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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薮(推理悬疑)——蓝鲸不流泪

时间:2023-11-10 10:01:36  作者:蓝鲸不流泪
  “亓弋!”付熙提高了音量,“你小子别得寸进尺!”
  亓弋态度更加冷漠:“副厅长办公室豪华吗?是你想要的吗?”
  付熙被噎了一下,而后似乎终于意识到亓弋在什么环境之中,他压低了声音,说:“你别当着那些小孩的面再说这事了,我这就给你安排还不行吗?”
  “今晚八点有最后一班飞机回俞江,给我订票。”亓弋说完之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接机的警员和开车的警员此刻恨不得自己聋了,车里安静得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声。没过一会儿,放在中控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警员接起电话,果然是领导安排他直接带亓弋去看守所,他连连答应,很快就改了路。
  而不久后,亓弋的手机响了起来。
  “谁让你去云曲的?”廖一续劈头盖脸一句话,语气生硬得仿佛亓弋不是在云曲,而是在别的什么违法暗场子。
  亓弋:“付熙说梭盛想见我。”
  廖一续:“我当然知道梭盛想见你,这件事我一直压着,就是不想让你去见他。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出现在云曲有多危险?你怎么就不听话?”
  亓弋难得没有反驳,而是平和说道:“我也想见见梭盛。毕竟之前的案子牵涉到了那东西,我前几天就跟您说过,这事不是巧合,我只有亲自看见梭盛,才能给出判断。”
  廖一续沉默片刻,说:“快去快回,尽量别跟外人接触,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
  廖一续又补充:“还有,梭盛交代与否都跟你没关系,别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毒贩嘴里没一句实话,他说见到你之后就交代,其实只是拖延策略。有了引渡条例之后,他大概不会在境内被判罚,只需要等到缅甸那边启动引渡,他就不用再接受我们的询问。”
  亓弋听后略思索了一番,回答道:“没关系,我保证他见到我之后一定会交代,也保证他回不去缅甸。”
  这话说得非常狂妄,但听到这句话的三个人却都选择了相信。廖一续相信亓弋的判断,两位当地警员则是相信“英雄”——在云曲警界,车里坐着的这个人,就是英雄。
  廖一续思索片刻,说:“你尽力就好。另外,别跟付熙起冲突。”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亓弋一路上都没再出声,安静得仿佛不存在。同行的警员以为他在放空,可实际上,他的脑海里正在一遍又一遍重演那些噩梦般的经历。
  两个小时的车程转瞬即逝,亓弋下了车,在看守所领导的亲自陪同之下,经过重重铁门,终于到达了关押重刑犯的监区。
  身在边境的警员,多多少少都听说过这位功勋警察的经历,他们向亓弋投去了或是期盼,或是好奇的目光。亓弋迎着那些目光,淡然地走进了房间。
  铁门关闭,早已等在屋内的梭盛缓缓抬起头来说:“你来了。”
  “为什么想见我?”亓弋坐到梭盛对面。
  “只是想看一看,是什么人能把大名鼎鼎的DK弄成了废人。”梭盛说道。
  亓弋冷眼看着眼前人,摘下口罩,说:“如果我没记错,之前我们见过。”
  在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梭盛怅然失笑:“是你,竟然是你!我早该想到的!DK啊DK!你被最信任的人亲手重伤!你到底还是输了!”
  亓弋仍是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你不也是一样吗?又或者,你还不知道阿岗的真实身份?”
  梭盛暴怒而起,却被铁链牢牢锁住,挣扎只是徒劳,空旷的室内只剩下了脚镣手铐与约束椅摩擦碰撞发出的金属音。不刺耳,但有些恼人,亓弋用食指按了按鬓角,道:“阿岗比我厉害,他成功把你送到了这里,而我不过是伤了DK而已。”
  “你不许提阿岗!你不配!”梭盛怒吼道。
  “是你不配才对。”亓弋仍旧淡然,“你只知道他是阿岗,却不知道阿岗不过是个谎言。你所了解的他,全部都是假的。他是英雄的人民警察,而你,不过是被他踩在脚下碾压的毒贩。”
  “你胡说!你闭嘴!”梭盛怒气冲冲地喊道。
  “以前没听说你这么暴躁啊。”亓弋揉着太阳穴,“如果你见我只是为了发泄你的脾气,那我也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无论你交代与否,法律都会给你一个公平的审判。”
  梭盛盯着亓弋看了一会儿,渐渐冷静了下来。刚才的暴怒与不甘渐渐转为脸上的笑意,再开口时,他笑得有些狂狷:“你想抹掉过去的痕迹,所以才远离边境回到内陆去。但是你真的能抹掉吗?经历就是经历,你无法改变,更无法躲避。深夜独自一人的时候,那些曾经的经历都会无止境地侵扰你,你穿着警服坐在警局的时候,难道就不会觉得害怕?曾经你疯狂躲避这身警服,如今却被警服环绕,难道就不会有身份上的恍惚?你非常知道如何做一个毒贩,却根本不知道怎样才能做个正常的警察,我说的对吗?”
