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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阿拉斯加(近代现代)——卡了能莎

时间:2023-11-10 09:54:22  作者:卡了能莎
  “你啊,少买假古董,什么明朝的孤品,全是假的。臭棋篓子一个,买贵的象棋你就能下得好了吗?这不扯淡嘛!”沈父语重心长,“这花就挺好,年后再给我送些来。”
  就连沈书琴都露出了淡淡笑意,问怎么不给她买大部头的书了。沈书临惊奇地发现,大姐竟然在打趣。这可太难得了,堪比铁树开花。
  两个小侄子迫不及待地玩起电动遥控车,操纵摇杆去撞对方的车,坐在地上咯咯直笑。
  沈书兰正拎着新包自拍臭美,一口一句:“哥,我最爱你了!”
  见沈书琴目光扫过来,她一缩,立刻改口:“姐,我更爱你!”
  沈父拾掇完花草,乐呵呵地坐在沙发上抽旱烟,环顾四周,想抽一个幸运后辈陪他下象棋。经常被抽的姐夫条件反射地一激灵,立刻拿起旁边的羽毛球拍,对沈书临示意:“来两拍?”
  沈书临也立刻站起身来:“走。”他也不想大过年的还动脑子下棋。
  见儿子和女婿逃跑似的往院子里去了,沈父哼了一声:“兔崽子。”转而又和颜悦色地对沈书兰说:“兰兰,过来,爸爸教你下棋。”
  沈书兰立刻苦了一张脸:“爸,饶了我吧,我还要修图发朋友圈呢。”
  沈父对这个小女儿最是宽容疼爱,也不逼迫,便道:“那你去叫你哥和姐夫来陪我下。”
  沈书兰满口应着,到了后院就往藤木椅子上一坐,看两人打羽毛球。
  姐夫是大学体育老师,专教羽毛球的,挥拍又快又准。沈书临竟也不在他之下,两人一来一去打了几十个回合,球依然没落下去。
  沈书兰在旁边喊道:“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交女……男朋友了!还是个审美挺好的男朋友?我就说你怎么能挑到那么好看的包包呢!根本不像你的作风嘛,绝对有猫腻!”
  沈书临又接了十来个球,一个擦网横飞过来的球没接到,他走过去捡起。他的目光落在庭院里的漂亮兰花和山竹上,又想到那幅《追冬》,地面上的一盏盏灯火。
  “确实审美不错。”他说。
  沈书兰惊讶地瞪大了眼,陡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哥没否认!她蹬蹬蹬地跑过去,追问道:“真真真的有男朋友了?是谁啊是谁啊,我认识吗?”
  连姐夫也好奇地问:“二弟,有对象了?”
  沈书临把球发过去,只道:“先试一试。”
  他这话不算是全然的肯定,却更不算否定。
  沈书兰倒抽一口凉气,捂着嘴倒退了几步:“妈呀,是这次出差认识的吗?长得好看不?多少岁啊?脾气怎么样?”
  沈书临这回懒得理她了,只说了一句:“不算定下来,先别告诉爸妈。”
  话说到这里,他的思绪飘了飘,回到之前那半个月。
  那天夜里,姜一源出现在他下榻的酒店,等了他六个小时后,委屈又愤怒地对他诉说着嫉妒和喜欢,眼睛里是明亮的妒意。而后他们做了爱。再然后,姜一源为他纹了身。他用指尖抚摸过那个字母,一毫一毫地摸过去,那个字母深且端正。
  他早已过了被甜言蜜语打动的年纪,也知道二十多岁的男孩子,身体里最不缺的就是横冲直撞的爱意。他知道,因为他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
  他相信这一刻的真诚,却不相信持久。
  热烈的喜欢总是美的,灿烂,鲜红。可美的东西总是不持久的。更何况,他们的初见并不如何美妙。
  可他还是想看看,看这一段突发的热情几时会熄灭,看他们会如何收场。他已预知,那不会花太久。
  他像个审慎又清醒的旁观者,控制着自己所投入的力道,他不会陷下去。
  因为他在等着收场。
  思绪转回时,轻盈的白色羽毛球已经落到了地上。
  沈书兰开始威逼利诱:“你不跟我仔细说说,我现在就去告诉爸妈。你要是告诉了我,我还能帮你出谋划策。”
  沈书临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去吧。”
  沈书兰立刻怂了,放软声音哀求:“哥,那你至少告诉我,他长得帅不帅吧?你之前那个就长得不行,连傅裕都比不上,我一直没敢跟你吐槽。”
  沈书临中肯评价:“挺帅的。”他想起姜一源穿着皮夹克和军绿色工装裤,骑在机车上冲他吹口哨,确实阳光又帅气。
  沈书兰嘿嘿地笑了一声:“真的真的?!诶……有没有你的小司机帅呀?那天你加班,他开车送我过来,我一直偷偷看他,帅呆了。”
  沈书临失笑:“傅裕知道你天天盯着别的男生看吗?”
