了一句:“我和他并不熟,所以不太了解他的私事。”陈光明看着他确实茫然的表情,并不是装出来的一无所知,也就不再追问了。
  从富力花园小区离开后,一个星期也未见着的月亮居然露出个月牙,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人间大地上,温暖着每一个都市夜归人。
  而在楼上,一双眼睛正静静地看着两人的背影,直至消失成两个黑点,他才收回目光,嘴里发出轻蔑的一声轻嗤。回到客厅,他径直走向了沈明非的房间,只喊了一声,房门就开了,他还是那副安静的模样,可是见过了刚才的笑,他此时已经怀疑他的呆滞与安静都是装出来的,他看着沈明非的眼睛,仿佛可以看到他的心底,他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明非的目光慢慢在他的脸上游走,这目光如水般温柔,似乎是从未有人这般看过他,向晚意感到了一阵被冒犯的恼怒,他也不等他的回答,扭头就往厨房走去。
  “向晚意”,三个字像是空中的云漂浮在半空中,悠悠荡荡的落在了向晚意的肩膀边。他忽然就浑身发颤,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向晚意,走到他的跟前,再次确认道:“我是谁?”
  “向—晚—意—”,沈明非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口中说出来。
  没有意料中失而复得的喜悦,向晚意目光幽深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问:“你全都想起来了?”
  沈明非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似乎是在验证自己是否回忆起来了,可是到最后他颓然地摇头。
  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情,向晚意实在不愿意再和沈家人有任何瓜葛了,即使他本人痛失双亲也不值得他给予多一份的关注和牵挂。
  “我要做点饭吃,你要吃点吗?”向晚意感到从脚底板往上涌来一阵疲惫感,他捏了捏鼻梁,转身边走边说。沈明非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揉了揉眼睛里涌出来的水珠,不知为何他的心总是很痛,是那种被人一把揪着心脏发出的阵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并不知道自己刚才说谎了,他并没有完全失忆,除了那夜他记不清了,其他的他都记得,他记得他的名字,记得他的样子,还记得他的声音....只是从以前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沈明非早已认识他了。
  沈明非慢慢挪动脚步,他慢慢走向那个正在淘米的背影,然而终于他还是没有走到他的身边,只是隔着一段距离,静静地坐在餐桌旁,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她的思绪随着他切菜的动作开始翻飞,脑子里忽然就浮现出一句话:我应该更加坦率而自由地体验它们,而不能把爱情当做借以栖身的避难所,否则就会被自己深深囚禁其中。
  是啊,到底是谁囚禁了谁呢?
 
 
第35章 呼之
  1月24日晚上十点三十分,沈家灭门案第四次案情分析会开始,没有任何废话,每个人直接汇报手上工作的最新进展。
  周启贵和周民两人先汇报,两人今天去了城东新区规划局和劳动局,走访了五六个曾经是冉家坝村的村民和城东煤矿厂的工人,周启贵道:“在我们今天的调查中有两个重大发现,第一是替丁大国支付医药费和养老院住宿费的好心人江梦庭,我们根据其身份证上的地址和公安信息系统里记载的职业信息进行了实地查验,发现是查无此人,后经过走访当地的老人得知,江梦雪二十年前是煤矿厂后勤中心的一名普通女工,她的丈夫叫做向阳,是煤矿厂的煤矿工,在那个时候工资就能拿到五六千,两人之间生育有一子,这个儿子就是——就是向晚意”,此话一出,会议室立马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议论声,这个发现让大家都兴奋了起来。陈光明叩了叩桌面,提醒道:“听完再讨论。”
  周启贵接上之前的汇报:“但是向阳在1999年就因为井下透水事故去世了,去世后煤矿厂赔付了十几万抚恤金给江梦庭,后来两年后江梦庭也得病去世了,那些老人提到向晚意都说不知道这孩子后来去哪儿了,反正就从那时候开始就没有消息了。”