  亓弋把手放到口袋里,摸着那磨砂质感的指尖陀螺,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梭盛,你这是在做什么?”
  梭盛继续说道:“有四年了吧?这四年你有没有想念过以前的那种生活?你会不会觉得恢复身份之后那种约束让你无所适从?会不会讨厌甚至厌烦那样平静的生活?”
  “没有。”亓弋回答,“我很喜欢现在的安稳,也很享受规矩的约束,我只是扮演了十年毒贩,但在那之前的二十年,我一直都是在规矩的约束下长大的。不过这一点,你大概是不会明白的。”
  梭盛仰天大笑:“荒唐!真的是荒唐!怎么会有人喜欢约束!怎么会有人喜欢规矩!”
  直到梭盛笑够了,亓弋才说道:“我从来不惧怕警服,因为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那是荣誉,是归属。我一直都记得我是警察。”
  “为了赢得DK的信任,你受了那么多伤,值得吗?”梭盛问。
  亓弋勾起嘴角,说:“在抓毒贩这件事上,过程重要,但结果比过程更重要。中国人有句老话,叫‘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
  梭盛是聪明的,很快就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他说道:“可是你这只猫,受了很严重的伤,也只是把耗子弄伤,而没有弄坏它的窝。你的猫同伴还不信任你,我觉得不值。”
  “纠正两点。第一,现在我好好地坐在这里,代表正义的一方跟你对话,这就证明我的同事非常信任我。第二,耗子只配待在阴暗潮湿的洞里,而耗子洞的位置都已经被我们掌握了,什么时候凿墙扩洞,把你们这些阴暗中的老鼠拎到太阳底下曝晒鞭尸,是由我们决定的。”亓弋露出了凶狠憎恶的眼神,盯着梭盛道,“你只是一个开始,玛优、温东、努珀、DK……很快你们就会见面了,在牢里,又或者是在地下。”
  梭盛被亓弋的模样吓退了,更准确地说,他以前见过这个人露出这样的眼神,而在那之后不久,承受这个眼神的人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至今下落不明。
  不过很快,亓弋就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模样,说:“现在你见到我了,该交代的就交代,该说清楚的就统统说清楚。你知道我的能耐,你或许能瞒住这里的警察,但你一定瞒不住我,更瞒不住阿岗。所以不要想着撒谎,乖乖配合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不配合又能如何?”
  亓弋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中国人还有句老话,叫‘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我不明白。”梭盛说。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亓弋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掸了掸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撑住桌子,逼近梭盛,掷地有声地说了三个字,“盛洪鹏。”
  梭盛脸色瞬间惨白,表情凝滞,连呼吸都停了下来。亓弋不慌不忙地站直了身子,露出了属于胜利者的微笑,而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在这间临时讯问室外的缉毒警们立刻围了上来,亓弋稍稍退了一步,靠着墙环视了一圈,问:“谁负责主审梭盛?”
  一名年纪在四十岁往上的老刑警站了出来:“是我,领导有什么安排?”
  “我一会儿给你一个电话,你直接联系我们省平潞市市局刑侦支队的晏阑,他会把资料给你。”
  那警察道:“哎,好。您……您能告诉我是什么方面的吗?我好调整审讯策略。”
  “梭盛现在咬死不说不过是想等着引渡回缅甸。他确实有缅甸国籍,但他……”亓弋往前走了两步,示意那名警察跟上,二人与后面的人拉开了距离,亓弋一边往前走,一边接着说道,“梭盛真正的父亲是中国人,名叫盛康华,是二十年前平潞市医大二院爆炸案的凶手。前几年平潞那边查出来盛康华实际上是受人指使的,他当年同意作案的条件就是让自己的儿子盛洪鹏受到庇护,所以在那之前盛洪鹏就被秘密送到缅甸,做了全套身份,改名为梭盛。”
  “那……咱们可不承认双重国籍啊,他入了缅甸籍可就自动放弃——”老警察话未说完,就已经反应了过来,“不对!入缅甸籍的是梭盛,不是盛洪鹏!”
