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守秋难耐地翻个身,回忆起和霍渠的相遇。
在驻风顶班时,对方预谋好接近自己,纪守秋毫无防备地上钩,他提出交往,却被无情拒绝,只能落荒而逃。
再后来,小枣的领养出了问题,纪守秋走投无路,再次求助于霍渠,对方同意了,于是有了这段关系,也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黑暗中,纪守秋看着天花板,重重叹了口气。
说实话,霍渠一开始真的很恶劣,两人非常不对付。
要说是什么地方开始不一样了,那还是霍渠模棱两可地表示:对我好一点。
这个要求可谓让纪守秋费了不少心思,两人相处和缓了许多,纪守秋知道,他最初会对霍渠动心,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阿焕。
他把对阿焕的记忆深埋心底,直到遇见霍渠,阿焕的相貌在脑海中隐隐浮现,二人有些相像。
阿焕信息素没有味道,他也不知道霍渠信息素的味道。
不过他也不想纠结阿焕是谁?去了哪儿里?他已经决定向前看,自然没有回头的道理。
至于霍渠今晚说的话——
纪守秋捂住乱跳的胸口,认为霍渠只是一时胡闹,说不定哪天就忘了。
目前,他只想拿到领养权,好好和小枣过日子。
梳理了思绪,纪守秋终于沉沉地睡去。
次日,纪守秋把小枣送回了福利院,出门时正好又遇上了池歆。
对方眼下一片乌青,外套松松垮垮地,连信息环都没带好,属于Alpha的信息素钻进鼻腔,纪守秋忍不住皱起了眉。
“那个,你信息环没带好,信息素漏出来了。”说着,纪守秋指了指对方脖子的位置。
“抱歉。”池歆重新带好信息环,脸上闪过一丝懊恼,“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他指的是霍渠,昨晚,他其实暗自留意了霍渠的动向,不过对方待了一会就走了,池歆默默松了一口气。
“当然没有,不过是朋友过来玩,说了会儿话就走了。”纪守秋笑着解释,不打算把面前的大学生牵扯进来。
“好了,我要去上班,先走了。”纪守秋要先去一趟福利院,只能先道了别,池歆点点头,只是灼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纪守秋离去的身影上,久久不曾收回。
纪守秋难得踩着点回到观月楼,今日有宴席,少不了一顿忙活。
到吃饭的时间,向芒希还要为下午的宴席做准备,只能用面包填饱肚子,让纪守秋快点去食堂吃饭。
纪守秋换下衣服,准备顺便给向芒希留一些,不过还没走出更衣室,就被李经理叫了出去。
他心里有了猜想,应该是霍渠来了。
优雅金贵的人随便一站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反倒是纪守秋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忙了一上午,出了不少汗,刚换了衣服,领子还没整理好。
“霍先生,我昨晚已经发过短信了,今天东家在观月楼宴请,我中午没办法给您送饭。”
纪守秋解释着,霍渠倒是伸过手来,帮纪守秋翻下领子,冰冷的指尖有意无意地碰到细腻的皮肤,纪守秋连忙后退了一步。
“我知道。”霍渠说。
纪守秋疑惑地看着霍渠,一副“那你来找我干嘛”的样子,霍渠弯了弯嘴角,“我来接你吃饭。”
纪守秋不着痕迹躲过霍渠的手,垂下眼,说:“不用这么麻烦的。”
“就当我想请你吃饭,赏个面子?”霍渠难得放低姿态,见纪守秋不语,又补充说,“我等会把小枣接回家,你下班直接回来。”
一提到小枣,纪守秋果然放软姿态,他自然是不希望小枣待在福利院的,不过,霍渠口中的家指的是锦苑。
“好吧。”纪守秋答应道。
领养权还得霍渠帮忙,纪守秋也不想在观月楼与对方起争执,无奈上了霍渠的车。
霍渠本打算帮纪守秋系安全带,不过纪守秋没给他这个机会,他只能默默把手搭上方向盘。
纪守秋余光看到对方骨节分明的手,对于对方刚才的想法有些受宠若惊,一路上都绷直了背脊,还好直到车子停下,霍渠都没做什么。
餐馆的位置离的不远,服务员领二人进了安静的包厢,点了菜后,很快就端了菜过来。
纪守秋默默吃着饭,霍渠也不是多话的人,包厢将喧闹声隔在外面,一时有些安静。
霍渠忽然咳了两声,纪守秋疑惑地抬头,发现霍渠的目光落在自己嘴角处。
“我脸上沾上什么了?”纪守秋问。
下一秒,霍渠用行动回答了他,带着凉意的手指往嘴角的位置一抹,好像还碰到了下唇。
霍渠正收回手,纪守秋突然想起那些小说里写的,在嘴角沾上东西的时候,对方往往会用手擦干净。
想到小说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幕,纪守秋涨红了脸,手疾眼快地抓住了霍渠手,快速扯了一张纸巾,仔细将霍渠的手擦了个干干净净。
“那什么,霍先生直接说就可以了,不用那么做的。”纪守秋错开相对的目光,用纸擦拭嘴角。
霍渠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刚才光顾着吃,纪守秋现在才发觉撑的厉害,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想离开,但霍渠将他留了下来。
“不急,”霍渠气定神闲地说,“昨晚我说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果然霍渠不让自己走就是因为这个,纪守秋故作轻松地叹了口气,迎上了霍渠的目光。
“霍先生,昨晚的话我只当您是开玩笑,您......”
