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渊薮(推理悬疑)——蓝鲸不流泪

时间:2023-11-10 10:01:36  作者:蓝鲸不流泪
  “我……”海同深的喉咙发涩,许久之后才非常艰难地发出了声音,“我同意。”
  “以谢潇苒推定的死亡时间来算,28日晚上8点到29日凌晨5点之间,29日下午2点11分苏行离开你家之后到30日凌晨3点你回家之前这段时间,30日早上你们离开家之后到下午亓弋回到市局之前这段时间,这三个时间段,亓弋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不——”
  “听我说完。”廖一续没有让海同深说完话,“我刚才问过你,你对你和亓弋家的格局非常清楚,所以你应该知道,即便你家的大门没有打开过,亓弋也完全可以通过你们两家挨着的阳台翻回自己家然后离开小区。当然,我们后续也会调取小区楼道和大门处的监控视频来查看。但是你家小区并不是监控全覆盖,而亓弋,他有非常厉害的反侦察能力,想要绕开普通监控,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他身上有伤!”
  “海同深,你知道亓弋经历过什么吗?”廖一续硬挺的脊背终于有了松动,他向后靠到椅背上,怅然道,“我们在葡萄县一处隐秘丛林里找到他的时候,距离他胸口中弹已经过去了两天,我们带去的执行过维和任务以及战地救援的医生都说,他们从来没见过伤成这样还能活着的。可是亓弋不仅活着,连意识都是清醒的,在并不确定赶来的是我们的人时,他仍旧能跑动躲藏,如果不是接到联络信号后他主动现身,我们都找不到他。就他现在身上这点儿伤,根本不可能限制他的行动。”
  海同深想起那时亓弋给自己讲的当年的遭遇,即便是那时听起来揪心到无以复加的讲述,也已经是亓弋美化过百倍的了。究竟什么是真实?他面对的经历的那些,究竟有多血腥残忍?海同深呆愣地看着廖一续,不知该作何反应。
  廖一续抬手示意,耿阳便起身关掉了摄像机,之后放下记录文件退出了房间。待房门关上,廖一续才起身走到海同深身边坐下,说:“小海,感情是会左右人的判断的。”
  “不。”海同深否认道,“我没有被感情所左右,我相信他,是因为他是亓弋,是绿萼,是卧底十年归来的同志。”
  廖一续轻轻摇头:“你啊,还是太年轻了,你没懂我的意思。”
  “您难道不相信他吗?”海同深反问。
  “我相信他,但我更相信证据。而且就是因为相信他,我才要努力找出证据,证明他的清白。”廖一续拍了拍海同深的肩膀,“但是,你相信他吗?或者说,你对他,是全部都相信吗?”
  “当然。”
  “那你刚才犹豫什么?被扎伤后第二天因为伤口疼出了汗,这事值得你犹豫吗?”
  “我……”
  廖一续并没有收回放在海同深肩膀上的手,而是更用力地捏了一下:“所以我说,感情是会左右人的判断的。”
  “摄像机已经关了,那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海同深看向廖一续。
  “你问。”
  “您刚才说,亓弋身受重伤之后靠着毅力生生扛了两天,所以他这次受的伤根本不会影响他的行动。可您又说被扎伤后第二天因为伤口疼而出汗是正常的,我不应该因为这个怀疑他,您不觉得这是矛盾的吗?”
  “所以呢?”廖一续反问。
  “我不相信亓弋会就这么死去,爆炸现场没有发现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是您的反应又不像是跟亓弋共谋的样子,或者说,您和他或许确实在谋划着什么,但是您也被他给忽悠了。所以您现在其实也没有把握,是不是?”
  “小海,我建议你去睡一觉休息一下,你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没逻辑的事情。”
  海同深站起身来,说:“如果我说对了,我觉得您应该考虑跟我站在同一边。因为您比我了解亓弋作为卧底的那一面,而我比您了解亓弋作为正常人的一面。只有把这两面合在一起,我们才能拼凑出完整的拼图,才能推断出亓弋究竟要做什么。毕竟,您并不是亓弋的联络人,而他的联络人现在根本联系不上。廖厅,您也被隔绝在外了,咱们俩人的处境是一样的。”
 
 
第八十五章 
  刚过零点,晏阑和苏行就赶到了市局。他们并没有向廖一续打报告,而是直接进入了海同深的办公室,此时海同深正拿着刷子一点点清理金属碎片。
  晏阑叹了一声,转身关好门,拉开椅子坐到了海同深对面:“有什么想法?”
  “不想见你,算想法吗?”
  “你一个电话我开了三个小时的车过来帮你,你还不想见我?良心呢?”
