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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雾(近代现代)——大大大大

时间:2023-11-10 10:27:02  作者:大大大大
  傅川也没料到易浔主动和他交流,尽管他已经吃过了,他还是轻轻摇头:“没有,我……我起得太早了。”
  易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被塑料袋包裹得很好的茶叶蛋,从前排走过来,因为面前只有傅川一个人在看着他,他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僵直着四肢把茶叶蛋递给傅川。
  “你这两天来得太早了,大家都要过好一会儿才会来学校的。”易浔的声音低低小小的。
  那你呢,傅川很想问出这句话,但想到易浔应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伸手接过在他眼里悬浮的茶叶蛋,道了句谢。
  易浔轻轻笑了笑,嘴角斜下方凹进去一个浅浅的小坑,转身回座位小声早读去了。
  教室慢慢喧闹起来,易浔又这样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
  早读课一下就是数学小测,大部分人都还没有清醒,教室里一片怨声载道,还是不得不埋头做起试卷。
  傅川扫了一眼,和上次小测的题型差不多,应该没有什么大难度。
  “哥,大哥,”章末用胳膊肘轻捣傅川,“给我看看,我上次的还没订正。”
  傅川皱眉,表情更冷了:“等会儿。”
  “谢谢您谢谢您。”章末嘿嘿地笑,先挑简单的开始做。
  易浔也发现这次的题型和上次的很像,可是顺利做完选填题,他和昨晚一样卡在了数列题,顺着昨晚几乎一模一样的思路,他笔都下不去。
  后面的题目也只能循着印象慢慢解,毫无疑问地,他除了最后一道压轴函数题,还有好几道大题没写完。
  最后收卷时,傅川抽出易浔手中的试卷,余光瞥向失神的易浔,有点冷的大早上,他额头还出了细密的一层汗。
  傅川先将易浔的试卷先放在最上面,边收边看:数列题一字没动,几道大题的第二问也没写。得下点功夫了,傅川交上去的时候把易浔的试卷放回中间,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到易浔白净的脸上和他桌上与之相反密密麻麻的草稿纸。
  看起来是个认真学习的乖学生。
  会玩消失的乖学生。
  ………………
  下午的体育课其实是自由活动,大家都从繁重的学业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三五成群地在操场闲逛。
  因为时间跟高三体育课撞了,低一个年级的他们没有抢到篮球场场地,傅川干脆提前回教室等下课。
  教室里只有零星几个人,易浔是其中之一,从傅川的视角看去,他埋着头,本子上只有字迹在不断增加。
  经过易浔身边时傅川停下了脚步,垂眸看过去:还是早上那道数列题。眼见着容唯朝着错误的方向一去不复返,傅川禁不住开口:“错了。”
  易浔在傅川进教室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他抬眼用疑问的眼光看向傅川。
  傅川还想听易浔的声音,他故意以相同意味的目光回望易浔,等待易浔先开口。
  “这题,我不是很会。”易浔眨眨眼睛,终于说话。
  傅川撑手在易浔的桌子上,几乎将他整个人笼在怀里,凭感觉去摸易浔手中的笔。
  却感受到细腻滑软的触感。
  “?”易浔愣住,视线落在傅川包裹在他手背的大手上,傅川触电一般收回,这次精准地拿到了笔。
  笔在接触到他手的瞬间恢复原本模样,易浔还在低头看自己的手,琢磨着他的这双手到底怎么了。
  指骨敲了敲桌面,傅川示意易浔专心,低头边演算边将过程拆解给易浔看。
  易浔很乖地把双手放在大腿上,浓密卷翘的睫毛轻颤,专心看傅川写给他的过程。
  原来从一开始思路就错了啊。
  他时不时点点头,告诉傅川他有在认真听课。
  傅川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口干舌燥,上下滚动喉结,清了清嗓子。
  见状易浔挤开桌面上还没开封的一瓶矿泉水,递给傅川,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点点讨好的笑。
  傅川心情很好,连带着给易浔把后面的几道大题一起讲了。易浔到后面听得越来越困难,点头的频率都小了很多,皱着眉头细细思索。
  “今天慢慢消化掉,”傅川拿走那瓶矿泉水,“明天我会来检查成果。”
  在后排位置上的章末看完全程,瞠目结舌,他哪见过傅川这么耐心的模样,不可置信地问回到座位瞬间面无表情的傅川:
  “你怎么回事?”