“我没有在开玩笑!”霍渠打断道,他声音突然拔高,令面前的纪守秋怔住。
“那麻烦霍先生告诉我,您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纪守秋问出了心中所想。
“我。”霍渠停顿了。
纪守秋看着面前的男人从恼怒转为难堪,再从难堪转为羞涩,他惊讶地想,霍渠还是他认识的霍渠吗?他此刻直直盯着霍渠,就是希望能从这个男人眼里看出,对方到底有几分真心。
霍渠像泄了气的皮球,将手撑在桌子上,开口承认:“因为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
先动心的人就是输家,曾几何时,这个场面也上演过,不过今时今日,主角的位置颠倒了。
这句话是纪守秋最先期望的,不过来得太晚了。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霍渠,心里开始组织拒绝的话语。
但霍渠步步紧逼,势必要在这件事上占据上风,“守秋,你听我说,我知道我曾经骗过你,但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我发现自己已经慢慢爱上了你,如果你的心意还像当初那般的话,给我个机会弥补,好吗?”
霍渠扣住纪守秋的手,不让对方离开,纪守秋皱着眉,看着放低姿态的霍渠。
他很想咬对方一口,明知他心软,明知最先动心的是自己,还故意挑了这种话来说。
我的心意还像当初那般吗?
纪守秋在心底问自己,他不敢直面那个答案。
霍渠再次问道:“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自己能不能相信这个男人呢?
纪守秋终于松了口:“我可以给你个机会,不过,这并不代表什么。”
“我知道。”霍渠了然地笑了笑。
“小枣的领养权......”
“我会让福利院把领养权给你,小枣会是我们两人共同的孩子,我会为他提供最好的治疗条件,好好照顾他。”
纪守秋犹豫着,再次提醒说:“霍先生,现在什么都还没定呢。”
“好。”
霍渠握住纪守秋的手放到唇边,温柔地吻了吻。
“守秋,我喜欢你。”
纪守秋没有拒绝霍渠的举动,他微微笑着,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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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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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然回到家,舒服地叹了口气,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这儿毕竟是他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果然还是熟悉的地方最舒服。
他四处看了看,一切都被整理的井井有条,就和他离开是一模一样,庭院也是。
应然走到客房,却在桌子上看见了不熟悉的东西。
“赵叔?”
“我在,怎么了应先生?”头发花白,双目却炯炯有神的老人有条不紊地走来。
应然拿起桌子上的外套,“这是谁的?”
赵叔回答,“应该是霍先生的。”
“他之前来过?”
“是。”
应然闻言皱了皱眉:“他在这过夜了?”