  “我打断一下,刚才你提到向阳和江梦庭育有一子时,我就已经有了猜测,果然向晚意正是两人的孩子。今天晚上我和李侠在他的家里和他见了一面,在谈及父母的话题时,他提到过沈涛和他的父亲是在煤矿厂上认识的,两人甚至还一度是好友,所以在向阳意外身亡后,沈涛才会出现在江梦庭和向晚意的身边提出照顾他,按照向晚意的说法,是沈涛看他孤苦,就提出将他带回惠民村照顾。现在你又说当时煤矿产赔偿了十几万的抚恤金,那这笔钱会不会被沈涛占用了,因为在向晚意从沈家跑出去后,他过的是流浪的生活,他自己说江梦庭只留给他一个很旧的房本。所以,这个事情里面,有两件事情下来要再深入:一是查一查沈家人在2000年前后经济条件是否有大变化;二是继续核实当年沈涛和向阳交往的事情,我们在前期调查中得知,沈德直到现在还可以从向晚意手头拿到钱,这本身都透着一股子不正常,向晚意为什么会给钱,沈家人为什么认为他会继续给钱?既然一个当事人已经不在了,另一方当事人又闭口不言,咱们干脆回到所有事情的原点,回溯整个来龙去脉,那些隐情总会付出水面。好,你们继续谈第二个发现。”
  周启贵点头:“好,陈队刚才提出的两个下一步重点我们会立刻下来调查。下面我谈第二个发现:今天我们联系了思源去农机厂家属小院治安巡防大队大队的一位名叫马有善的老人,请他去了一趟丁大国的家里核实那双黑色运动鞋的事情,据马有善反馈,丁大国脾气不好,他才说了几句话就被丁大国赶出了家门,对他的来到很是警惕。但是马有善从他家里离开后并没有立刻下楼,而是守在他的家门口,他说丁大国的家里很快就有呛人的橡胶臭味穿出来,他当时怕丁大国家里发生火灾了,忙又上前拍门,楼上楼下的居民都被惊动了,后来丁大国见围在家门口的人越来越多,无奈之下才打开了门,解释到自己家里没有发生火灾,只是在烧丁玲以前的东西而已,后来大伙儿确实看见客厅位置有一个黑色铁盆,里面还有很多正燃烧着的鞋子、衣服,那一阵橡胶臭味就是烧鞋子时传出来的。马有善说因为那个盆里的鞋子都被烧成了黑色,他压根就认不出来究竟有没有一双黑色运动鞋。所以这个事情就是这样,只能说丁大国确实很警惕,立马就能从马有善的到来联想到那双黑色运动鞋上,但是也恰恰证明了丁大国绝对和沈家灭门案脱不了关系。”
  陈光明说道:“鞋子烧掉就烧掉吧,还记得在物证中我们还有一个酒杯,这个第八个人的酒杯或许可以在此时派上用场了,这次就不要再让那位巡防大队的大爷出面了,如果沈家灭门案果真和丁大国有关,那丁大国并不仅仅是表面上看到的脾气暴躁,他极有可能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那位大爷的安全我们要保证。你们明天直接去一趟丁大国家里,理由就是他家里疑似发生火灾,然后设法拿到能够比对出DNA的检材。如果丁大国和第八个的DNA比对成功,那么丁大国就是头号嫌疑人,我们是可以实施拘捕了。”
  “好,你们还有没有要补充的?”陈光明看向二人,两人都摇头,他又道:“好,下面继续汇报。”
  赵宇道:“我们先前在三丰村最先发现沈明非的路边水沟里发现他的手机,经过技术恢复,我们已经调出了沈明非从去年九月份至今的所有通话记录,经过分析,有这几个发现,一是沈明非的通讯里有七个人是用数字代替了姓名,分别是0-7,其中1-6号是沈家的六个人,而0号对应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我们调取了该号码的机主信息,发现居然是向晚意,我记得那天晚上向晚意到派出所来时,曾经说过他和沈明非并没有多少交情的话,但是沈明非把他列为0号,显然在他的心里是把向晚意当做家人的;二是沈明非的通话记录显示,他和家人之间的通话并不频繁,频次基本上是在半个月一次,而在1月18日这一天他就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吴素芬,显然是有紧急的事情需要多次的通话商量,结合咱们之前的推断,沈明非都第八人的到来是知晓的,甚至有可能是他一手促成的,所以他会如此上心;三是之前调查沈明非近期通话时发现在1月18日、20日分别有两通网络虚拟号码联系了他,目前经过技术上的IP地址定位已经圈定出了一个大致范围,这个范围正好就在大运村,大运村各位应该是第一次听说,但是我一说他的地理位置你们就明白了。大运村毗邻台澳村,两村来往频繁,在当年惠民村并入台澳村的时候,曾经也差点将大运村并入其中,但大运村也是个大村,并入带来的问题太多,就取消了这个计划。言归正传,如果这个网络电话是从大运村里打出去的,那是不是恰巧可以说明我们在台澳村调查是否有外人出入时,村民都反应没有见到外人,还有村口*通路段监控视频也显示案发前后无可以车辆进入的问题,不是我们调查的问题,而是那人压根就不是从台澳村的村口进入村子的,那人或许就是从隔壁大运村进出台澳村的,他把沈家灭门了之后,直接原路返回了大运村,再从大运村悄无声息地离开,确实无人知晓啊,这人是个高手啊,陈队——”,赵宇越说越激动,到后来对这个凶手都快要佩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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