  “对你不需要。”海同深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手中的东西,他只是伸出一根食指指向了办公桌角落上的一张纸,“我都写出来了,你们先看吧。”
  “没有‘们’,看清楚了,只有我。”
  海同深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头,见确实只有晏阑一人之后才说:“你什么时候这么会照顾人的心情了?怕我看见你跟苏行在一起会心里难受?用不着这样。还是说苏行对于‘欠我一个解释’这件事心虚所以不敢见我?”
  “是我没让他进来。”晏阑压住海同深的手,语气郑重地说,“大海,苏行和亓弋共同瞒了咱们一件事,你知道吗?”
  海同深挡开晏阑的手,把碎片和工具小心地收拢到一个透明盒子里,同时说道:“我知道,所以我说他欠我一个解释。而且刚才我又知道了一件事,苏行现在欠我两个解释了。”
  “什么?”晏阑感到意外。
  “我没心情绕圈子,咱们坦白对话吧。”海同深把透明工具盒盖好,小心而珍重地放到一旁,而后靠在椅子上,看向晏阑说道,“上午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想起27号那天夜里——准确说是28号凌晨,苏行收到消息先回房间,第二天一早不到五点他就回平潞去做实验,而那天早上你回来之前,亓弋已经跟我说了他的推断,他觉得况萍是故意暴露位置,故意被射中的。而这个结论后面也被苏行的实验证实了。苏行一早赶回平潞就是为了验证这件事,所以,那天晚上苏行收到的消息应该是亓弋发给他的。他跟你说了吗?”
  晏阑回答:“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苏行虽然受过射击训练,但他的水平不可能达到亓弋那样,只有最熟练且最有天赋的狙击手才能通过身体感知到环境对枪的影响。而实验必须照顾到风速、湿度、光照、位置等各种精确数据,就算苏行能感觉到那天有问题,如果没有亓弋给他提供数据,实验结果也会差很多。”
  “好,那你把苏行叫进来,我跟你们一起说另一件事,我不想再复述一遍了。”
  晏阑点了头,起身拉开门把苏行带进屋内。二人落座后,海同深拿过纸,用红色的笔在上面圈出一个日期,看向苏行说:“上个月29号中午,你送亓弋回我家。我查了监控,你们两个人13点21分离开市局,14点04分才打开我家的门。从市局开车出去,不用掉头不用兜圈子,小区人车分流,可以直接进入地下停车场,就算我给你加上市局门口等一个红灯的时间,再假设亓弋根本不能动,全程由你搬上搬下,再假设电梯逐层停靠,即便这样,从市局到我家,也根本用不了四十多分钟。你回来时说因为给亓弋换药耽搁了,可实际上14点04分进门,11分你就离开我家了,那天亓弋身上的敷料确实更换过,我也在家里找到了剩下的包装袋,所以严格来说,你没说谎,只是隐瞒了中间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刚才找物业拿了那天车库的监控视频,13点25分晏阑的车就进入了地下车库,但是,车库的监控没有照到车停在哪里了。整个车库就只有那么一个监控死角,你告诉我是巧合还是人为?停车算5分钟,上楼再给4分钟,中间那半个小时,你和亓弋在车上一定是说了什么。”
  苏行安静地听完海同深的话,并未感到意外,回答说:“是。包括之前的事我也可以告诉你。其实很简单,那天晚上在酒店,弋哥给我发消息,说他怀疑废弃工厂里的事情是设计好的,他问我有没有办法模拟出当时况萍的行动轨迹。他给我提供了细节数据,所以我才赶回去做了实验。至于你说的,那天主动送他回家,并在车里跟他单独对话,是因为我得出了另一个结论——那个扎进他身体里的铁签上的深层附着物并不属于那片水域。”
  “受伤是假的?”海同深脱口而出,紧接着就自我否定道,“不对,受伤肯定是真的。”
  “他确实受伤了,但他受伤这件事并不是意外。他当时跟我说,他确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受伤的。我有录音。”苏行说着就拿出手机,找到当时在车里的录音播放起来。
  “我是法医,伤情鉴定是我的工作之一,分析致伤物品同样也在我的工作范围内,现在这份报告明确表示,铁签上的深层附着物并不属于那片水域,这间接证明了是有人故意要伤你,弋哥,你现在很危险,你必须跟我说实话。”这是苏行的声音。
  隔了大约有十秒钟,亓弋的声音才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况萍的行动轨迹不合逻辑,所以才让你去查的。我从来不认为DK想杀我,所以这次发现炸弹后我才会选择留在拉面店里。苏行,你仔细想想,如果我在废弃工厂那里就意识到有人想杀我,我怎么可能拉着海同深一起留在拉面店?”