  “看帅哥又没有错!”沈书兰理直气壮,“都怪傅裕自己不争气啊,长不成帅哥的样子,害我还要费神儿去看别人。”
  “……”沈书临无言,在地上碾灭了烟头,冲姐夫示意了一下,打算进屋去。
  沈书兰屁颠屁颠地缠着他问:“哥!说嘛!有没有你的小司机那么帅啊?或者有一半儿也行啊!”
  沈书临漫不经心地说:“差不多吧。”
  “真的吗!那什么时候带来给我饱饱眼福呀!”
  “饱什么眼福?”沈母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沈书临笑道:“书兰想念您做的红烧狮子头了,色香味俱全,可不是先饱眼福嘛。”
  沈书兰忙附和道:“是啊,妈做的狮子头最香了。”
  沈母笑眯眯地说:“马上开饭了,快去坐着。”
  客厅里,电视上正直播着春晚的开幕式,欢声笑语不断。小侄子正和沈父下着棋。
  沈父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养儿子还不如养孙子,人家才八岁,都知道陪我这老头子下棋。豪子,是不是?”
  小侄子脆生生地应了一声:“我以后天天来陪外公下棋!”
  沈父一张老脸笑成菊花,一对上儿子,却又冷哼着拿鼻孔看人。
  八盘热菜八盘冷菜上桌,一大家子人围坐着吃饭。电视里的歌舞声传来,喜气洋洋。
  酒过三巡,沈父叹了口气:“过了年,又长一岁,老啦,老啦!”
  大家就笑:“哪里老了,爸还年轻。”
  沈母就说:“知道老了,平时就少抽烟,少喝酒。”
  沈父打哈哈,又倒了一杯:“过年嘛,明天再说!”
  大家都笑开了。
  吃完饭,一家子人在客厅里看春晚,沈书临和沈父下棋。沈父喝得多了些,下到一半就歪在沙发上打起鼾来,沈书临叫醒他,沈父就嘟囔了一声:“老喽……”慢慢地走入房间睡觉去了。
  到十一点,沈母和大姐也撑不住去睡了。沈书兰不爱看春晚,早躲房间里玩手机去了。
  新年倒计时后,客厅里除了沈书临,便只有两个小侄子。他把小孩子劝去睡了,客厅里便只剩他一人,电视还在咿咿呀呀响着。
  偌大的客厅里空荡荡的,显出些散场后的寂寥,桌上的茶水已经凉了。沈书临没关电视,听着难忘今宵的尾音,慢吞吞地冲了杯热蜂蜜水喝,解解酒意。
  他拿出手机。
  工作号上多了几百条信息,他略看了几条,全是客套体面的祝福,有的还掺着些请求。他切换到私人号,消息就少多了,朋友的问候也亲切了不止一点半点。
  沈书临挑了几条回复,打开沈书兰的聊天框,对方嘴甜地发了一大段,配了个兔兔讨要红包的表情包。他轻笑了两声,发了个吉祥数过去。
  最后,他点开姜一源的聊天框。
  零点的时候,对方发了一条简短的消息:哥,新年快乐。
  沈书临打字回复:谢谢,你也是。
  他又看了看,从早上到现在,姜一源确实只发了这一条,与平时的作风太不一样。
  聊天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持续了快半分钟,这行字消失了,显示回昵称。过了两秒,又开始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沈书临喝了口蜂蜜水,耐心等待着。
  过了快五分钟,微信才出现了新的消息提示。
  却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姜一源:今年你抱的第一个人是谁
  沈书临盯着这行字看了半晌,握着手机,推门而出。
  庭院一片漆黑,空旷笔直的柏油马路上路灯昏黄。距离最近的那盏路灯下站着个人,正靠着灯柱。路灯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沈书临朝他走过去。
  听到动静,姜一源抬起头来,两人目光相撞。
  沈书临走到他面前,垂眸看他。
  “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两人同时开口了。
  姜一源把手机揣回兜里,耸了耸肩:“来问你那个问题。”他指的是刚才发过去的那个问题。他又问:“你呢?”