  傅川盯着易浔的后背,漫不经心地问章末觉得易浔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易浔?”章末反应了片刻才想起来刚刚傅川辅导的就是易浔,打量了片刻,“他?两个胳膊两条腿一个头,有什么不一样。”
  “哦,他好像很孤僻。”
  孤僻吗?傅川只觉得他好乖。
  --------------------
  节奏会比较慢
 
 
第三章 
  ================
  晚自习下课前数学老师从后门把改好的小测卷递给后排的人,让他们往前传。
  有好几张试卷上面写了鲜红的一个大字“面”,意思是去办公室面批,无疑是错误多的那些试卷。
  傅川在翻找自己试卷的时候瞥到“浔”这个秀气工整的字体,他顺势抽了出来,发现易浔做得也有些惨不忍睹,上面却没有那个鲜红的那个字。
  他皱起眉头,无由来地感到不悦,易浔的名字,易浔的一切就这么容易被忽视吗?
  傅川低头用红笔在易浔的试卷卷头写上一个“面”字,把试卷暂时扣压在他这里。
  放学铃准时响起,很多人试卷也懒得收进书包,就这么大喇喇地躺在课桌上,直接背包三五成群地走了。
  易浔趁给同桌让路站起的时候疑惑地朝后面看了一眼——他没有被传到他的数学小测卷。
  与傅川对上视线。
  易浔不知所措地错开视线,片刻后移了回去。
  傅川扬了扬手中的试卷,隔着嘈嘈杂杂的半个教室用嘴型说:“在我这。”
  愣愣地点了点头,易浔坐回座位,看着面前摊开的作业本发呆,后知后觉地感到有点羞耻。
  他的小测卷做得不好。
  过了一会儿,傅川看见小乌龟开始慢慢填满自己沉重的壳,收拾好在座位上待了一会儿,才背起书包朝他走过来。
  傅川开始能够习惯易浔透明的臂膀,却还是害怕明早看到的易浔消失的部分会变多。
  明明易浔只是他的一个不是很熟的同学而已,但他的目光渐渐被他吸引。
  “我的小测卷。”易浔低着头看他,睫毛轻轻颤动。
  傅川从抽屉里抽出来递给他,指了指第二条大题的第二问:“这一题为什么空着呢?”
  易浔先是看到卷头那个大大的“面”字微微瞪大眼睛,随后听到傅川的话,感到有点奇怪,难道他是故意空着的吗?
  不过他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轻轻开口:“因为我不会。”
  “嗯,”傅川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到他的肩膀,暂时没有变透明的倾向,“那换个问题,为什么每次都要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呢?”
  易浔讷讷开口:“因为我要关灯。”
  “这是你的值日任务?”
  易浔摇头,心中觉得看起来冷漠的傅川话也不是很少。
  原来只是为了关灯,每天早上的灯都是他开的,所以也要由他关上对吗。傅川在心里问。
  易浔真是有奇怪的责任感。
  易浔还在看着试卷上的“面”字发怔,他从来没有去老师办公室面批过,他也不知道老师怎么会想起他的存在。
  傅川决定和易浔一起放学。
  他背起书包,像早上一样扯了扯易浔的袖子,帮他拿过试卷:“走吧。”
  他先走出教室,靠在走廊的栏杆旁等待易浔完成他每天的仪式感——关灯。
  入秋夜晚空气中的湿气略重,晚风吹过来的时候刚出教室的易浔忍不住冷得瑟缩了一下,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傅川不动声色地靠到易浔身边,替他挡住些风,两人一时无话,试卷被微风鼓动,在夜晚寂静的校园中发出“簌簌”的声响。
  易浔的手在楼梯栏杆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傅川视线投注他空荡荡的手臂,说出的话在楼梯间回响:“你从昨天开始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有啊,傅川是不一样的地方,易浔在心里偷偷回答。
  “我是指你的四肢身体之类的。”傅川补充。
  易浔回想起傅川老是对他的手有特别的关注,他忍不住在楼梯灯下张开手指仔细地让傅川观察:“没有啊,一切都很正常。”
  傅川看不见他的手指,他只能看见易浔认真专注的一张脸,乌黑晶亮的眼睛带着一点不解看着他。
  心跳猛然加快了些。
  傅川不自觉地上下滚动喉结,再开口声音低了许多:“嗯,一切正常就行。”
  易浔对他轻轻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快到宿舍小路与学校大门的分叉口,傅川停下脚步,微微转身朝向易浔:“你的QQ或是微信是多少,那些不会的题目我可以晚上回去教你。”