  “可是拉面店的炸弹确实没有炸。甚至况沐是在切断炸弹引信之后才逃离现场的。”
  “所以我想不明白,现在你跟我说完这些之后我更想不明白了。如果是DK想杀我,为什么况萍会射偏?为什么会故意留下DNA让我们查到她?按照你的分析,伤了我的铁签是外来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况萍其实是在执行命令来伤害我?况萍要伤害我,况沐却会因为我在拉面店而切断炸弹引信避免伤害我。这姐妹俩干什么呢?左右互搏吗?”
  “会不会是别人?”
  “DK已经醒了,他的命令就是整个集团的最高指令,无论是A还是O,或者是T,没有人敢违逆他的命令,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那就是况沐和况萍两个人私自行动了?”
  “如果是她们私自让我受伤,那她们也死定了。小苏,这件事牵扯的不只是我,还有海同深,我没理由也没必要撒谎。我一个人无牵无挂的,可海同深跟我不一样,我做不到把他也拉进这趟浑水里。”亓弋的声音带着无法避免的虚弱,可语气却又是坚定的。在现在这个时刻,这样的声音落在海同深的耳朵里,让他几近失控。
  “别放了……”海同深阻拦道。
  苏行立刻按下了暂停键。
  海同深手肘撑在桌上,双手交叉抵住额头,竭尽全力平复着心情,过了足有十分钟,他才再次出了声:“况萍的男朋友道钦是亓弋以前的手下,那边一直传言是亓弋杀了道钦。如果说况萍在面对亓弋的时候生出了想让他死的念头,这也是合理的。”
  苏行无意识地敲了两下手机屏幕,那是他思考时候的习惯。这很小的动作被晏阑看在了眼里,他侧头看了一眼苏行的表情,而后勾起手指敲在海同深的桌上,说:“如果说刚才你怀疑苏行和亓弋一起骗了你,那么现在事情已经说清楚了。有一件事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和苏行都不知道亓弋今天会去赴约。”
  “廖厅也不知道。亓弋啊……”海同深叹了一声,“他真的是个很好的卧底,他把所有人都骗了。现在唯一有可能知道亓弋要做什么的人,只有兰副部。晏阑,你不觉得你爸闭关的时间有点太巧合了吗?”
  “我……”晏阑一句国骂堵在喉咙里,他深呼吸了一下,说,“我还真被当枪使了!”
  苏行拍了拍晏阑的手臂:“先别急,领导,我们从更早的时候就被利用了。”
  “你什么意思?多早?”海同深反而比晏阑先提出了这个问题。
  “资助档案。”苏行转头看向晏阑,“现在想想,爸当时放在茶几上的档案,好像并不是那么‘随手’放的。是不是?”
  晏阑回想起春节回家时,某天晚饭后三人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兰正茂说要沏茶,用茶台上自动上水的电水壶煮了满满一壶水,后来滚开的热水把放在旁边的文件袋打湿,兰正茂按停电水壶,自己去拿抹布,让晏阑和苏行把文件拿出来晾干,而那份文件就是资助档案,他们俩也是因为这才知道了亓弋的身世。现在想想,家里那个热水壶不能煮满壶水这事兰正茂是知道的,而且还专门提醒过自己和苏行要在上水结束前五秒按停,否则水开时会往外喷溅,容易烫伤人。另外,他们晚上看电视的时候是在内客厅,家里有专门会客用的外客厅和书房,这个属于工作内容的文件,即便出现在家里,也该是在外客厅的茶几上。晏阑咬着后槽牙说道:“有这样的爹还真是我的福气啊……”
  海同深把桌上写满字的A4纸推到苏行手边,接着又把透明工具盒挪回到自己面前,说:“这是我整理出来的疑点,你们先看吧,让我自己缓一会儿。”
  苏行拿过那张纸,以眼神询问晏阑,晏阑点了头,说:“好,我们先走,你……你也别太心急了。”
  海同深没再回答,用沉默送客。
  苏行跟着晏阑走出市局大楼回到自家车上,晏阑把车通电落锁,关闭行车记录仪,打开车内照明灯,拉住苏行的手说:“你刚才还瞒了大海什么,你得告诉我实话。大海现在这个状态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他真的不能再受刺激了。”
  苏行低头看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松了口,说:“弋哥可能知道是爸在资助他了。”
  “他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只是那天在车上他说了不少模棱两可的话。他说他有自己的途径,能查到自己想查到的事情,还说他正在经历一件非常离谱的事情。他说有些事情的起源比他去DK身边卧底还要早,比所有人以为的都要早。我当时就觉得,如果说再往前算,就只有他的身世了。”
  “可是就算他知道,这件事也并不足以让他做出今天这种行为,站不住脚的。”
  “还有一件事……”苏行咽了下口水,说,“我猜,弋哥可能回去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