  沈书临说:“直觉。”
  路灯将两人的身影都拉得很长,渐渐的,两个身影并在了一起。一个很长的吻过后,两人分开了。
  “你是我今年抱的第一个人,也是我今年亲的第一个人。”姜一源轻声说,“哥,你比其他人都好。”
  沈书临脸上浮起一点清浅笑意,眼中有戏谑:“但很遗憾,你不是我今年抱的第一个人。”
  姜一源立刻嚷道:“什么?!谁?到底是谁!今年才开始十几分钟,你就和别人好上了?”
  沈书临慢吞吞地说:“我刚才抱了小侄子去睡觉。”
  姜一源瞪着他,几秒钟过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吓我一跳!那不算的!”
  沈书临说:“进来坐一会儿。”
  姜一源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就是来看你一眼。顺便……当面向你道谢。谢谢你的新年礼物。”
  沈书临的目光落在姜一源厚实的围巾上。那围巾裹了一圈又一圈,半个下巴都包进去了,倒像是为了遮住什么似的。
  他只问:“你怎么回去。”
  姜一源说:“朋友开车送我来的,我让他在前面等我了。我这就走了,哥你早点进屋吧,别冻着。”
  沈书临慢慢地说:“好。路上小心。”他进屋去了。
  姜一源沿着空旷的道路慢慢往回走。
  发完那条消息后,手机便没电关机了。不过就算有电,他也是打不到车的,已经这个点了,又是大年夜,司机也是要和家人过年的。
  来的路上他开了双倍的价钱,网约车司机只把他送到路口。剩下的五公里,他是走过来的。
  兜里还有两百块现金,走到市里,应该够找个酒店睡一晚。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他走了几分钟,开始觉得热,便扯下围巾拿在手里。脖子上还有一些没完全消下去的红疹,他觉得痒,伸手挠了挠。
  郊区的柏油马路笔直无际,一眼能望到头。姜一源看着前方,边走边想着今晚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身后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驶来。
  沉闷的汽笛声响起,唤回了姜一源的意识,他抬起头。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沈书临平静无波的脸。他说:“上车。”
 
 
第十九章 
  月色柔和,铺在两人中间。
  姜一源定定地站在原地,他没有动。
  沈书临说完那两个字便不再看他,只是点了根烟,慢慢地抽着。
  可是只那一眼,姜一源就知道,自己被看穿了。他僵在原地。脆弱、伤痛和彷徨,是年轻男孩的天敌,他宁愿遮着掩着,憋出一身内伤,忍得筋骨全碎,也不愿让他人窥见分毫。
  更何况,这个“他人”不是别人。就算全世界都看到他的狼狈和不堪,他也想在这个人面前保留些微的体面。
  姜一源的第一反应是逃。他的手在背后攥紧了。
  他看向远处,柏油马路笔直,尽头与天相接。一个小时前,他走了很远的路来到这里。他想见他,从去年见到今年。
  沈书临抽完了一根烟,又点上了一根,他只吸了一口,便问:“要吗?”
  姜一源垂眼看着递到他面前的烟,和拿烟的那只手。那只手曾细细地抚过他的纹身,温柔且稳定。
  他走上前,接过了烟。烟雾沉入肺腑,又缓缓吐出,他感觉自己平静了些,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子缓缓向前驶去,速度只有10,或者15。不像是在赶路,只是在和月光散步。
  姜一源已经准备好了迎接对方的问题,可沈书临什么也没有问,也没有说话。车窗大开着,微风裹挟着月色涌进来,只有沉默和风声。
  驶出一段距离后,姜一源忍不住了,偏头去看身边的人。沈书临的侧脸平静淡然,月光映在下颌骨上,轮廓分明。
  “哥。”他叫了一声。
  “嗯?”
  “你……”姜一源想说,你为什么不问。可他把话吞了回去,只道,“你晚上喝酒了吗?”
  沈书临说:“你不是尝过了么。”
  姜一源这下子笑了起来。他那时心绪复杂,没有尝出来。他看着男人轻抿着的薄唇,情不自禁地伸出指尖触碰。
  本就近于龟速的车子停下了。
  沈书临偏过头来,姜一源的手指从他唇上划过,他便微微张开了口。手指向里滑去,沈书临含住那根手指,轻咬指节。
  手指酥麻热烫,姜一源缩回手指,放入口中尝了尝:“嗯,有酒味。”
  沈书临说:“喝了蜂蜜水。”
  “我来开车吧。”姜一源说。
  两人交换了位置,姜一源调整了座椅,手搭在操作杆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许久之后,他发动车子,问:“我们去哪里?”
  沈书临说:“都可以。”
  无人的郊区柏油马路上,车子行驶得并不快,近乎闲庭信步,又像背负着沉重行囊的人在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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