随着赵叔的点头,应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把这东西收好,过两天我会让他过来这边吃顿饭,到时候再还给他。”
“好的。”
霍渠在客房里留下了外套,发生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应然很想打电话过去骂霍渠一顿,但良好的修养让他做不出这种事。
他和霍渠虽有夫妻之名,但并无夫妻之实,只是家长有了这个意思,两人又无所谓,因此才草草结婚,其实两人连朋友都算不上。
应然按下内心的怒火,下了楼,拨通了纪守秋的电话。
他特意挑了纪守秋轮休的日子,不过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
“喂。”
“喂,小秋,是我,我回来了。”
“身体好些了吗?”电话那头的纪守秋问。
“已经好很多了,吃了好多药,所以比预计的时间晚了许多。”
说起调理的过程,应然打开话匣子,一口气说了许多,纪守秋是他的朋友,难得让他敞开心扉说了个痛快,偶尔附和一两句。
“我是不是话太多了。”见纪守秋都没说什么,应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没有,我喜欢听。”纪守秋温柔地说道。
“那就好。”
电话突然有一阵杂音,应然将手机重新放回耳边,嘈杂声不减,依稀听到了一个男声,让纪守秋吃药之类的。
难道纪守秋生病了?
应然连忙问:“小秋,你生病了吗?”
“嗯,不过是着凉,已经喝了药了。”
应然这才发觉纪守秋的声音有些闷,嘱咐说:“那就好,要好好照顾身体。”
“对了,”应然一时说了太多话,忘了打电话给纪守秋的目的,“小秋,你过两天有时间的话,到我家玩吧。”
“好。”纪守秋答应了下来。
因为对方感冒,需要休息,应然不好多打扰,告别后挂断了电话。
锦苑,纪守秋感觉喉咙痒痒的,然后咳了个惊天动地,霍渠给他端了水,又拍着他的背,看他眼泪都出来了,心疼地把纪守秋扶到沙发上。
纪守秋捂住嘴巴,示意自己好多了。
“好点了吗?”
纪守秋喝了一大口水,干涸的喉咙总算舒服了很多:“已经好多了。”
“你是不是之前睡觉踢被子了?”霍渠问。
“可能吧。”
“要不要过来和我一起......”
纪守秋捂住了他的嘴,霍渠轻笑一声,作势要吻,纪守秋忙收回了手。
“守秋,你怎么总在躲我?”
“没有啊。”
霍渠微笑地看着他,眼里有几分宠溺。
纪守秋答应了给霍渠一次机会,但一直避开亲密举动,之前的关系好像心照不宣地结束了,但霍渠明目张胆的动作越来越过分。
他帮小枣请了新的诊疗师,花重金去了专门的康复学校,更令纪守秋诧异的是,小枣居然愿意亲近霍渠。
要说有什么可惜的,那就是让小枣开口说话还需要耐心等待,不过医生说,只要继续保持这种家庭氛围,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听见小枣开口叫爸爸了。
“小枣快回来了!”纪守秋开始找借口。
“还有两个多小时。”说着,霍渠抱住了纪守秋。
“霍先生?”
霍渠蹭了蹭纪守秋,“叫名字。”
纪守秋垂下眼,隔了一会儿才小声地喊:“霍渠。”
“嗯。”
男人的怀抱很暖,可能因为生病的缘故,纪守秋迫切想依赖些什么,这可以说是霍渠挑明话后,两人第一次出格的举动。
“困不困?”
纪守秋含糊地说:“不困。”
霍渠松开手,对方哪里是不困的样子,眼睛都快闭上了,霍渠宠溺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抱起对方,朝卧室走去。
看了看时间,距离去接小枣还很充裕,霍渠猜测刚才跟纪守秋讲电话的人正是应然,正好,他也刚好有事要找应然好好谈谈。
应然显然对霍渠的到来很不高兴,霍渠刚进门,就把对方留在这里的外套扔了过去,冷言冷语地说道:“别把其他人带到我这里来,恶不恶心?”
霍渠接过外套,递给赵叔整理好,不在意地说道:“行了,我有别的话跟你说。”
霍渠当然不会告诉他,那个人正是纪守秋,看起来,两人相处的不错。
虽然纪守秋还不知道自己和应然的关系,但他很快会处理好,对方没有必要知道。
赵叔端上热茶。
应然灰色的眸子就没停留在霍渠身上过,直接不耐烦地问:“你要说什么?”
“我要离婚。”
应然微微一愣,笑道:“可以啊,你母亲那边你搞定就行。”
“我会告诉她的。”霍渠沉声应道。
“等一下!”应然说道,“这件事等我过完生日再说,我妈对这门婚事挺满意的,我不想让她操心,而且我打算移居国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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