  易浔不懂傅川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他略窘迫地低头,耳垂后的红色胎记显露出来:“我在住校,所以学校只让带老人机,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他想,不去问别人善意的来源也是一种礼貌。
  “那手机号呢。”傅川的发丝被晚风吹起,在昏暗的灯光中脸庞显得更英俊。
  易浔看得呆了些,反应过来后耳垂红得都要遮盖胎记,闷头在口袋里摸到笔和纸,写上号码后递给傅川。
  傅川没办法去接,因为他的眼前只能看见易浔鼓起又瘪下去的百宝箱似的口袋,他伸出掌心,做出索求的动作。
  轻轻柔柔的一张纸,就这么落在他的手心,带着面前人清秀的笔迹,或许是幻觉,傅川在这张纸上感受到易浔温热的体温。
  傅川送出一直捏在手里的、易浔的试卷:
  “今晚我回家后给你讲第二道大题怎么样?体育课上你好像没听懂。”
  易浔接过他的试卷,抿嘴点头,抬起眼,黑色的瞳孔里是路灯和路灯下傅川背光的一张脸,他和傅川道谢:“谢谢。”
  “这个‘面’是我写的,明天中午找我面批。”
  “嗯?”易浔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盯着那个字,确实和数学老师的字不太一样。
  傅川的嗓音好像也变得威严起来了。
  “嗯,嗯。”易浔点头,和傅川摆了摆手,“再见,学校大门关了一半了,你先回去吧。”
  他转身准备回宿舍,傅川又喊出他的名字:
  “易浔,”他顿了顿,“明天还会降温,你……记得加衣服。”
  易浔背对着他,扭过头抿出一个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嗯嗯。”
  ………………
  第一次,易浔在这个厚重的老人机上开始期待除了妈妈以外的来电。
  他心不在焉地订正小测错题,这次终于能顺利地做出数列题,心里的石头好像被挪走了一点。
  “呜呜”的震动,手机显示陌生来电。
  易浔按下接听按键,拿到耳边,小心翼翼地开口:“傅川?”
  傅川低低嗯了一声,声音在细微的电流声中有点失真,易浔也是第一次发现,人的呼吸声可以这么清晰地被听到。
  没有迅速切入正题,傅川先是问他睡了吗,他的电话打得晚。
  易浔不明所以,人怎么可以问一个醒着的人睡了没,他隔着电话摇头:“没有,你说过要打电话的,所以我会一直等你。”
  傅川低低笑了声,不知道是因为他问的弱智问题还是易浔的回答。
  一直以来无比安静、无比孤单的寝室里突然多了另外一个人声音的存在,易浔的内心被微妙的感觉填满。
  傅川也很少打电话,他的通话记录里终于有了除骚扰电话和亲人之外的名字存在——易寻。
  他擅自把“浔”字去掉三点水,只是希望想找易浔的时候可以变得轻松些,而易浔,也不要一直变透明。
  临上床睡觉,傅川都没有把电话挂断,讲完了题目讲明天的课程,讲完了课程还要和易浔讲今天的矿泉水真好喝,可不可以明天再给他带一瓶。
  矿泉水有什么好喝的?易浔心疑傅川晚上会脱下在学校里冷冰冰的面具,不过他还是答应了傅川。
  挂断之前,易浔小声地对傅川说:“傅川,今天我很开心。”
  终于不是像一个透明人一样游荡在教室里和宿舍里,终于有人会喊他的名字。
  即使傅川以后也许会和别人一样转瞬就把他忘掉,他也还是很开心。
  傅川沉默了几秒,“嗯,早点睡吧。”
  祝你明天也开心。
  ……………………
  傅川说得没错,今天的气温果然下降了许多,而且雾也很大,易浔裹紧卫衣的衣领想。
  他习惯性地呼出一口气,观察有没有成雾,这是外婆还在世的时候常常做的动作。
  还是没有,或许是因为今天的雾太大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傅川的身影穿过雾气来到易浔身边,带着清晨微凉的水汽。
  易浔和他说早上好,“你今天也来得太早了。”
  傅川满意地看到易浔手臂处的透明没有蔓延下去,反而消褪到臂弯,他略微弯下腰和易浔平视:“那今天会有早饭吗?”
  易浔缩了缩脖子,下巴钻进卫衣衣领,闷声闷气地说:“有的。”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被塑料袋包装好的茶叶蛋递给傅川,还冒着热气。
  傅川突然很想看看易浔的手指,第一次发现他变透明的时候只顾着看他的指尖,没有注意到他的手到底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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