  亓弋点头:“当年盛康华就是往返霁州和云曲的车夫,他全家一直在边境生活。晏阑那里有盛康华的完整资料,包括相关人员的口供佐证,你跟他联系就行。”
  “好!好!太好了!多谢领导!”
  正在亓弋被一众仰望他的警察簇拥着走进办公区时,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衬衫的身影。那身影挺拔利落,看上去很年轻。实际上也确实年轻,不到五十岁的副厅,全国也找不出几个来。身边的警察们三三两两停住脚步,迭声问好:“付副厅长。”
  “嗯。”付熙应了声,道,“你们都散了吧,我跟他有话说。”
  亓弋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如果不是不熟悉这里的路,他现在肯定转身就走了。
  人群顺着走廊鱼贯离开,亓弋仍旧站在原地,等付熙走得近了,才不无嘲讽地说:“付副厅长速度还挺快。”
  付熙走到亓弋身边,说:“好久不见了,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我不觉得跟你有什么可说的。”亓弋呛声,“如果付副厅长决定救援的时候能有这样的速度就好了。”
  付熙拉了拉亓弋的手臂:“都四年了,你还没过去吗?”
  “别碰我!”亓弋压着怒气说道,“付副厅长贵人多忘事啊,我这条左胳膊上有钢钉你还记得吗?”
  付熙讪讪收回手:“抱歉,你……伤还没好利落?”
  亓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付熙的领口,将他直接推到墙上,用左臂抵着他的颈侧,压着声音说道:“付熙,你身上这件白衬衫是我的半条命换回来的。这件事永远不可能过去,你也永远没有资格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永!远!”
  “付副厅长——”远处走来一人,在见到二人这姿势之后吃惊地站在原地,不知是进还是退。
  “是我秘书。”付熙说。
  亓弋冷哼一声,松开付熙,扬长而去。
 
 
第二十二章 
  飞机落地俞江,熟悉的环境和空气中的味道让亓弋骤然松了神。廖一续特意安排秘书亲自到机场接亓弋,亓弋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辛苦你跑一趟了。”亓弋对秘书说。
  “亓支客气了,廖厅之前就想让我来俞江照顾您的。”
  “没必要,我又不是不能自理。”
  秘书一边开车一边说:“廖厅其实一直挺关心您的,我们每天都会向他报告俞江这边的天气情况,一有阴雨天气,他就担心您身体会不舒服。这次我过来还带了一些补品,廖厅说您无论如何都得收下。”
  “嗯,好。”亓弋看向窗外,轻声道,“回去之后跟他说一声,我今天差点打了付熙。”
  秘书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只是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没有出错,他咽了咽口水,说:“廖厅一直担心您见到付副厅长会忍不住,所以才不让您去云曲的。”
  “我知道,但事情总要解决。”亓弋难得“有心”,安慰了一下秘书,“放心,我没真的动手。”
  但秘书却从亓弋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些许遗憾,他再次咽了下口水,让自己显得再波澜不惊一些:“廖厅托我转告,关于绿水鬼的事情,您有自己掌握裁决的权利,但是无论做什么决定都要及时汇报,廖厅会替您料理好后续的事情。”
  “他给我这么大权限,不怕违规?”
  “廖厅今天单独参与了一次不记入日程的秘密会议。”
  亓弋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想了想,说:“我知道了,替我谢谢他。”
  “好的亓支。”
  回家后亓弋一直心绪不宁,直到躺在床上,付熙那张颐指气使的脸还时不时浮现在眼前,扰得他恨不得再飞去云曲真的揍他一顿。
  翻了个身,亓弋瞄到放在桌上的指尖陀螺,脑海中无端回想起那时海同深说的话,他想了片刻,还是抬起手敲向身边的墙,而后起身拿着外套去了阳台。也是到这时,他才看到屋内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亓弋笑了一下自己,像海同深那样的人,肯定不会有睡眠障碍,这个时间大概早就睡了。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隔壁窗台的灯亮了起来。
  “还以为你不在家呢。”海同深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怎么?今天又郁闷了?”
  “你没睡?”亓弋问。
  “正准备睡,结果听见你召唤,难得自己有点儿用,再困也得陪你。”
  “那你去睡吧。”
  “开玩笑的听不出来?”海同深走到靠近亓弋这侧的栏杆旁,把手臂搭在上面,看向亓弋说,“来,让我看看你郁闷的程度。”
  “没有郁闷。”亓弋也靠了过来,两个人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对视。亓弋其实有些害怕与海同深对视,海同深的眼神总是让人欲罢不能,亓弋能从那里面看见许多内容,不只看到他的情绪,还能看到自己的那些难以启齿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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